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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寧急忙解釋,不是這個意思,是希望儘快將這件事解決。
可老爺子一口咬定她在侮辱他的人品,「你家孩子把我撞倒了,你負責任,你是應該的對吧?」
「對對!我知道我應該負責,可是該做的檢查也做了,你沒有什麼大問題呀!我們還耗在這裏也沒有意義!您住哪裏?或者您想去哪?我送您過去!」恩寧賠着笑臉問。
「誰說我沒問題,我心臟不舒服!哎呀,哎呀,我現在好難受!」老爺子說着捂着心口,身子癱在輪椅上。
池風推着輪椅直翻白眼兒,「你心臟不舒服是基礎病,總不能讓我們給你治心臟吧?」
「你已經八十多歲了,你的心臟病已經治不好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八十多歲怎麼了,八十多歲不是人了,如果你們不嚇我,不氣我的話,我心臟病能犯嗎?我剛做完手術,身體非常虛弱,經得起你們又是撞又是氣的嗎?」老爺子呵斥道。
池風又要說話,恩寧急忙拉住池風,笑呵呵說,「老先生,您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他歲數小,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看這事怎麼處理?我們聽您的行嗎?」
「給我治病!」
「行行行,但前提說好,因為我們的關係引起的疾病,我們負責,但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不會負責。」恩寧可不想當冤大頭,被人狠狠宰一筆。
老爺子想了想,捂着心臟,「我心臟不舒服,給我治心臟!」
他就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意識到不尊重老人的下場有多嚴重。
恩寧沒辦法,讓池風推着輪椅帶老爺子去了池剛病房。
左右池剛病房夠大,還有一張空床,他們兩個住一起方便照顧。
老爺子一進門,看到他們住的是高級病房,上下打量恩寧,「沒想到你穿着普普通通,家境倒是不錯,還住得起這麼高級的病房!」
「我們家沒錢,這間病房是我姐夫出的錢!」池風急忙說,生怕老爺子覺得他家有錢。
「你姐夫?」老爺子又看了恩寧一眼,「他做什麼的?上班的還是做生意的?」
在帝都,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老爺子都認識。
他想看看,是不是他認識的人。
「我姐夫可是」池風正要說,被恩寧瞪了一眼。
池風意識到,趕緊閉嘴。
免得老爺子知道楚黎川的身份,獅子大開口就糟了。
「你管我姐夫做什麼的!你怎麼管這麼寬!」
「你這年輕人說話,怎麼這麼沖,非要氣死我嗎?」老爺子敲着輪椅說。
「老先生,您消消氣!他年輕不懂事,是我們家教不好,您快躺下,我喊醫生過來給您輸液!」恩寧急忙哄着老爺子躺下。
護士進來給老爺子輸液,一見是楚老爺子,轉身就走,「我去喊護士長。」
老爺子矯情又難搞,在護士站已經出了名。
她給老爺子打過兩次針,不是嫌疼,就是嫌她手法不對,給她一頓數落。
護士長推門進來,不禁面露驚訝。
楚老爺子不是住樓上嗎?
那裏有他的專屬病房,怎麼跑樓下來了?
正要討好打招呼,被老爺子瞪了一眼,護士長急忙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行差踏錯也被老爺子罵。
護士長打完針,也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老爺子平時被家族裏的人哄着捧着,家裏又有錢,加上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性格比之前更挑剔難伺候。
誰都不敢得罪他,生怕惹麻煩。
現在好了,這個麻煩纏上了恩寧。
護士們都為恩寧感到同情。
老爺子輸液時睡着了。
恩寧也終於鬆口氣。
欣欣還在哭,她拉着欣欣去了門外。
恩寧好怕女兒心裏留下陰影,從此自卑不再快樂。
在門外哄了好一會,欣欣還是哭。
恩寧便耐心和她講道理,「欣欣,是媽媽的錯,不是人躺在地上不起來就是死,以後我們不說這個字了。」
「爺爺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他只是生病了,心情不好。」
「老爺爺歲數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樣需要哄着,我們欣欣長大了,我們欣欣懂事!不和老爺爺生氣了。媽媽相信你,你不是故意的。」
欣欣摟着恩寧的脖頸點了點頭,可是她還是很害怕,小手一直在抖。
顧若妍聽說這件事,趕來醫院要和老爺子吵架,說他訛人蠻不講理,被恩寧攔在門外。
「算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先哄着他,或許他高興了,能高抬貴手!」
「他一身基礎病,萬一在你的病房裏出點什麼事,都是你的責任,你說的清楚嗎?」顧若妍一手叉着腰,氣得直呼氣。
「可他不肯說家屬電話,也不告訴我們家庭住址,賴在這裏不肯走,只能先這樣了!」恩寧也很無奈。
「這就是明顯訛人啊!」
「他說了家裏很有錢,他不差錢!可能大概是太寂寞吧!現在的老人基本都是空巢老人,都很孤獨,想刷存在感,被關注吧。」恩寧嘆口氣。
「他寂寞,也不能折磨別人啊!折磨他的子女去啊!我看你這不是撞了一個老爺爺,你這是撞了一個老祖宗回來!」
「不要當着孩子的面說這些!」恩寧將欣欣摟入懷裏,捂住耳朵。
顧若妍看了看欣欣,只好什麼都不說了。
恩寧留下來照顧老爺子,讓顧若妍帶欣欣回去,免得欣欣看到老爺爺心裏害怕。
恩寧在醫院陪了一整晚,老爺子還是賴在這裏不肯走。
恩寧想拿他的手機,找他的家屬電話,他居然說他沒帶手機。
但凡恩寧多說一句找家屬,老爺子都會發火。
恩寧只好作罷。
一大早,楚黎川來了電話,他說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恩寧渾身無力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滿身疲憊,感覺整個人都要垮了,「先說好消息吧,讓我高興高興!」
「王大寶被抓了!燕姐的案子重新審理,用不了幾天她就可以無罪釋放了!」楚黎川說。
「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那壞消息呢?」恩寧問。
「王大寶的供詞裏,沒有提及鄭浩!他已經認罪,並且說當時現場只有他一個人,鄭浩早就坐車回家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想找到鄭浩有罪的證據,幾乎不可能。」
「好在燕姐就能出來了,他們母子可以團圓了!」恩寧仰着頭,長舒口氣,沒什麼力氣。
她將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想聽一聽楚黎川的呼吸。
「你在哪兒?」她問。
「在雲城!」
「專程為處理燕姐的事過去的嗎?」
「老婆大人發話了,我當然要親力親為!」
恩寧的心裏總算湧起一股暖意。
「恩寧,你怎麼了?你的聲音不太對勁。」楚黎川擔憂問。
「沒什麼!在醫院奔波了一天有些累!」恩寧不想楚黎川擔心,沒有提起老爺子的事。
「我明天回帝都,你今晚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等我回去,你就可以歇一歇了。」
「好!」
恩寧疲憊的內心,終於有了些許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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