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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庭淵的狀態讓陳六合的心臟莫名一痛,狠狠的揪起了幾分。
心裏苦澀,及其不是滋味。
「知道你回沈家了,正好沒事,就過來看看你,白天的時候知道你會賓朋滿座,所以晚上才來,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雨庭淵站在門外說道。
陳六合趕忙道:「庭淵爺爺您太見外了,您趕緊進屋,別在門外站着了。」
雨庭淵點了點頭,跨步走進了宅院。
沈清舞也跟雨庭淵打了個招呼,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庭院爺爺」,極有禮貌。
落座之後,雨庭淵看了眼陳六合的雙腿,禁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唉,造孽啊,這賊老天,真的無眼,無眼啊。」
「沈家不該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不該如此悲涼,不公,蒼天不公。」雨庭淵臉上有着無法掩飾的傷痛。
聽到這話,陳六合跟沈清舞兩人的心緒都情不自禁的沉了下去。
陳六合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事的庭淵爺爺,只要人還活着,其他的都是小風小浪,這絕不會把我擊倒,更不會把沈家擊倒!」
雨庭淵看向陳六合跟沈清舞,伸出手,握住了兩人的手掌,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安慰嗎?似乎一切安慰的話語在這個時候看來,都顯得那般的蒼白無力。
「好,好。」雨庭淵重重的點了幾下頭,眼眶都濕潤了起來。
他眨了眨眼睛,臉蛋上揚了幾分。
鬆開手,他在眼角旁擦拭了一下,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啊,不管是你小六子,還是清舞丫頭,亦或是仙兒,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都不應該受到如此遭遇,你們的命運不該這般多舛。」
陳六合的心臟狠狠一顫,深吸了口氣,說道:「庭淵爺爺,您不用擔心,仙兒現在還很好,她還活着,她不會有事的,我向您保證,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她安全的帶回來,帶到您的面前,我用我的生命起誓。」陳六合無比鄭重的說道。
「我不希望你們每一個人有事。」雨庭淵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他內心的煎熬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自從雨仙兒遇害失蹤後,他就眼看着一天一天的老去,每一天都活在擔憂和煎熬當中。
他不是對此無動於衷,他嘗試過動用所有辦法去尋找雨仙兒,但一切都石沉大海,一點線索和結果都沒有。
如果不是陳六合今天跟他說了這些,他甚至連自己孫女的死活,都不知道。
但是,他不怪陳六合,一點都不怪。
到了這種份上的關係,已經不存在埋怨不埋怨了。
那是雨仙兒的選擇,他尊重雨仙兒的選擇,但是,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孫女出現差池。
院子內氛圍沉重,所有人的心緒都像是被壓了塊石頭一般,沉重到了極點,就像是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一般。
半響後,雨庭淵幽幽的嘆了口氣,他拍着陳六合的手背,用力的按了按,說道:「孩子,你是所有人的希望,你是唯一的希望,你不能倒下,一定要堅強起來。」
「沒人希望看到你這樣,我不希望,你爺爺更不希望,我們都希望你們幾個孩子能夠好好的,好好的。」雨庭淵目光傷痛,透露着一個長者該有的慈祥。
陳六合深吸了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庭淵爺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更不會讓我爺爺失望,所有想看我笑話的人,最終都只會愁眉苦臉。」
「好,只要你有這個信心就好,爺爺相信你。」雨庭淵欣慰的說道。
今天來這裏,他只是想來看看陳六合而已,儘管來的時候,已經準備了一肚子寬慰的話語。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是說不出太多。
他只是為這幾個孩子的命運而感到痛心,他只能在心中大罵賊老天太有眼無珠了,為什麼要把如此接連的厄運,強加到這些可愛的孩子身上......
雨庭淵沒有在這裏待上多久便離開了。
走的時候,是陳六合等人一起送他的,把他送到了小巷外,還是在雨庭淵擺手制止下,他們才頓足目送。
看着雨庭淵那佝僂的背影,陳六合心裏太不是滋味,特別是看到雨庭淵背過身去時,那抬手擦拭眼角淚痕的舉措,陳六合的心臟更是猶如被尖針刺中了一般。
「誰都不會有事的。」陳六合輕聲低喃,聲音很輕,但仿若又透露着無盡的堅定,猶如宣誓一般。
沈清舞輕輕握住了陳六合的手掌,沒有言語,但這一個舉動,已經足以表明一切了。
回到了院中,陳六合打了個電話給王金彪。
半個小時後,王金彪孤身一人來到了沈家庭院。
看到陳六合坐在輪椅上的模樣,王金彪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依舊如往常一樣,面色僵硬沉冷,那種冷漠,是透着一股讓人不敢接近的兇惡氣息。
王金彪並非不動容,只是,他已經聽說了陳六合的情況,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況且,在他的心理,不管陳六合淪落到什麼樣的落魄地步,在他心目中都是獨一無二的神。
別說陳六合現在只是坐在輪椅上,即便是躺在病床上猶如植物人,那又如何?
他王金彪心中的忠誠,絕不會有半點動搖!
抬頭審視着王金彪,陳六合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對王金彪的反應,他感到非常的滿意。
這份處事不驚的鎮定,證明着王金彪的心智,已經足夠成孰了。
「還行,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起色不錯,看來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陳六合笑吟吟的問道。
王金彪躬身垂頭,道:「已經差不多痊癒了六哥。」
陳六合輕輕「嗯」了一聲,又道:「我聽小妹說,你現在已經摩拳擦掌蠢蠢*了?就這麼想南下跟黃百萬斗一斗?」
「想,做夢都想!金彪最大的夙願就是幫助六哥踏平了叛徒。」王金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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