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驢蹄子專賣店 第60章 襄王墓4

    昏暗的墓室里,突然發出一聲毛骨悚然的輕響。

    溫白羽立刻回頭,一個黑影飄忽的從墓室門前竄過去。

    輕響之後,就是「轟隆——」的巨響,墓室兩側的石牆突然向內壓縮,發出巨大的響聲。

    溫白羽說:「不好,有人把機關抽掉了。」

    他說着,招手讓大家往外跑,墓牆閉合的非常快,一下就「轟——」的封死了,眾人從裏面跑出來,額頭上都是汗,心有餘悸的。

    &

    一聲風響,溫白羽心臟一提,立刻回頭,那個黑影又飄了過去。

    時敘說:「什麼鬼東西?」

    溫白羽說:「是火魔的皮。」

    子車把槍上膛,說:「要追嗎?」

    溫白羽搖頭,說:「不能追,咱們追着他就會被動,先找到万俟景侯再說。」

    唐子皺眉說:「火魔的皮果然來了,但是現在不知道万俟景侯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溫白羽他們從墓室退出來,沒有往黑影的方向追,而是繼續往裏走,墓室非常宏偉,就像他們上次看到的那個墓下墓一樣,回字走廊,雕刻精美的圓頂,還有精緻的壁雕。

    眾人走在通道中,拐了一個彎,忽然前面的路明亮起來,竟然是兩排長明燈。

    長明燈的造型是鳳凰引頸的造型,一個個金色的鳳凰站在燈托上,仰着脖頸,嘴裏吐出幽幽的火焰。

    眾人都被這兩排精緻的長明燈給震撼了,不由得走過去看,只見一隻一隻的金色鳳凰栩栩如生,六條鳳尾略寬,裏面裝着動物的油脂,鳥嘴裏有一根小小的燈芯,應該是通到鳥的尾巴上。

    金色的鳳凰看起來並不是純金的,應該是外面包金,但是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眼睛靈動而傳神,鳳尾上的羽毛一根根分明,就好像要活了一樣。

    這樣的長明燈一邊九座,一共十八盞。

    時敘笑着說:「我下這麼多斗,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長明燈,襄王果然是有錢,哪請來的能工巧匠,竟然做的這麼傳神。」

    他們說着,順着長明燈往裏走,這一條路被兩側的長明燈照的有點輝煌,根本不需要手電,走到盡頭的時候,眾人赫然看到了一座青銅門。

    溫白羽詫異的指着那門,說:「這不是廟裏的那座門嗎?就是壁畫牆上的那座?簡直一模一樣。」

    唐子不知道破廟的壁畫牆上還有暗門,畢竟那時候大家都衝散了,只有甘祝一個人發現了。

    眾人就給唐子解釋了一遍,唐子頓時皺起眉來,說:「這座門,應該是崑崙山的九重山門。」

    溫白羽說:「一共九座?看來咱們沒有找錯,這應該就是襄王墓了。」

    溫白羽從兜里拿出一根黑羽毛,問唐子說:「這個東西你見過嗎?我們在那座墓里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結果我中了屍香,把他給放走了。」

    唐子接過來黑羽毛看了看,雖然唐子的羽毛也是黑色的,但是和這個感覺不一樣,這羽毛要小得多,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體型的鳥的羽毛。

    唐子也搖了搖頭,說:「什麼也感覺不到。」

    溫白羽也鬧不清楚,雖然溫白羽中了屍香,但是他還是對那個突然起屍的粽子有點介懷。

    他把黑色的羽毛重新收到了口袋裏,眾人走到大門旁邊,發現這座門是上鎖的,但是大鎖已經被打開了,就丟在地上。

    看起來已經有人進了門,那無疑是万俟景侯了,大門很重,眾人合力將大門推開。

    大門的裏面,也有相同的十八盞長明燈,眾人走進去,又接上了回字型的通道,緊跟着前面就昏暗下來。

    眾人打開綁在手臂上的手電,一時間把通道照的十分敞亮。

    往前走不遠,回型的通道就到了盡頭,前面接上了直的通道,旁邊有一座墓室。

    眾人往裏探頭一看,頓時都震驚了,墓室里一邊站着九個執着兵器的人甬,人甬是石頭做的,中間放了一個棺材。

    時敘說:「這人甬裏面不會是粽子吧?」

    溫白羽搖頭說:「這座墓里不應該有粽子,襄王要鴻鵠陪葬,不是就不要其他人殉葬了嗎?」

    時敘聳肩說:「那誰說的准,不是古話老說,帝王的嘴是鳥嘴,說出來的話半真半假的,誰能信呢。」

    唐子招手說:「進來看看。」

    眾人都走進去,中間的棺材很大,但是依然沒有封棺材蓋子,棺材板子是打開的,直接靠在棺材旁邊,棺材裏面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別說陪葬品了。

    時敘研究着旁邊的十八個人甬士兵,咂嘴說:「看這個排場,這墓室里的主人一定是眾臣級別的,不過怎麼也是空的?」

    如果棺材是空的,大家很可能就聯想到粽子起屍了,已經跑出了棺材,但是這個棺材完全不一樣,因為它根本不是再次打開,而是就根本沒合上過。

    溫白羽也去看旁邊的人甬,人甬都非常高大,比溫白羽高出半頭還有餘,手裏執着石頭做的武器,每個人甬都面目彪悍,看起來驍勇善戰。

    時敘笑着說:「襄國其實是古老的少數民族,這些人長得這麼彪悍,眉目的輪廓也深一些。」

    溫白羽逐一的看過去,突然「咦」了一聲,眾人都聞聲看向他。

    溫白羽指着其中一個人甬,說:「這個人甬被挪動過。」

    他一說,眾人低頭去看,就看見地板上有一個白色的印記,人甬本應該站在那裏的,但是現在的人甬竟然往旁邊挪動了不少,墓室很大,十八個人甬排列有序,並不顯得擁擠,而這個奇怪的人甬竟然擠着旁邊的人甬。

    溫白羽頓時後脖子一激靈,難道這裏面真的是活人祭品?這不可能,溫白羽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下意識的很相信襄王,襄王說過不要任何一個人陪葬,怎麼可能墓里出現粽子呢。

    溫白羽穩定了一下呼吸,往後退了兩步,眾人都聚攏過來。

    人甬的做工非常細,身上的盔甲也是一片一片雕刻出來的,最值得驚嘆的是,人甬的眼珠子是可以活動的石頭,眼皮,甚至眼珠子上的絲絲脈絡都雕刻的非常精緻。

    就在這個時候,那隻詭異的人甬,眼珠子突然發出「轟」的一聲輕響。

    他的眼珠子動了!

    溫白羽嚇得更是後退一步,呼吸都急促了,說:「他……他的眼睛動了……」

    他一說話,人甬的眼珠子更是轉動起來,似乎在證明着溫白羽的話,「轟——」又是一聲輕響,人甬的眼珠子竟然向上翻去,很快有瞳孔的一面竟然全都翻了過去,人甬就變成了一隻眼睛只有眼白,看起來非常詭異。

    訛獸嚇得抱住溫白羽的脖子,說:「詐、詐屍了嗎!主人好可怕!」

    溫白羽乾咽了一口唾沫,就在眾人準備退出墓室的時候,人甬的眼睛又開始快速的翻滾,一下翻白一下滾出瞳孔,樣子詭異極了。

    溫白羽說:「你們說他的眼睛會不會是機關?」

    他剛說完,就聽「咚!」的一聲響聲,人甬的頭竟然突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然後嘰里咕嚕的滾到了溫白羽的腳邊。

    &啊啊啊!!」

    訛獸首先大叫了起來,「嘭」的一下變成了兔子的模樣,掛在溫白羽肩膀上,然後兩條白白的兔子腿「登登登」的踹着溫白羽的後心,差點把溫白羽踹出了內傷!

