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啟凡滿頭問號,「這是又發生了什麼?」
他此時距離曹澤已經只有十數米遠,都已經勾動天地大勢,準備出手,獵物卻轉身就跑了。
但能修成宗師,孟啟凡也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人,眼中一厲,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曹澤身後,周圍天地大勢頓時如同一波波浪潮,洶湧而來,瞬間向曹澤匯聚,將他鎮壓在原地。
宗師出手,自然不同凡俗!
雖然強行出手可能會驚動四大家的宗師,但機會就在眼前,周圍也無旁人,只要能一擊得手,他就有時間處理好首尾,從容逃走。
「嗯?」
在孟啟凡調動天地大勢的瞬間,曹澤就已察覺,抬手將蘇小芷甩出,右手星隕刀出鞘,轉身斬出一道絢爛的刀光。
「嗯?」
在曹澤轉身的剎那,孟啟凡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發現對面那小子竟然在跟自己爭奪天地大勢的控制權!
「怎麼可能,一個煉髒境的小子,憑什麼跟自己堂堂宗師爭奪天地大勢?」
孟啟凡甚至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但力量的流失是真實發生的。
噗!
清亮的刀光劈開波浪,擊破滄海,瞬間掙脫了孟啟凡佈下的沖沖束縛。
曹澤沒有任何猶豫,一個閃身,風影步發動,瞬間來到蘇小芷身邊,拉着他帶出一道殘影,轉身就向內城方向跑去。
若真打起來,這個藏頭露尾的宗師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與岳凌珂對戰後,曹澤對自己實力也有幾分自信,但這裏是海角城,他根本沒必要跟對方交手。
孟啟凡沒有追,甚至同樣轉身就往海角城外跑去,速度比曹澤還快上幾分。
「那小子竟然這麼強!」
哪怕是在逃跑,孟啟凡都有些沒能回神。
那一刀,甚至已經觸碰到宗師的門檻。
這是一個煉髒境武者能夠劈出的一刀?
這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傢伙能劈出的一刀?
「黑衣人,原來他就是黑衣人!」
孟啟凡恍然大悟,想到了這些年海角城關於黑衣人的傳說。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小子。
後悔!
總之就是十分後悔!
孟啟凡心中如同被毒蟲噬咬。
剛才如果他不託大,而是手握靈兵長劍,施展聽潮劍法,全力出手,必定能夠一擊滅殺那小子。
現在好了,打草驚蛇,以後想要找到動手機會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此子斷不能留!」
一個天賦如此恐怖的敵人,若是活着,他將寢食難安。
轉眼間,孟啟凡已經衝出海角城,鬆了口氣之餘,一條毒計也湧現心頭。
「發生什麼了?」
只是幾息功夫,岳凌珂就出現在了曹澤面前。
沒有陣法遮掩,宗師出手的氣息是沒辦法隱藏的。
「有個陌生的宗師喬裝打扮成糖葫蘆商販,潛藏在海角城,被我識破後對我出手,一擊不中就遠遁了。」
曹澤迅速說明前因後果。
直到現在,他都不認為那個宗師的目標是他,只是認為自己轉身的動作引起了對方的懷疑,對方擔心身份暴露才對自己出的手。
「陌生宗師?」
岳凌珂看向曹澤兩人剛才戰鬥的地方,感悟了片刻後,心念一動,天地大勢驟然降臨,頓時將剛才戰鬥的餘波驅散得乾乾淨淨。
這時,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周圍。
「凌珂,你剛才在與誰交手?」
一灰袍老者上前,開口問道。
因為周圍天地大勢已經被岳凌珂攪亂,他們自以為剛才是岳凌珂在動手。
「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
岳凌珂淡然開口,「已經被我趕出海角城了。」
四大家雖然同氣連枝,但曹澤真實實力之事,牽扯甚廣,能少一個人知道,便儘可能少一個人知道。
「可知對方身份?」
灰袍老者皺眉,竟然有宗師潛藏進海角城,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知。」
岳凌珂搖頭。
