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淵哥,太好了,你總算肯讓我這麼叫你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愛我和寶寶的!」
宴月亮激動的,興高采烈的回抱住厲城淵。
然。
她好像隱隱約約聽到男人在她耳邊呢喃着,「檸檸,檸檸」
「城淵哥!」
小姑娘的臉色,霎那間僵硬到龜裂。
樓上。
阮檸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諷刺一句,「秀恩愛秀成這樣,厲城淵,你是生怕有人不知道你多愛宴月亮嗎?」
「他多愛宴月亮,你很在意?」
驀的,身後的客廳里,有一道略顯滄桑的男聲響起。
阮檸嚇了一跳。
她趕緊回頭。
就見冷晨手裏提着兩箱原味旺仔牛奶,很自然的往沙發上一坐。
他抬下巴,指向房門,「門沒關,我就進來了。」
阮檸手疼,胳膊上的傷口也沒處理。
許是關門的時候力度太小,才沒關上!
她蹙了蹙眉,明顯不悅,「冷晨,敲門是最基本的禮貌,別告訴我,沒人教你。」
「一個出賣自己討生活的孤兒,還真沒人教我怎麼懂禮貌。」
他說着,放下旺仔牛奶,就要離開。
阮檸不阻攔。
冷晨經過她身邊時,卻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往臥室走。
「冷晨,你!」
「放心,不給錢,我不睡,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非禮你!」他自嘲的笑了笑,找到藥箱。
「過來,還是醫生呢,連傷口都不知道自己處理一下。」
冷晨坐回到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阮檸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走吧!」
「想不想聊一聊馮一一的案子?或許,我能幫你僱到律師。」
他倒是開門見山。
她一愣,「你?確定?」
「過來!」
冷晨從藥箱裏拿出用來消毒的碘伏和酒精。
阮檸不情不願的坐過去。
他手法很熟練,像是經常自己處理傷口似的。
「很好奇?」
今天這男人穿了一件佈滿小圓孔的長袖t恤,肉色遮擋不住,褲子很緊,亮麵皮質的,說不出的風情性感。
他總喜歡這麼打扮。
就恨不得把「男公關」三個字寫腦門上!
阮檸聽他說,「孤兒院的那些孩子,要是健健康康的,誰家忍心扔出來?可治病不需要錢嗎?你是醫生,應該也很清楚,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救死扶傷也是一場生意!」
所以,冷晨為了賺更多的錢,給孤兒院裏的孩子治病。
他什麼都做。
但凡是來錢快的,玩了命也無所謂!
「黑市拳擊比出賣自己還賺錢,就是總受傷,上醫院要花錢,我就自己學着縫合傷口。」
「你簡直是個瘋子!」
阮檸脫口而出。
冷晨無所謂的聳聳肩,也替她把傷口包紮妥當了。
他笑的比女人還好看,「是啊,我是個瘋子,這世上要比誰更慘,阮檸,你不會是我的對手!因此,給我好好活着,開心一點,你可沒資格在我面前苦大仇深的!」
多麼獨特的安慰手段!
為了讓另一個人高興起來,就生生扯開自己的不堪?
「去找他,在整個京港,還敢接你案子的人,也就他一個了。」
冷晨放下一張名片,起身便要離開。
阮檸咬了咬唇,把人叫住,「晚上留下,跟我和然然一起吃頓飯吧,那臭小子肯定很高興又有一個漂亮叔叔陪他玩。」
「算了,別教壞小孩子,等下次我準備好了,再見你兒子也不遲。」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冷晨會有侷促的一面。
他扯了扯他身上的那件破洞t恤,走的飛快。
阮檸噗嗤一聲,笑了,「到底是個孩子,整天裝的如此老成,冷晨,你不累嗎?」
入夜。
然然剛睡,陳蕊就來家裏給她打破傷風針了。
「厲城淵就是個王八蛋!為了宴月亮那麼一沒腦子的蠢女人,他就非要把主任和一一給逼死嗎?」
陳蕊心思直白,有什麼說什麼。
阮檸看她哭的厲害,趕緊遞了一盒紙巾過去,勸道:「等聘請到律師,我便能申請去看一看馮一一,事情還
沒有定數,你也別太着急!」
「可、可我這幾天在院裏聽說,說只要宴月亮不鬆口,厲城淵就能為他媳婦,讓你和一一身敗名裂,牢底坐穿的!」
陳蕊膽子小,哭的更凶。
阮檸眸色一沉。
有些話,絕對不會空穴來風。
這一次厲城淵無論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替宴月亮出氣。
她想打贏這一仗,亦或是先保住馮一一,都不會太輕鬆的。
次日。
阮檸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律所。
律師本人沒出面,而是一早就吩咐助理,給她留了一份代理合同。
助理笑容款款,「阮小姐,我們陸律和冷先生是很好的朋友,這案子,您放心,陸律一定會竭盡全力。」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馮一一?」
她有點急。
助理道:「現在!」
下午三點。
阮檸探視的手續都辦好了。
可等她真見到馮一一時,一顆心,如墜冰窟!
「姐,哎呀,你千萬別哭,這就是一點小傷,以前我在孤兒院打架的時候,傷的比這重,還不是一點事沒有嘛!」
什麼叫小傷?
馮一一一張臉腫的,青一塊紫一塊,若不仔細看,自己都快認不出他來了。
還有那兩隻手。
有幾根手指的指甲,明顯脫落了一半。
十指連心,這得有多疼啊!
阮檸死死捏着手腕上的那蝴蝶紋身。
雪白的皮膚,被折騰出一圈圈紅痕。
她沒哭,但靈魂在死灰中,又生生死了一回
「姐!姐你聽我說,你千萬不要在外面做傻事,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我沒做過的事,不會讓我背鍋的!」
身後,馮一一一遍遍大喊。
阮檸甚至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從拘留所里走出來的。
陸正的助理提醒她,讓她去馮一一的公寓收拾一些換洗衣物,他們會負責送進去。
馮一一也住在醫院的單身公寓。
陳蕊用了一點手段,在院辦那弄到了備用鑰匙。
兩人一起去收拾行李。
阮檸全程都有些精神恍惚。
驀的,她聽陳蕊在臥室里喊道:「咦?馮一一一個大男人,家裏怎麼會有一整套洋娃娃?」
洋娃娃?
「檸檸,小蕭把你珍藏的那一套洋娃娃拿走了,他肯定是去找厲城淵,那娃娃是厲城淵送你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嗚嗚嗚!!!檸檸,小蕭失蹤了,你弟弟失蹤了,警方只找到了一件洋娃娃的衣服!」
「檸檸,他們都說,說你弟弟死了,你弟弟死了!!!」
母親的聲嘶力竭,如鼓槌狠狠敲擊在她的心口上。
陳蕊驚呼,「主任,主任您去哪啊?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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