    溫白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那人頭沒有再動,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眾人都是屏住呼吸。

    時敘往人甬的脖子裏看了看,說:「裏面是中空的?」

    溫白羽也抻頭看了一眼,不禁舒口氣,說:「是空的?也許是老化了吧,頭從脖子上掉下來。」

    他一說,頓時感覺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這可是給國主守墓的人甬,工匠有多少個膽子,敢做一個頭能掉下來的人甬?

    &嚕……」

    一聲輕響,人頭竟然開始滾動了,人臉的一邊從面朝地,滾到面朝上,眾人看得清楚,人甬的兩隻眼睛還在快速的滾動着,一會眼珠一會眼白的,詭異到了極點。

    唐子攔住眾人,說:「先退出去。」

    溫白羽突然說:「等等……裏面有東西。」

    他一說話,眾人都屏氣仔細去看,就見那翻滾的人頭裏面是中空的,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溫白羽用胳膊上的手電去照,一晃之間,眾人就看見了。

    人甬的腦袋也是中空的,裏面竟然藏着一隻大蜥蜴,蜥蜴的皮膚顏色是深灰色,和人甬非常貼色,所以起初大家都沒有注意,還是溫白羽眼尖才看見的。

    蜥蜴被溫白羽的手電一照,似乎有些懼光,突然一下縮了起來,長長的尾巴跟蛇一樣盤起來。

    溫白羽的手電光只是一划就過去了,蜥蜴又突然舒展身體,猛地從人甬的腦袋裏竄出來。

    他這一竄出來,眾人都嚇了一跳,它縮在裏面看不清楚,一出來竟然個頭非常大,尤其是長長的尾巴,一圈一圈的盤着,跟蛇一樣,舒展開來非常長。

    蜥蜴的動作非常快,從石頭中爬出來,不斷的往前爬,逼近眾人,然後身體的顏色開始變色,肉眼都能分辨出來的速度,竟然變成了地板的灰黑色。

    溫白羽趕緊用手電去照,蜥蜴一變顏色,他們幾乎就看不見了,它的爬行速度非常快,一下就竄到溫白羽的腳前,溫白羽用手電一照,它稍微頓了一下。

    唐子突然伸手,「呼」的一個火球打過去,蜥蜴突然燃燒起來,揚起巨大的火焰。

    唐子說:「快退出去,這個東西不知道有沒有毒。」

    一般的蜥蜴是沒有毒的,也不會咬人,但是墓里的東西誰知道呢,墓里都是幾百年見不到一點葷腥的,再加上這個墓沒有任何陪葬的屍體,蜥蜴想吃東西,也只能啃石頭,現在多了幾個鮮嫩可口會喘氣的,就算是素食主義也禁不住餓啊。

    眾人退出墓室,往通道深處跑去,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快速的逼近他們。

    溫白羽回頭一看,說:「臥槽,那個蜥蜴追過來了!」

    眾人聞聲也回頭,都覺得不可思議,唐子可是墳鳥,他的火焰足以焚燒一切東西,結果那蜥蜴竟然沒事。

    而且可怕的是,那蜥蜴又變了顏色,變成了通體火紅的蜥蜴,身體裏仿佛有火在燒。

    子車快速的回頭,「嘭」的放了一槍,蜥蜴被打得向後仰去,但是只是一瞬間,那隻蜥蜴又變了顏色,變成了金屬一樣的顏色,在昏暗的墓道里,散發着金屬的光澤。

    溫白羽暗罵一聲,這個蜥蜴太他媽奇葩了,不禁變顏色,還能隨機應變,簡直就是刀槍不入啊。

    他們一路往前跑,突然前面有些光亮,竟然又是青銅大門,旁邊兩排長明燈,青銅門那麼重,推開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他們停下來,指不定就被蜥蜴給咬了。

    溫白羽腦子裏飛快的轉,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猛地撲出去,頓時磕的下巴都要掉了,牙齒咬到了嘴皮,一嘴都是血。

    訛獸蹲在他肩膀上,一下就被甩了出去,雨渭陽就在邊上,眼看着蜥蜴嗖嗖嗖的爬過來,伸手去拽溫白羽,說:「快走啊!」

    溫白羽幾乎是彈跳的從地上蹦起來,卻看到絆倒自己的是個很大的機器,上面的按鈕非常簡單,有一個很大的燈頭。

    溫白羽腦子裏靈光一現,這個機器應該是万俟景侯丟下的,因為實在太重了。

    雨渭陽見他發呆,其他幾個人已經衝到青銅門面前,努力的在推門。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那機器,雨渭陽說:「別瞎動,這一開亮度太大,眼睛會暴盲的。」

    溫白羽心裏咚咚的猛跳,腦子裏頓時想到了對策,回頭沖唐子大喊,說:「用火燒它>

    唐子沒有愣一秒,立刻手心裏燃氣一個火球,一下打過去,幾乎是蹭着溫白羽打過去的,溫白羽頓時感覺到一股燃燒的熱度,差點把他烤出油來。

    火球「嘭」的一下打過去,蜥蜴立刻被打的又翻過去,立刻從金屬色變成了火紅色,似乎在抵抗墳鳥的焚燒。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按下了機器的按鈕,巨大的光束一下打出去,正好照在蜥蜴身上。

    蜥蜴發出一聲賜兒的怪叫,似乎非常畏懼亮的東西,更別說這能讓眼睛暴盲的光線。

    通體發紅的蜥蜴開始焦躁的在原地打轉,溫白羽立刻關了機器,然後握着鳳骨匕首,猛地往前一撲,「嗤——」的一聲,正好扎住了那隻巨大的蜥蜴。

    蜥蜴還在焦躁中,突然被匕首扎中,身體還是火紅的,並沒有變成金屬色,一下就被扎穿了,「噗——」的噴出一股綠水,就往溫白羽的臉上滋去。

    溫白羽趕緊撇頭,綠水順着他脖子滋過去,頭髮尖和肩膀的衣服碰到了一點,頓時就聽「呲——」的一聲,像是燒焦了一樣,散發出一股糊味。

    溫白羽一直按着匕首沒撒手,他怕一鬆手那蜥蜴跑了,結果蜥蜴吐出一口綠水,就沒有再動,抽搐了兩下,趴在地上不動了。

    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衝過來,蜥蜴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地上一灘綠水,匕首深深的插在裏面。

    唐子皺眉說:「果然是有毒的,別碰到了。」

    溫白羽趕緊退後一步,雨渭陽嚇得驚魂未定,說:「虧得你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太冒險了。」

    溫白羽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眾人已經把大門推開了,他伸手去撿自己的匕首,「嗤——」的一下拔起來,就在拔起來的一瞬間,地上的蜥蜴突然彈跳起來,一口咬在溫白羽的手背上。

    &

    溫白羽喊了一聲,使勁甩手,子車猛地打過來一槍,正好打在蜥蜴的肚子上,蜥蜴已經是垂死掙扎,沒有力氣變色,被一槍打破了肚皮,頓時稀巴爛了,只剩下長長的尾巴還是完整的。

