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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離醫院有點遠,我沒事兒,先扶我回家,等天亮了,再送我下山。」蕭寂吃力地坐起。
他看到蘇紅杏快哭出來的樣子,失笑:「我真沒事,等天亮了再去醫院也不要緊。」
「還說沒事。不行,我要送去醫院……」蘇紅杏胡亂擦去眼淚,跑進了院子,卻發現只有一輛電動車。
山路崎嶇不平,蕭寂坐電動車下山,她怕反而加重他的傷勢。
對了,打電話叫救護車上山。
蘇紅杏想找手機,發現室內沒有通訊工具。她再跑回蕭寂身邊,見他怔怔地坐着,看着前方不遠處,像是在走神。
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聲:「蕭寂……」
蕭寂回頭看向她,笑道:「不會是以為我死了,嚇着了吧?」
蘇紅杏強忍着眼淚,「才沒有,會好好的。對了,的手機藏在哪裏了?我打電話讓救護車上山來接。」
「沒有手機。怎麼這麼軸?我說天亮再去醫院,怎麼就不願意聽我一次?」蕭寂說着,掙扎而起。
蘇紅杏忙上前攙扶。
蕭寂還能站起來,那應該沒事吧?
「先扶我進屋,我想坐一下。」蕭寂扯唇笑了笑:「有點疼……」
蘇紅杏一聽這話,忍不住又哭了。她不停擦眼淚:「蕭寂,不疼的,再忍忍,我待會兒去找鄰居借車……」
蕭寂聽到她這話反而笑出了聲:「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好像她說不疼不疼,他就真的沒有了痛覺一樣。
蘇紅杏費了很大的力氣把蕭寂扶回院子裏。她想把蕭寂扶到床上去躺一會兒,蕭寂卻說先在葡萄架樹下休息一下。
她讓他坐在休息椅上,手足無措地看着他道:「先忍忍,我去鄰居家借車,很快回來。」
「杏兒,陪我說說話吧。」蕭寂看向蘇紅杏:「如果我運氣不好,一走我就掛了,那我走的時候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
見蘇紅杏不停掉眼淚,他朝她招手:「過來一些。」
蘇紅杏蹲在蕭寂跟前,哽聲道:「蕭寂,要好好的,不可以有事。」
蕭寂以袖口擦去蘇紅杏臉上的淚水:「我們家杏兒還是笑起來最漂亮……」
這麼多年了,他連這麼近距離仔細看她的機會都少得可憐。這一夜過去,大概也沒有以後了。
「蕭寂……」蘇紅杏忍不住抱住蕭寂的腿,放聲大哭。
她覺得,蕭寂仍是她那個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他們吃睡都在一起,不分我,可是為什麼他們會越走越遠,變成了今天這樣。
蕭寂輕拍蘇紅杏的頭,仰頭看着天上的明月:「天晚的月色很美。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坐在院子裏,還經常撒嬌,要我給講故事。」
如果他們永遠都沒有長大,那該多好?
如果蘇紅杏沒有被葉起瀾拐跑,那又該多好?
「現在仔細想來,我也沒有多愛。就是我心裏的明月光,因為得不到,才不忘。如果得到了,大概我就會厭棄了。男人吧,總是這麼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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