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黎錦和伍志坤等人聚餐,喝了不少酒,隨後回到玉園。
他將岳母叫到書房,說道:「我的工作有變動,我要入京進修一段時間,家裏面就只能依靠你了。」
岳母道:「需要學習多長時間?」
黎錦道:「一個學期,三個月或者六個月。如果沒有什麼課,甚至周末,我也會飛回來。」
「那行吧,你在外面自己照顧好自己!京城不比江東,那裏藏龍臥虎,好人壞人都有,而且壞人更壞。」岳母說道。黎錦在江東也有一番經營,她又是林家的人,不至於被人欺負。她反而擔心黎錦到了京城那邊會吃虧,畢竟黎錦得罪過蘇琳、蘇朝陽、崔碧君等人。現在黎錦到了人家的地盤,人家還不得來找黎錦算賬啊。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夜深了便各自休息。
次日上午,黎錦沒有去省廳。他和夏淼有約,穿着便服,來到一個幽靜偏僻之地,和對方喝茶。
「夏總,我此前的行為,是職責所在,並非針對你們家族的人。再說,夏彪和夏亮,也的確是你們家族中的蛀蟲。你們也應該清楚,否則,他們會毀掉你們的棟樑。」黎錦如此說道,看似客套示弱,可神情依舊傲然。
「別提那兩個敗類!說實在話,他們雖然跟我一個姓,但我並不喜歡他們,羞於與他們為伍!」夏淼說道。他看着黎錦,真人給他的壓迫力十足,氣場比他強得多。
「這麼說,你應該感謝我幫你除掉了他們!」黎錦笑着喝茶。
夏淼沒有急着說話,他不能承認,否則就是不仁不義。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
黎錦又接着道:「在這個過程中,咱們不接觸也就不認識。起初我也懷疑江東有一些厲害人物存在,他們暗中發財,囊括了大量財富,是名副其實的隱形富豪。沒想到,如今才確定是你們。」
夏淼道:「大家都是低調的人,都不愛拋頭露面!大家是有錢,但不能風光享受,不能像蘇家、林家他們那麼體面。」
黎錦笑道:「蟬園那麼大的地方,還不夠風光?還有我來的時候,我也略為打聽了一下,你家那位老爺子,吃的可是相當奢侈,豆芽裏面塞火腿絲,還要參湯唰熟,還有另外一些極品美食,堪比御膳。哦,冬天還有女人幫忙暖腳,夜晚和早晨還有陰棗呢。」
夏淼忙道:「你這就是道聽途說,沒有的事,我家都是普通人,吃的也是粗茶淡飯。」
黎錦哈哈一笑,雖然他剛才說的有點誇張,但實際上也相差不了多少。這些有錢人賺了錢不享受,那賺錢還有什麼意義?
他直接問:「你把我約出來,恐怕也是對現狀不滿。這也是你的誠意,我可以幫你達成你的需求。」
夏淼就問:「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家做主的嫡長子,那就只有一個結果,就是中年夭折。」
「還是你厲害!這是報酬!」夏淼早有準備,推上一個銀行卡,裏面有十個億。
黎錦不為所動,他怎麼可能拿夏淼的錢,豈不是將自己的把柄送給對方。他偷偷賺到的錢都不止十億,又怎麼可能為了十億而將自己置身於巨大風險之中。
「我幫你達成,你欠我一個人情!」黎錦喝完茶,將茶杯推倒,然後起身告辭,讓夏淼不用送。
不多會兒,夏淼老婆過來,道:「他走了,為什麼不要錢,是嫌少了?」
夏淼道:「這個黎錦果然和別的人不一樣,他不要錢,他要的是權力!等他有了權力,錢也就不是問題。我現在明白,為何省紀委那些人調查了他三四次都查不到把柄,他根本就不需要貪!」
他老婆問:「那,那你們算談崩了嗎?」
夏淼搖頭,眉頭皺緊,喝了一杯茶,道:「沒崩,算談成了吧。他會幫我接管我爸的一切,但我也將受制於他。他能推翻我爸,也能推翻我。哎,你說,我們這樣的選擇,對還是不對?」
他老婆道:「我也不確定對錯,但我知道,你想要的,如果沒有黎錦的幫助,你是做不到的!老爺子這次安排進京,他會想辦法破局。等他穩定下來後,又會物色你另外的那些弟弟,他看不到你的存在。」
夏淼無語,他是嫡長子,但老頭子嫌棄他的八字不好,一直不肯將家族的產業移交給他,甚至欽定夏亮這樣的紈絝做繼承人,都不肯考慮他這個嫡長子。
他老婆道:「別多愁善感、優柔寡斷了,咱們既然已經找了黎錦,那就和黎錦合作唄!黎錦要權力不要咱們的錢就行。」
「是啊,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也沒得選擇啦!」夏淼也就下了決心。
那邊,黎錦悄無聲息地離開,到省廳繼續上班。傍晚,他沒有回玉園,而是和方敏約了個地方,小酌一番。
次日上午,墓園。
黎錦在祭奠亡妻蘇玉,但並非他一個人,還有夏淼的老婆葛青。
在這個墓園,另外一角的第一期園區,也有葛青的親人墓,所以葛青過來祭奠,並沒有引起夏淼的多疑。否則,她私自來見黎錦,必定要費一番唇舌。
看着黎錦燒完紙,黎錦也不跪拜,只是點了根煙,放到台邊。她就道:「你是有話要跟我說?」
黎錦微微一笑,道:「嫂子看來並不清楚我的用意啊!你想想你的婆婆那麼年輕就死了,還被封起來,她是死不瞑目,死了還得庇護夏家。我就有點擔心嫂子的處境啊。」
葛青嘴角抽搐,道:「你,你這也太過危言聳聽了吧?夏淼不是那樣的人!」
黎錦就道:「也許你婆婆當時也是這樣想的,那麼年輕,正是享受家庭親情和榮華富貴的階段,卻被現在還在黃金棺里呢。嫂子,我可不想看到你也躺裏面。」
葛青眉頭皺緊,道:「我被你嚇到了,那你說,我怎麼避免這個下場?」
黎錦道:「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在我這裏,而是在你身上。你這麼聰明,肯定會想到辦法的。有時候,不是咱們做不到,而是咱們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黎錦,你真厲害!本來我是百分百相信我老公的,經你這麼一說,我不得不給自己留一手!夏家的男人是見過大錢的,狠心起來,那心也是比鋼鐵還硬。」
葛青看向蘇玉的墓碑,道:「你對你老婆的恩愛,我也聽說過一二,真是羨慕她啊!」
黎錦微微笑,並不接話。其實有個他沒往外說的秘密,他從殯儀館爐子中拿了蘇玉的全灰,這裏面埋的只是蘇玉一部分的骨灰,其餘的分別在蘇家老宅、大寺廟的佛龕、道家的香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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