    溫白羽疼的一下把匕首脫手掉了出去,捂着自己的手背,低頭一看,手背竟然發青,而且青色很快就蔓延開。

    溫白羽心想不好,是中毒了。

    大家的反應很快,立刻在溫白羽的手背上劃了十字口放血,然後注射了抗毒血清。

    雨渭陽說:「從沒見過這種蜥蜴,也不知道血清管不管用,溫白羽現在不適合走動,咱們在這裏休息會兒。」

    唐子搖頭說:「這裏不行,蜥蜴的屍體在這裏,不知道這個墓里還有沒有其他蜥蜴,如果蜥蜴的屍體或者毒液能吸引同伴,那咱們就危險了。」

    子車說:「我背他。」

    子車說着蹲下來,將溫白羽背在背上。

    溫白羽只覺得手臂有些發麻,注射了抗毒血清之後,心慌噁心的感覺慢慢就消失了,只是手臂麻嗖嗖的,估計還有殘留的毒液沒處理乾淨。

    他們往裏走,不敢停留,走了很遠之後,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墓室,這個墓室應該類似於配室,擺放祭品和陪葬品用的,然而這個墓室里空空如也,一樣東西都沒有,也沒有棺材。

    眾人在裏面搜索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蜥蜴和奇怪的東西,子車就把溫白羽放下來,眾人都需要休息,也該吃點東西。

    溫白羽靠着牆坐着,子車發現他喘氣特別的粗重,摸了摸他的額頭,說:「溫白羽發熱了,這不是好徵兆。」

    眾人都有些沉默,抗毒血清已經注射了,他們能有的設備已經算是用完了,剩下就該聽天由命了。

    溫白羽混混沌沌的,唐子拿出食物來分給大家,溫白羽沒有胃口吃,覺得嘴裏是苦的,就搖了搖頭,靠着石牆有些犯困,就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他身體很難受,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嗓子難受的像着了火,一股一股的熱汗從額頭和後背冒出去,不過手臂麻嗖嗖的感覺竟然消失了。

    溫白羽艱難的睜開眼睛,雨渭陽坐在他旁邊,給他披了毯子,說:「你再睡會兒,才睡了十分鐘。」

    溫白羽擺擺手,雖然嗓子裏還十分沙啞,但是手臂已經好了,身上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還有疲憊混沌的感覺都消失了。

    子車過來檢查了一下,說:「竟然退燒了,沒想到你身體素質這麼好?」

    溫白羽的燒退了,就開始餓了,大家拿出食物來,給溫白羽吃。

    溫白羽抬頭看,就發現他們在研究這個墓的地形,他們已經過了兩重青銅門,如果加上破廟的一重,那就是三重,要是真的有九重,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恐怕他們準備的食物也要不夠了。

    溫白羽看見他們畫的簡易地圖,說:「其實我覺得不用過九重,咱們就能找到前面的人,你們想想看,咱們這夥人是從破廟的青銅門穿過來的,是穿了別人的墓葬,走了捷徑進入崑崙山的,但是前面的人並沒有發現這歌捷徑,按照這個速度來說,他們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眾人都稍微有了些希望,一想到前面的人似乎離得不遠,就開始坐不住了,溫白羽也吃了東西,補充了體力,大家就收拾了東西準備繼續往前走。

    溫白羽從地上站起來,感覺眼前猛的黑了一下,身體晃了晃,饕餮從後面託了他一把,說:「怎麼了?」

    溫白羽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傷口,還是有印記,說:「可能是坐太久了,猛的起來有些頭暈。」

    唐子說:「你身體裏的毒估計還沒有清乾淨,別劇烈運動。」

    溫白羽一想,自己確實不想劇烈運動,但是萬一前面再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想不劇烈運動都不行啊。

    眾人走出墓室,繼續往裏走,很快又看到了第四重大門,這回大門竟然是開着的,沒有關上,大家也省了力氣,直接進去往裏走。

    時敘一邊用手電照着黑暗的通道,一邊說:「你們說這個襄王也真是有趣啊,道上所有的人都想找到襄王墓,傳說裏面的珠寶富可敵國,還有很多求都求不來的神器,結果呢,咱們一進來,全是空的,如果不是這裏保存的太完好了,我還以為有人進來過,咱們是二進宮呢。」

    他說着,又說:「史料上很少有記載這個襄王的,大多都是野史和民間傳說記載的,這個襄王的脾氣也真是古怪,據說他一輩子都沒有王后,連個妃子都沒有,死了之後連個子嗣都沒有……」

    時敘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整個通道里就聽到他的聲音,不過這也緩解了一下大家緊張的心情。

    &

    溫白羽突然回頭,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風響。

    眾人見他快速回頭,說:「怎麼了?」

    溫白羽回了頭,什麼也沒看見,那聲風響好像是幻聽一樣,就搖了搖頭。

    雨渭陽見溫白羽的臉色有些發白,嘴唇有點不正常的發青,覺得是蜥蜴的毒還沒有解,這麼走下去無異於加快血流,毒素也會很快流動起來。

    &

    又是一聲風響,溫白羽後背發緊,這聲風響不是從後背傳來的,而是從側面。

    溫白羽側頭一看,自己的旁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墓室!

    這一發現嚇得溫白羽一激靈,頓時大喊着:「等等,別走了!」

    他看向那墓室,剛剛這裏明明是墓牆,不可能有開口,不然這麼大一個墓室,為什麼別人都沒發現,按照唐子心細的程度,絕對不可能忽略一個墓室不去看的。

    溫白羽好奇的探頭去看,「呼——」的一聲,墓室里竟然一下敞亮了,好似知道有人在看。

    &

    墓室里的燈突然自動點氣,溫白羽頓時大喊一聲,嚇得一下跌坐在地上,只見裏面亮了燈,一下照的敞亮敞亮的,墓室里竟然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那些屍體全部腐爛光了,有的變成了白骨,有的則是乾屍,沒有一個棺材,就橫七豎八的堆放在地上。

    溫白羽深深的呼吸着,從地上趕緊爬起來,往後退,心想着不可能,襄王墓里沒有陪葬,怎麼會有這麼多屍體,難道是倒斗的土夫子?但是也不不可能,這些屍體變成這樣,總有幾百年了,而且墓葬封閉的很好,除了万俟景侯,誰能找到這裏。

    溫白羽嚇得後退了幾步,突然身體一輕,後面的石牆一下變空了,「啪」的一聲,有人搭在他的肩膀上。

    溫白羽後背一涼,回過頭去,只見自己身後的墓牆也突然變出了一個墓室,兩個墓室竟然面對面的開着,身後的墓室里也是堆積如山的屍骨,一個皮膚已經變成黑色的乾屍,伸手搭在溫白羽的肩膀上。

    &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猛地甩開,往前猛跑幾步,他突然神經一緊,轉頭看着四周,除了屍骨,沒有一個人影,大家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多出來的墓門,消失的眾人……

    溫白羽心臟咚咚猛跳,他抬起手來,看着自己發青的手背。

    溫白羽也下過許多鬥了,斗里的東西無外乎幾樣,而最要人命的,無非是幻覺,幻覺是自己腦海里最恐怖的東西,自然是自己最懼怕的東西。

    溫白羽看着自己的手背,難道是蜥蜴的毒讓他產生了幻覺?不然大家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座墓室里的屍骨就像是聞到了飯香,突然都直立了起來,僵硬的伸着手,從墓室里一排一排的走出來,伸手去抓溫白羽。

    溫白羽嚇的後退一步,把鳳骨匕首握在手裏緊了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一急促的呼吸,就覺得胸口有東西扎它,他伸手壓了壓胸口,果然是中毒了嗎。

