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瑤光霸氣地將霍瑤瑜直接拉去了福德堂。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還是要當面解決的。
霍瑤光對宋氏沒有什麼好感。
可是對這個三堂妹,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
至少,她不會來給自己使絆子。
也算得上是這侯府內,為數不多的,不讓自己看了生厭的人吧。
「祖母,事情的始末,我已經弄清楚了。六妹妹如今也跟來了,不如讓她自己說說看,三妹妹到底是如何苛待她了?」
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其實,老太太對霍瑤月原本是有了幾分的偏心的。
覺得她是得了晉王妃的青眼的,將來興許還能嫁入晉王府,能做世子的側妃呢。
老大有了侯爵,可是老二的官職可算不得高,而且也並非是那種實權在握的。
所以,老太太一直想着,應該要為老二這一房多多的謀劃。
如果霍瑤月爭氣,說不定以後二房的榮華就真指着她了。
老夫人從來不覺得自己偏心於二房有什麼不對。
都是一家人,身為長者,自然就該是哪房弱,就多幫着哪一房而已。
可是沒想到,霍瑤光回來了。
老太太有心偏着霍瑤月,可是當着這麼多小輩們的面兒,自然也不好做地太明顯了。
霍瑤月一進來,這屋子裏緊張的氣氛,就先把她給嚇了一跳。
到底是沒有受過正經的教導的。
這稍微一有事,就能看出她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
「六妹妹,說說吧。」
霍瑤光冷眼看着她,倒真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花來。
「我,我……」
我了半天,霍瑤月在霍瑤光這樣強勢的目光注視下,竟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既然說不出來,還是不要說了。」
霍瑤光說完,轉頭看向了老夫人,「祖母,您也看到了。六妹妹自己都說不上來,二叔如何就能輕易地斷定了三妹妹苛待庶妹?這罪名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老夫人的眼底一緊,暗罵霍瑤光多管閒事。
事實上,是因為霍瑤月昨天跑到她這裏來多了幾句嘴,無非就是說她是庶出的,各方面都沒有霍瑤瑜享受的好罷了。
事實上,嫡庶之別,自然是要有的。
不然,何來的規矩?
只是,老夫人一想想巴着晉王府,又得知晉王妃還差人送了糕點給霍瑤月,這心自然就偏過去了。
哪知道,老二竟然把事情鬧地這樣大。
霍瑤光輕嗤了一聲,「我還聽說,昨日晉王府送了點心給六妹妹?」
霍瑤月原本有些六神無主了。
聽她一提這個,立馬又有了精神。
「回長姐,王妃仁厚,待人寬和。我也沒想到,她會這般待我。」
一邊說着,一邊還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一副於有榮焉的樣子。
霍瑤光唇角微勾,「那你知道,晉王妃送來的點心,在晉王府,便是那些大丫環們都是不吃的?」
霍瑤月一怔,同時,老夫人狐疑的眼神也跟着掃了過來。
「不過就是幾盤綠豆糕,你難道不知道,晉王妃最厭惡的,便是綠豆糕嗎?」
一句話,霍瑤月嚇得白了臉。
「不過是晉王妃厭惡,且最終是賞給下人的東西,你霍瑤月竟然還覺得無比榮幸?」
霍瑤光這語氣,這眼神,甚至是從她的眼睫毛裏面,都透着濃濃的鄙薄之色!
這可是啪啪地打臉呀!
霍瑤光的態度再明顯不過。
所謂他人眼中的抬舉、看重,不過就是將你霍瑤玥當成了手裏的一隻寵物罷了。
甚至是連晉王妃身邊的大丫環都不及。
這樣的愛重,當真是能讓人笑掉大牙。
而老夫人在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面上則是青青白白,相當精彩。
「我霍瑤光不是一個心軟之人,今天這話,我只說一次。當初安陽郡主是如何逼迫我的,你們是不是都忘了?」
一時間,福德堂內,禁若寒蟬。
「我提醒諸位,別忘了這裏是武寧侯府。父親雖然不在府中,可若是我修書過去,想要讓父親將你們閒雜人等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句話,再次讓眾人傻了眼。
特別是老夫人,瞬間怒極。
「霍瑤光!你瘋了,老身還沒死呢!」
霍瑤光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一眼,「祖母,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霍瑤光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敢在我武寧侯府興風作浪,我身為侯府的主子,豈能坐視不理?」
一句話,將宋氏等人,都震得半天沒了迴響。
老夫人氣得在那裏捶胸頓足的。
宋氏和于氏直接嚇呆了。
這樣霸氣的霍瑤光,當真是刷新了他們所有人對於她的一個認知。
是因為有了皇上撐腰,所以才這麼有底氣了嗎?
