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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恩寧守在豆豆身邊。
豆豆已經睡着了,恩寧一直握着豆豆的小手。
她在心裏罵了自己千遍萬遍,恨不得給自己幾刀。
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豆豆的存在?
她當年為什麼要昏倒?
如果她保持驚醒,豆豆和洋洋都不會離開她。
楚黎川推門進來,見恩寧淚眼朦朧,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讓她依靠在他的懷裏。
他和恩寧一樣自責。
「別難過,已經找到豆豆了,日後我們好好彌補他。」他安慰道。
「我好痛恨我自己,懷孕的時候,為何沒有機警一些?」
「我明明沒有那麼容易相信別人,明明也懷疑過舅媽忽然對我善良的動機!」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恩寧抱着楚黎川的窄腰,低聲啜泣起來。
「不怪你,誰能想到,她忽然對你好,是打了肚子裏孩子的心思?」
「要說錯,是我的錯!是我的疏忽!當年安然抱着洋洋來楚家,我應該給她們母子做個親子鑑定,那樣就不會釀成錯誤。」
楚老爺子忽然推門進來。
他不想看到楚黎川和恩寧抱在一起的畫面。
他總覺得,楚黎川這樣,很對不起安然。
見有人進來,楚黎川和恩寧急忙分開。
恩寧擦了擦眼淚,見是老爺子,正疑惑,老爺子忽然驚呼一聲。
「洋洋!這是怎麼了?才多長時間沒見,怎麼瘦成這副樣子!」
老爺子急忙撲向病床,心疼又悲痛,「我的乖孫孫!我的寶貝啊!你怎麼瘦成這樣!這是怎麼了?」
恩寧急忙「噓噓」不讓老爺子太吵,生怕吵醒剛睡着的豆豆。
可老爺子現在冷靜不下來,指着楚黎川喝問,「你是怎麼照顧洋洋的!怎麼讓他病成這副樣子!」
「爺爺!不是,他不是洋洋」
「什麼不是洋洋!你當我老眼昏花,連洋洋都不認識了!」
恩寧吃驚看着老爺子和楚黎川,「你們」
「恩寧,你聽我說!」
恩寧揮開楚黎川伸來的手,護着豆豆,質問道,「你又騙我!他是你爺爺!」
「對!我是他爺爺怎麼了!」老爺子拽開恩寧,去抱豆豆。
「哎呦,我的寶貝孫孫,我的金孫孫,太爺爺的命根子,嗚嗚」
豆豆被吵醒了,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忽然出現在面前的白髮老爺爺。
「洋洋啊,我的洋洋啊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告訴太爺爺?」
豆豆想解釋,自己不是洋洋,可老爺子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還抓着他的小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我的寶貝啊,你這是怎麼了?安然怎麼照顧你的!」
「怎麼讓你病成這副樣子?她不會又犯病了吧?又帶着你去尋死了吧?」
老爺子又開始訓斥楚黎川,說他只顧着談戀愛,照顧別人的孩子,不管自己孩子的死活,害得洋洋瘦的皮包骨一樣。
豆豆和洋洋簡直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豆豆要比洋洋瘦弱很多。
也難怪老爺子會認錯。
楚黎川第一次見到豆豆的時候,也有一瞬恍惚。
「爺爺!他不是洋洋。」楚黎川想告訴爺爺真相,可老爺子認定這就是洋洋,根本不聽楚黎川的解釋。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你們照顧不好洋洋,我來照顧洋洋!你們不拿我的金孫孫當回事,我拿他當回事!」
「哎呦,我的寶貝啊,心疼死太爺爺了!」
老爺子將楚黎川和恩寧趕了出去,抱着豆豆在病床上,一個勁兒抹眼淚。
楚黎川沒辦法,搖搖頭,「恩寧」
他看到恩寧幽怨憤怒的目光,心口一緊。
「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又騙我!是不是覺得偏我很有趣!覺得我很傻,很好上當?」
「不是的恩寧爺爺總想考驗你,我是怕告訴你爺爺的身份,你對他太過尊敬,只能被他刁難!我是怕你吃苦頭。」
即便楚黎川的解釋,處處為她着想,恩寧還是生氣。
她和老爺子在一起將近一個月,一直以為老爺子是訛人不講道理的壞老頭。
感情都是考驗!
楚黎川眼睜睜看着她為難,鬱悶,被欺負,有苦難言,卻一直瞞着她真相。
「所以,你爺爺誣陷欣欣撞倒他,也是考驗我的一環?你考慮過欣欣的感受嗎?欣欣為此一直很自責。」
「當初你不知真相,我可以選擇理解你。可你早就知道欣欣是你女兒了!你缺席了四年!沒有給她一丁點父愛,得知真相後,你還這樣對她,你的心怎麼這麼硬?」
「不是!」
楚黎川急忙抱住恩寧,恩寧不住掙扎,踢打他,他也不放手。
「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爺爺不知道你和欣欣!他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不了解爺爺的脾氣!我是真的為你和欣欣着想,才沒有告訴你爺爺的身份!」
「他太刁鑽了,你若越是敬着他,他只會越過分!」
「欺騙就是欺騙,哪有那麼多藉口?」恩寧什麼都可以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真誠,是安全感。
一個總是欺瞞自己真相的男人,她沒有辦法再完全相信他了。
恩寧推開楚黎川,「現在帶走你爺爺!豆豆是我的兒子!我要陪着豆豆!」
「好好。」
楚黎川很無奈。
也很頭疼。
他回到病房,不知和老爺子說了什麼。
不一會,老爺子走出病房,在門口還瞪了恩寧一眼,哼了一聲。
恩寧也沒回他好臉色,直接進門,一把將門關上。
「她這是什麼態度?她還拽上了!她有什麼資格和我拽!」老爺子要敲門找恩寧理論。
他這輩子還沒被人甩臉色過。
「好了爺爺!那不是洋洋,那是豆豆,洋洋現在在家裏,他很好,他沒有生病。」
「還想騙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讓那個女人給洋洋當後媽!故意製造機會讓他們獨處!」老爺子還是不放心,趴在門上的小窗戶往裏面看。
見恩寧對孩子很溫柔,孩子對恩寧的態度也很友好,臉色稍微緩和一些。
「洋洋向來不喜與人親近,他居然讓她抱他!」老爺子挺意外的。
楚黎川也朝着裏面看了一眼,恩寧正抱着豆豆,餵豆豆吃東西。
豆豆餓壞了,一口一口吃的很香。
看到這一幕,楚黎川眼角一酸,心口疼的厲害。
他不會放過羅醫生那個惡毒的女人!
恩寧讓豆豆慢點吃,豆豆不聽。
他告訴恩寧,只有媽媽不在家的時候,爸爸偷偷給他找東西吃,他才能勉強吃飽肚子。
最近幾天,家裏搬家,忙的沒有飯吃,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恩寧的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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