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閱小說網 www.pinbige.com,最快更新佰仟雲 !
暗處的身影微微一怔,隨即一閃便消失了。
佰仟雲看了看翟曦,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翟曦的話,讓她有些感動,也有感激,他還是那麼豁然,並沒有因為自己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有一絲的不快,他這樣的態度讓佰仟雲有些無所適從:「翟曦,你不必如此!對不起!」
「傻瓜!永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不喜歡聽!」翟曦眸光溫柔,握住佰仟雲的肩膀:「以後心裏怎麼想,就怎麼和我說,我喜歡你這樣心口如一。我只想你能開心,還有平安!要知道,你我生死一體,你的小命要是不保了,我也得跟着玩完!所以,就當是為了我這個至高無上魔君的性命,你得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目前魔界動盪不安,我也不會讓你隨我回去,你在紫荊峰比較安全,就安心呆着吧!想幹嘛就幹嘛,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好嗎?」
佰仟雲點點頭,臉色有些愧疚:「謝謝你,翟曦!」
「還有,謝謝你這三個字,我同樣不愛聽!」翟曦擺擺手,回頭看了看佰仟雲身後的凌霧:「凌霧上仙,那就有勞你幫我,多多照顧我家仟雲了!我與你們天尊有約,就先告辭了!」說罷飛身離開,瞬間不見了蹤影。
凌霧嘴一撇,還沒來得及懟他一下,就見翟曦跑了,有些生氣:「雲丫頭,你何時與這魔頭這般親密了!小心我告訴炫月,他要知道你和翟曦私會,估計又要吐血!」
佰仟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凌霧,向屋內走去。
「霧師兄,你說翟曦找炫月,會是何事!他該不會去向炫月」佰仟雲想着炫月定是知道翟曦要來的,如果聽到翟曦剛才那番話,炫月會是什麼表情,不又心裏一冽。
「定是不會去向炫月示威的,想必是因為現在魔族內亂和天魔之間,碰撞紛爭不斷的事情吧,你就別管了,他們都是職責所在,自會解決,我都不操心,你就別瞎擔心了!」凌霧大大咧咧的說道,抬頭望了望屋外,有些不滿:「這紅亞怎麼磨磨蹭蹭的,這時候還沒過來!有些餓了呢!」
「師兄,你對紅亞太苛刻了!法術也不怎麼教人家,就會使喚紅亞幫你辦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佰仟雲替紅亞有些不平。
「我哪有苛刻,我是這個世上最和善的師父了好不好!你見過哪個徒弟能和師父開玩笑的?我不教她,是因為她天資太淺,就算學了,也不得要領,不上不下的,反而丟我的人,所以乾脆□□她做一個管事得了,反正她以後都是要下山嫁人的,多一些管家之道有百利而無一害!」凌霧說得振振有詞。
「你那是自己偷懶,還說得那麼有理!」佰仟雲眼皮一翻:「紅亞和蕭逐情投意合,才不會下山嫁人呢!」
「什麼,他們?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凌霧顯然有些吃驚。