霍瑤瑜被帶到了水雲居。
霍良安回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二房上下,都太過安靜了。
一進垂花門兒,就聽到了宋氏說話的聲音。
站在拐角處看過去,黑壓壓一片人。
霍良安一臉不悅,這個宋氏,又想搞什麼?
「今日,我把話擱在這兒,以後,誰若是再敢偷偷地代六小姐給晉王府送信,那就別怪我這個主子不念一點兒的主僕情誼了。」
「霍瑤玥,你身為霍家人,不思護着自家姐妹,反而處處與外人聯手來意圖陷害姐妹,只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當真是讓人心寒。既然老夫人也發了話,自今日起,你便禁足吧。好好地抄一抄佛經,靜一靜。」
霍良安的身形一晃。
當着整個二房下人的面兒,這樣處置霍瑤月,她宋氏到底是想幹什麼?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宋氏似乎是也累了。
「夫人,二老爺回來了。」
其實,剛剛宋氏也瞄到了他的衣擺,只不過,就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老爺回來了,要不要去王姨娘那裏坐坐,順便再聽聽她向你怎麼吹枕頭風的?」
這麼明顯的嘲諷,又豈會聽不出來?
霍良安一時氣得臉色鐵青,「宋氏,你是瘋了不成?」
宋氏輕哼一聲,「我是瘋了。如果不瘋,當初怎麼會嫁給你?」
霍良安被她噎得臉紅脖子粗的,卻偏偏沒有還口之力了。
他雖然學問不淺,可是跟女人吵架,永遠都是輸的一個。
這些年,宋氏覺得自己也是受夠了。
她的確是手段狠辣了一些。
可如果自己嫁的是一個如武寧侯那般深情的男人,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也是自小被人捧大的!
可是嫁給了這個男人之後,她享受到了什麼?
曾經,也不是沒有過濃情蜜意。
只是這個男人的心太大了,裏面裝的美人兒也太多了。
宋氏無力地閉了一下眼,「若是老爺覺得這武寧侯府住地太順遂了,大可以仍然如以往那般行事。」
說了句含糊不清的話,宋氏懶得再與他敷衍,直接走了。
霍良安倒是想去王姨娘那兒,可惜,半路上被老夫人叫走了。
再次從福德堂里出來的時候,霍良安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好幾歲一般。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在這侯府里過日子,要看着一個小輩的臉色了。
沒辦法,誰讓現在的霍瑤光是郡主呢?
不僅僅是郡主,而且還是救了皇上的郡主!
霍良安也不蠢,仔細地想了想今天的一切,大概也就看得出來,霍瑤瑜這個女兒,還是入了霍瑤光的眼的。
至於霍瑤月,霍良安微微搖了搖頭。
他的確是糊塗了。
怎麼會以為,晉王妃那樣高傲的人,會真地看上一個小小的庶女呢?
人家分明就是拿着她當棋子,故意攪得他們武寧侯府不安生呢!
再說,安陽郡主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如果他們霍家還巴着晉王府,也只會讓人看了笑話!罵他們霍家沒有風骨!
武寧侯府的一陣風波,也就這麼不輕不重地過去了。
晉王府。
晉王妃歪在了軟榻上,胳膊底下墊了一個大迎枕。
「這個霍瑤光,倒是真有幾分的手段。」
連宋氏和老夫人這樣的人,都能輕易地被她給震住,果然是不簡單。
「母妃,霍瑤光現在正得聖寵,依兒子之見,您還是不要再找她的麻煩了。」
晉王妃的眼神一黯,「難道我女兒的委屈就這樣白白受了?」
夜容安的表情微僵。
他知道,母妃是疼愛安陽的。
只是,更多的,應該是一種愧疚。
畢竟,這幾年,妹妹一直都是養在了京城,陪伴於太后左右。
若是當初將她也帶走,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母妃,說來說去,罪魁禍首應該是元朗,而非霍瑤光。」
晉王妃臉上浮現一層薄怒。
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元朗?
