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波定位當然比肉眼看得清楚,按照克里昂指的方向,他們走進了一段有些過於狹窄洞穴,走在裏面亞當甚至伸不直身體,漸漸的陸秋也只能彎着腰往前,如果在之前,他們肯定會掉頭的,這種地方就怕走進死路卡在裏面出不來。
但克里昂似乎非常確信,在他們想回頭的時候,拉着陸秋的衣服一直指着前方。
她看着往前越來越窄的洞窟,咬了咬牙:「我先進去,你們在這等着。」
「帶根繩子吧。」亞當把他扎帳篷的繩捆取出來拴在陸秋腰上。
這繩子最多五十米,亞當跟她走到需要爬着才能繼續前行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克里昂被留了下來,她身上沒帶什麼多餘的東西,以便走到死路方便回頭。
繩捆逐漸變小,意味着她越來越遠。這個洞並不是直的,所以在某個距離後,就看不見她的身影了。亞當就坐在那,看着克里昂趴在地上,緊張地望向洞中。
「知道她為什麼那么小嗎。」亞當忽然開口。
克里昂回頭看着他,眼裏儘是威脅,雖然一起走了這一路,但並不意味着他們是朋友或者夥伴,等回到地面上,兩邊又是死敵。
「這是中型混血戰士的標準身高,大號雌性一七五,小號雄性一七零。這個體型可以爬進絕大多數飛船通風管道,或者藏在狹小的空間裏。」他的聲音非常低,用的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
「她和你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他說完這話以後閃了一下,果不其然,他原來位置的石壁嘭的一聲就被轟出一個不大的坑。
「你沖我發火也沒用,最好不要再隨便攻擊了,洞塌了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他好整以暇挪了挪位置。
克里昂並沒有再攻擊他,只是為了不讓洞窟真的塌了,眼神之間,無聲的較量還在延續。
陸秋往前爬了很久,但腰上的繩子一直還有餘量,也就是說明她還沒爬出五十米吧。
四周狹窄到她晃一下就會蹭到她的肩膀,一會亞當就是能過來也很困難。
手上之前克里昂弄來的奇怪光源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明亮了。
這大概像是鮟鱇魚的小觸鬚燈籠一樣,是依靠生物的化學作用發光。
藍綠色的柔光線,現在是她唯一的慰藉。
慢慢的,她似乎聽到了水聲,但有些沉悶,像是隔了一層膜。
有了希望,她加快了速度,然後就看到了面前的死路。
一面石壁。
心臟沉了一下,但她還是爬到近前敲了敲。
脆響表示這玩意並不厚。
她想了想,側坐在石壁前,用粒子劍猛的一捅。
——轟。
面前的石壁果然餅乾一樣碎了大半,轟隆水聲瞬間清晰了起來。
這玩意切啥都跟刀切豆腐一樣,唯一的問題是使用次數相當有限,她看了一下能量格,大概還能用三次。
粒子劍破開一個三角形的洞,她用胳膊肘把周圍的岩層清理了一下,弄出一個夠她穿過的裂口。
她探出身子看了一下,下面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是水面,跳下去倒是容易,水流聲來自於更遠處,手中的光源照不亮太遠的地方,但可以判斷至少是瀑布的水量和高度。
這裏真的有出口嗎?
她想了想,從包里拿出路上撿的兩塊石頭,從衣服上撕了點布扯碎,試圖點火。
敲出來的火星落在碎布上,雖然沒燃起來,但也沒有立即熄滅,而是蜿蜒着吞噬碎布。
至少說明這裏的氧氣含量是比之前那些地方高的。
說不定真有孔縫之類的。
她掉轉頭,又原路爬了回去,兩個男人看似乖巧地一人窩在一個地方,就是亞當旁邊的牆面上忽然出現的小坑有點讓人懷疑。
「前面有個不小的空間,聽起來有個瀑布,但我沒看到路。」她看向克里昂。
克里昂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往前爬了兩步,打算自己過去。
陸秋把他抓起來放在自己背上,又要往回。
「我說你倆是蝸牛嗎,他能爬就讓他自己爬。」亞當看他們離開,知道是準備往那個方向去了,於是也起身跟了上來。
陸秋頭也沒回,熟練地爬得飛快,反而是亞當,因為身高的限制,一邊要爬一邊要小心頭上各種障礙。
「哎」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他咬了咬牙關,儘量加快速度跟上去。
洞窟窄到快能卡住他的時候,亞當終於看到前面的兩個人。
水流的撞擊聲已經能清晰聽到,兩個人蜷在洞口,陸秋舉着克里昂不知道在看什麼。
「噗啊。」他做出指示。
然而地球人還是聽不懂。
他推了推她的手腕,示意她鬆手。
「這麼高?你下去別昏了。」她有些擔心。
「唦。」他執意要下去,陸秋只能放手。
從這落到下面滯空甚至有幾秒,輕輕的一聲噗通傳來,黑漆漆的水面冒出一個小白點,小白點晃了一下才離開。
亞當縮在離她一米多遠的地方,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挺多餘的。
他這角度能只能看到陸秋的側臉,她專心看着水面,屬於亞洲人種的溫和線條讓人完全看不出來這人有多冷硬的性子。
「出去以後跟我走吧,至少在科爾特,帝國已經戰敗了。」亞當說道。
「不一定。」陸秋微微挑起眼看向他。
她的意思很明顯,只要把他抓在手裏,就能威脅巴別塔妥協,帝國就還沒有敗。
「想想他們呢?」亞當看向西澤爾的晶核:「和巴別塔的人接觸那麼久,你覺得他們兩個,這個個體,還能活嗎?回來吧秋,你不應該跟你的仇人們為伍。」
陸秋沉默着,帝國的那些規矩她不太了解,也許他們真的會將這兩個人疊代?
上次就西澤爾該不該復活,元老院居然還專門開會商討,要不是克里昂的力保,他真的就死了。可是跟着亞當,他倆殺了那麼多巴別塔,對方就可以接納他們嗎。
「戰場上拼死搏殺是正常的,我可以入侵他們的數據庫,把他的記憶找回來。」亞當似乎明白了她的顧慮,安慰道。
「你又是怎麼活到現代的?」她忽然問。
亞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和他們一樣。」
一代一代所謂繼承記憶。
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應或者拒絕,只是看着水面等克里昂回來。
這次沒有什麼水開了的前奏,他像一個小水泡破開一樣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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