    溫白羽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幻覺,只要自己能醒過來,其實什麼也沒有。

    只不過那些骷髏和乾屍越走越近,臉色異常猙獰,馬上就要成群結隊的撲過來,溫白羽後脖子冒冷汗,實在站不住了,抵不住心中的恐懼,立刻調頭往墓室伸出跑去。

    與此同時,在眾人面前,溫白羽突然對着石牆露出驚恐的表情,喊了一聲「等等……」隨即就暈了過去。

    饕餮伸手接住他,沒讓溫白羽一下摔在地上。

    溫白羽的臉色白的像紙,嘴唇是青色的,看起來特別嚇人,呼吸非常急促。

    雨渭陽說:「剛才不是好了嗎,怎麼又反覆了,這樣下去要出人命了。」

    訛獸探了探溫白羽的額頭,說:「主人不太好,這種毒太霸道了,我也無能為力……」

    他正說着,昏迷中的溫白羽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通道里猛地打開,嚇得眾人一激靈。

    溫白羽的眼神里露出掙扎,似乎在忍耐着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突然把訛獸一推,從地上爬起來,一下衝進通道深處。

    訛獸被裝的七葷八素,從地上爬起來,看着溫白羽快速的消失在通道里,說:「這是怎麼回事,快追啊!」

    眾人跑過去追,但是溫白羽竟然發足了跑,那速度非常驚人,子車一咬牙,突然拔出槍來,對準了溫白羽的小腿,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拐歪,一下跑進了岔路里。

    子車罵了一聲該死,等他們衝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溫白羽感覺到有人在追自己,一回頭,身後的乾屍和骷髏越離越近了。

    就聽「嗖——」的一聲,一張發黃的皮從通道的頂端,越過骷髏和乾屍,猛地席捲過來,帶起一股陰森的風來。

    溫白羽被那股巨大的風衝進的往前一滾,狼狽的爬起來,回頭一看,竟然是火魔的皮!

    溫白羽現在已經分不清楚是幻覺還是現實了,一切都非常真實。

    火魔的皮漏着上次被打出來的窟窿,邊緣還有些燒焦的痕跡,就像一塊破舊不堪的藍布,卻非常囂張,「嗬嗬」的怪笑着,慢慢逼近溫白羽。

    溫白羽粗喘了一口氣,鎮定下自己的心神,手中握着匕首,火魔的皮一下席捲過來,溫白羽向側面一撲,匕首「唰」的一聲划過去,竟然就這樣將那張醜陋的皮化成了兩段。

    火魔的皮落在地上,這讓溫白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果然是自己的幻覺嗎。

    溫白羽抬頭去看,伸手的骷髏和乾屍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四下變得漆黑一片,溫白羽明明記得手電就綁在他的胳膊上,結果他胳膊上什麼也沒有,四周連個亮光都沒有。

    溫白羽摸着黑往前走,突然感覺到牆壁上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

    溫白羽嚇得一縮手,抬到眼前一看,竟然是紅色的血,他挨近牆面,牆上竟然是一個血粼粼的血手印!

    溫白羽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受了傷,把手印印在了牆上,但是伸手比劃了一下,牆面上的手印比他的手大出了一圈,不是自己的手印……

    手印還非常新鮮,往下滴答着血,溫白羽心臟一提,難道是前面的人留下來的?他們遇到了危險?

    溫白羽一邊整理好自己的呼吸,一邊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幻覺,他不能被幻覺左右,就好像剛才的乾屍和骷髏一樣,他必須克服心裏的恐懼,不然就要被自己活活嚇死,這種死法實在是太丟人了。

    溫白羽握着鳳骨匕首,慢慢的往前走,牆壁上一直都有血手印,很清晰,很新鮮,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

    溫白羽突然睜大了眼睛,他看見遠處的地上,竟然有一灘血,血泊里倒着一個人。

    溫白羽的呼吸加快了,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是幻覺,是幻覺,沒有血,他慢慢的往前走,卻赫然發現血泊里倒着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躺在血泊里,閉着眼睛,臉上毫無生氣,似乎像睡着了,溫白羽的心臟咚的一下,像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

    他心裏很亂,再顧不得別的,喊了一聲,攥緊手裏的匕首,猛地往前跑去,朝着血泊里的万俟景侯跑過去。

    就在溫白羽馬上要跑過去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啊……」的喊了一聲,突然身體往下陷,已經失去了控制。

    很高。

    溫白羽覺得自己一定會摔成餡餅,就聽「噗——通——!!」一聲,溫白羽一下掉進了水裏,濺起巨大的水花,「咕嘟咕嘟」嗆了兩口水。

    溺水的感覺非常真實,溫白羽一下從幻境中自□□,他下意識的想要憋氣,但是一憋氣胸口就劇痛無比,像被無數蟲子在啃咬,除了疼,還有一種針扎的麻癢。

    溫白羽又嗆了一口水,窒息的感覺讓他渾身都鬆軟了,只是他有些不甘心,手裏好死死的握着鳳骨匕首,眼皮非常重,身體也疲憊。

    溫白羽受了掉下來的慣性,快速的往水底沉去……

    &啦——」一聲水響。

    溫白羽覺得有人抓着自己的胸口,一下把自己提了上去,但是他渾身疲憊,又嗆了水,渾渾噩噩的睜不開眼睛。

    胸口被人۰大力的按壓,溫白羽猛咳了兩下,胸腔被一壓好像疼的要炸裂,讓溫白羽腦子裏「嗡——」的一聲,渾身一哆嗦,猛地睜大眼睛。

    好像有一個人正在用焦急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溫白羽眼皮太重了,又因為疼痛的刺激一下元神大傷,只是清醒了一下又陷入了黑暗。

    溫白羽覺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胸口非常疼,但是那人卻使勁按着他的胸腔,他吐了好幾口水,漸漸感覺胸口順暢了不少。

    嘴唇上突然一片溫暖,有人頂開了溫白羽閉合的牙齒,捏住他的下顎,往裏使勁的吹氣。

    &

    溫白羽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發現眼前的那個人,仍然用焦急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是万俟景侯……

    溫白羽渾身無力的癱在地上,万俟景侯的頭髮和身上也是濕的,看見他醒過來,不禁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皺起眉來,說:「你怎麼來這裏了?」

    溫白羽胸膛快速的起伏了兩下,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唇,沒說出一個字。

    万俟景侯的表情很冷淡,似乎非常不贊同他過來,又重複說:「你為什麼過來,不是告訴了你不要來。」

    溫白羽伸手出,費力的抓住万俟景侯濕漉漉的袖子,一抓就是一把水。

    万俟景侯看見溫白羽慘白的臉色,心裏一提,好像被人擰了一樣,隨即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服了輸,突然把溫白羽從地上抱起來,緊緊抱在懷裏。

    万俟景侯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白羽……」

    隨即低下頭來,吻在溫白羽的嘴唇上,万俟景侯的嘴唇很溫暖,溫白羽渾身都是水,本身有些冷,就用力的伸手抱住万俟景侯後背,張開嘴唇,伸出舌頭來,呼吸粗重的吻着万俟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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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緊緊抱着万俟景侯的後背,腦子裏都有些缺氧了,万俟景侯聽見他的喘氣聲,想要退開,結果溫白羽卻勾起舌頭,死死糾纏着万俟景侯的嘴唇,似乎並不想分開。

    万俟景侯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摟着溫白羽,伸手從他後背的衣服里鑽進去,溫熱的手掌撫摸着溫白羽的後背。

