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沙發 第六章·噩耗（上）

    我聽到張詩漫出車禍的一剎那，手機就不由自主的從手中滑落，掉在遞上發出了脆響的聲音，我大腦發出了嗡嗡的聲音，甚至於我來不及撿手機，立刻大車朝着醫院奔去，其間還不斷的催促司機快點，那司機似乎也對我不耐煩起來了。

    等到了醫院，我立刻詢問詩漫的病房，但跑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男青年，他很氣憤的看着我，不過多想，這個人就是張詩漫的前男友，一個上海本地人，聽說是個富二代，當時張詩漫和他分手是因為他去了國外，而如今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叫周哲，其實我不太喜歡這個人，他說話非常傷人，我看到了周哲之後，心中就衍生出了一股敵意，我看着周哲，說道：「這麼巧？」

    &啊，這麼巧，你這個窮光蛋竟然來到這裏了。」周哲獰笑着，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當然他桀驁不馴的資本，就是他的父親是這裏有名的貿易商人，聽說生意做的挺大，都跨越半個中國了。

    對於我來說，他就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他說到：「走吧，詩漫想見見你……」

    我一愣，看着周哲，但還是走了進去，裏面的詩漫躺在床上，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而詩漫看到了我，眼神竟然有些躲閃，我隱隱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想到了昨天陳永信的警告，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但還是走過去柔聲問道：「詩漫……」

    &恆。」詩漫看了我一眼，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了在詩漫的言語中有另外的意思，因為詩漫從來不叫我名字的，詩漫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想對你說，以前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周哲離開了，而現在周哲從國外回來了……」

    我沉默了，也不說話了。

    詩漫繼續說到：「對不起，周哲他一回來，就幫我跟凱迪拉克的董事說好了，還給我升了職，並且原先開我的那位領導也已經被辭退了，今天我想了很久很久，其實我感覺我一個女人的人生不過是尋找一個能給我幸福的男人，而如今我真的堅持不住了，我們過的日子苦還不說，關鍵是家中發生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我真的要崩潰了……」

    我依然沉默，但此時看向了詩漫。

    詩漫她不敢看我，雙眼看着我身邊的一個電視劇，這是一間單人的病房，周圍的設施也非常齊全，張詩漫說道：「對不起，蘇恆，你是好人……」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我說到。

    詩漫打斷了我的話，嘆道：「愛過……」

    &不，我想問你，當初我追了你三個月，但你一直不肯答應，但後來為什麼猛然答應了？」我問道，雖然內心還在掙扎。

    門口的周哲已經笑了起來，笑容十分諷刺。

    詩漫也笑了：「因為我那時候突然發現，你的眼睛和周哲很像。」

    我內心幾乎撕裂，忍着所有的悲傷憋在口中，我看了詩漫一眼：「謝謝你，祝你幸福。」

    說着，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回去的路上，腦海里一直迴蕩着張詩漫說的那些話，而在無意之中，我發現我來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都是一些老房子，我踏着泛青的石板路，行走在兩旁古老的建築屋之間，由於時間的久遠這一帶的房子顯得有些破舊，但中國江南文化氣息依然存在着。

    經過幾家人門口，偶爾會看見幾個老人圍坐在一起曬太陽，盯着張沉狐疑地湊在一起說些閒話。

    繞過幾條紛繁複雜的弄堂，抵達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灰溜溜的大門前裝飾了各種白色，令人覺得十分不舒服。通天的八音從敞開的大門中傳出，卻也蓋不住那一家人嚎慟大哭的聲音。

    眼前已經沒有路了，我心中也在躊躇，因為我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而且在第二醫院旁邊可沒有老房子，但這些房子卻真實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周圍，只有通過宅子的一條路，我不得已，只能走進去。

    &爺，您回來啦，怎麼不進去。」一個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看見牆邊躊躇不前的我說道。

    我感覺古怪，這無緣無故，怎麼叫我少爺，而且眼前之人，我感覺到很陌生。

    那年輕人上前一步拿下我肩上的行李，我看到那行李我就感覺怪異了起來，因為我何來的行李，明明我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

    &自己拎罷。」我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打算進去看看，因為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正好讓我心中的悲傷少了一些。

    &爺您那麼老遠回來肯定累了，我來就行。」年輕人率先進門高喊道，「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一群黑白兩色的人群擠身前來，將我團團圍住，這些人都慘白的面孔，無神的雙眼，看起來就像是一群死人一樣，死人我也見過，但都是在老家看見別人家出殯時候的印象了，此時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些什麼。

    但我對這些陌生的面孔張沉一點印象也沒有。有一個阿伯從裏面走出來，人們給他讓了個道，直走到我面前沙啞的聲音沉沉地說道：「回來就好。」

    他老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欣慰，「張伯領少爺換身衣服，給老爺叩頭。」

    披麻戴孝是祖宗留下來的習俗，我只感覺有人在我頭上繫上點硃砂的孝布。在周圍人的簇擁下走進一個民國時期的院子裏，我這才發現遠處正設置了一個靈堂，我打算離開，也不想沾染這晦氣的事情，但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竟然控制住了我，讓我不有自主的在跪墊上扣了三個頭，又上柱香，一旁的老少婦孺哭喊得更大聲。

    那位被稱為張伯的中年人帶着我繞過靈堂進入內堂，兩個婦女坐在一旁折着元寶金錠，房間中間擺放着一具硬化的遺體，一床繡有飛龍的被子下早已停了起伏的胸膛，青黃色的臉上沒有生氣。

    &祥啊，大侄子回來送你最後一程了。你安心上路吧。」張伯親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走了出去。

    中年女人拉過我坐在她們中間，抽泣地說着這鐘祥的往事。

    場院裏的八音鼓手吹吹停停，惹得我心裏一陣煩躁。

    &看還是火化好。」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突然冒出。

    &行！太老爺的遺囑你們給忘啦，老爺必須土葬！」

    &伯，能不能別這麼古板，這都什麼年代了！」這麼妖嬈的聲音出自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但他和張伯關係很好的樣子，似乎昭示着她是這個張伯的小老婆，而眼前的這些人都穿着民國時期的打扮。

    &姐你怎麼看？」幾個女人也開始多嘴了。

    &是問問阿沉的意思吧。」

    「……」

    而在這時候，幾個抬棺人突然將我擁擠在一起，將我抓了起來，然後朝着棺材裏面塞進去，我想掙扎，但身體上已經沒有了力氣，甚至於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他們這是要將我塞進棺材，但那邊的死人卻不塞進去，偏偏要拿我進去，我自然不想被活埋，我被塞進了棺材，幾個人抬着我朝着前面走過去，似乎繞過了很多地方，然後我能感覺到棺材的顛簸，但他們沒有蓋蓋子，所以我暫時能夠呼吸道周圍的新鮮空氣，然而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我手中一熱，不知道什麼時候玉玲瓏出現在我的手上。

    我腦海頓時清醒了一部分，身體也恢復知覺了，待我正要坐起來準備逃跑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情況，我一下子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