可問題是,那是安陽即將要嫁的人,她能怎麼辦?
而且安陽的名聲敗壞至此,除了嫁給元朗,還能嫁給誰?
可是這一團火憋在了胸口,散不去,晉王妃如何能順得下心來?
思來想去,只好遷怒於霍瑤光了。
事實上,晉王妃又何嘗不是在挑着軟杮子捏?
她哪裏是真地想為安陽作主?
分明就是覺得霍瑤光讓她顏面盡失了。
再遙想當年……
只有霍瑤光倒霉了,付出代價了,她這心氣兒才能順了。
夜容安太了解自己的母妃了。
只是,這些話,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行了,女人們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聽說,你近日與三皇子走地很近?」
「不過就是尋常的應酬罷了。」
夜容安語氣隨意,神色散漫,看得出來,並未說謊。
「朝堂上的事情,你還是要多聽聽你父王的。」
「是,母妃。」
夜容安走後,晉王妃招手叫了人進來,低聲囑咐了幾句。
「這?王妃,這是不是不太好?」
晉王妃臉色一沉,「就按本妃的意思去辦。」
「是,王妃。」
霍瑤瑜當天晚上,就被霍瑤光強留在了水雲居。
倒不是真地和她聊得來,主要是膝蓋傷地不輕。
而且霍瑤瑜本身也是嬌生慣養的,這會兒一疼起來,自然是受不住的。
「這藥膏多抹幾次,你這兩天就先別下床了。」
那膝蓋上的青紫,突顯在白嫰的皮膚上,看了的確是讓人觸目驚心。
次日一早,霍瑤光就接到了晉王府送來的貼子。
看着那燙金的貼子,其實比燙手山芋還不招人待見。
明知道她和安陽郡主不對付,還要來請她?
若是這其中沒有貓膩,打死她都不信!
霍瑤光知道晉王妃看她不順眼,自然也知道晉王妃不可能真地善待她。
所謂的品茶,霍瑤光自然也是不信的。
想到上次在梁府的危機,霍瑤光這次更是不敢大意。
青苹在這個時候,自然就引起了霍瑤光的注意。
她是靜王府送來的。
楚陽打了什麼主意,她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你的身手,與青梅相比如何?」
「回小姐,屬下不敢誇大,青梅在屬下手上勉強能走一百招。」
換言之,就是她的實力,在青梅之上!
霍瑤光滿意地點點頭,「那你今日就陪我到晉王府走一遭吧。」
「是,小姐。」
與上次的青梅不同。
青苹無論是態度上,還是言行上,對霍瑤光都十分的恭敬。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古硯的叮囑,又或許,是因為從別處聽說了一些她的事跡。
霍瑤光帶着青苹和小環一路被引入了垂花門兒。
只是在一處閒廳坐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來招呼她們。
霍瑤光心知肚明,要麼是晉王妃想要故意怠慢她,給她個下馬威,要麼就是另有算計。
小環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
「小姐,這晉王府也欺人太甚了。」
霍瑤光朝她微微搖頭,眉心微擰。
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何況,晉王的權勢,比武寧侯府大了可不是一星半點。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外面打探一二?」
霍瑤光搖頭。
來了許久,連口熱茶都沒有人上,霍瑤光心底卻是對晉王妃有些不屑了。
堂堂親王妃,也不過就是這些手段罷了。
還以為是多精明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霍瑤光獨自在這裏坐了有將近一個時辰,才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
晉王妃身後跟着一大群的奴僕,這王妃的架子,擺得夠大。
「給晉王妃請安。」
晉王妃淡淡笑了,上下打量她一眼,「免禮吧。」
「謝王妃。」