    溫白羽一哆嗦,渾身打了一個顫,濕衣服貼在身上很冷,万俟景侯的手掌卻熱的厲害,遊走在他的後背和腰際,來回的撫摸,讓溫白羽又覺得暖和,又覺得舒服,下面漸漸興奮起來。

    溫白羽死死摟着万俟景侯,好像害怕一鬆手万俟景侯就不見了,兩個人吻了許久,溫白羽嗓子裏發出一聲呻/吟,這才和万俟景侯分開,不過對方的手還探在他的衣服里。

    溫白羽快速的喘着氣,說:「好暖和……」

    万俟景侯的呼吸一頓,笑了起來,抵着他的額頭,說:「怎麼,想讓我在這裏辦了你?」

    溫白羽老臉有些發紅,但是和万俟景侯分開這麼長時間,他確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忽略這裏是危機四伏的墓葬的話,溫白羽到時真的有些亟不可待……

    万俟景侯的手順着溫白羽的衣服鑽進了他的褲子裏,輕輕捏了一下溫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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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嚇了一跳,趕緊縮起雙腿,渾身顫抖起來。

    這個時候旁邊卻響起一個聲音,似乎忍無可忍了,說:「喂,你們注意一下場合好嗎!當我們倆是死的啊!」

    他一說話,溫白羽才注意到,旁邊竟然還有人!

    而且不止一個人,奚遲和鍾簡也在場,鍾簡臉皮比較薄,看着這倆人激動的擁吻,有點不好意思,已經背過身去了,奚遲則是叉着腰抱着臂,一副很鄙視的模樣。

    溫白羽頓時臉就紅了,好像能燒起來,說實在的,他剛才真的沒注意到奚遲和鍾簡,溫白羽可以毫不矯情的說,他剛才眼裏真的只有万俟景侯啊!

    奚遲和鍾簡早就變成了背景布,奚遲一開口,還嚇了溫白羽一跳,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憑空變出來的。

    奚遲和鍾簡也是一身的水,濕漉漉的,奚遲看着溫白羽,鄙夷的說:「虧得我們也掉進水裏去救你,結果你們就在這裏親來親去,還要提槍上陣……」

    鍾簡拉了奚遲一把,讓奚遲別再說了,感覺聽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奚遲當然知道他家鍾簡為人老實,臉皮薄,哼哼了一聲,就沒再說。

    溫白羽看見倆人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即才「啊」了一聲,像想起了什麼,在懷裏摸了兩把,然後鬆口氣,幸好剛才掉進水裏時候,懷裏的盒子沒有漂走。

    溫白羽趕緊把盒子拿出來打開,裏面放着一個圓溜溜的紅色藥丸。

    奚遲是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竟然是不死藥。

    溫白羽把不死藥遞給奚遲,說:「快給你家男人吃了,我們拿到了三顆,甘祝那時候受了重傷,給他吃了一顆,另外一顆給了唐子,最後一顆正好給鍾簡吃。」

    奚遲一時有些激動,拿着盒子的手都在抖,他找了那麼久的鳳凰血,鳳凰血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更別說這種不死藥了。

    不死藥必須是鳳凰在不死樹火焚之後,才能得到的,而且這種藥懼怕土,一旦落入土中,就會消失不見,只是傳說中的東西。

    奚遲呼吸都困難了,趕緊拿着不死藥,托在手裏遞給鍾簡,鍾簡看他激動的樣子,伸手輕輕撫了撫奚遲的後背,然後借着奚遲的手心,直接低頭把藥丸吃了。

    奚遲睜大了眼睛,說:「感覺這麼樣?」

    鍾簡笑了笑,說:「吃下去暖洋洋的。」

    奚遲點頭說:「不死藥是鳳凰火焚燃燒不死樹的產物,當然是正陽之物。」

    溫白羽得意起來,說:「感謝我們吧,要不是我們進崑崙山接應你們,怎麼能找到不死藥,這下好了,你和鍾簡又可以繼續恩愛了,鍾簡也可以繼續養孩子了。」

    奚遲踹了溫白羽一腳,說:「滾,什麼養孩子。」

    万俟景侯扶着溫白羽坐起來,然後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還有多少人進了崑崙山?」

    溫白羽笑着說:「能來的都來了。」

    他說着,突然皺起眉來,說:「不過我剛才好像中了幻覺,就和他們走散了。」

    溫白羽說着抬起手來,就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還有一片烏青。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托起他的手背,伸出舌頭來,在他的烏青上舔了舔。

    溫白羽感覺到一股溫暖,然後是涼絲絲的,縮了一下手,就看見自己手背上的烏青淡了一些,不禁好奇的睜大眼睛。

    万俟景侯撩開他的胳膊,看到胳膊上也有烏青的印記,然後伸手拉開他的衣服,奚遲就站在旁邊嘻嘻的笑。

    溫白羽臉上發紅,不過万俟景侯在給他檢查中毒的情況,覺得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多正常啊!

    万俟景侯拉開溫白羽的衣服,就看到溫白羽的胸前一片烏青,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怪不得我胸口疼,怎麼這麼黑!」

    万俟景侯說:「這座墓葬雖然沒有殉葬的粽子,但是為了避免盜墓賊,機關和毒物都不少,咱們要儘快去找解藥才行。」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幸好万俟景侯不是低頭來舔他胸口,不然的話臉就丟大了,這麼多人看着呢。

    万俟景侯站起來,溫白羽又感覺有些失望,自己衣服都拉開了,万俟景侯這麼無動於衷。

    溫白羽想着,就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沒有自擼,所以變得無比的飢>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從地上拉起來,溫白羽「嘶——」了一聲,胸口有些疼。

    溫白羽說:「怎麼沒看到化蛇和混沌?」

    奚遲說:「放心好了,他們兩個沒丟,我們只是分頭行動,沒想到在這裏撿了你而已。」

    溫白羽點點頭,他有些擔心唐子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了。

    溫白羽說:「咱們現在哪裏?」

    万俟景侯說:「地宮的二層。」

    溫白羽詫異的說:「二層?」

    万俟景侯點點頭,溫白羽往上看去,只見後背是一湖水,是很清澈,做成了池塘的樣子,他抬頭看,就見很高的地方似乎開着一個昏暗的小口子,自己竟然是從那地方掉下來的?

    那掉的還挺準的,如果歪一點的話,磕在岸邊上,那還不磕的腦漿迸流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仰頭看上面,說:「來了。」

    溫白羽神情一陣緊張,就隱約看到頭頂上那個小口子裏耷拉下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很長,一直掉到他們面前,溫白羽終於看清楚了,是登山繩。

    然後好幾個人順着繩子盪了下來,走在最前面的是唐子。

    唐子看見溫白羽,又看到了万俟景侯,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溫白羽沒事就好。」

    眾人依次從上面的小口盪下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時敘說:「大嫂你可嚇死我們了,突然就跑,而且跑的飛快,我們愣是追不上你。」

    大家都到齊了,甘祝看了一圈,說:「混沌呢?」

    溫白羽出聲安慰他說:「放心好了,餃子和咱們分頭合作,沒事的,一會兒咱們就能會和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先去給溫白羽拿解藥。」

    他說着,率先回身往湖水相反的通道里走,眾人趕緊跟上來。

    訛獸跑過來,掛在溫白羽的肩膀上,說:「主人主人,你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嗚嗚嗚——」

