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感覺自己腦子還是昏的。
「你沒事吧?」阮恆走過來便扶着我。
「你放手!」我甩開了他。
「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副畫而已,鬧得這麼凶?」他卻說的雲淡風輕的,剛剛謝珮妍動手打我的時候,他怎麼不出面阻止一下?現在跑過來說風涼話!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只感覺臉頰火辣辣的。謝珮妍竟然敢動手打我!剛剛如果不是額頭撞到了門框上,疼的我昏天黑地的,我真應該回她一巴掌!
我伸手摸了摸額頭,疼的很,而且好像開始有點腫了,不知道等一下會不會腫起來。
等會還有去課堂,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而且那副畫被謝珮妍搶走了!她憑什麼把畫搶走!那是譚正杰買來送給我的!
我心裏很不平衡,感覺自己很窩囊,竟然這麼被人欺負!
可是這絕對不是最窩囊的,最窩囊的是,晚上劉易揚剛剛回來,還沒有注意到我紅腫的額頭,便接到了周薔的電話。
「什麼事?」我放下雜誌,從沙發上起身,於其說是關切地問,倒不如說是厭煩的語氣,因為我不喜歡周薔,更不希望她給劉易揚打電話。
「謝珮妍一天都沒有聯繫上,她並沒有回家!」他說着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看向了我,「聽說她今天去找過你?」
他好奇地看着我的眼神,讓我心裏一陣發寒。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語氣和眼神看着我?難道他認為謝珮妍失蹤了跟我有關係嗎?
「她是來找過我,可是後來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故意摸了摸額頭說。
也許他會注意到我的額頭呢,我臉頰上的紅腫已經消散了,畢竟她的力氣不是很大,可是額頭撞在門框上,到現在還疼着。
「你們說了什麼?」他還繼續問。
所以他認為真的和我有關了?還是周薔跟他說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她一天失去了聯繫,跟我有關係?」我很不服氣,「就算她來找過我又如何?所以我就要對她的行蹤負責嗎?而且她是成年人,不過是一天沒回家,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這麼關心的樣子,讓我心裏很不舒服!想不到他對謝珮妍這麼在意!只是一天而已,就要這麼質問我?那當初我消失了一年多的時間,他有這麼關心過嗎?
「我只是很好奇,為什麼她會去找你?」他並沒有生氣,而是靠在沙發上,依然用着疑惑的語氣對我說話。
讓我說什麼?告訴他,我拿了那副畫?然後還毀了那副畫?那麼他一定會問我,我是怎麼得到那副畫的。
「我不知道,也許是她閒的沒事幹,所以,才會去找我麻煩吧!」我說着便想上樓去,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可是我剛剛走出去沒幾步,卻聽見他幽幽地開口:
「我聽說,是和一副畫有關?」
一幅畫?
他都知道了?
我頓住了,然後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再隱瞞下去。他都知道了。
「對,是跟一幅畫有關!」說着我轉過身來,「就是你們昨天看的那副畫,畫的是她的少女時期,記錄着你們的青蔥歲月!那副畫在我手裏!」
「為什麼會在你手裏?」他愣了一下,然後起身,慢慢地朝我走來。
空氣好像凝固住了,我感覺到他朝我逼近的不友善。
「我不知道怎麼會在我手裏!早上去就發現放在我的桌上了!」我鼓着勇氣,索性全部說出來,「不但在我手裏,還被我用水給浸濕了!我準備補救的時候,她出現了,很生氣!」
我想把後面她動手打我的事情也說出來,可是我總想等着他自己去發現,畢竟我的額頭腫的這麼高,連張姨都一眼發現的事情,他不可能看不到。所以至少,他會心疼我的才是。
「你弄濕了那副畫?」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抬起頭看着他,他的雙眉深鎖,讓我意識到這件事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
「對,是我弄濕的!我知道,那副畫很貴,兩百萬,我也不想,可是,就是弄濕了!」我的心裏突然間很難受,然後什麼都顧不上了,只剩下定定地看着他。
畫是我弄濕的,你想怎麼辦吧?我看着他,等着他的答覆。
他的眉緊鎖地看着我,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我看不懂是一種怎樣的心疼。或者那種心疼,是給我的嗎?