霍瑤光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樣子,倒是讓晉王妃不得不承認,比起她的女兒來,這個霍瑤光強太多了。
「不知王妃請臣女前來,有何吩咐?」
「本妃近日剛得了一些好茶,想着與你投緣,便請你過來一同嘗嘗。」
「多謝王妃抬愛。」
茶水上來,晉王妃先端起來,輕啜了一口。
餘光瞄到了霍瑤光未動,似笑非笑道,「霍小姐不嘗嘗?」
霍瑤光的眼神微閃,嘴角處笑意淺淺。
動作優雅地端起茶盞,然後慢慢地靠近鼻端,深吸一口氣,隨後贊道,「果然好茶!」
晉王妃看她連喝了兩口,這才笑道,「此茶是太后賞下來的,聽說,這一年也不過才產那麼幾斤。」
霍瑤光似乎是有些精神不濟,眼皮開始打架了。
晉王妃唇角的笑意更深,「剛剛本妃來遲,霍小姐許是久等,這才乏了。來人,扶霍小姐到隔壁休息。」
「是,王妃。」
說話間,青苹和小環已經先一步,將霍瑤光扶了起來。
晉王妃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眸底的笑,更加深了幾分。
剛剛進入屋內,青苹就意識到,屋子裏燃了迷香。
小環沒有內力加持,先一步軟了身體。
好在青苹機靈,先一步服下了解藥,順手又將小環給扶住了。
強行給她餵了一粒藥的同時,眼睛轉向了床上的霍瑤光。
沒有讓她失望。
在她看過去的那一瞬,霍瑤光睜開了眼。
雙眸清明,何來疲憊睏乏之態?
霍瑤光躺在床上未動,若有所思。
直到門外傳來了沉重且有幾分凌亂的腳步聲,霍瑤光的眼神才動了動。
主僕三人藏身到了門後。
砰!
門被人從外大力地推開。
霍瑤光眯起眼睛,看到一個身穿蟒袍,氣勢如虹的男子身形有些跌撞地朝里走去。
有青苹在,想要逃離此地,自然不是難事。
門外守着的兩名婢女,看到她們出來,正要大喊,就被青苹點了穴,順手扔進了屋內。
三人自房角轉過,到了房屋的後身。
頭頂上有一扇小窗,很快,就聽到了男子粗重的呼吸聲傳來。
與此同時,還有那兩名婢女的驚呼及求饒聲。
就算是三人沒有親見過這等床帷之事,又豈能一無所知?
特別是小環,氣得渾身直哆嗦!
霍瑤光的唇角微勾,這個晉王妃,瘋了不成?
三人往前走了不足二十米,遇到了晉王世子。
霍瑤光的眼神故意多了幾分的迷離,且走路似有不穩。
「瑤寧郡主?」
霍瑤光的身形一頓,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她。
「給世子請安。」
夜容安皺眉,看看她現在的狀態,再聯想到了今日母妃請她入府,大致猜到了一二。
「瑤寧郡主可是迷路了?」
「正是。原本想要回府的,可是沒有找到引路的小丫頭。驚擾了世子,還請世子勿怪。」
夜容安唇角含笑,多了幾分君子之風。
「郡主莫慌,我送你們出去。」
霍瑤光鬆了一口氣。
在這偌大的晉王府,能有夜容安親自相送,她想,應該不會再有麻煩了。
晉王妃很快就會發現,與王爺翻雲覆雨的不是她,只怕不會輕易地放她出府的。
說來也巧,霍瑤光剛剛走出垂花門,就遇到了七公主和三皇子。
如此甚好!
就算是晉王妃強行想要敗壞她的名聲,只怕也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果然,幾人正在寒喧之時,就聽到了後院有人尖叫。
夜容安皺眉,大致也猜到了母妃的手段。
「勞煩殿下先到書房等候,安去去就來。」
「無妨,堂弟先去忙就是。」
七公主也不好直接闖進去,畢竟這是家事。
霍瑤光則沒有多留,告罪一聲,先走一步了。
三皇子看着她裊裊的身形,似是被吸引了,久久未曾回神。
一刻鐘之後,晉王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回想自己是被府中的下人引到此處的,說是王妃有要事與他商量,之後,自己似乎是有些神智不清了。
想到之前,自己曾在書房飲了一杯茶……
夜容安不似晉王妃那般淡定。
這些年,他跟在父王身邊,自然知曉父王是什麼樣人的。
敢算計他,無論是誰,只怕都沒那麼容易被父王諒解。
果然,晉王一開口,晉王妃就變了臉色。
「既然她們二人服侍了本王一場,那就先抬為姨娘吧。此事,就由王妃來安排吧。」
晉王這樣的吩咐,對於晉王妃來說,無異於打臉!