「早就有了,枉你做了人家幾百年師父,弟子的心思都不知道。」佰仟雲覺得凌霧這師父當的也太不稱職了,搖搖頭替紅亞不值。
凌霧若有所思,仿佛在想佰仟雲剛才的話,語氣帶着疑惑:「那她和我說家裏給她定了親,是七星嶺的澤宇真人的次子澤瀾,這次回來呆不了多久,我讓她手上的事宜交代清楚,便要下山完婚了!那小子我不知道,但他老子我見過,是個脾氣倔強的老頭,不喜入世,明明已經是上仙的修為,偏偏一直以真人自居,清高得很啊!你說什麼?紅亞和蕭逐?我還真沒看出來呢!不過你別說,他兩倒是挺般配的,兩個都傻頭傻腦的,湊一家正合適。」
佰仟雲心想,哪有這樣損自己徒弟的師父!聽到紅亞已經定親的事情,還是十分震驚。那蕭逐哥哥知道嗎?定是不知道的。不禁有些同情蕭逐起來,這紅亞也真是,怎麼都沒和她說起這事,這段時間沒有機會,回頭定是要好好查問她一番,希望不是她的本意,不然蕭逐就太可憐了,苦苦喜歡了紅亞這麼多年,最後落個這樣的下場,想想都可悲!嘆了口氣,正想繼續詢問紅亞的事情,門外腳步聲傳來,落地穩健有力,佰仟雲只好住了口,不一會,蕭逐含笑進來了。
三人閒聊了一會,紅亞就讓蓮生和她一起端着酒菜進來了,那蓮生見到了佰仟雲,先是一愣,接着微笑着向佰仟雲見了禮,便羞澀的出去了。沒有和他們一起用膳。
凌霧似乎心情不錯,招呼着佰仟雲和紅亞頻頻的喝酒,蕭逐一臉擔憂的看着來者不拒的紅亞,見她喜笑顏開,想必也是因為佰仟雲回來所以十分高興,也沒有勸阻,默默的陪着大家也飲起酒來。佰仟雲心裏自然高興,這樣的場景可是很久沒有體驗過了,推杯換盞,幾個人歡聲笑語,聊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已至深夜。
佰仟雲發現自己酒量進步神速,盤算着今日也喝了不少,只是臉頰微紅,竟然沒有太多醉意。
酒席散後,佰仟雲道別凌霧他們,獨自回到雲來閣。
屋裏掌了燈,可空無一人,佰仟雲心裏有些茫然,倒在床上閉上眼,身邊傳來若有若無的雪蓮香味。佰仟雲呆望着旁邊,不由想起白日裏凌霧說的話。
炫月今夜沒有來,佰仟雲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難過,有些事發生了,便再也無法重來,就如風姨的死,沒有如果,直到此刻,佰仟雲心裏仍然覺得,在雲靈山上,還有那個滿臉慈祥笑容的讓在等着她。
有些話說出口了,便收不回了,就算佰仟雲給他和自己再多的理由和藉口,都無法抹滅心裏的那道傷疤。不是關於他說了什麼,而是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是真的已經,將她放棄了。每每想到這些,佰仟雲便心如刀割。
次日,香奴端了藥碗輕敲雲來閣的房門:「雲姐姐,該喝藥了。」
屋內悄無聲息,香奴停頓了一會,又繼續敲了幾下。
「她還沒醒嗎?」炫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尊上,我叫了半天沒有反應,不知道雲姐姐是否醒了。」
「給我吧。」炫月接過香奴手裏的藥碗,推門進入雲來閣寢殿。屋內,早已空無一人。
「人呢?」香奴有些驚訝:「雲姐姐去哪裏了?」轉眼看見炫月呆站在桌邊。順眼望去,不由愣住了。
炫月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那一頁紙的瞬間,整個身體凝固了。信紙蓋住的桌上一枚冰玉,泛着微弱的藍光,靜靜的躺着桌面上,紙上只有幾個字:覆水難收!
