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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疑惑回頭,皺着眉宇,「我從沒想過得到什麼。」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恩寧若安好,他便晴天。
李想望着江南疏朗的眉目。
他眼底的光芒清明又透徹,不帶絲毫私慾,猶如陽春三月清晨射出的第一道陽光。
李想和白韻如有同樣的疑問。
為什麼江南可以為池恩寧付出至此?
只是因為愛,因為曾經心中有愧?
李想不相信,江南真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灑脫坦蕩,只是單純想對一個人好,無欲無求。
恩寧放下顧若妍的手機,拿起自己的手機,在黑名單里找到白韻如的電話,正要撥過去,又頓住。
她不能出賣江南。
江南因為她,已經被牽連。
她不是沒有和楚黎川提議,和江氏集團合作,幫江南度過難關。
楚黎川說,如果他們合作,外界肯定流出,一女侍二夫的緋聞,還會說他楚黎川,心甘情願被戴綠帽。
樹大招風,恩寧受夠了閒言碎語,便再沒提此事。
她沒有為江南做過什麼,江南卻處處為她考慮。
她無法做到安然接受這份好。
心底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恩寧放下手機,對聚餐的顧若妍,楚蔓可,蔣菲說。
「我們改天再聚!我要去白家一趟。」
楚蔓可見恩寧臉色不對,「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顧若妍舉手道。
蔣菲看看她們,試探問,「我能一起嗎?不想一個人回家呆着。」
蔣菲來帝都工作,人生地不熟,每次工作完只能回出租屋,孤獨又寂寞,難得今天高興,姐妹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她也想湊個熱鬧。
恩寧沒說話。
腦子裏一直想着,白韻如到底想做什麼?背後小動作不斷。
先是找喬晨光陷害她,一計不成,又去找江南。
非要在她頭上扣上不貞不潔,私生活放蕩的帽子才滿意嗎?
還想破壞她和楚黎川的婚姻,讓她離婚,虧白韻如想的出來。
她和楚黎川離婚,能給白韻如帶來什麼好處?
她要找白韻如好好談談。
把所有事放到枱面上,免得在背後耍陰招陷害人。
姐妹四個走出火鍋店。
恩寧剛學會開車不久,喜歡過癮,率先坐進駕駛位。
顧若妍正要坐入後座,恩寧道,「你坐前面,免得你和蔓可在後面總打架,影響我開車。」
顧若妍酸溜溜道,「姑奶奶敢坐你的車,已經是給你大面子了!」
顧若妍拉開副駕駛,坐進來,繫上安全帶。
去白家原本只要二十分鐘的車程,趕上晚高峰,堵在路上寸步難行。
楚蔓可在後座和蔣菲聊天,說到了年紀,她們都比恩寧大一歲,馬上過年了,一旦到了二十五就是奔三的年紀了。
楚蔓可捂着臉,一陣痛呼,「不知不覺,自己就要老了。」
她又問蔣菲,打算多少歲結婚?
「你看恩寧,年紀輕輕孩子生了仨!再過十五年,人家四十來歲就能當奶奶了!」
「你也趕趕進度,別恩寧都有孫子了,你的孩子還在上小學。」
蔣菲靦腆一笑,臉頰微紅,「男朋友還沒有,結什麼婚?我打算先賺錢,結婚的事以後再說。」
顧若妍擰着身子,對後座的蔣菲說,「結什麼婚?婚姻不僅是墳墓,更是煉獄!是十八層地獄!一旦踏入你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楚蔓可打了顧若妍一下,看了一眼恩寧,「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我們遇不見到好的,不代表別人遇不到。」
顧若妍翻了翻眼皮,「你想想我,想想你,還有谷薇姐,葉晚晴,哪個幸福?結婚百分之八十都會不幸!你有什麼自信是那百分之二十?」
楚蔓可其實也不相信愛情和婚姻,但每次看到楚黎川和恩寧,她就又會相信愛情,羨慕得心癢。
她和顧若妍又開始打嘴仗,各執一詞,爭得臉紅脖子粗。
恩寧專注路況,心煩地按了按鳴笛,「你們能不能閉嘴,讓我專心開車?」
蔣菲趕忙拉開楚蔓可和顧若妍,「停停!我還不打算戀愛結婚!我想先賺錢在帝都買個房子再說。戀愛也是需要經濟基礎的,自己什麼都沒有,婚後只會被人拿捏。」
楚蔓可和顧若妍一聽蔣菲想在帝都買房,統統瞪大眼睛看向蔣菲。
顧若妍說,「在帝都買房子?你是想不開嗎?以你現在的工資,要攢二十年。」
楚蔓可說,「我有好幾個房子,可以白菜價賣給你。正好我開飲品店,需要流動資金。」
蔣菲失落道,「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剛攢了十萬塊,楚大小姐的房子,白菜價我也買不起。」
楚蔓可沒想到蔣菲才這麼點錢,「這樣啊,不過沒關係!你可以先住着,什麼時候攢夠了,什麼時候給我。」
楚蔓可仗義地勾住蔣菲的肩膀。
蔣菲很感動,但還是拒絕了。
她想憑靠自己的力量,打造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家,哪怕那個家只有小小的幾平方。
「這孩子想不開,有便宜都不佔!果然是跟恩寧混的,都一個軸脾氣!」楚蔓可敲了敲蔣菲的頭。
顧若妍撇撇嘴,「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不佔她便宜都不習慣。」
「我有錢,我樂意!羨慕吧?打我啊!」楚蔓可對顧若妍扮鬼臉。
倆人隔着座位,都能打起來,恩寧很無語。
到了白家,恩寧讓她們在車裏等她。
楚蔓可和顧若妍不放心,都要跟她一起進去。
恩寧不想楚蔓可知道母親的事,讓顧若妍跟着,楚蔓可在車裏等。
白韻如沒在家。
恩寧讓傭人給白韻如打電話,但電話沒打通。
恩寧正要離開。
許昌從樓上下來。
幾天不見,之前那個神采飛揚,憑海臨風的許昌,此刻滿臉胡茬,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端着一個紅酒杯,滿身的窮困潦倒,倚着樓梯扶手,喊傭人給他拿酒。
傭人擔心許昌從樓梯上摔下來,急忙扶住他,「先生,池小姐來了。」
許昌朝着門口看過去,推着眼鏡看清楚,急忙站好,整理儀容,快步下樓,客氣邀請恩寧進來坐。
恩寧原本打算離開了,遲疑幾秒,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
恩寧還以為,許昌會提起投資的事,可許昌全程,提都沒提此事,只是熱絡地和恩寧噓寒問暖。
他的關心不像假的。
可他們的關係,還沒親近到,他可以熱情至此。
除非,因為母親。
恩寧看了母親的日記全部,裏面提都沒提過許昌。
可見他們的關係並不熟。
果然,許昌望着恩寧的臉,悵然嘆息,「你長得真像你母親!她若還活着的話,該多好啊。」
恩寧放下茶碗,慢聲問,「姨夫,你和我母親很熟嗎?」
許昌搖頭,「不熟。」
恩寧眉心微皺。
以她的分析,許昌應該喜歡母親,而母親定然和許昌有過什麼瓜葛,才會讓白韻如以為母親勾搭許昌,因此陷害母親和安伯遠發生關係。
「姨夫,你能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嗎?」恩寧想聽聽,在許昌口中,母親的故事是什麼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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