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厲城淵!
阮母回頭,一見到他一個人出現在醫院,便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語氣也開始變的溫和起來。
她走過去,自來熟的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城淵啊,阿姨也是看着您長大的,算來,你也是我們阮家半個兒子了,如今月亮喜歡你,更是親上加親呢。」
看來,母親倒是很站在宴月亮那一邊。
厲城淵今天穿了一件圓領的體恤衫,不是名牌子的牛仔褲,將男人與生俱來的大長腿,緊實包裹的,哪怕是上了歲數的女人,看得都是一陣咽口水。
他巧妙的,不動聲色的推開阮母。
那黑沉,總給人一種無形壓力的眼眸,越過阮母,赤裸裸的,帶着佔有欲的,看向被迫站在電梯轎廂里的阮檸。
「阮阿姨,」話,是說給阮母的,「宴月亮不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親戚,很多事您都想不起來了,卻偏偏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甥女情有獨鍾?」
「城淵啊,月亮的媽媽是我的親妹妹,我們是雙胞胎!如今她不在了,她的女兒,可不就是我的女兒嘛。」
阮母說的有情有義。
厲城淵薄唇微勾,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動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很瘮人。
短暫沉默,阮檸深吸一口氣,不想刺激到母親,只道:「厲總,麻煩讓一下,我和我媽」
「阮阿姨,您發瘋之後,是阮檸托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芬蘭寄錢回來,她那麼想躲着我,卻還是甘願冒這個險,就為了能照顧好你這個母親。」
那些事,厲城淵歷歷在目。
他一字一頓,和盤托出,「還有,阮阿姨,我很想問一問,要是您那孿生親妹妹一次次想要讓你家破人亡,甚至已經達成目的了,您希望阮檸如何做?」
「厲城淵,你給我閉嘴!」
阮檸真是被狠狠嚇了一跳。
她忙衝出電梯轎廂,踮起腳尖,才能一把捂住那狗東西的臭嘴。
阮母眉心緊促,劇烈的額頭疼痛,讓原本混亂的記憶,開始一點點重新拼湊。
「金秀,我的妹妹,怎麼會?怎麼可能?」
「媽!」阮檸見母親一萬分痛苦的抓撓着自己,手腕上鮮血淋淋,各種崩潰後的自虐。
厲城淵把人摁在牆壁上,不許她湊近。
他貼着她敏感的耳廓,殘忍的提醒,「當斷不斷,必受其害!阮檸,你別給我不識好歹,這壞人你和厲城宴都不想當,那就由我來出面,讓你母親恢復記憶。」
阮母的眼神開始變的瘋狂。
她原地打轉,好像是想從空氣里抓到什麼。
人堵住耳朵,尖叫着,「你該死的,你必須得死,我知道我自私了,但我沒有任何辦法的,愛就是愛了,你死了,也不要變成鬼來找我,千萬不要。」
「」
這些奇怪的話,讓阮檸掙扎的動作一頓。
厲城淵把摁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滑下來,去握住那一雙正逐漸失去溫度的白嫩小手。
其實阮檸個子不矮,只是偏生遺傳了阮家的手小抓寶的基因。
握在男人熾熱的,寬大掌心裏,軟綿嬌小的,真能讓人一瞬間就融化渾身的戾氣和不悅。
「媽,我媽她她在說什麼?」
阮母雙手一收,再猛得抱住自己,開始傻笑,「親愛的,你看,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啊,為了你,我可以捨棄一切,我可以不要老阮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嗯嗯嗯,你放心,我會按照你說的辦,只要你肯讓我跟在他身邊,我愛他。」
轟隆隆——
母親出軌了,是婚內出軌!
而這個秘密,居然在父親死亡之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裏。
阮檸渾身僵硬的,貌似稍微一觸碰,就能碎成一地渣滓,風吹過,諷刺的滿天飛揚。
厲城淵在她身後,摟着她不堪一握的細腰,逼着她,去面對瘋瘋癲癲,爆秘密的親生母親。
阮母的眼神里,是曾經也給與過父親的溫柔和繾綣。
她說,「我願意當妾的,當小三也行,你知道,我為了愛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是誰?」阮檸以為自己會咆哮着問出這句話。
可當聲音從喉嚨里震盪出來時,居然滑稽的,變得異常沉穩平靜。
就仿佛,事實上,她對這個答案,早在心裏有了一定的猜測一般。
那個男人,也許就是
砰!一聲巨響,阮母體力透支,暈死了過去。
阮檸眼圈通紅,隱忍的淚珠,在她熟視無睹,徑自轉身回到電梯裏的那一瞬間,泄了洪。
紅色數字鍵開始向負一層移動。
厲城淵遞來一塊乾淨的蠶絲手帕,上面用非遺的刺繡手法,繡着一對鴛鴦。
「哭成小花貓了,丑不醜?給我擦乾淨點,真丟人。」
阮檸在氣頭上,一腳,就踩到男人的腳背上。
他就跟不知道疼似的,不躲不閃,還主動用蠶絲帕子,給她擦鼻涕眼淚,「踩吧,你高興就行,自己蠢的可以,還整天裝堅強,裝給誰看呢?嗯?」
「厲城淵,你離我遠點,你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不要臉了,我還要呢。」
畢竟,她是已婚女人!
聽着阮檸咆哮,電梯門在負一層打開。
他一隻手攔着門,不怒不惱,溫涼的俊臉上,為她扯開一點點笑意,「出去,上車,你現在這樣,不能自己開車回去,我送你。」
「抱歉,我們目前不住在別墅。」
阮檸拒絕後,掏出手機,快速給城宴哥發一條消息。
——【老公,厲城淵跟着我,你先別出來,我們還是在單身公寓那邊碰面吧。】
看着發送成功。
她快速平復七上八下的心情,要去車位上取車。
厲城淵的勞斯萊斯,居然一頭撞過來,廢了她的車。
機箱蓋子下面開始冒煙。
男人落下駕駛座一側的窗戶,手肘慵懶的落在窗框,他嘴角叼着一根閃爍猩紅的薄荷味香煙,再打電話出去。
「派一輛拖車過來,在分院的負一層地庫。」
有微淡的光,落在厲城淵嶙峋的鎖骨上。
光影一晃一晃的,蔓延至他性感的喉結,和線條朗逸的下巴上,諱莫如深。
他攤手,抱歉的很假,「現在可以上車了?你的車子很不結實,只是撞了一下,倒是我的車一點事沒有,你的卻可能已經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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