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久為之氣結,我負個雞毛責!
老子說的是他們未經准許就擅自調動,誰給他們論功了?
還有,武安侯都死了,你讓老子去審?去閻王爺那兒審麼?
不光是張松久,朝堂中其他人也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皇帝不像以前那麼無能了,而且變得極為奸猾。
你跟他說東他就跟你扯西,簡直成了一個無賴。
張松久只當沒聽懂,問道:「聽聞陛下昨日遇刺……」
林止陌臉色一沉,打斷道:「不錯,宣武將軍趙德柱率大軍衝擊御輦,撕毀車簾,欲行刺朕,所幸朕的禁衛軍反應快,更有夏統領護駕,朕才安然無恙。」
尼瑪!老子是要跟你聊這個嗎?趙德柱是誰?那特麼是寧嵩兒媳婦的弟弟,小閣老寧白的小舅子!
張松久深吸一口氣,強自按捺住崩潰的情緒,搖頭道:「臣要說的是陛下於西城遇刺,禁衛軍防護不利導致御輦受損、聖駕受驚之過!」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信號,頓時引發了底下又一輪騷動,當即又有好幾名御史和六科給事中跳了出來。
「臣聽聞夏雲不過一紈絝,受陛下恩寵得禁衛軍統領一職,卻不思進取,墮於練兵,乃至刺客幾近御駕方才察覺,臣請陛下另換賢能統領禁衛軍!」
「臣亦參夏雲疏於警惕,罔顧陛下安危,請陛下撤換夏雲統領之職!」
「臣附議!」
「臣亦附議!」
一聲接一聲的彈劾,林止陌臉色一點都沒變,就這麼靜靜地聽着,等他們全都說完,他才懶洋洋地開口道:「哦,要撤換夏雲?行,你們說個名字來。」
眾御史包括張松久臉色一喜,以為皇帝迫於他們的壓力終於願意了,然而才剛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字來,林止陌又開口了。
「朕就只有一個要求,你們舉薦的人不閃不避讓朕射一箭,朕就考慮換人。」
眾人才揚起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張松久終於怒了:「陛下,朝堂之上,豈可如此戲耍我等?」
連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寧黛兮也在帘子後冷冷說道:「皇帝,注意你的身份,不可妄語。」
「戲耍?妄語?呵!」
林止陌輕笑一聲,站了起來,冷冷掃了一眼底下所有人,「何為禁衛軍?拱衛天子、守備王畿、征伐不臣諸侯與蠻夷,此即為禁衛,乃是朕最貼身的,也是最後一道防線。」
「夏雲是皇后唯一的兄長,是朕的國舅,他守護不了朕,還有誰可以?罔顧朕的安危?」
林止陌抬手指着自己胸口,忽然怒喝道:「他為了護住朕,這裏,一支羽箭幾乎將他射穿,你們要換他?誰給你們的膽子胡說八道的?」
御史們嚇了一跳,頓時語塞,他們的強項就是抬槓和吵架,但是沒想到被皇帝三言兩語就懟得無法失了聲。
然而,又一人慢悠悠站了出來,禮部尚書朱弘。
「陛下,諸位御史並未質疑夏統領不忠,只是說他統領不力,陛下切勿混淆。」
林止陌看着這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的老碧燈,知道這也是寧嵩的一條狗,當即也沒客氣。
「怎麼,朱尚書也贊成換掉夏雲?」
朱弘搖搖頭:「不止夏雲,還有錦衣衛,自歸陛下親率之後,其行日益跋扈,操行有失,故,臣請太后另擇賢良替之。」
他話沒說完,林止陌就已經開始冷笑。
想要換了禁衛軍統領,已經是在準備動他的最後一道防線了,現在還想要把錦衣衛奪回去?
果然,昨天在西城的那場刺殺就是寧嵩老狗的計劃,目的不是為了殺了自己,而是借這機會將禁衛軍和錦衣衛搶回去。
寧黛兮聽完似乎沉思了片刻,開口道:「錦衣衛陳平,沉穩有餘,但御下不嚴,且能力有限,哀家以為……」
林止陌背着手側身看去,說道:「太后也覺得要換麼?可以。」
眾人一怔,但立刻意識到同樣沒這麼簡單。
果然,林止陌指着金台下的陳平說道:「錦衣衛用兩個時辰追回了失竊的俸銀,只要朱尚書舉薦之人也用兩個時辰,給朕抓到祿米倉的放火賊,朕就讓他掌管錦衣衛,如何?」
朱弘張了張嘴,終於也不再說話了。
他已經知道了錦衣衛追回失銀的經過,除了那個姓許的千戶確實有點能耐之外,在他看來大部分是因為狗屎運。
可是他如果舉薦,怎麼敢保證也兩個時辰抓到人?那可是太平道,能在京城中潛藏至今都未被清剿乾淨的太平道!
太和殿上再一次冷場了,寧嵩微微抬起眼皮看了林止陌一眼,殺氣隱然一現。
今天本來是個極好的機會,他也預埋了很久的伏筆,但是可惜……
京城府衙和錦衣衛聯手,竟然那麼快就將那些女子找到,導致沒能讓民亂起勢,他針對錦衣衛的操作就廢了,失策。
兩倉失火失竊也有他暗中操控,可惜太平道那群廢物雖然得手,卻很快就被追回了銀子,他針對五城兵馬司的操作廢了,失策。
行刺皇帝用來坑夏雲,卻被夏雲以身擋箭拉回一城,關鍵是趙德柱那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導致他現在不敢再提禁衛軍換人,不然皇帝可能就要和他聊聊趙德柱扯帘子的事了,失策中的失策。
一環接一環的完美計劃,竟然就這麼被皇帝輕而易舉的避過了,寧嵩現在只想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林止陌緩緩掃視百官,在他的目光下,竟無人敢與之對視。
他淡淡開口:「可還有本要奏?」
沒人回答。
寧黛兮也沒再說話,寧嵩的計劃甚至連她都不是全部知曉,現在她也很被動,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林止陌點點頭,說道:「既然都沒事要說了,那就散朝吧,太后也累了。」
他忽然又看向退回人群的張松久,冷冷道:「都察院,莫要以為朕乃是無知小兒,御史言官風聞奏事,該奏的是天下事,不光是朕的家事,再敢盯着朕身邊人胡說八道,朕便裁撤了都察院,讓你們都他媽回家種地去!」
喜歡朕只想做個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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