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本人是一直想去的。
畢竟口說無憑。
但她的歷史課上來說,帝國已經把能占的地方全佔了,憑藉那些殺傷性武器和對原罪的控制,用最鬆散的分封制就能治理這個過於廣袤的疆土。
反正在帝大上地理課的時候,教過的幾個環境好的星系全都是帝國的疆土,以馬爾斯星係為中心向外輻射。
帝國在馬爾斯星系,但馬爾斯星系並不完全屬於帝國。
馬爾斯星系屬於螺旋星系,對應的是銀河系,塞勒斯所處的星系離星系中心還有二十多光年,所控疆域大概是它所處的那一條旋臂和附近一些散落星系。
即使跑馬圈地一樣佔領了不少部分,也只是這一個星系的四分之一不到。
讓人不由感慨宇宙之廣袤。
而聯邦所處的星系,則在另一條旋臂上。
如果慢慢飛過去的話至少要幾年了,最近的距離是在一個白洞附近進行遷躍。
而這個白洞,非常接近科爾特。
陸秋腦海中不免出現不太形象的形容,當你發現家裏有一隻蟑螂的時候
又身處漫長的太空航行中,她多少有點不適。
每天悶着頭就是自己學習。
矽基生物本來已經很超過人類的基礎常識了,因為當年停戰後的掩蓋,所以一切研究進行得非常慢,哪怕亞當折騰出了這個矽基-碳基生物的國家,系統研究也相當落後。
她不覺得自己能在戰場上馳騁,專業的事還是留給專業的人做,所以她能做到的,就是繼續推進這些研究。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研究藍本。
做躍遷的戰艦非常龐大,停在白洞附近正好可以充能補給。
它並不是真的停了下來,而是在一個衛星附近繞圈,對於這種巨大到自己都快成一個星體的人造物,從建成之日起就很難有適合的港口停泊,唯一的宿命就是永世漂浮在太空中。
這種人文系的關懷不談,驅動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但白洞正好是一個散射着巨大能量的天然充電場。
他們不能馬上回去也有一個原因是戰艦需要修整。
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也算是亞當給陸秋入伙的正式邀請函。
隨行人員當然包括兩前.聖血族,他本人,以及——
「安妮塔。」見到她的時候,陸秋一時心情非常複雜。
當初那些同學,到現在不知道還活着多少,兩個人經歷同學——宿敵,又來到同一陣營,本來應該高興的,但彼此之間相隔了太多人命,有種相見不如不見的感覺。
「秋!」紅頭髮的姑娘看到她倒是非常激動,上來就給了一個熊抱,甚至擠開了上前準備制止的克里昂和西澤爾。
因為間諜關係,她只是一般那種紅血族,所以懷抱並不溫暖,但這一抱還是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某種隔閡。
雖然帝大學生的安妮塔身份是偽造的,但兩個人相處的日子並不全然是假的。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她把陸秋抱着轉了一圈才放下來。
「我也」陸秋非常慶幸自己當時放走了安妮塔,要不然她跳反以後最後悔的大概就是這件事。
「塔雅中尉,你應該還有別的任務。」看着兩個人摟在一起一副花前月下有情人相聚,亞當抽了抽嘴角。
「是!」她抬手行了個軍禮。
「那我先走了。」她朝陸秋揮了揮手,朝着她之前的隊伍離開的方向去了。
「不開心嗎?怎麼是這種表情。」亞當以為自己的安排非常到位,但看她臉上恍然若失的神情,非常奇怪。
「你知道的。」她掃了一眼亞當。
安妮塔活着,但有人死了。
每當看到生者,不由就會想起那些本能活下來的人。
如果沒有戰爭。
「不應該這樣的。」她輕聲道,不知道是在跟誰說。
「並不是沒跟他們談過。」亞當很清楚她的想法。雖然因為戰爭而生,但她一輩子都在追尋人類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哪怕一開始的追求也許並不那麼偉大純粹,但至少是做了。
陸秋知道他們當初就談過,結果很明顯。她被放逐,從歷史中被抹去,而他們的小隊,不是被那些人控制就是和她一樣被抹殺,再不然就是亞當這種潛伏了下來。
他們太過文明和理想化,忘記了只有暴力才是一切規則的底色。
「我知道。」她要去親眼看看聯邦,確定那裏是值得自己託付的。
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一次。
即使是搭上躍遷通道,去聯邦本土也需要一個月。
也得虧是現在人的壽命都長,要不然一來一去,永別了就是。
混血的壽命大概在三百歲左右,當然如果混入的那方特別短命,也是有可能降低下限的。而矽基人類-亞當更願意叫他們新人類,在兩百到五百之間,當然這都是理想值。
即使是亞當這樣和次代原罪融合的傢伙,在極端環境下也是會死的。
「就沒有類似聖血族那樣的嗎?」
亞當很樂意跟她待在一起,陸秋看那些資料報告的時候,也順便能問問他。
克里昂就在一邊敲着代碼,而西澤爾又被丟去艦上實習了。
他現在能學到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些學習中對聯邦和自己的關係有一個良好的定位。
聖血族動輒上千年,即使不能繁衍,好像也還挺有吸引力的。
「可以,但是沒必要。」
陸秋:?
「你說這話」她和亞當都能算老王八了,一萬兩千年,她是一直沒死,亞當則是無可奈何換了兩次身體,這話他倆說起來有信服力嗎。
「千年也只是理想環境,而且原罪的晶核更像是以命換命,你不會想知道製造方式的。」
她想不想也知道了,不就是女王孕育的嗎。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明顯,亞當面子有點繃不住。
「她莉莉絲,除了你自己,沒有人知道當初原罪是怎麼被馴服的!哪怕和你的各項身體條件一樣,她也不是你。」亞當偶爾還是會叫她原來那個名字,陸秋不覺得他是腦子不清楚,只是他潛意識裏或許更希望面前的是過去那個人。
「所以晶核的代價,是女王本身。」
亞當蹙眉看着她,算是默認這個說法。
而克里昂也難得地抬頭看向她。
這一環扣上,陸秋徹底確定了。
亞當的內應就是女王,而女王也確實是有原由恨元老院的。
她根本不是什麼帝國精神領袖,連吉祥物都不是,只是一隻等着被殺雞取卵的母雞。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着她對克里昂不惡劣了,這點惡劣姑且是她權力範圍內被允許的小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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