紫荊峰上,夜色漸起。香奴守在雲來閣的門口,他的主子,在裏面已經站了一天了,一動不動,只是呆望着那幾個字,以及桌上的那枚冰玉,身邊籠罩着一層濃濃的寒意。
人界,太子府花園,當墨子舟看着眼前出現的人時,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
「怎麼?不歡迎我嗎?」佰仟雲望着驚愕的人笑問道。
墨子舟溫潤的笑里眼含深意。
琴聲悠揚,夜風朗朗。
每一次見她,墨子舟都感覺佰仟雲的眼裏,有不一樣的變化,上一次是她準備大婚之前,表情雖然輕鬆,卻滿是無奈和絕望。那時感覺這世間之事,再不會掀起她眼裏的波瀾。
可這一次看見她,卻是滿臉的迷惘和悲傷。婚期延後,風姨慘死,短短的時間裏,她竟然又經歷了這麼多。
為何又從紫荊峰出走,來到此處?佰仟雲沒有說,墨子舟也沒有問。
與此前相比,現在的佰仟雲顯得意外的安靜,呆在墨子舟太子府後院僻靜的宮殿裏,很少出門。連續幾日,在園子裏一坐就是半天,要麼對着某處久久發呆。
墨子舟因父皇病重,他一邊要監國,一邊忙着照顧皇帝,還要一邊應付各種勢力的侵擾。每日回到太子府去見佰仟雲時,都是難掩疲憊之色。
佰仟雲忌於墨子舟身份特殊,不能干預他人界之事,所以每日子舟回來,兩人也只是一起用一下晚膳,或是飲茶,或是奏琴。
「子舟,愛一個人,該是什麼樣子?」佰仟雲突然問道。墨子舟一懵,不解的望着佰仟雲。
「我不知道什是愛,不知道他說的愛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如果真心愛一個人,應該是什麼樣子?又該怎麼做?」佰仟雲似乎是在問他,又像是自己在問自己。她這幾天,一直被困在這個怪圈裏,無法走出去。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墨子舟輕輕說道,像是在回答佰仟雲,又像是在說自己:「仟雲,你問我,那我又問誰呢?」
佰仟雲啞然一笑:「是啊,可能沒人能明白吧?」
墨子舟也一笑。
「子舟,你愛讓顏嗎?」佰仟雲突然問道。
墨子舟一怔,接着問她:「你呢?你愛他嗎?炫月。」
兩人又同時一笑。
墨子舟眼神有些憂慮:「我想起你曾經說起他的一句話,喜歡太淺。我想我對讓顏,是不夠愛吧,那時的我,只覺遭受重創傷痕累累,覺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父皇,讓顏。所以我恨父皇,我也在怨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墨子舟長嘆了一口氣:「現在我才知道,比起她愛我,我着實差了好遠。她身不由己,卻選擇了那樣的方式,守護了自己的愛。而我自憐自艾,甚至都沒有去爭取過。我又有何資格,去說愛她呢?我為她,又做過些什麼呢?」
佰仟雲聽着墨子舟的話,沉吟不語。
墨子舟是謙謙君子,若是夜裏來看望佰仟雲,也不會踏入內殿,就算是在前廳,也是隔着一層紗簾。
這天佰仟雲等了許久,也不見墨子舟過來,正欲出門,卻聞前殿傳來琴聲,那琴聲帶着淒婉之音,如傾如訴。
「這是你新譜的曲子嗎?沒聽你彈奏過。」佰仟雲隔着紗簾問道。
琴聲依舊,卻無人回應。
佰仟雲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閉目靜靜的聽着。
琴聲停止,佰仟雲睜眼:「好聽,子舟,這曲子的名字叫什麼?」
「《遮月》」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佰仟雲猛地一震,站起來穿過紗簾,望着眼前的人:「你怎麼來了?」
男子卻並無回應,只是將手指略過琴弦,輕輕的說道:「真的好聽嗎?」佰仟雲呆呆的望着他,只見他緩緩起身,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將一枚冰玉放置在她掌心中,藍眸凝起寒光:「佰仟雲,你若是不想要,便親手將它毀了吧!只有你,能毀了它。」
佰仟雲站在原處,望着那個玄白的身影消失,隨着手心的寒意傳來,好不容易安靜的心,瞬間又成了一團亂麻。
這塊在自己身上戴了幾百年的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仿佛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且會隨着自己的心情變幻有着不同的溫度,將它毀了?怎麼可能!佰仟雲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只是在賭氣而已。
他沒出現的時候,她無時無刻沒有把他放在心裏。而當他站在自己面前,佰仟雲終於發現,所有的心理建設,均是徒勞。她有一千個理由去怪他,怨他,甚至恨他。卻找不到一個理由,不愛他。贏也好,輸也好,自己對於炫月的拿不起和放不下,終將成為她的宿命。
既然如此,那就去面對吧,她知道炫月是什麼樣的人,更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有些話,終究是要說出來,有些事,總是要弄明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81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