    溫白羽被他吵得腦仁直疼,敲了他腦袋一下,說:「你別裝嫩了,化蛇也不在這,裝給誰看啊。」

    訛獸哼了一聲,就沒說話,兩手摟住溫白羽的脖子,溫白羽感覺他突然特別粘人,摟的特別緊。

    眾人跟着万俟景侯往裏走,走的非常快,万俟景侯對地形很熟悉,動機關的時候如數家珍。

    溫白羽看的瞠目結舌,奚遲笑着說:「這個墓道我們已經走了兩遍了,每次都是万俟景侯帶着走的。」

    正說話間,他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看起來像是祭祀用的,墓室的四面牆上雕刻的全是鳳凰的圖案,墓室中東南西北四盞長明燈,中間放了一個巨大的祭台,上面兩盞小燈,也是鳳凰的圖樣。

    時敘說:「這個襄王要多喜歡鳳凰啊,全都是鳳凰的樣子。」

    万俟景侯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溫白羽,但是沒有說話。

    墓室也非常空曠,除了中間一個大祭台,旁邊有幾口棺材,但是不用看就知道了,棺材板子全都靠着棺材放在旁邊,裏面一定是空的。

    万俟景侯走過去,溫白羽就看見祭台上放着一個石頭做成的盒子。

    万俟景侯伸手打開石頭的蓋子,盒子裏竟然躺着一隻巨大的青蛙!

    溫白羽從沒見過這麼巨大的青蛙,而且這個青蛙長得無比醜陋,青蛙是灰綠色的,身上竟然在長着類似魚鱗的保護麟,像鎧甲一樣,嘴巴像一隻大盤子,下巴兜起來,脖子上的皮又大又厚,嘟着一堆的褶子,兩隻眼睛非常大,但是和盤子一樣的嘴巴比起來就太渺小了。

    青蛙的前腿和後退特別粗壯,趴在巨大的石頭盒子裏,一動不動的,似乎睡着了。

    溫白羽不是很喜歡這種東西,青蛙的叫聲跟粽子似的,自從他下過斗,就更不喜歡這種東西了。

    溫白羽很沒出息的躲在万俟景侯背後,說:「這是活的還是死的啊!」

    万俟景侯倒是很淡定,說:「死的,死了很久了,只是保存的比較完好。」

    他說着,伸手要去抓那隻青蛙,溫白羽趕緊攔住万俟景侯,說:「你要幹什麼?」

    万俟景侯很認真的說:「你中了蜥蜴的毒,這隻魔鬼蛙是專門克制蜥蜴的,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溫白羽遲疑的說:「怎麼解……它不是已經死了嗎?」

    万俟景侯不去動那青蛙了,反而從背包里找出生火的道具,溫白羽看的眼皮直跳,就聽万俟景侯說:「吃了就行,不過你應該不會吃生的……」

    所以看万俟景侯的動作,應該是想幫他烤熟了吧!

    眾人立刻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注視着溫白羽。

    其實吃涮火鍋和烤肉的時候,溫白羽也沒少吃牛蛙,新鮮的牛蛙肉還很鮮美,但是那是溫白羽沒看見外形的情況下啊,吃起來毫無負擔。

    再者說了,大家平時吃魚,那也是吃一些體積適當的魚,魚大到了一定程度,別說吃了,看一眼都覺得可怕,這隻魔鬼蛙比普通的青蛙不知道大出多少倍,身上還長着鱗片,鱗片下面是斑斑駁駁的皮膚。

    溫白羽都不想看第二眼。

    万俟景侯的動作卻非常的自然,把東西拿出來,唐子配合的點了火,還幫忙拿出一個鐵碗,可以在火上燒的那種。

    奚遲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說:「哎呀,你有口福了,這麼古老的魔鬼蛙,吃了可以百毒不侵呢,你身體這麼弱,多吃點,不過瞧你那小身板,吃兩個大腿估計就撐死了。」

    溫白羽瞪着奚遲,說:「咱們倆身板誰小,我比你高出半頭多呢。」

    他說着,還伸手比了比奚遲的身高。

    奚遲哼哼了一聲,伸手拍了拍鍾簡的後背,鍾簡蹲下來把他背在背上,說:「你別老鬧溫白羽,他中了毒,讓他多休息。」

    奚遲掛在他背上,撅了撅嘴,突然探頭親鍾簡的脖子,鍾簡被他弄得很沒脾氣。

    万俟景侯的動作很熟練,很快就把那隻魔鬼蛙煮熟了,大家把帶來的調料往裏放了點,讓溫白羽吃。

    溫白羽咬牙切齒的,皺着眉,像敢死隊一樣咬了一口,然後嚼都沒嚼,一口吞下去,噎的溫白羽直伸脖子瞪眼睛。

    眾人則是圍在旁邊注視着溫白羽吃「解藥」。

    吃了半隻腿,這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一點兒也不像牛蛙的鮮美,可能是死的年頭實在太遙遠了,魔鬼蛙的肉就跟石頭沒兩樣,而且他們也沒什麼調料,再加上万俟景侯的烹飪手藝,溫白羽能咽下去已經不錯了。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憋得臉都紅了,給他擦了擦嘴,笑着說:「這麼難吃?」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你試試!」

    雨渭陽笑着說:「不過我看你的臉色好了,沒有之前那麼白,之前白的嚇人。」

    溫白羽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青印完全消失了,胳膊上的印記也沒有了,撩開衣服看了看,胸口還有一點點的青印,但是看得出來,也在慢慢的減退。

    溫白羽說:「真別說,雖然難吃,但是效果還挺好。」

    万俟景侯說:「那是當然,這是當年進貢上來的解毒良藥,雖然在墓里放了幾千年,不過這座墓的密封良好,魔鬼蛙沒有腐爛,藥效也沒有流失太多。」

    万俟景侯一說,溫白羽頓時有點想吐,放了幾千年,不知道過沒過保質期!

    溫白羽解了毒,眾人把火滅了,就要繼續往裏走,和化蛇混沌去匯合。

    這個時候訛獸卻眼巴巴的看着那隻剩下大半的魔鬼蛙。

    溫白羽額頭一跳,說:「兔子是吃肉的嗎?」

    訛獸說:「你可不知道,這魔鬼蛙是最寒的東西,以毒攻毒的聖物,能克百毒,又在墓里放了這麼久,吸收了陰陽二氣,那可是好東西,留在這裏多浪費。」

    訛獸說着,就迫不及待的蹦過去,然後幾乎是抓起魔鬼蛙,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埋頭吃起來,那動作異常的可怕,好像不是在吃東西,而是在撕扯活物。

    溫白羽嚇了一哆嗦,乾咽了一口唾沫,往後退了一步,訛獸身材瘦小,比奚遲還要小一圈,平時看起來非常無害,而且他是上古靈獸,並不是凶獸,可以說他除了有一些靈力,都沒有什麼戰鬥力,怎麼會突然露出這麼兇殘的一面?

    溫白羽心裏千迴百轉的,難道是中毒了?中了幻覺?或者……

    溫白羽腦子裏一閃,訛獸很不同尋常,剛才眾人從一層的洞順着繩子盪下來的時候,甘祝第一句話就問混沌在哪裏,訛獸和化蛇的關係如此好,平時都膩在一起,一刻都分不開,這回見了面,竟然沒有關心化蛇在哪裏!