「王爺?」
晉王並不曾理會她,轉而看向了夜容安,「你隨我來。」
「是,父王。」
走之前,夜容安看了一眼有些急燥的母妃,微微搖頭。
若是肯聽他一句,又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霍瑤光上了馬車之後,有些走神。
青苹不知她的習慣,也不敢打擾。
「這次的手法,倒是與上次安國公府的極為相似。難不成,是同一個人在幕後操縱?」
青苹雖然不解,卻還是記在了心上。
主子吩咐過,要將小姐的一舉一動,都毫無保留地向他匯報的。
「小姐,您沒有中迷藥嗎?」
霍瑤光淺笑,「當然沒有。」
「可是奴婢明明看到您喝了茶呀。」
那杯茶的確有問題,可還是要與屋內的薰香一起,才會產生藥效。
這位晉王妃行事,其實已經是相當謹慎了。
應該就是因為知道她驚於藥理,所以,才會這般地費盡心思。
可惜了,霍瑤光早就防着她這一手了。
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香包,可不只是為了好看好聞的。
「小姐,這晉王府也太可怕了。以後咱們還是別來了。」小環仍然有些後怕。
霍瑤光笑笑,「你放心,便是你想來,近期內,應該也是來不了了。」
一想到小姐極有可能被王爺給那個了,小環還是一陣後怕。
很明顯,那位晉王爺,也是被人下了藥。
不然,不可能會是那樣的狀態。
霍瑤光真地很想知道,晉王妃是否能承受得住王爺的怒火!
回到水雲間,小環仍然愁眉不展。
她就不明白了,那位晉王妃幹嘛要這樣算計她們小姐呢?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青苹好心地為她解惑。
「若是小姐真地**於晉王,勢必要嫁入晉王府,最多,也不過就是一個側妃的名分。你覺得,以後在晉王妃手底下討生活,還能有好日子過?」
小環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晉王妃就是故意不讓我們小姐好過。這個女人的心也太惡毒了,安陽郡主搶了元世子還不夠嗎?」
青苹撇了撇嘴,「在晉王妃看來,她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這是她們的特權。」
一句話,倒是點破了真相。
霍瑤光坐在榻上,微微一笑。
這個青苹,倒是有趣。
簡單直白的一句話,將事情說地再清楚不過。
晉王妃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貴族,自以為是慣了。
這一回,讓她栽了跟頭,也不知道能老實幾天?
「小姐,表小姐在外求見。」
現在的霍瑤光不似從前,不是什麼人想隨意出入水雲間,就能隨意出入的了。
「讓她進來吧。」
連枝打了帘子進來,小聲道,「二夫人籌辦的宴會定在後天,只怕表小姐這個時候來,沒懷好意,小姐還需當心着些。」
霍瑤光愣了一下,想到之前這個杜嬋娟每次到她這裏來,都會順走不好的好東西呢。
大到梅瓶,小到耳墜子。
但凡是她看上了眼的,就都得收歸己有。
連枝這是提醒她,別再讓這個杜嬋娟給欺負了。
杜嬋娟原本是不想過來的。
以前驕傲得意慣了,哪裏能想到,有朝一日,還要對這個霍瑤光低聲下氣的?
可是沒辦法。
想到自己嬤嬤說的話,現在的霍瑤光,的確是她惹不起的。
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這種心情,當真是讓杜嬋娟格外地煩燥。
其實,今日過來,倒沒想過要沾霍瑤光的便宜。
只要她能親口說句話,以前的種種都既往不咎了,也便罷了。
「給表姐請安。」
霍瑤光微微頷首,「表妹無需多禮,坐吧。」
杜嬋娟的嘴角一抽,真要是覺得沒必要行禮,那幹嘛還讓自己福身那麼久?
