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庭看着眼前的老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卻又擔心自己想多了,傷害到老婆。
老婆拉着他坐在沙發上,便開始為他縫屍。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點,
擺錘鐘錶的指針,指在1的位置。
「九庭,疼不疼?」
蘇清黎拿着棉簽和酒精,先是小心翼翼清理傷口上的灰塵。
祂的眉頭緊皺着,臉色充滿了心疼,仿佛那傷口在祂的身上一般。
小嘴吹出溫暖的氣流,讓酒精蒸發。
緊接着,纖細的手指便是捏着灰白色骨針,穿針引線。
只是,祂沒有選擇普通的縫衣線,而是從自己的頭上,揪下了五根烏黑的秀髮。
「九庭,就讓我的頭髮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將烏髮穿進針孔之中,蘇清黎的針線活十分純熟,一點都沒有生澀感。
趙九庭的綠色眼瞳,一直觀察着,也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
他看過老婆刺繡,這就是老婆的手法。
御屍術、刺繡
而且對自己這麼溫柔與迷戀,除了老婆還能是誰呢。
趙九庭已經徹底放下了戒心,任由老婆為他縫屍。
鋒利的骨針,刺破他的綠色皮膚,扎進肌肉之中。
「這針很不簡單!」
趙九庭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詭異力量,
比起趙軍門無頭屍的手指甲,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好的是,這只是一根針。
太小了。
太細了。
對他幾乎沒有威脅。
即便可以突破綠色皮膚,刺入他的身軀,那也造不成什麼傷害。
最多就是戳個洞。
他不會流血,也不會感染,更不會中毒。
「九庭,這是骨頭製作的骨針。」
蘇清黎一邊縫屍,一邊解釋了一句,
她縫的很是小心,進針速度極慢,生怕縫出來不美觀。
骨針在自己的皮肉中穿梭,裂開的傷口一點點縮小。
「九庭,你身上有好多地方骨折了。」
蘇清黎有幾分心疼的樣子,縫屍的時候感應到屍身中的碎裂骨頭,
還好的是,在皮肉包裹下,骨頭沒有任何缺失。
「等你能夠靈活的行走,我就尋找養屍之法,讓你身上的骨頭也和這骨針一樣堅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鐘錶的指針走過了4。
趙九庭手臂上的傷口,終於被縫好了。
五根烏黑的秀髮,將皮肉收斂起來,形成一道20厘米長的縫合線。
工工整整,一絲不苟。
充滿了刺繡的美感。
這可比紋身,好看多了。
柔軟的手指,在趙九庭的右臂上輕輕撫摸着。
摸起來也比較平滑,而不是坑坑窪窪。
「九庭,滿意嗎?」
蘇清黎望着那碧綠色的眼瞳詢問道。
趙九庭點了點頭,老婆的手藝,他當然滿意。
剛要挪動身體,老婆的胳膊已經抱住了他的脖子,嬌軀縮在他的懷裏,緊緊摟着。
趙九庭也伸出雙臂,攬住了老婆的纖細腰肢,夫妻倆緊緊相擁。
嗅着老婆身上淡淡的香氣,趙九庭有些痴迷。
太幸福了。
怎麼會這麼爽。
恨不得抱着懷裏的老婆,一輩子也不鬆手。
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就這麼抱了一會,
「九庭,你餓不餓?我餵你吃東西好不好?」
老婆突然心血來潮一般,想要投餵趙九庭。
祂鬆開趙九庭,走下沙發,前往儲物室,尋找黃泉靈液。
「在哪呢?找到了!」
漆黑的儲物室里沒有開燈,可祂依舊看的一清二楚。
趙九庭坐在沙發上,越發感覺老婆不太對勁。
老婆怎麼一點都不困?
