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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衍起初是真的抱了一點這樣的幻想,但剛剛在專櫃,阮懿已經用行動擊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特別是那句「我不要了」。
徐斯衍的沉默在原野看來等同於默認,原野盯着他看了半天,又好氣又好笑:「我讓你考慮一段時間自己想要什麼,你就想出來這麼個辦法?」
因為阮家逼阮懿做配型那個事情,阮懿好不容易才信了徐斯衍是真的喜歡她,經他今天這麼一作,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原野都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麼。
徐斯衍依舊沉默很久。
他低着頭,盯着腳下的地板,過了好幾分鐘,才沙啞着說出一句話:「為什麼她可以什麼都不說,堅持那麼多年。」
不求回報就算了,甚至都不讓他知道。
徐斯衍自認為忍耐力還算可以,可是跟阮懿一比,什麼都不是。
徐斯衍心情不好,原野帶着他去了一家白天營業的清吧一起坐下來喝酒。
清吧白天沒幾個客人,很安靜。
徐斯衍和原野直接坐在了吧枱的位置。
原野把自己剛剛想了一路的話跟徐斯衍說了:「人付出之後想要回報是正常心理,你不用因為有這個想法就審判自己,這個世界上,阮懿那種不求回報的才是少數。」
「珠珠之前也提醒過你吧,如果你調節不好自己的心態,很難堅持下去。」原野分析說,「阮懿這種看起來對誰都很禮貌很溫柔的人,才是最難感化的,她的界限感很清晰,你用趙箏來刺激她、試探她,只會讓她覺得你終於找到了新人。」
「就算她心裏可能有些不舒服,也絕對不會表現給你看的,這個不舒服只會讓她在心理上把你推遠。」後面這句話有些殘忍,但原野還是如實說了:「也就是說,你之前做的那些,都白費了。」
徐斯衍直接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喝了。
原野看着他這樣子也覺得頭疼。
原野算是他們幾個人里最會追女人的了,但眼下對於徐斯衍和阮懿之間的關係也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他之前沒遇到過阮懿這種性格的女人。
徐斯衍和阮懿就是兩個悶葫蘆,兩個悶葫蘆能擦出什麼火花?
阮懿當初喜歡徐斯衍的時候都沒主動過,現在離婚了,更不能指望她主動了。
本來以為死纏爛打能有用,但阮懿好像也不吃這一套。
這倆人進死胡同了,越想越頭大。
徐斯衍喝到第三杯酒的時候,清吧里放起了音樂。
聽到第一句歌詞,他原本要喝酒的動作就此停住。
「我不摘月亮,我要它永遠高懸天上,皎潔流芳,」
徐斯衍將酒杯放下,仔細聽着這首歌,聚精會神。
「期待是天梯,似乎快瀕如懸崖,」
「他是不可碰,複雜、懸空、快樂哀愁,」
「我是路人某,愛他禁止索要成就,」
「放棄強求,各自愉快而自由。」
「愛不被他知道,也照舊不朽。」
徐斯衍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聽完一首歌,舒緩輕柔的女聲,像是娓娓道來在訴說一個故事。
最後一句歌詞結束,徐斯衍竟然發覺自己的眼眶濕了。
聽着這首歌,他又想起了阮懿——
這些年,她是不是也是和歌詞裏說的那樣的,「期待瀕如懸崖」,一次一次跌落,最後遍體鱗傷,所以「各自愉快而自由」。
徐斯衍抬起手來擦了一下眼睛,原野看到他這個動作之後,驚異:「你哭了?」
徐斯衍沒回應他的問題,轉頭去問酒保:「剛才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酒保:「《月亮不會奔你而來》。」
徐斯衍:「能切回去重播麼。」
酒保照做。
歌曲重播,原野這次也跟着認真聽了一下,接着就明白徐斯衍為什麼問這首歌的名字了。
大概是想起阮懿了。
——
可能是白天在商場碰見徐斯衍和趙箏逛街這件事情影響到了心情,這天晚上,阮懿竟然夢見了徐斯衍。
不是很愉快的夢。
夢裏又回到了他們結婚的那段日子,他的生日。
她精心準備了禮物和蛋糕,甚至決定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把自己深埋在心底的愛慕說給他聽。
徐斯衍如約回來了,她陪他一起吃了晚飯,拿出蛋糕要他許願。
到這裏,氣氛都還算和諧。
可到她開口對他說「我喜歡你很多年了」的時候,徐斯衍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嘲弄和鄙夷,「你是在給自己下藥找藉口麼?」
她被刺痛,可還是忍着難受繼續說了。
她告訴他,她是從高中開始喜歡他的。
她越誠懇,徐斯衍眼底的諷刺就越濃。
告白結束,她拿出準備好的蝴蝶標本交給他,徐斯衍只看了一眼,便直接將它摔到地上。
玻璃碎了,裏面的二十七隻蝴蝶散落一地。
她摔下山崖時抓到那隻,翅膀掉了一半。
夢裏,徐斯衍說:「如果你的喜歡就是給我下藥逼我娶你,那被你喜歡可真噁心。」
阮懿從這場夢裏驚醒的時候,眼角還有淚水溢出。
她抬起手來,指尖碰到那抹濕潤後,扯了扯嘴角。
很多事情,她以為自己已經翻篇了,可潛意識不會騙人。
外面天還沒亮,阮懿坐起來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便下床走到書櫃前。
她拉開抽屜,將裏面的標本取出來,捧在手裏看了很久。
最後,阮懿從旁邊抽了一個紙箱子,把標本丟進了裏頭。
其實,早在當年徐斯衍把蛋糕扔進垃圾桶的時候,這標本就該跟它一起被扔了。
那時她捨不得,不知是捨不得自己的心血,還是抱有幻想,以為遲早能送出去?
不重要了。
垃圾桶是它最後的歸宿。
阮懿又打開了最後一個抽屜,把裏面的信封和日記全部拿了出來。
一張接一張地撕碎。
不多時,紙箱子裏都是碎紙片。
——
夏季將至。
七點半,太陽已經升起,小區里不少出來晨練的人。
大家都很有精氣神,唯獨徐斯衍一身疲倦。
他站在樹幹後,眼下一片烏青。
昨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來到大學城,在樓下等了一夜。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麼。
早晨的太陽有些刺眼。
徐斯衍正要抬手揉眼睛的時候,忽然瞥見了從樓宇門走出來的阮懿。
他馬上停下動作,注意力集中到了她抱着的那個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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