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的文明 第106章 移山 其五十一：「它」1記憶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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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那名妄圖掌控時間的少女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裏，逃不過。

    不是惡魔、魔族、魔鬼一類，只是一介僕人後裔的「魔逆」她還未知曉，作為宇宙里平平常常的物種卻冒冒然地觸及到了「時間」的這個概念，這將迎來，不、是——這項罪孽到底是多麼多麼多麼令萬物望而生畏的可怕的事物。

    這都、已經多少次了——

    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靈魂疑問！？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為什麼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還有記憶啊。

    「我」、「我的記憶」、我到底是怎麼了——？

    好疼？

    好疼。

    好疼！

    原本昏昏沉沉的意識，在意識到的瞬間就全都來了！

    耳朵好疼眼睛好疼鼻子好疼皮膚好疼嘴巴好疼——五官全都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有什麼止不住地在疼啊！

    雙手好痛雙腳好痛胸口好痛——靈體魂魄好像燒起來了一般的痛啊！

    全都好痛。

    好痛、好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又這麼痛？不——這一回是實實在在的痛苦啊。

    為什麼啊。

    繼續下去就只有是痛苦——了？

    沒想到、怎麼又到了這個環節了啊——踏入這裏，首先而來居然就是這般、這樣、這連文章都連不成的火熱痛苦，這是連記憶都顧不上、談不上的可怕痛苦了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了、我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正在被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燒灼——！

    誰能知曉啊！這樣的痛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作為她自己，作為她的自我，哪裏又能知道，活是活下來了，可為什麼自己的家鄉會變成這樣詛咒人的魔域啊！

    終究還是在滿心滿心地痛苦之中發覺到了，自身周圍的環境全是火與倒地不起盡受折磨的族人，就連自己的身上也全都是讓人讓生物痛不欲生的至白之火啊！

    「你終於又醒來了？——想必這一次的記憶又是從零開始的吧！啊哈哈哈哈哈哈！！瞧瞧你那個慘呀！」

    伴隨着火熱的痛又有別的東西突然進入了她的耳朵，——是聲音！痛苦之中，一時之間竟有些分不清是誰的，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這是熟悉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思考了一些時候，居然就迎來了、引來了這麼這麼這麼折磨人心的巨大痛楚！

    是的，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一股強烈的痛苦湧上心頭，它是如此劇烈的啊！宛如一把尖銳的匕首，不——那絕對是一條火性毒蛇，毫不留情地鑽入了最深處。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陣刺痛，恐懼立刻就刻在了身體之上，一時間竟仿佛感覺到自己已然置身於一片「黑暗」的火之海洋中，被無盡的痛苦與地獄之火所淹沒！

    這種痛，真的會讓人感覺自己仿佛就身處於地獄之中，被烈火焚燒，被那惡小鬼所折磨！

    即使試圖用理智去抵禦這種痛苦，但是卻無法掙脫，也無處可逃——因為火焰就在我的身上，死死地吸食着我而活！

    ——看起來只能默默承受着這種痛苦，此時此刻的我連其他的想法都沒有時間去衍生，只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在不住顫抖，在放聲哭泣，在拼命呼喊，但、但是卻不敢發聲來向他人傳達一些內心的痛苦。

    只一下便痛到了最心底，如此真真切切扎入了靈魂深處。

    「忍着吧，同為被這個世界遺忘，被這個世界所排擠的人，這一次怕是那位掌控時間的大人來了都於事無補吧，空間的那位或許還有戲，但是她已經不在這個時代了，——不過嘛，沒想到你還能承受得住十多次「死火詛」，算不錯的了」

    哦，想起來了！

    這後面、這後面確實是還有啊！但那只不過是地獄罷了！——像這樣子被活生生烙下的痛到底持續了有多久？一年，兩年，十年？幾十年？直至——最後被所謂的正義炮火覆滅、迎來徹底的死亡之前到底過了多久！

    ——以至於下一世的自己居然在第一時間就選擇性的遺忘了這裏！？

    「睡吧，在夢裏或許還好受點，就像你的那幾個哥哥一樣。」

    因為火焰的緣故，一直都看不清楚對面的這個會說話的事物。

    「他、們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張口就被火焰埋住，直接感受到了最直接的劇烈痛苦！這該死的痛苦居然還因為我的意志力而升級了？！

    這一回仿佛是被無數根尖銳的鋼針同時刺穿，每一根都深深地刺入骨髓，無法躲避，更無法逃避。

    劇烈至極的疼痛直接讓活物忘記了呼吸！

    只聽得心跳聲在耳邊響着，仿佛是一面鼓在不停地敲擊！

    大腦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感受着這地獄般的痛苦。

    想要尖叫！想要咆哮！想要怒吼！可到頭來，喉嚨還是連發出一絲嘶啞聲音的力量都沒有了，

    「——、——、————、——、————、——、————、——、——」

    意識漸漸模糊，身體漸漸虛弱，痛苦卻沒有絲毫減輕半點，在這無法解脫、無法逃開的「黑暗深淵」之中，生命大概也要在這裏結束了吧。

    最後終於支撐不住，當下就「死」過去了，迎來了不是白色的黑暗。

    「——已經到極限了嗎？」

    醒過來。

    活物再再次從漫長的黑暗中甦醒過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提醒着「它」，剛剛的地獄一切並不是夢！

