巫逸塵抬頭,看到正是那天救了娘和姐姐的夫人,想也不想當下跪倒在地,「夫人,求你救救我姐姐。」
蘇若錦也看出巫紫芸應是受到刺激,動了胎氣,看陶家母子的反應,想來應該還不知道巫紫芸懷孕了,不然不會放巫紫芸走。
蘇若錦也沒猶豫,「走!」和蕭彥初快步走進了將軍府。
看到蘇若錦,巫夫人也是一臉驚喜,「大夫,是你,請你替芸兒看看。」
蕭彥初留在了外面,蘇若錦走進屋裏,替巫紫芸治療。
巫逸塵很是緊張地看着屋裏,不過他看到蕭彥初站在一旁,想到自己已經是家中唯一男子,收斂了心神走到蕭彥初面前行禮。
「公子,大夫診治需要一段時間,不如隨我去偏殿休息一下,喝杯茶。」
蕭彥初看着巫逸塵一副大人模樣,倒也有些擔當,「好。」
「這邊請。」
巫逸塵把蕭彥初帶到偏殿,陪他喝茶,有些侷促。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以家中男主人身份招呼外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彥初自是相信阿錦的醫術,倒也不擔心,看向巫逸塵,「你父親誤殺刑部侍郎那天,你在場嗎?」
巫逸塵現在對救了自己娘和姐姐的大夫很是信任,愛屋及烏,對蕭彥初也沒什麼防備。
他老實地搖搖頭,「不在,那天是爹爹一人去找的陶大人。」
「那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你能和我說說嗎?」
「聽侍郎府的人說,爹爹怒氣沖衝去找陶大人,陶大人把他叫到書房,關上了房門。沒一會就聽到兩人的爭吵,還有摔杯子的聲音。
隨後房裏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門開了,守在外面的下人就看到陶大人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父親走出來,承認是他推了陶大人,大人頭撞到桌上,就這樣沒了。」
說到這,巫逸塵不由自主紅了眼睛,抬手擦了擦眼淚。
他一直立志成為父親那樣的人,可沒想到殘酷的戰場未帶走父親,一個小小的失誤就這樣讓父親沒了。
「巫公子,節哀順變,現在將軍府靠你支撐了,你若不堅強,你的母親、姐姐就無人可依靠,誰都可以欺負她們了。」
巫逸塵重重點了點頭,「嗯,我不會倒下的,我要像父親一樣,成為頂天立地之人,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才能保護好母親和姐姐。」
這時,下人過來報,「公子,小姐醒了。」
巫逸塵激動地站起來就想跑出去,突然想到蕭彥初還在,強迫自己收回了腳步。
蕭彥初柔和地看着他,「巫公子,快去吧。」
巫逸塵點點頭,忙走出屋子。
蕭彥初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似在想着什麼,並不急着出去。
蘇若錦這邊施完針,巫紫芸慢慢醒了過來。
巫夫人忙過去扶起她,「大夫,芸兒如何了?」
「她是因為情緒激動引起胎象不穩,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她最近受的刺激太多,若再這樣,我也不敢保證孩子還能保住。」
「芸兒,我苦命的孩子。」巫夫人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我沒事。」巫紫芸嘴唇蒼白安慰着巫夫人。
她也聽到蘇若錦說的,輕輕撫上了小腹,為了孩子,她必須堅強起來。
「姐,姐,你怎麼樣了?」巫逸塵沖了進來。
「塵兒,姐姐沒事。」巫紫芸虛弱地扯出一抹笑意。
巫逸塵看姐姐醒過來,也稍稍放下心,朝蘇若錦拱手鞠躬,「謝大夫救命之恩。」
巫夫人輕輕把巫紫芸放着倚靠在床上,走到蘇若錦身旁,「這位大夫,你已經救了我和芸兒兩次,還不知如何稱呼大夫。」
「我夫君姓江,巫夫人可稱我江夫人。」
巫夫人朝身旁的嬤嬤點點頭,嬤嬤快速走出去,又回來,手裏托着一個檀木盒子。
巫夫人接過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套成色乾淨無任何雜質的碧璽頭面,價值千金。
「江夫人,感謝你多次出手相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不要嫌棄。」
說完巫夫人又拿出幾張銀票一併遞給蘇若錦。
蘇若錦僅拿過其中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巫夫人,一百兩足夠支付我的診金了,其他的還請收回。」
巫夫人還想說什麼,蘇若錦說道:「我行醫只取應得之份,否則有違醫道,還請巫夫人見諒。」
蘇若錦這樣說了,巫夫人不好再說什麼,再次朝蘇若錦施了一禮,「江夫人不愧醫者仁心。」
「我與夫君住在城東客棧,若有什麼事,巫夫人可到客棧找我,安胎藥繼續吃我之前開的方子即可,如此,我就告辭了。」
「我送江夫人。」巫夫人親自把蘇若錦和蕭彥初送出了府。
「阿錦,有些不對。」出了府,蕭彥初回望了一眼將軍府。
「怎麼了?」蘇若錦奇怪地看着蕭彥初。
「我剛問了巫公子,據他所說,其實並沒有人真正親眼看到巫將軍出手傷了陶大人,是巫大人自己主動認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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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陶大人是被巫將軍推了一把,頭碰到桌上致死的,若真是這樣,一個為國立過赫赫戰功的將軍,失手導致三品官員殞命,會判刑,但不至於判斬首,而且斬得如此之快。」
一般來說當年被判死刑的犯人,非罪大惡極之人,都會在秋後問斬,這巫將軍從誤殺人到斬首,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也太快了。
經過蕭彥初的提醒,蘇若錦突然想到當初她要和蕭彥初說的事,因為自己提到要養幾十個面首,被蕭彥初給打斷,就忘記了。
「彥初,當初巫將軍被斬首時,那些人抬着他的屍首從我面前走過,我看到他的手指非常修長,只有大拇指、食指、中指指頭有繭子。」
蕭彥初若有所思,「巫將軍是用長槍之人,手指、掌心、指根、虎口都應有繭子才對。」
「一般來說,只有某類人會在三個指尖長繭子,所以......」蘇若錦沒有說完,只是看向蕭彥初。
蕭彥初也微微點頭,「應該是。」
再想到當時的盧鴻監斬,斬完後收屍速度之快,遠和常人不同。
兩人不再說話,但同時能感受到這個嘯月國表面雖平靜,卻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夜晚,高弘遠站在觀星台看向天空,紫微星旁的小星,光亮還無法和紫微星相比,但卻比之前亮了一些。
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葉昭,會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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