灰袍老者也不以為意,東海遼闊,能人輩出,隱士不絕,遇到一個不熟悉的宗師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了,大家散了吧,加強警戒。」
灰袍老者點頭,吩咐一聲後便離開了這裏。
這裏戰鬥痕跡本就很微弱,再被岳凌珂攪亂,他們很難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而那個宗師也很滑頭,一擊不中當即遠遁千里,現在自然也追不上了。
「你們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我讓紅杏去安排,給你們在內城找一個住處,以後住到內城來吧!」
岳凌珂也帶着曹澤兩人離開了現場,海角城的防禦不歸她管,自然用不着她多操心。
海角城內城,距離四大家府邸只有一街之隔的一座三進小院中。
曹澤以手扶額,看着前方如邯鄲學步般的蘇小芷,有些哭笑不得。
距離他們從五絕之地出來已經半個月了,經歷了宗師襲殺後,雖然曹澤和岳凌珂都認為那個宗師不過恰逢其會,目標並不是曹澤。
但岳凌珂還是讓紅杏給曹澤他們安排了一處內城的小院,距離四大家府邸這麼近的三進宅院,價值是可想而知的,海角城一些中型家族都拿不到這樣好位置的地盤。
一個煉髒境的小傢伙,即便頗有天賦,卻也不值得如此拉攏,岳家對於這個舉動也是頗有微詞的,但都被岳凌珂強勢壓了下來。
曹澤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質疑,經過接連幾次戰鬥後,他決定提升蘇小芷的保命能力。
然而,原本悟性還不錯的蘇小芷在風影步上可以說是毫無天賦,半個月的教導,也只是讓蘇小芷的步法剛剛入門,這樣的境界,在戰鬥中是完全不夠看的。
「不要去想腳步,要去感受風,體悟每一步後風的流動」
曹澤耐心的教導,一邁步,如同瞬移般的來到蘇小芷身旁,牽上她的手,再次邁步,小院中頓時只有兩道殘影在流動。
「感受到了嗎?」
幾圈之後,曹澤停下腳步,低頭看向蘇小芷,卻發現她正痴痴的看着自己,滿臉享受,右手甚至已經攀上自己腰間,摟住了自己。
「學習的時候能不能認真點?」
曹澤無奈,顯然,剛才自己親自帶飛的示範又白費了。
蘇小芷雙手摟住曹澤,仰頭甜甜一笑,「老師,我還想兜風」
說着兜風,她的手卻伸向了某個關鍵位置,似乎老師這個稱呼讓她頗為興奮。
「罷了罷了。」
曹澤心中暗嘆一聲,面對如此蘇小芷,他還能說什麼呢。
然而,就在他準備抱起蘇小芷,去臥室好好盡一盡老師的職責時。
蘇小芷卻推開了他,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曹澤,「老師不會又要帶我去小房間裏,用小針扎我吧?」
「怎麼會呢?」
「老師不是這麼惡毒的人哦!」
既然蘇小芷玩性大起,曹澤也就奉陪了,瞬間進入角色,「今天打手心就好了。」
「真的嗎?」
蘇小芷無辜的大眼神看向曹澤,「老師可不要騙我哦。」
「不會的,老師從不騙人。」曹澤笑着向前走去。
蘇小芷也是伸出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怯生生的說到,「那老師輕一點好嗎,我我怕痛」
「放心吧,老師會很溫柔的。」
曹澤牽着蘇小芷的手,走進臥室。
很快,臥室中果然傳來了竹條拍打手心的聲音,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很快,臥室中就響起了蘇小芷的慘叫聲。
「老師,我錯了我錯了」
「現在才知道錯了,太晚了!」
「老師以後還會這樣懲罰我嗎?」
「要是還學不會風影步,可就不止是打手心了,看你下次還認不認真學。」
「是嗎?好期待!」
一番運動,出了一身大汗,洗個澡,吹着溫柔的晚風,坐在屋檐下,將風影步觀想圖鋪在身前,既然蘇小芷沒有學習風影步的天賦,他也不再勉強,只要他實力足夠強,就用不着蘇小芷保命了。
習習晚風出現了剎那的波動,很快又恢復如常。
蘇小芷站在曹澤身旁,雖然晚風依舊,她卻能感受到其中細微的不同。
她沒有看向曹澤身前的觀想圖,以她如今的風影步境界,觀看觀想圖反而會生出許多迷惑,就像人不能在年輕時遇到太驚艷的人一樣。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但這縷風的變化,還是讓她有所感觸,閉目感悟半晌後,一步邁出,蘇小芷已經來到小院另一頭,再一步,又一步
很快,小院中就已經出現了一道飄忽不定的倩影。
若是曹澤看到這一幕,定然會氣得再次打蘇小芷手心。
這番氣度,分明是風影步大成的境界!