    「它」試圖坐起來，但胸口傳來的劇痛讓「它」無法呼吸，那是「它」能力發動了的結果之一，但似乎還是沒能讓「它」從這白火地獄之中逃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疼痛卻是越來越劇烈起來了！「它」已經深刻感覺到了眼下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已然無法獲得生之自由了。

    即便「它」再一次試圖冷靜下來，但是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卻還是會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但是這樣火熱的痛苦還是會逐步地升級，直至達到其的意志也無法抵擋的可怕地步。

    因而，再度痛過去。

    醒來了。

    活物再再再次從漫長的黑暗中甦醒過來，眼下身體的每一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仿佛肉塊骨頭正在被撕裂一般。

    活物試圖睜開眼睛，卻發現視線已然模糊不清，眼前只有一片一片一片朦朦朧朧的白色光影，像雪一樣的純白色。

    過了一會兒，感受到的疼痛逐漸平緩。

    這時候活物才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的四肢有些僵硬，不聽使喚。

    活物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活物又一次地環顧四周，還是看不清楚，但大概有所估計，自己應該是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吧，房間裏、床上擺放着的都是和自己一樣的白色的事物。

    ——試圖回憶起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腦海中只有一片空白，已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只感受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恐慌，試圖呼救，但在喉嚨剛能發出嘶啞的聲音的時候——感受到的疼痛卻是再度升級！

    熱量與毒性極大的火蛇由外向內，再向內，繼續向更深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波高過一波的、意義不明的痛苦熱潮，直至讓這具活物活生生再度痛過去。

    醒過來。

    ！

    痛過去。

    ——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痛過去，醒來了，還是會痛——

    反反覆覆，口不能張——反反覆覆，眼不能睜。

    反反覆覆，呼吸不得——反反覆覆，思索不了。

    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反反覆覆！

    因為一心害怕醒來，因為一心想要逃離，反反覆覆的精神它啊——的它。

    終於，思維連不上思想，終於終於，思想出錯，像是斷了風箏一樣，終於、終於終於高興得自由不已了呢。

    進而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裏開始了幻想，為自己的最後，開始了妄想，為了自己的結局，開始了開始了與痛苦並行的美好，與苦難並排的美

    一併傳達給了自己的靈體，讓其還一心一意地、一心地以為——那才是自己那個名為的「人生的最後」啊！

    曾經的安穩生活，曾經與家人的幸福生活，曾經與在草地上同朋友們盡情自在的玩耍，是啊，曾經的那些歡笑，曾經的靠譜夥伴們，以及曾經的那個名字，這一切都在一瞬間就被毀了。

    就像是自己看到過、自己所經歷過的那些場景一樣。

    是的，自己家鄉早在那個自己都不確定的時間裏就被無情毀去了。

    不——就是一萬五千年，在這個由自己定下的現實時間裏，而不是還停留在那個充滿了痛苦的「夢境」之中。

    是的，自己家鄉那兒的星系早就在一萬三千年前就已經被他人毀滅了，而且還是被毀到連文明的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的駭人地步。

    對啊，如果是那樣的苦難就只是一霎那、一剎那的事情了，那麼這樣一來自己、自我、「它」就有理由去相信了那個意義不明的痛苦只是個夢罷了，是啊——就不至於那般毫無理由、毫無意義的痛苦不已了啊。

    ——是的，很突然地就被沒了，竟然開始認同這無比邪惡的念頭，說服了自己，拋棄了自我，擺脫了意識，捨棄了精神，構造出了虛假的『靈魂』——

    曾經無比美好幸福的一切連同她自己都在那瞬間消失不見了哦。

    只記得，那一句話。

    「弱小的文明，在這座『黑暗密佈的金字塔』中，沒有話語權。」——「就讓我們來教化你們吧。」

    這句話，應該是他們留下的吧。

    即便是在最後的最後，耳邊似乎是還在響着什麼。似乎是——同族人的吼叫、咆哮、怒吼！

    又似是老者的哀嘆

    好像是在大喊！衝着煙霧四起的火色天空，好像是在咆哮！就衝着那震耳欲聾的炮擊之音，又好像是在怒吼！沖向衝着妄圖一睡不醒的蒼天與大地以及同伴們——

    這一刻里，即便是魔女，她也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了，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才是虛假的了。

    這一刻里，相信就算是什麼樣的活物，都將會迎來它該有的終結的吧。

    在這一刻里，在鏡子對面的，在夢境還是在現實中的、那個另外的自己——在她死前的內心裏「它」不由這麼想了，那裏面一定有充滿了不甘與魔女一般的某種感情。

    不過，她並不是什麼被選定之人，就那麼地簡單死去了呢

    終於能夠安眠了呢。

    明明，這樣子死去就已經足夠幸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