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黎錦繼續去省廳上班。他坐鎮專案小組,統籌安排調查程序,此外,還有省廳的會議要參加。畢竟,他掛着副廳長的頭銜。
會議上,他不怎麼愛發言,因為他的履歷不足以讓他在這個系統中侃侃而談。再說,他能感覺到,除了伍志坤和劉文志等四五個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有挑釁,有輕視,有不屑,有不甘。總之,他在這些人面前,未必受尊敬。可他們也沒辦法,畢竟黎錦挑着正廳的職銜,距離進部,僅一步之遙!
雖然公安口和政府口對省部級職銜的意義不一樣,公安口這邊的省部級,如同鳳毛麟角。而政府口那邊,則有更多進部的機會。
會後,他剛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有一個辦公室的副主任過來。對方直接詢問調查林聲堂的進度。
黎錦一直都很警覺,道:「還在調查階段,還沒有出結論。你有何指教?」
那副主任道:「指教不敢當,但是可以給你一句勸。收手吧,不要再調查了!」
「你為何這麼說?」
「我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不明白嗎?你既然明白,為何裝不明白?對於林聲堂的調查,到此為止,對你對誰都是極好的!」
黎錦搖頭,道:「你這些話,我有點不明白,你是出於什麼立場。你是為了我好?那你應該配合我調查,儘快結案,也追回因為林聲堂而丟失的幾百億,最後將在網絡上的那個帖子寫手揪出來。你要不是為了我好,那你說這話,就真的是居心叵測!」
那副主任道:「黎錦,你岳母是林家的人,你也算林家的半個女婿,林聲堂也是林家的人,你這樣做不合適吧。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何必為難自家人?你這麼年輕,本該前途無量,你聽一句勸,隨便給自己找一個台階,結束這個調查。如果你面子薄,我們可以幫你找台階。」
聞言,黎錦就沉默起來。他非常清楚,林聲堂等人通過地下錢莊等非法交易,已經將那幾百億轉移洗白了。若是追究林聲堂,那就是變相要讓這些人吐出來。
蛀蟲!碩鼠!敗類!
黎錦看着副主任,微笑道:「我的台階不用你找,反而是你,你該給你自己找台階了。」
那副主任瞳孔一凝,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他這樣子來找黎錦攤牌,是有點自爆的風險,可他必須這樣做,因為有人求到他這裏,也有人給他暗示,要阻止黎錦。
他道:「黎錦,你怎麼聽不進去勸呢,你這麼年輕,你前途無量的」
黎錦就道:「我的前途和你們無關,我不依靠你們!過去你們沒有幫我,現在也沒有,將來我們就算有合作,也是互相的。林聲堂這個地下錢莊我已經調查得很深入了,不是誰說停就能停的。我不知道你的情況,但我勸你三自,自覺,自重,自首!」
副主任道:「我自身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我行得正站得直,我是看你年輕,就勸你不要走差錯。」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我好端端的走着,你卻勸我走向歧途。你自己不走的路,還讓我走,你是真的壞啊!」
黎錦揮手,不再跟這個副主任廢話,但他現在沒有急着查辦這個副主任,因為他還沒有手握這麼高的人事權。
而他也在考慮,必須頂住這些外部的壓力,將這個地下錢莊的案子,徹底查清楚。對於走資的渠道,他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過去的一些行為,牽扯到老貴人,甚至在國企工作期間的一些操作,他追查的手段,就會更加直接。
好在林聲堂的走資渠道比較粗暴,黎錦不需要做那麼深的調查便可觸及。這個案子的調查,實際操作起來,也並不會有太多阻礙。畢竟,黎錦是副廳長!副廳長督辦的案子,下面的市級、區級機構,誰敢懈怠?
黎錦控制調查進度,是要看看誰會出來勸阻他。這些人基本就是林家的人,不會值得他信賴。另外一方面,他也在物色公安幹警,在發展他的人脈。
在上千上萬的公安警察中,要是被省廳副廳長看中和提拔,也算是祖上冒青煙。那幸運兒也不能不對黎錦忠誠。
為官之中,上面要有人提攜、指引,才能上去看看上面的風景。下面也得有人託付,才不會摔下去,就算一定要摔下去,也不會摔得那麼痛。
黎錦忙忙碌碌,下班前,他見方敏又來上班,顯然她的痛經緩解了。他就讓方敏過來,畢竟她比較精通操作電腦。
他道:「你在那個帖子下面,用小號回復一個,不用刻意隱瞞電腦地址,最好是顯示我們專案組這個地址段落的。」
方敏很快就進入了那個帖子,問:「你想回復什麼,主動聯繫對方,讓對方出來見面?」
黎錦道:「那倒不是。你回復我們調查進入了收尾階段,因為沒有得到有關林聲堂的有力把柄,調查無法進展,將會結束這個案件的調查。你再強調一下,最後不會有任何的警情通告等等。」
方敏愣了愣,她很聰明,瞬間就想通,這是黎錦要給那個發帖的人搞一次釣魚執法。因為對方下注在黎錦能破案的賭註上,現在這個信息一旦發佈,那就是對方輸了,是要賠一大筆錢的。
這筆賭注的坐大,也是有黎錦在幕後的推動。他在外面的手下,兩邊下注百萬,不管如何,發帖的都得賠付一大筆錢。而這麼一筆錢,也將會暴露對方的一些信息。
方敏一時興起,又回復了幾條上面的帖層內容,反駁和嘲笑了一下對方的內容,她也在攪渾水,好摸魚。
黎錦讓方敏不要玩過頭,否則,就會弄巧成拙。他們再去專案組轉轉。臨下班前,開一個小會,碰面交流一下,然後就按照工作規劃,黎錦算下班。
不過,他並沒有離開省廳,而是去了射擊訓練中心。他練習了一下組裝槍械、射擊等等。既然當了警察,那他還是需要準備一些技能,以應對不時之需。
再晚些時候,他接到一條信息,石子義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和胡米娜吃個飯,石子義會安排組局。
「她還沒完沒了?知道我不喜歡她,她還要跟我相親?看來,大家族的兒女,也不是自由的啊!」
黎錦如此想着,他覺得和梁璐的將來,恐怕也將會有所坎坷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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