他突然轉過身去,雙手插着腰,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知不知道那副畫對她有多重要?」他說着很不滿地掃了我一眼。
我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她為了那副畫,動手打了我。
我看着他氣惱地坐回沙發上去,而我始終站在樓梯口,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知道那副畫對謝珮妍重要,可是我並不是有意去破壞那副畫。而且,她心心念念地覬覦我的男人,我還要設身處地地為她着想嗎?
我做不到那樣。
我們就這麼安靜地冷戰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立刻起身準備出去。
「你去哪裏?」我連忙追上去。
「我知道她去了哪裏!」他說着便出門。
「我也去!」於是我跟着他跑出去。
路上我們幾乎沒有說話,而他將車子開的飛快。我不知道當初他找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着急?
車子開往了郊區,一路上車子稀少,我看向車外,眼眶濕濕的,我覺得自己會哭出來。心裏很辛酸。我將臉瞥向了窗外,始終都沒有看劉易揚。
很快,車子開進了那天畫展的那座山莊裏。
難道謝珮妍來了這個地方嗎?他將車子停下來,然後下車,動作嫻熟而快速。
我也跟着下車,可是為了趕上他的進度,我下車的時候速度過快,所以叫崴了一下,險些摔倒。
「怎麼樣?」他走過來扶住我,「有沒有磕到?」
我搖了搖頭,看着他,心裏更覺委屈。
「為什麼用這種哀怨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語氣顯得有那麼一點,不開心。
我忍不下去了,終於還是要說出來的。
「為什麼你這麼在意她?」
「我太了解她了!她可能會做傻事!」他說着鬆開扶住我的手,「我必須馬上找到她!今天這個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
聽他說,非常了解謝珮妍,我的心裏更加難受了,可是他的理由又那麼直接有力,我再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和反對,只能跟在他身後。
可是我很快就趕不上他的腳步,他焦急的步伐極快,我跟在後面,加上剛剛下車的時候腳崴了,所以很快就被甩了。
山莊的主人是認識他的,並沒有阻止我們。只是我繞了半天,卻怎麼都找不到他了。
我急了,然後衝上了草坪,山莊很大,也沒有人帶領我,所以我很明確自己迷路了。
早就開始起風,而突然一道閃電從天空中划過,我嚇的打了個激靈,心裏更加焦急了,只想快點找到他們!
最後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雨,我本想去躲雨,可是聽見女人的哭泣聲,所以我放棄了,而是順着那個聲音找了過去,然後便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謝珮妍站在雨中,哭着向劉易揚傾訴。
「為什麼你要把那副畫送給她!你知不知道那副畫是我全部的心血!是我所有的回憶!為什麼你要把畫送給她!」她哭着,控訴着,隔着雨聲我也可以聽見。
「那副畫並不是我給的她!你聽我說,很多人都在找你,馬上跟我走!」劉易揚說着便拉住她。
可是她卻甩開了他的手。
我就這麼遠遠地看着他們,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應該退的遠一點。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雨水順着我的臉頰滾落,有點咸。
我退到了一邊的亭子裏去,坐在石凳上,遠遠地看着他們,看着他們最終相擁着而去。
又一道閃電划過,我縮了縮身體,好冷。
山莊的傭人最後發現了我,然後主人派人將我送了回去,而劉易揚呢,他一夜都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幅畫,最後變成這樣。明明那副畫不是他買下的,可是後來還是會變成這個結果。
我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好還是差,可是它讓我知道,原來,他這麼在意那個女人。
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應該是發燒了,我洗漱之後下樓,白雲飛在等我,他告訴我,劉易揚讓他來送我去上班。
看來他已經知道昨天晚上我被人送了回來。
上班?我的頭很重,應該感冒了。可是我還是要去上班的。
他將我送到學校門口,我便拖着沉重的身體去辦公室。
辦公室里,冷冷清清的,連那個令人厭惡的阮恆都不在。
「蘇老師,你差點就遲到了!」校長坐在我的位子上,抬手看了看手錶。
她怎麼會在這裏?而且看情形,她應該是專程等我的。
「校長,您找我,有事嗎?」我扶着額頭在阮恆的位置上坐下來,碰到額頭,我發現那裏還沒有消腫。
「我今天來找你,是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她說着遞給我一份合同,「你被解僱了!」
解僱?
我抬起頭看着她,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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