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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人那目光掃過群臣,肅然非常,「各位大人,今日朝會仍然還要提論朝事,然之無奈,今日朝會主持之人,卻不是我。」
此言一出,眾臣一片譁然,緊接着大家議論起來,隨即有人發問,「若不是大人主持,莫非是今日陛下已龍體痊癒了嘛?」
這句話,看似詢問,實則帶着嘲弄,程政允看去,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武官,他並未理會,而是對眾臣說道:「各位大人一定會很奇怪,但是我相信等到各位看到那位之後,一切也就都清楚了;各位大人,恭請昭虎公,大司馬蘇定方,蘇大人入朝!」
在眾臣的震驚中,蘇定方在蘇恆的攙扶下,緩步登上朝堂!
這一刻,他雖然還是看起來如枯槁朽木一般,但其所展現的氣度與威嚴,顯然絕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擬的。
蘇定方臨朝!
林意深看到這一幕,不覺心中大驚,他想不到程大人竟然能將蘇老將軍請來,要是有他在的話,那群武官們只怕是在不會多說什麼,可是讓他想不通的也有一點,那就是蘇定方這一次臨朝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他根本不是程大人請來的也未可知,畢竟有些面子話還是要說的。
帶着疑問,林意深選擇靜靜地觀察,他知道今天或許會有很特殊的情況出現。
蘇定方的腳步很緩慢,卻非常穩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口上一般,那腳步聲原本在這樣巨大的朝堂內會變得不可聽聞,然之奈何,誰也不知道此刻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當他走到程政允身旁的時候,就看兩人想試一笑,程大人當即吩咐,「來人,抬將軍椅上來,昭虎公身染病機,不能久站。」
「這,不好吧?」
程大人笑而不語,等到蘇定方落座,程大人方才開口,「各位,今天請老將軍來就是與我共同主持朝政的,我直到如今的朝堂上有一些依稀亂音,老夫也不好多說什麼,然而我大梁乃是正統朝廷,天之神勛,要是朝堂之上一直如此下去,只怕會引動我大梁國本,所以這一次無奈之下,只好請動昭虎公,還望昭虎公見諒,理解我心。」
蘇定方笑而頷首,「程大人之心,忠誠君國,老夫已是汗顏,怎不能盡心竭力?」
這些對話,其實就是說給別人聽的,在場的臣工將這番話聽在耳朵裏面,那感覺根本不必說,甚至此刻已經有一些人開始擔心起自己來。
趙飛揚在朝中,莫看他年紀不大,卻殺伐果斷,一身的凶氣;而蘇定方呢,雖然年事已高,可誰也不敢小看這位將軍,畢竟當初大梁先王離去之時,所有的兵權都是由他把持的。
與眾人不同,此刻蘇定方卻顯得很是輕鬆,「各位同僚,我不知道各位心中都在想些什麼,但我相信一定有人心生歧義;可是我想說的是,各位今日不必多心什麼,我的身體已成如此,根本不能主持朝政,老夫今日可不是來說的,而是帶着耳朵來聽的,各位明白了嘛?」
要是他不說這番話,或許這些朝臣心中還會輕鬆一些,但你他這番話說出來之後,頓時點燃了朝堂中的人心!
只不過雖如此,可卻絕無人膽敢表現出來,因為他們已經注意到了,今日蘇定方雖然坐在將軍椅上,蒼白的臉上帶着笑容,可是在他的腰間,卻拴着一條錦帶,那是先皇賜給他的,這東西的意義,只要是大臣就都清楚。
今日,是近日以來朝堂之上最安靜的一天,所有公事依次匯報給各府各司,列臣工依次交接,朝堂之上一片和諧。
而最讓程政允得到和緩的還是武將們今日的沉默,果然如他所料蘇定方一出面,武將們就變得消停了,沒有了他們的吵嚷,朝堂上着實安靜了不少。
等到朝會散去,眾臣離開朝堂之後,這兩位老大人直接進入了皇宮。
御春園外。
看着那高聳的牆圍,蘇定方不由嘆了口氣,蘇恆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父親,您真的要」
蘇定方頷首,很堅定,很果決,「這是不得不為之事,恆兒,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蘇恆笑了,「父親,您有點太小看我了吧?」
見他如此,蘇定方只是淡笑,轉而對程政允道:「程大人,既然都到了這個門口了,您做好準備了嘛?」
程大人點點頭,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枚精緻的錦盒,打開盒子之后裏面是一枚玉筆。
「這是先皇賜予我的聖物,您說,下官可準備好了嘛?」
蘇定方不在說什麼了,「那麼恆兒,你就去叫門吧。」
也許這是一個巧合,或許是皇帝預料到了今天可能會發生什麼,就在蘇恆還沒有走上門階的時候,那御春園的大門竟已打開,李公公從內走出。
「蘇將軍?」李公公笑着對蘇恆道,「看來今日怕是要有大場面了,蘇恆將軍今日進宮,若咱家猜的沒錯,只怕昭虎公也在。」
話音落,他才抬起頭來,正好與蘇定方瞧了一個對臉。
「李公公。」
蘇定方身份斐然,此刻只是對着李公公微微點頭,再看李公公連忙走下台階,來到他的面前。
「咱家見過昭虎公;見過程大人。」
程政允此刻忙作回應,「李公公,今日我與昭虎公到此,只為了請見陛下一面,還請公公通報。」
「程大人,您這又是何必呢?」
李公公很是無奈,「陛下近日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您又何必要請昭虎公一同前來,這不是要逼着陛下出面嘛?」
程政允一時無語,而蘇定方卻放寒聲,「李公公,今日我同程大人前來,只是為了見到陛下,陛下龍體不適,我等可近而見之,也好查看一下陛下的情況,好讓我等安心不是嘛?作為臣子,這一點請求,應該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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