經過半個月全力參悟,此時他風影步進度已經圓滿,水到渠成,邁入小成!
同時曹澤眼前一花,周圍的世界再次發生了變化,他來到了一座繁華的小鎮。
雜貨鋪前的小桌旁圍了幾個老頭,正喝着冰鎮啤酒,吃着花生打着牌,一旁的風扇吹得雜貨鋪的門帘不斷揚起又落下,卻也擋不住讓人心焦的灼熱,所有人都額頭冒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小鎮,而是曹澤記憶中那個世界的小鎮。
深吸一口灼熱的空氣,親切感油然而生,他竟然生出幾分恍然若夢的恍惚感,似乎他之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一個炎炎夏日午後的離奇怪夢。
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花貓躺在貨柜上,露出柔軟的肚皮,懶洋洋的睡着覺。
曹澤走進雜貨鋪,帶起一陣涼爽的微風,店外的漢子們露出舒服的身色,貨柜上的小花貓也是睜開眼來,看向這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剛剛睡醒的眼中似乎有疑惑之色閃過。
然後很快爬起身來,邁着優雅的貓步,從貨櫃向在雜貨鋪深處躺椅上納涼的老店主走去。
嘩啦!
或許是剛剛睡醒,小花貓一個不穩,將貨柜上的啤酒碰倒在地,玻璃碎了一地,小麥色的酒液四處飛濺,正好落入擺在地上的風扇插座上。
刺啦一聲,一道火光閃過,正在搖頭的風扇戛然而止,扇葉逐漸恢復成三片,再也不動了。
門口幾個老頭頓時感覺燥熱難耐,抬頭向風扇看去。
嘭!
只見插座上瞬間爆燃起一陣火光,落入其中的啤酒竟然被點燃,大火頓時熊熊燃起,火苗卷到了剛剛落下的布簾。
一陣灼熱的風吹來,燃燒的布簾被風揚起,大量火星落入到雜貨鋪內,塑料包裝,地上的啤酒,一時間,火光沖天而起。
喵!
受驚的小花貓在雜貨鋪內亂竄,無數可燃物落入火堆。
瞬間,火光沖天而起,雜貨鋪已經陷入一片火海。
火勢迅速蔓延,吞噬着周圍的房屋和街道,濃煙滾滾,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尖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小鎮上的人們努力的想要滅火,但火勢已經失控,火焰肆虐着整個小鎮,房屋倒塌、電線短路、爆炸聲不斷,很快,火海就席捲了整個小鎮。
曹澤早在火光升起時就想要做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似乎只是個看客,並不能改變什麼。
直到,整個小鎮被火海籠罩,最後,變成了一片黑色的廢墟。
幻象消失,曹澤再次看到了站在身邊的蘇小芷,眨眼間,這個世界的真實感潮水般湧來。
剛才經歷的一幕幕同樣化作明悟,湧入曹澤腦海。
「借勢麼!」
曹澤喃喃自語,他忽然想到前世聽過的一句話,太平洋上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可能導致德州發生一場颱風。
哪怕很微小的事物,只要運動,就會產生勢,哪怕再小的勢,也能借用。
而已曹澤的知識,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在運動的,所以理論上,天地萬物的勢都可被他借用。
當然,這僅僅只是理論上,曹澤現在能借用的勢還極其有限,不要說原子電子運動的勢,就是蝴蝶扇動翅膀的勢,他都無法借用。
並且範圍同樣有限,以他小成的風影步勢,還只能借用方圓二十米事物產生的勢。
借太平洋一隻蝴蝶扇動翅膀的勢,在德州掀起一陣颱風,這已經是神仙手段了,距離曹澤還太遠。
但,
曹澤心念一動,看着院中搖擺的樹葉。
下一刻,院門便吱呀一聲打開。
借勢開個門,卻是不在話下!
