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帳篷兩到三人一組,陸秋很自然地選擇了和安妮塔一頂。
本來她們兩就是室友,作息還算能彼此適應。
但在艱難紮好帳篷住進去以後,陸秋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半個月他們不能出校門,一應行程都有人守着,家屬不能來探視,意思就是,克里昂不能給她送吃的了。
雖然姑且非常人性化的,口味均衡,營養豐富的軍用營養劑管夠。
嬌貴的地球人,並沒有真正意義上挨過餓。
最慘的時候大概是剛來塞勒斯,也不知道能吃什麼的時候,但那時候也只能說是食品質量較低,而不是真的把她餓着。
她餓急眼了,到時候是會暈過去還是讓別人暈過去實在不太好說。
再來,還有遠比餓不餓更糟心的事。
血族們低體溫慢心跳,不受傷的情況下代謝很慢,甚至展現出能幾天不吃飯也不去上廁所這種讓她看來非常bug,也說不上有用沒用的能力。
這就算了,她多去幾趟廁所也就是被人笑話文化上的巨人,運動上的史萊姆。
他們野營的同時是要進行軍事訓練的。
簡單的軍事指令訓練,槍支武器使用入門,據說以後還會有體能訓練。
每天都像在沙地里打過滾的野狗,還沒有熱水澡能洗。
糟糕的生活環境逐漸讓地球人變得抑鬱起來。
「秋最近話少了很多。」五天過後,喬瓦尼這麼神經大條的人,在聚在一起吃口糧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陸秋的變化。
「支撐不住趁早滾蛋。」旁邊蕾拉忽然說道。
「勾連聖血族拿到a班的名額,最終也不是這塊料。」她身邊的人也開口道。
即使當時她沒拿到光明之心,她的成績也夠到a班了,但不管前面怎麼努力,最後全組保送的決定性因素確實是那個奇怪的方塊。
而她也確實是靠着西澤爾才搶在前頭拿到那東西的。
但之前他們被恐怖分子圍了,她和西澤爾捨命救援是提也不提啊。
這件事陸秋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得來不正,畢竟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而她只是恰好運氣實力都有一點。
「我需要提醒你們,我的筆試成績全校第一,體能測試也及格了,我也不是從你手上搶的光明之心。你當時大可以選擇不理那些恐怖分子,第一個去觸碰光明之心,為什麼不去,是不想嗎?」她帶着餓意看向蕾拉。
「書呆子以為這裏是能解幾個公式就可以橫着走的地方嗎?你先撐過這幾天再大放厥詞吧。」對方已然反唇相譏。
能進a班的即使進來的時候沒什麼背景,也陸續被貴族們看上收編了。
即使知道陸秋是克里昂的眷屬,現在誰還沒條大腿呢?西澤爾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在有時不在,又不是聖血族本人,說話當然肆無忌憚了起來。
「記恨別人阻止你們當初那見不得人的事,現在在這尖酸刻薄,只會顯得自己更不入流。」安妮塔雖然當天不在,但知道陸秋叫了西澤爾一起去救伊迪亞姆教授,看她就跟她種的那些小白菜一樣蔫吧,氣不過為她說話道。
「說了又怎麼樣,還能再叫出聖血族來教訓別人麼。」有人嬉笑道:「別以為混進a班就能怎麼樣了,從學校捲鋪蓋走人的大有人在。」
「沒必要和她們吵,省點體力。」有些事說是說不通的,陸秋一口咽下嘴裏口感奇妙的營養劑,按下安妮塔和喬瓦尼。
天大的火氣也被這一口壓下去了,簡直比涼茶還能去火,天天喝這玩意是真的沒活頭。
「你真的沒事吧?」丹也小聲問道。
哪怕是千景城時,陸秋也沒這麼衰敗過,他們是真的怕她撐不下去。
「沒事,就是有點餓,有點累。」她掃了周圍一圈血族們。
還有十天,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怎麼都能撐下去。
高強度的訓練讓陸秋每天幾乎是倒頭就睡,但有時累太過了,反而會莫名其妙醒一下。
現在時間是半夜兩點,帳篷里似乎只剩了她一個人。
他們紮營的地方是帝大附近的一片荒山,每天早上要急行軍到校區。
另一個世界,同一個早操。
她鑽出帳篷看了一眼,所有人的帳篷都是差不多的距離。秋夏之交,夜間被眾多恆星或是衛星的光芒點亮,整個天空都像是個小夜燈幕布。
「撐不下去隨時給我說。」
最先說這話的人是克里昂。
雖然沒開始軍事訓練前,他經常拿這事嚇唬或者逗她,但最擔心的必然是他。
甚至在開學之前還試圖用特權免掉她的訓練。
軍事訓練比起校方,更像是軍方的行為,作指揮官之一,他確實是有權豁免的。
「不就是軍訓嗎?而且才半個月,我還沒那麼弱。」當時她的信誓旦旦還在眼前。
累確實是累,但強度還不至於干到她肌溶解,就是不給人吃的算啥事啊。
真流放荒野,也能就地取材弄點吃的吧。
血族更是,雖然短生者不能吃,但吃個把當地生物她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
「安妮塔?」她小聲試着叫道。
周圍都是人,吵醒誰就不好了。
停頓了片刻,只有夜風的聲音,今天值班守夜的人腳步聲慢慢靠近,陸秋只能縮回帳篷。
一點點貧血似的眩暈讓她驟然出現一些失重感,眼前出現了另一片星空。
「說火星移民計劃進展得似乎不太順利,你說除了火星,我們還能去哪?」
周圍安靜了很久,就在她以為自己在自言自語時,才有一個聲音響起。
「二十一世紀以來,天文學家們就觀察到很多與太陽相似的恆星,沒一個星系都有可能成為人類的第二故鄉,只是以現在的人力,也許要花費無數代才能到達。」
「造一個大大大,大飛船,帶上足夠的物資,大家輪流着睡覺,醒着的人負責開飛船不就好了。」她忽然停了一下:「你是不是在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兩個人好像嬉鬧了一下,另外那個人清了清嗓子:「人類的壽命,太短了,飛出太陽系大概都需要花費幾百上千年,可是你的話,也許可以。」
最後這句忽然變得非常嚴肅,好像他不是在某個玩耍的場合提出,而是在實驗室或者發佈會中非常鄭重的聲明。
她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久以後才重新開口:「你別總是說這種話,一定會有方法治好你,治好所有人的我向你保證,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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