而且這大半夜的,吃什麼東西啊。
他肚子裏的黃泉靈液,還有不少呢。
就在這時,
門窗外閃過一道紅色身影,
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女人,趴在窗口偷看。
她披散着長發,露出半邊臉,
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話,手指也跟着比劃。
像是在吸引趙九庭的注意力。
趙九庭確實注意到了她。
眼中看着窗外的紅衣女人。
綠色雙瞳能分辨出來,窗外的那不是人,而是鬼。
一隻紅衣女鬼。
趙九庭並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但是她趴在自家窗口偷窺,也太不禮貌了。
所以,趙九庭決定出門驅趕。
給她一點顏色嘗嘗。
推開門,走到門外,正欲動手,
女鬼卻雙手抱着頭,蹲在地上說道:
「九庭學長,別打我。」
「我有話要跟你說。」
趙九庭有些意外,這女鬼竟然認識自己,
而且還喊自己為學長。
他緊握的拳頭,頓時鬆開了。
先聽她要說什麼鬼話。
這女鬼看起來有些膽小,瑟瑟發抖的說道:
「我叫江採薇,是江南大學中文系的研究生,老師是侯倉侯教授。」
「清黎學姐跟我同一個院系,同一個老師,但是她比我大一屆。」
「我前天在研究趙氏祖墳出土的古文字,當我解讀出其中一個字的時候,實在太興奮了
像是着了魔一般,忍不住拿起一把水果刀,把自己給捅死了。」
紅衣女鬼嗚咽着自報家門,似乎對自己的死,很是委屈。
她真的不想死。
而趙九庭聽到江採薇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印象,以前從老婆口中聽說過。
不過,也僅僅只是有印象,他並不認識對方。
江採薇的樣貌,屬於小家碧玉,
雖然已經是研究生,但是看着像是高中生一般,怯生生的樣子。
而蘇清黎比起她,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起碼蘇清黎不會像她膽子這么小。
你可是紅衣厲鬼啊。
能不能拿出點厲鬼的樣子。
不要發抖啊!
「學長,你是不是也死了?」
江採薇感受到了屍氣,說道:
「我剛死那會兒,看到了清黎學姐推着輪椅,和你在校園裏漫步。」
趙九庭點了點頭,既然被發現了,那也沒什麼好藏着的。
反正對方也是紅衣厲鬼。
「學長,我也是前天剛來地府,我好害怕。」
「這裏全都是鬼怪,一個活人都沒有,它們都欺負我,要跟我冥婚。」
說着說着,紅衣厲鬼江採薇已經哭起了鼻子,
「能看到你和清黎學姐,我真是太開心了,但是清黎學姐為什麼會死啊,她前天明明還活着。」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江採薇遲遲不敢進屋與蘇清黎相認。
她辨不清屋子裏的蘇清黎,到底是活人還是鬼魂。
比起蘇清黎,她反而更相信趙九庭這個百分百已經死亡的行屍。
她雖然膽小,但她不是傻子。
聽到這些話,趙九庭並沒有完全相信。
地府?
自己明明一直都待在家裏,怎麼會來到地府。
而且,他是一具行屍,不是鬼魂。
即便真有傳說中的地府,那也只能勾魂,不可能鈎屍。
所以,江採薇所說的地府,絕對是假的。
要麼是她在騙自己,
要麼就是,她自己都沒搞清楚狀況,誤以為進了地府。
但是,按照江採薇所說,這裏沒有一個活人。
趙九庭瞳孔緊縮了起來。
假設江採薇說的是真的,屋子裏的老婆,是什麼?
按照這個方向推測,答案很明顯,就是那個害死自己的邪祟。
但這只是假設。
趙九庭不能僅僅憑藉江採薇的一面之詞,就懷疑屋子裏的老婆,
因為屋子裏的老婆,可以對她使用御屍術。
這非常具有信服度。
趙九庭陷入了認知困境,
屋子裏的老婆與江採薇之間,肯定有一個在騙自己。
從情理上,他當然更偏向於屋子裏的老婆。
但是,他需要做個驗證。
因為今晚的老婆,實在有點說不上的古怪。
雖然夫妻之間,應該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但是,萬一屋子裏的真是假老婆,他豈不是很對不起真老婆。
所以這個驗證,非做不可。
就在這時,
別墅里傳出喊叫聲。
「九庭?九庭?」
「你在哪?」
「門怎麼開着?」
是老婆的聲音,祂找不到丈夫,自然有些擔心。
看到開着的門,
蘇清黎放下手中的瓷罐,走了出去。
赤裸的腳掌,踩在冰涼的地面,
走出門一看,
一名紅衣女人,梨花帶雨,正在和趙九庭聊天。
這原本是沒什麼的。
蘇清黎是個有氣度的女人,起碼不會因為丈夫和別的女人聊天,就吃醋。
但是,
趙九庭背對着老婆,假裝沒看到一般,抓住了江採薇的小手。
江採薇懵了:「學長,你幹嘛!!!」
頭皮發麻。
「學長,不要這樣!」
「學姐在你後面呢!」
她的臉蛋瞬間漲紅,一身長發豎了起來。
「學姐,我和學長是清白的。」
「你聽我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不等她解釋,
蘇清黎的雙目已經猩紅,渾身顫抖着,發出恐怖的聲音:
「敢碰我男人!」
「我要你魂飛魄散!」
這聲音仍是蘇清黎的嗓音,只是充滿了病態的音色。
說罷,
祂的頭髮瘋狂生長,汗毛如雨後春筍拔地而起,化作一根根濕滑的觸角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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