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亞姆教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似乎是從米尼瑪的麻醉中醒了過來。
聽到西澤爾的邀請,站起來叫住陸秋:「你要去哪,我送你回去吧。」
他臉上皮膚微紅,血族的皮膚都很蒼白,這抹不太一樣的顏色就格外突出。他將前額的頭髮抓向腦後,似乎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清醒一點。
男人黑色的頭髮在這個星球上是少見的重色,眼睛卻是清淺的灰色,看着人總會讓人覺得溫柔深情。
其實他看門板都這樣眼神。
「你都不知道格蘭德莊園在哪個方向。」西澤爾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這個模樣還想英雄救美?擔心她不如擔心你自己。」
「那我們先走了。」陸秋看了一下時間,也差不多是離開的時候。
「你怎麼對教授脾氣那麼大。」
走出公寓大門,確定a班的人都離開以後,陸秋問道。
西澤爾掃了她一眼,很多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和克里昂是真的嗎。」最後,還是決定從根源問起。
「真的,不能更真。」
「那你就不應該給這小子機會。」
「啊?」陸秋滿臉莫名其妙:「什麼機會?」
「你別裝傻,他對你有意思你沒看出來麼。」
西澤爾作為一個有事沒事手欠嘴欠的人,現在居然很認真在給克里昂抓情敵。
「你自己心裏有鬼,看別人心裏也都有鬼吧。」陸秋覺得今天一天都抽象極了,懶得搭理他,直接往前走。
「你為了他的安全,居然能許給我三十分鐘,你知道三十分鐘能做什麼嗎?他一個成年男性,遇到事情需要你來幫忙?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能幫誰?」
她被一頓數落,目瞪口呆不知道說啥。
「你到底是克里昂從哪找來的,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嗎?」
陸秋:???
「你到底想說什麼?」
西澤爾忽然也發現自己今天很奇怪。
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死亡,他對陸秋的記憶其實有大段大段的空白,只能藉助他人之口補齊。
她長得很像女王,但只是一點皮相,動起來以後完全和女王沒關係。比起血族之母的優雅尊貴,她更像個毛絨玩具。
一開始聽說她是克里昂遠征回程中碰巧得到的,他只覺得最近那些陰暗中的蟲豸膽子越來越大,做的這些東西已經毫無顧忌了——隨着科技的發展,根據基因編程,可以做出期望表現型的生物,哪怕底層邏輯——基因完全沒有關係。
作為血族之母,莉莉絲不只是那個人,也是一個標誌。
神聖不可侵犯,高貴難以染指。
但總有那麼些傢伙想要挑戰女王的權威。
作為聖血族,他認為克里昂不應該與他們同流合污,應該馬上把這些髒東西消滅。
所以第一次看到陸秋的臉時,西澤爾出離憤怒。
如果不是克里昂出現得及時,他大概就會把她毀了。
第二次見面,女王與克里昂有事相談,他同行而來,忽然又想起這個毛絨玩具。但這次見面被發現得更早,於是作為先行序列之人,克里昂做出了報復。
具體發生了什麼也許只有陸秋知道全貌。
雖然他輸給克里昂是理所當然的,但女王並不這麼認為,所以他進入了帝國大學,為自己的失敗做出反省。
但他居然又在這裏碰到了她。
作為普通的眷屬、玩具的話,完全不需要花費精力時間做這種學習提升的,因為他們的壽命再如何,對聖血族來說也是有限的,不如在最美好的時間裏,盡情享受。
他明白至少克里昂是認真的,沒有把她當做玩完可以馬上丟棄的消耗品。
甚至認真做出約定——那種古老的方式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用了。
接觸之下他也發現,陸秋並不是那種溫順柔弱的寵物,雖然擺脫不了出身所帶來的限制,但她非常聰明,也很努力。
西澤爾並不懼怕克里昂,因為他很清楚對方也是個可憐的傢伙。
從出生起就背負上了不屬於自己的罪孽,永遠被枷鎖束縛。
而哈德斯家族,則是因為與原罪糟糕的融合率,向來只在聖血族權利圈的邊緣。
只有忠誠和巨大的犧牲,能讓他們從中分一杯羹,而非被排斥在外。
哈德斯家族的更新頻率向來比別族高,所以他從來不怕死。
面對這麼個不太尋常的小東西,他確實有了些興趣,也就隨着自己的欲望做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成不成功都只是打發時間的遊戲罷了。
第二次短時間內的死亡並不在計劃內,得知她寧願選克里昂也不選自己,實話說,並不意外。
只是有點羨慕。
但得到這樣的答案,反而激起了他的求勝心。
反正對西澤爾來說,這並不是件多麻煩的事。
克里昂想很難隨時隨地跟着陸秋,在學校里,他難道不是更佔優勢的麼?
哪怕希望不大,他也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生氣、憋氣、無奈、無語,總有她沒對別人做過的表情吧。
但是那個教授,就莫名其妙出現了。
他和陸秋同一個實驗室工作,似乎還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的愛好,這次的事更是離譜。
這女人難看不出來嗎?
他不知道克里昂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憑什麼啊。
克里昂就算了,比起這傢伙可是他先來的!
一個成年男性向這麼個她能幫上啥忙?
這傢伙也不是傻子,還知道向別人求助,但如果他不答應,這三十分鐘是不是會許給別人?這個弱雞值得她用自己的三十分鐘換?
反正西澤爾一想其中的等價關係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值得你用自己換嗎?是不是克里昂把你保護得太好了,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
看着西澤爾有點誇張的表情,陸秋不由自主想起貓和老鼠里抓狂的湯姆。
「我今天就讓你」他張牙舞爪,抓着陸秋的胳膊往後一推。
然後又被電到僵直。
「我當然是知道情況的危險才會拉上你。如果叫別人的話,代價肯定不是我的時間。」陸秋抽出胳膊,後退到安全範圍:「幫教授姑且算是還他送我禮物的人情,不過還是感謝你的提醒,他的態度以後我會仔細辨認的。」
西澤爾一哆嗦,恢復行為能力。
「而且許諾是許諾,踐行是踐行。」她再次後退一步,退到一個巨大的陰影里:「你的話還是有一句沒錯的。」
克里昂確實把她保護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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