    溫白羽眼神一晃,突然說:「你是誰?」

    訛獸愣了一下,抬起頭來,他的嘴巴上和臉上還沾着魔鬼蛙的皮肉,樣子看起來異常的可怕。

    訛獸笑着說:「主人,你說什麼呢?」

    溫白羽心臟跳得特別厲害,伸手握住万俟景侯的手,在他手心裏捏了一下,提醒万俟景侯。

    溫白羽說:「你不是訛獸。」

    訛獸頭歪了一下,說:「主人,你說什麼呢,我不是訛獸,是什麼啊,主人你身上毒是不是還沒清。」

    溫白羽一說話,眾人就開始戒備起來,從剛開訛獸一反常態撕咬魔鬼蛙開始,眾人已經開始奇怪了,溫白羽一句話點破了他們心中的疑問。

    這不是訛獸。

    大家戒備起來,訛獸則是放開了手裏的魔鬼蛙,慢慢站起來,舔了舔自己的手心,說:「主人,你怎麼這樣看着我,我是訛獸啊。」

    他說着,慢慢走過來,溫白羽後退了一步,万俟景侯把他攔在伸手,溫白羽趕緊把龍鱗匕首拿出來,塞在万俟景侯的手心裏。

    時敘和子車則是端起了槍,瞄準訛獸。

    訛獸見眾人都戒備起來,就說:「主人,我剛才只是太想吃魔鬼蛙了,你又不吃,剩下多可惜。」

    溫白羽說:「你剛才說了,魔鬼蛙是陰寒的東西,訛獸根本不需要這種陰寒的東西,你想吃,是因為你要補充陰氣。」

    訛獸被他一說,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尖銳,伸手在自己的臉皮上一撕。

    眾人都是「嗬——」的抽了一口冷齊。

    只見訛獸把自己的臉皮撕下來,赫然是火魔的那張皮。

    子車「啪」的托起槍要打,火魔的皮卻笑着說:「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我的皮裹在訛獸的身體上,你們要殺要打,就連同訛獸一起。」

    他一說話,子車瞄準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

    火魔的皮怪笑起來,又重新裹住訛獸,然後笑着說:「往後退,全都往後退。」

    那張皮有人質在手裏,眾人只能往後退,火魔的皮走出了墓室,笑着對万俟景侯說:「帶路吧。」

    万俟景侯看着他沒有動,火魔的皮大笑起來,說:「怎麼,不願意帶路嗎?這裏的路,你應該很熟悉,想要給我下圈套,但我才是真正的火神!你們所有的舉動都是徒勞,不過是一群可憐的螻蟻!如果你不帶路,我現在就困死訛獸……」

    他說着,突聽「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頭頂上掉下來,正好砸中了他的腦袋。

    &啦嘎啦……」

    一聲非常輕微的響動,眾人都把目光據過去,結果砸中火魔掉在地上的東西,竟然是白花花的,裏面還露着嫩綠色的芯兒,最多有小石子那麼大。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沒反應過來,竟然是一顆開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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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聲音從頭頂傳過來,火魔一抬頭,就看到墓室的門框有一個很窄的邊緣,上面竟然蹲着一個人,正磕了瓜子把瓜子皮往下扔,灑了火魔一腦袋。

    是混沌!

    混沌一邊嗑瓜子,一邊喊了一聲,然後動作很悠閒自得的把一桶東西從頭頂上潑了下來,正好潑了火魔一身。

    火魔的皮裹在訛獸身上,被那液體一潑,竟然大叫起來,溫白羽頓時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混沌竟然從上面潑了一罐子血下來。

    火魔似乎很懼怕這種血,慘烈的大叫起來,「呼——」的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風聲傳了過來,墨綠色的巨大蛇尾突然一卷,把火魔給捲起來,就聽「呲啦——」一聲,火魔又是悽厲的大叫,那張皮一下被化蛇給撕了下來。

    火魔的皮一身都是血,被撕下來之後,「嗖——」的一聲就飛走了,消失在黑暗的墓道里。

    火魔的皮一消失,被裹在裏面的訛獸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訛獸「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化蛇變出了人形,將訛獸抱起來。

    訛獸身上還都是混沌潑的血,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抹了一把臉,發現竟然有好多血,嚇得一激靈,說:「這是什麼!」

    混沌這個時候從門框上跳下來,笑眯眯的搓着花生米,說:「放心吧,不是你的血,是黑狗血,我好不容易弄來的。」

    訛獸:「……」

    溫白羽見訛獸沒事了,才鬆了一口氣,而且大家也全都匯合了,化蛇和混沌也沒有受傷。

    化蛇把訛獸身上的血全都擦乾淨,訛獸耷拉着兔耳朵,看着自己耳朵上被染了的紅毛,癟嘴說:「每次都弄我一身血,我的毛好不容易白了,又變成紅的了。」

    化蛇笑了一聲,親了親訛獸的兔耳朵,笑着說:「紅的我也喜歡。」

    訛獸的耳朵騰的一下就立了起來,兩隻耳朵一動一動的,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化蛇說:「真的?」

    化蛇點點頭,然後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訛獸耳朵一抖,雙手摟住化蛇的脖子,撅嘴說:「親這裏親這裏!」

    溫白羽:「……」

    甘祝和混沌也是好久不見了,混沌笑眯眯的靠過去,說:「你怎麼突然就走丟了,害得我擔心好半天,不過看起來沒事。」

    他說着,搓了一個花生,塞在甘祝的嘴巴里,甘祝看着他手心上的黑狗血,先是也皺眉,隨即一叼,然後咬住了混沌的手指。

    混沌立刻擺手說:「我的手不好吃的!」

    万俟景侯揮手說:「快走,裏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咱們時間不多。」

    他說着,眾人趕緊跟上去,溫白羽把從湖邊發現甘祝,甘祝奄奄一息的事情給混沌說了一遍。

    混沌聽了有些震驚,對甘祝說:「你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不告訴我?」

    一邊說,還一邊嗑瓜子,把瓜子皮扔了一地都是。

    甘祝則是淡淡的說:「沒什麼,畢竟在你心裏我才第十七八位,你還是嗑瓜子吧。」

    他一說,溫白羽「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甘祝實在太絕了,這是在和瓜子爭風吃醋嗎!

    混沌頓時覺得塞在嘴裏的瓜子索然無味了,他把嘴裏的瓜子皮吐出來,把手心裏的瓜子都塞回兜里,說:「那……那我不吃瓜子了還不成。」

    甘祝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有些心疼,本身也只是開玩笑的,趕緊安慰了混沌兩句,說:「我跟你說笑話的,當然是怕你擔心才不跟你說,反正現在也沒事了。」

    混沌一聽,頓時笑起來,又把瓜子掏出來吃,說:「哎嚇死我了,要是真的不讓我吃瓜子,那簡直痛不欲生嗎!」

    甘祝:「……」

    饕餮在一邊看着,搖頭說:「簡直給我們凶獸丟臉!」

    眾人往裏一直走,溫白羽說:「怎麼只遇到了這麼幾座大門,不是一共九重嗎?」

    万俟景侯說:「九重大門是圍繞着墓葬一共九重,咱們這麼走進去頂多碰到一半。」

    溫白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這座地宮還真是夠大的。

    他們一直往裏走,有万俟景侯帶路,一路都非常順暢,遇到機關万俟景侯也跟提前知道一樣,簡直就是暢通無阻。

    前面突然出現一道大門,拉開青銅門之後,走不遠後面又有一個千斤閘,閘門被打開了,下面掐着一個金屬的東西,看起來是万俟景侯他們已經來過這裏。

    千斤閘沒有全都升上去,溫白羽他們矮身進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九命和東海,所有的人全都聚齊了,九命和東海沒有受傷。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墓室。

    四面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壁畫,每一面全都是鳳凰,牆面是金色的,不再是單調的壁雕,上面鑲嵌着各種寶石。