門外,一身紅衣的紅杏走了進來,滿臉笑意的看向曹澤,「小姐讓我來邀請你,一同去取你的土魄晶!」
曹澤同樣露出了笑容,等待了半個月,終於!
收起風影步觀想圖。
既然如此,看了看剩餘的恩愛點,曹澤沒有半分猶豫。
「風影步,給我加點!」
東海深處,宮殿島上。
供奉着人首蛇身神像的大殿中爆發了一陣激烈的爭吵。
「我不同意!」
一位身着金色飛龍長袍的老者堅決的說道,「如今正是人手緊缺的時刻,哪裏來的人手去對付一個小傢伙?」
「更何況,你怎麼判斷這是不是降魔司的陰謀?」
另一位金色飛龍長袍中年點頭附和,「符兄說得不錯!」
「沒必要為了個小傢伙興師動眾,不過是有些潛力的小傢伙罷了,不足為據!」
不止這個中年,大殿中再次多出好幾道附和之聲。
仇天錫有些無奈,以往其他宗師或是閉關修煉,或是外出遊歷,作為龍神殿主事宗師,他說話往往是說一不二的,沒有人敢反駁。
可現在,滿殿都是跟他一樣的金色飛龍袍,他誰也說服不了。
甚至上首位還有大主祭在。
當然,他也並不孤單,龍神殿還是有不少有識之士站在了他這邊,只是他們並不能佔據絕對的優勢,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終,還是得看大主祭的意見!
「此人從現身到崛起,才不過兩年多時間,如今已經能匹敵半步宗師,如此提升速度,若是不儘早解決,遲早會成為我龍神殿心腹大患!」
他試圖說服大主祭。
「天才?天才又如何,夭折的天才我們這些年見得還少了嗎?」
有人嗤笑到。
「好了!」
大主祭淡淡的說了一句,頓時,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此次機會難得!」
一開口,他便為此事定下了基調。
他們在海角城的一個高級內應,好不容易讓降魔司的人相信他們有一個落單宗師的位置,這是一枚絕佳的餌,怎麼也得用來誘捕到足夠的獵物才行。
正好有人送來了那個黑衣人的消息,索性就一併解決了。
「就由司仲豫帶五個銀龍祭司前去,若是能夠滅殺了岳凌珂,固然最好,即便不成,順手將那個小傢伙解決了,也是極好的!」
大主祭看向了之前一位支持仇天錫計劃的金色飛龍袍中年。
不是他不想調集更多人手,實在是此時他們與降魔司全面開戰,雙方的人手都有數,若是他調集太多人手,降魔司那邊肯定也能反應過來,那樣陷阱就失去存在的意義了。
「定不辱使命!」
司仲豫越眾而出,豪氣干雲的說道。
他晉升宗師已經多年,足足凝聚出了三滴蛟血,在宗師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對付一個剛剛突破到宗師沒有幾年的小傢伙,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那個什么半步宗師的天才,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他的目標是岳凌珂!
他要讓她們全部都留在東海上!
仇天錫聽到這個安排,嘴巴張合了數次,糾結了好一陣,但還是站了出來,「大主祭大人,屬下認為,不妥!」
一時間,整個大殿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
巨大的壓力下,仇天錫以極快的語氣說道,「這次機會難得,若是不能一擊致命,很可能會養虎為患,放虎歸山!」
大主祭嘴角微翹,露出笑容,卻讓仇天錫心中一寒,他知道大主祭這個笑容意味着什麼。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的道理,還需要他教?
若是能抽調出人手來,大主祭會如此安排?
他這是在拿正確的廢話打大主祭的臉!
仇天錫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
「我願與司兄同去!」
急中生智,仇天錫再次開口。
就連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急智,雖然這些年他都在負責龍神殿日常事務,荒於修煉,但宗師就是宗師,對於非宗師的武者擁有絕對的壓制。
有他出手,不要說那個才半步宗師的小子,便是岳凌珂,都有極大的概率能夠留下!
「好!」
大主祭也是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說了個好字。
聽聞此言,大殿中的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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