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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們,你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嗎。」長袍男人微笑道。
他應該不是紅血族,因為之前說話的時候陸秋看到他並沒有犬齒,所以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應該也是來轉化的短生者。
但此時他的眼睛卻發出黯淡的灰色光芒。
探照大燈眼睛是什麼現代人的標配嗎?
「有什麼特別需要我了解的嗎?」陸秋誠懇發問。
兩人對峙着,最終沒有哪一方肯讓步。
「真是個怪人。」男人最終錯開眼:「先把她給我。」
「你自己來拿啊,我又拿不動。」陸秋攤手,忽然發現手上沾了很多血,研究員的血液幾乎把周圍一片都染紅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加速的心跳。
也許是因為緊張,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緊,很想喝水。
長袍男人示意別人別動,自己和另一個人慢慢走近她,彎腰像是要去拉羅溫,卻在接近的一瞬忽然抓住陸秋的脖子。
一陣電流直擊得她脖子上的終端嘭一下爆了,甚至冒出一絲白煙,而陸秋自己也被電得渾身痙攣倒在地上。
除了腦子一片空白,她手腳也控制不了,她甚至失去了末端的知覺。
「下次說謊前先想想,既然我們來了這裏,會不知道這是什麼裝置麼。」長袍男人踹了她一腳:「叛徒。」
陸秋:?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戳破打她都認了,誰跟你們一路的啊,什麼叫叛徒?
她倒在研究員的血泊里,看着他們要將羅溫拖出來。
羅溫畢竟是軍人,雖然只是醫療兵,而且還是最底層那種,但好歹經過一些訓練。在一開始的慌亂後,她在陰影中恢復理智,順便剛才的傷害也讓她的腎上腺素極具飆升。
半明半昧中,一雙血腥紅瞳亮起,在男人越過陸秋的同時,羅溫暴起發動攻擊。
她的攻擊範圍非常有限,探照燈應該是模擬恆星光芒的,暴露在它面前,她的皮膚和黏膜會立即灼傷。
「嘶,燈!」長袍男人手臂一下被抓住一擰,他懸空泄勁才堪堪保住手臂,而他旁邊的幫手則被重重擊飛。
在探照燈下,羅溫的體能優勢蕩然無存,她試圖躲回陰暗中,那些人卻並沒有給她機會,又從另一個方向打開探照燈。
這下好了,無死角。
羅溫再次摔落在地,抽搐着蜷縮起來,想要用衣物包裹住裸露的肌膚,確實很像一隻大蝙蝠。
「給她一針毒素。」長袍男人揉着手腕後退:「地上這個折斷四肢拴起來。通知阿拉爾那邊收網。」
他不確定陸秋到底有沒有注射過,普通紅血族的毒素對短生者沒用,而且如果注射了,到她的狂躁期會很麻煩。
「她,她在幹什麼?」拿着注射器的人聽命上前,卻愣在了那。
長袍男人回頭看向地上的陸秋,她從剛才就倒在那,水生動物一樣開合着嘴大喘氣,她臉側,不,不只是臉側,身周的血液,都像是被巨大磁石吸起的微小鐵屑一樣,變成一根根絲線,連向她的口中浮空的一個紅色球體。
在球體長大到一定程度後,被殷紅的舌頭一卷,便消失在她口中。
她的眼睛原本是溫和的棕褐色,被強光照射着要顯得淺一些,瞳孔縮得很小。但漸漸的,那雙眼睛如同被高溫燒灼一般,變得越來越明亮。
長袍男人難以置信地盯着陸秋,可身後也傳來一聲驚叫:「這是什麼!」
所有常識都告訴他,最好不要把自己的背後毫無防備地留給未知威脅,然而他還是很快明白了同伴尖叫的原因。
無數紅色絲線從四面八方匯集到這一處小小的空間,匯集到地上那個人口中,然後被她全部接納,她的眼睛變得愈發明亮而美麗,如同現在已經不太為人知的,她故鄉的那顆恆星。
「嘖。」
陸秋用手指卡進脖子上的終端里,輕輕一摳,就把已經徹底報廢的機器扯了下來,她坐了起來,然後看着面前呆愣的人們。
「不,不對勁。」長袍男人身後有人哆嗦着說道。
那樣的電擊的麻痹效果對短生者來說有效時間至少是半小時起步,她不可能現在就坐起來,可如果她已經轉化,在探照燈的強烈光芒下,她的皮膚並沒有任何將要受傷的變化。
「要不要先」
「粒子炮,粒子炮給我!」長袍男人吼道。
讓人慶幸的是儘管因為被眼前的場景震懾,行動過程中無數次失誤——放在戰場上這可是要命的——但他們的目標只是呆呆坐在地上,帶着好奇地看着他們行動。
充能結束後,地上又多了一個巨坑,這個頗具藝術性的建築已經全然損壞,沒有一點點修補的餘地。
長袍男人喘着粗氣,困難地吞下一口口水。下一秒,耳邊傳來的聲音就讓他幾乎窒息。
「原來是這樣,我還說為什麼會聞到煙味呢。」
他立馬反應過來,回身舉槍,然而更讓他驚訝的是,原先站在他身後的同伴現在都矮了一截。
血液正從他們失去腦袋的脖子裏千絲萬縷匯集到陸秋唇邊,在她說話時迫不及待地進入她的身體,甚至有些血絲從她的鼻孔中鑽進去。
那雙金紅色的眼睛正滿是好奇地打量着他。
「啊!怪,怪物!」
到現在,他終於忍不住叫出聲。
「對我來說,你們才是怪物。」陸秋抬手,指甲只是在他頸間皮膚上輕輕一畫,人頭便隨之落地:「也不知道是輻射變異還是人體改造,血那麼難喝。」
羅溫醒來的時候,本能驚恐地往旁邊一滾,也不知道是要躲避什麼。愣了一下她才忽然想起之前的遭遇。
「沒事了。」一個熟悉的,帶點奇怪口音的聲音說道。
她這才戰戰兢兢把抱着腦袋的胳膊拿開。
「我們怎麼還在這?那些人呢?」明明她昏過去之前聽到對方要下死手的,怎麼會她沒事陸秋也沒事。
「死了。」陸秋莫名有點心虛,剛才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麼弄的,清醒時面前的入侵者們都死了。
她嘴裏還有一股血腥味。
她不會是狂躁期把人都殺了吧可她怎麼還沒長出犬齒。
羅溫有些艱難地爬起來,陸秋這才發現她的眼睛好像被嚴重灼傷一樣,眼球的狀態很奇怪。
「還看得見嗎?」她在她面前拿手晃了晃。
「你說呢。」
陸秋鬆了口氣:「那我們先換個地方吧,外面好像安靜下來了。」
她扶着羅溫離開這個狹窄的空間,慶幸對方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在她們身後,橫七豎八的無頭屍體倒在地上,他們的腦袋隨着地勢滾落在一處,詭異的是地上的血液只是堪堪染髒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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