    四扇巨大的牆面,每一隻鳳凰全都是用白色的玉石堆積起來的,羽毛都雕刻的像真的一樣,四面各點着一盞巨大的長明燈,燈神足有半個墓室那麼高。

    巨大的火焰映襯着四周的金碧輝煌,頭頂有星空在流動,透明的寶石做墓頂,裏面則灌滿了水銀,水銀中夾雜着星星點點的各種寶石。

    眾人都有些瞠目結舌,時敘暗嘆一聲,說:「果然襄王很有錢啊,這就是主墓室了吧!」

    金碧輝煌的墓室正中間,放着兩口棺槨,其中右面的棺槨已經打開了,外側的玉石槨碎了一地,棺材的蓋子也翻在旁邊,裏面竟然是空的。

    棺材裏有大量的陪葬物,金銀玉石,都是傳世珍寶,然而竟然沒有屍體,從這些陪葬物來看,這絕對不是衣冠冢。

    左邊的棺槨是完好的,一絲也沒有被破壞。

    棺槨的最外層是玉做的槨,沒有一絲瑕疵的白玉,上面雕刻着一隻振翅的鳳凰,鳳凰的眼睛則是用紅寶石做的,在長明燈下熠熠生輝。

    溫白羽腦子裏突然「嗡——」的一聲,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有一種緊張的氣息席捲着他,溫白羽的心臟咚咚的在跳,跟打鼓一樣,震得他心煩意亂。

    他有些懼怕棺槨里的東西,卻又有些期待打開這隻棺槨。

    溫白羽突然想起了訛獸的話,他說,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屍體呢?

    溫白羽腦子一亂,眼前突然一黑,有一刻失神,就聽見旁邊的万俟景侯突然喊了一聲「白羽」,然後伸手托住他。

    溫白羽只是眼前黑了幾秒,很快又恢復了神志,万俟景侯則是眼中露出擔心的看着他。

    万俟景侯說:「哪裏不舒服?」

    溫白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從地上站起來。

    万俟景侯說:「打開棺槨看看吧。」

    溫白羽雙眼注視着棺槨,慢慢走過去,伸手摸在冰涼的白玉上,白玉溫潤的手感一下席捲上來,白玉很快就沾染了溫白羽的體溫,變得溫暖起來。

    溫白羽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忽然感覺到玉槨上的紅寶石眼目越發的明亮了,能映照出長明燈的火焰。

    溫白羽手有些發顫,緩慢的伸起手來,輕輕摸在那雙紅寶石的眼睛上。

    &

    一聲脆響,眾人都嚇了一跳,就聽那玉槨又發出「咔……」的一聲輕響,隨即轟然向兩邊裂開,一下露出了裏面的棺槨。

    溫白羽也嚇了一跳,打開了一重棺一重槨,溫白羽似乎覺得裏面的東西讓他心跳更加快了,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只隔着幾層棺槨,馬上就要破繭而出。

    他的手抖得厲害,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發白。

    訛獸禁不住叫了一聲:「主人……」

    溫白羽控制着自己的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万俟景侯身上,万俟景侯走過來,握着他的手,說:「怎麼了,手心很涼。」

    溫白羽搖搖頭,說:「不知道……我總覺得,這裏面的東西……」

    他說着,輕輕的把手放在第二層銅槨上,「轟——」的一聲響,銅槨突然向四面炸裂開,也是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最裏面的一層轟然露在了眾人面前,是一副木棺,棺材沒有上漆,保持着原本的顏色,散發着淡淡的紅色光澤,竟然和之前他們看到的不死樹的顏色差不多。

    溫白羽顫抖的伸手摸上去,棺材的蓋子上帶着一股溫熱的感覺,和不死樹的感覺一模一樣。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這棺材是?」

    万俟景侯苦笑了一聲,說:「或許也只有一個暴君,才會想到用不死樹來做棺材,我造的孽太多了……」

    他說着,輕輕摸了摸棺材的蓋子,說:「白羽,打開看看。」

    溫白羽有些無從下手,棺材蓋子非常厚,而且非常沉重,他把鳳骨匕首拿出來,□□棺材的縫隙里,稍稍用力一撬。

    &的一聲輕響,棺材的蓋子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沉重,一撬就開了,露出一個縫起來。

    溫白羽心臟狂跳,那種幾近真相的眩暈感,讓他手腳都哆嗦起來,呼吸急促了起來。

    万俟景侯的手附在他的手掌上,似乎在安撫溫白羽,然後稍微用力,就聽「轟隆——」一聲響動,不死樹做的棺材板子一下被兩人推動了,在長明燈的照耀下,棺材裏的景象一下出現在眾人面前。

    長明燈的暖色燭光下,一個穿着白色長袍,披散着黑色長髮的男人躺在裏面。

    溫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氣,那個人和自己一模一樣,無論是身高,身材,還是長相,如果硬說有什麼不同,那個人是長頭髮,而且是一身古人的打扮,而溫白羽穿着現代人的裝束,是一頭短髮。

    棺材中的人安詳的閉着眼睛,他毫無呼吸,似乎已經在這裏沉睡了很久。

    溫白羽忽然想起了自己做的夢,這和夢境太像了,這個白衣的男人,太熟悉了。

    溫白羽吃驚的看向万俟景侯,說:「這……這是鴻鵠?」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這是你的肉身。」

    溫白羽有些反應不過來,万俟景侯說:「我不想讓你下這個斗,是怕嚇到你,況且也沒什麼人喜歡看到自己的屍體……」

    混沌「啊」了一聲,說:「溫白羽的情況和我差不多啊,原來溫白羽是鴻鵠的元嬰啊。」

    溫白羽有點不明白元嬰是什麼東西,混沌說元嬰是剝離掉肉身之後的神識,元嬰很虛弱,會慢慢長大,但是元嬰只是神識,如果沒有肉身,等元嬰積攢到一定力量的時候,就很難駕馭。

    溫白羽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經常會突然胸悶,但是發泄不出來,好像有火在燒。

    万俟景侯抓着他的肩膀,說:「一來你說咱們不能再被動,二來你的身體也開始受不住自身的力量,如果再不拿回你的肉身,我怕你會很痛苦,我本身想等這件事完了,悄悄的把你的肉身帶回來,沒想到你卻過來了。」

    溫白羽起初有些恐懼,畢竟棺材裏躺着的是人自己,自己看着自己的屍體,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了,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万俟景侯在身邊,這種感覺也不算什麼。

    讓溫白羽驚奇的是,怪不得自己一直在做怪夢,總看到鴻鵠的一切,原來自己根本就是鴻鵠,溫白羽心裏有些吃驚,但隨即又覺得沒什麼可吃驚的。

    溫白羽側頭看向万俟景侯的方向,指着旁邊的棺材,說:「那是……」

    万俟景侯苦笑了一聲,說:「那是我的棺材。」

    溫白羽心臟一緊,腦子裏突然閃過幾個畫面,他懷裏抱着已經毫無生氣的男人,感受着他呼吸停止,痛苦席捲了一切,他親手把男人放進了棺材裏。

    溫白羽有些窒息,胸口快速的起伏,万俟景侯抓着他的手,安撫的說:「白羽,沒事,沒事了,我還好好的……」

    眾人正在說話,突聽「轟!!!」的一聲巨響,千斤閘突然掉了下來,「轟隆!」一聲,千斤閘砸在地上,立刻將墓室封死了。

    四盞長明燈的火光快速的搖曳着,突聽「噗——」的一聲,四盞燈火同時被一陣大風熄滅了,墓室突然黑暗下來。

    溫白羽心臟一緊,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心,說:「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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