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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才說過的,姜夫人還真是健忘。」
姜綰施施然的坐在主位,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姜尚書。
上次姜嫣回來鬧騰了一番,害得他降職。
好在姜尚書向來會經營,如今又重新爬上了這個位置。
對上姜綰漫不經心的眼神,姜尚書仿佛看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和她母親愈發相似了。
「姜綰,你連父親都不會叫了?」
姜尚書隱忍着怒氣,眼裏帶着陌生,這還是他那個事事只會縮在角落的女兒嗎?
他像是第一天認識姜綰。
「父親?」
姜綰指尖落在桌子上,輕輕點了點,「我還有父親嗎?」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姜尚書氣的眉毛跳了起來,手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姜綰倒是沒任何反應,反而姜夫人被嚇了一大跳。
「說的當然是人話。」
姜綰嘖了一句,「看來不僅姜夫人健忘,姜尚書記性也不太好啊。」
她說着甩了甩手裏的斷親書,「這應該是姜尚書親自寫的吧?
該不會時間一久,就全部忘了吧,畢竟我可不敢忘。」
看到斷親書,姜尚書眉心一攏,放軟了語氣。
「綰綰啊,這事爹可以解釋,當時情況緊急,我也得替你弟弟妹妹們考慮。
姜家不止你一個人孩子,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如果當時我們不撇清關係。
豈不是讓大家跟着你們一起被流放?」
「哦。」
姜綰嗤了一聲,「反正我只認白紙黑字。
既然己經撇清了關係,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姜綰!!!」
姜尚書被姜綰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顫抖着手,指着姜綰。
「你…你個逆女,你這是大逆不道!」
「老爺。」
姜夫人快要嚇死了,她連忙扶着姜尚書,勸姜綰道:
「綰綰,你別任性,快和你爹道個歉,你爹大人大量,一定會原諒你的。」
「我為什麼要道歉?」
姜綰翻了個白眼,「我說錯什麼了?這斷親書當初不是你們派人送來的嗎?」
「姜綰,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姜尚書痛心疾首,「我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好,既然你說到點了,那咱們就開誠佈公的好好聊聊。」
姜綰收起懶散的表情,雙眸首勾勾的盯着姜尚書。
「你說我怪罪你們給斷親書吧,那我問問你們,明面和我斷絕關係。
你們私底下貼補過我嗎?當初要是將我當成女兒,不說別的。
拿我娘的嫁妝私底下貼補我一點,我也不會過的那麼慘。」
「綰綰,你有所不知。」
姜夫人看姜綰態度軟化,還以為有機會,立即解釋道:
「當初你們被流放的時候,我們尚書府是失竊了。
別說你娘的那些嫁妝,我們庫房都掏空了啊。」
提到這些姜夫人也十分生氣。
當初姜綰成婚的時候她用次品替換了她娘留給她的嫁妝。
結果還沒捂熱就被人全部搬空。
「庫房被掏空,那些鋪子沒被掏空吧?」
姜綰輕嗤了一聲,原主的記憶還在,姜綰知道原主母親當初的陪嫁可有不少鋪子。
流放走得急,姜綰也沒法一一拿走,看來這次是得一併拿回來。
姜夫人面上的表情僵住,「綰綰,尚書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你多理解。」
「所以呢?」
姜綰靜靜的看着姜夫人表演,關鍵是她演技不太好啊。
表面站在姜尚書這邊勸她回去,可眼裏的恨意根本就沒遮掩。
「綰綰,都是一家人,在你父親面前服個軟沒什麼的。」
姜夫人輕輕扯了一把姜尚書,「老爺,都是自己閨女。
你別和她計較,她年紀還小,不懂事。」
「呵」
姜尚書冷笑一聲,說的好像計較的人是他一樣。
台階都遞到姜綰面前了,可惜她就是不下。
看她只是笑,並未接口,姜夫人快要瘋了。
這丫的怎麼現在和小狐狸似的!
「綰綰?」
姜夫人捏緊了手裏的帕子,等她將她哄回尚書府,看她怎麼對付姜綰。
「我不回去。」
姜綰言簡意賅,氣的姜尚書再次跳腳。
「姜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往後可沒娘家人給你撐腰!」
古代女子對於娘家十分看重,所以姜尚書用這個威脅她並不奇怪。
姜夫人也道:「綰綰,你別看王爺現在寵愛你。
可男人啊,總歸會有三妻西妾,你沒有娘家幫扶,以後怎麼立足啊。」
「讓娘家在我身上吸血嗎?」
姜綰戲謔的盯着姜尚書和姜夫人,「說我偷走姜家方子的是你們吧?
姜家有沒有護膚品的方子你們心裏沒點數嗎?老虎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病貓!」
姜綰倏地站了起來,渾身氣勢,驚的姜尚書連退三步。
而姜夫人扶着他,被嚇得心跳加速。
「就算我們覬覦你的方子,用嫣嫣一條命換了還不能抵消嗎?」
姜夫人實在忍不住了,每看姜綰一眼,她就會想起她可憐的嫣兒。
要不是去九洲找姜綰,她回來能變成那樣?
「姜嫣?」
姜綰挑起眉梢,「哦,聽說她死了,可她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姜綰。」
姜尚書捂着心口,「都是一家人,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姜綰抱着手,「說起命,姜夫人,你覺得我娘的命應該怎麼償還?」
她冰冷的眸光落在姜夫人臉上,仿佛讓姜夫人瞧見數十年前狠狠將自己壓着的女人。
她心口狂跳,難道姜綰知道什麼了?
不,不可能,姜綰那時候多小啊,不可能知道這些。
不僅是她,就連姜尚書都心虛的閃爍着眸子。
姜綰提起這個,不過是想試探姜尚書的反應,結果沒讓她失望。
果然啊,姜尚書是知情的。
狗男人!
姜綰指尖微微一動,微末的粉末飄散在空氣中。
「你娘命不好,是難產沒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姜尚書色厲內荏的話着實沒什麼說服力,鬼才會信吧。
「有沒有關係你們心裏門清。」
姜綰只是涼涼的笑着,大晚上的莫名有些滲人。
看的姜夫人心裏毛毛的,她實在熬不住,指着桌子上的斷親書說:
「綰綰,你就是因為這斷親書不肯原諒你爹是嗎?」
姜綰還沒回答,姜夫人像是瘋了似的一把拿走斷親書,然後就往嘴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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