「表妹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是這樣,二舅母說後天府上會有宴會,我也有些日子沒來京城了,所以想問問表姐,與您相熟的那些姐姐們,都有什麼喜好或者是忌晦?」
霍瑤光笑道,「表妹這話可問錯人了。你當去問問二夫人,或者是三妹妹和六妹妹。我這裏,只怕是沒有你想要的。」
杜嬋娟表情微滯,「表姐,聽聞你與葉小姐關係交好,不知她可好說話?」
霍瑤光點點頭,「她的性子不錯。」
姐妹倆你來我往,誰也不往正題上扯。
霍瑤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就知道她應該是另有目的。
「表姐,之前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還望你看在外祖母和大舅舅的份兒上,莫要與我一般見識了。」
天知道,讓杜嬋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練習了多久!
霍瑤光笑眯眯地看着她,「表妹這話就見外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無需如此。」
杜嬋娟面上一喜,也就是說,她不計較了?
「多謝表姐大度。」
霍瑤光接下來的話,才讓杜嬋娟有些吐血。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希望表妹不希望我計較之前,先把從我這裏借走的東西還回來就好。你說呢?」
杜嬋娟繃着一張臉,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表姐,我,這有些東西沒有放在身上,只怕是……」
「罷了,我也不過是說兩句玩笑話而已。若是無事,你且去吧。」
等到出了水雲間,杜嬋娟才意識到,在剛剛和霍瑤光對話時,她竟然一直都是被壓着的狀態。
此時走到院外,只覺得自己的掌心粘粘乎乎的,竟然出了不少的汗。
「嬤嬤,你說表姐這是什麼意思?」
嬤嬤一時也想不通。
若說霍瑤光大度,又怎會提到了那些東西?
可若說她小所,可是分明又說了那是玩笑話。
嬤嬤的眼睛轉了兩轉,「小姐,以前您拿的東西無論是否再還回去,都不合適。依老奴看,倒不如將前些日子老夫人賞的東西,挑幾樣名貴的給表小姐送去。也就表明了您的心意。」
杜嬋娟一喜,這法子好!
只是,下一瞬,又有幾分的不甘。
從未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還要向霍瑤光這個白痴來獻寶!
當東西送到了水雲間時,蘇嬤嬤第一個變了臉。
「小姐,這些東西分明就是當年夫人的陪嫁呀!」
雲姑姑聽到動靜,也看了過來。
霍瑤光眉眼微凝,「怎麼回事?」
「這些東西,的確是當初夫人的陪嫁,不過,後來夫人過門之後,常常會孝敬老夫人,這些東西在老夫人的手上,倒也並不奇怪。」
霍瑤光這才定下心神。
「既然如此,那也無需大驚小怪。」
蘇嬤嬤卻連連搖頭,「雲姑,你過來看看,這支雲鬢花顏金步搖,分明是在夫人的箱籠里也有一支的。」
雲姑姑定睛一看,似乎是真有這麼回事。
「小姐稍候,奴婢去看看。」
雲姑姑回了怡園,很快,手上就捧着一隻小匣子過來了,面色凝重。
打開之後,霍瑤光一一對照,發現竟然有三支首飾都是一模一樣的。
若是沒有人提醒,只怕根本就難以發現,這是不同的兩支。
「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的首飾都是特製的,平時佩戴的,大部分都是侯爺送的。婚前,侯爺也曾送過不少的好東西給夫人,都是在一家珠寶閣里訂做的,為了彰顯侯爺待夫人的心意,還特意在每支首飾上都做了標記。」
雲姑姑將手上的首飾翻過來,在底部,果然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怡字。
霍瑤光記得嬤嬤提起過,當初兩人的婚事一定,父親就開始了打造怡園。
而杜嬋娟送過來的這幾支首飾,雖然模樣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卻沒有底部的那個小小的怡字。
「你可知道是在哪家珠寶閣打造的?」
「玥寶閣。」
霍瑤光猛然想起,這個玥寶閣在京城,可是極少貴人們青睞的。
只是,既然是訂做的首飾,一般來說,就不會出現兩支一模一樣的。
即使是有人拿着圖紙,也未必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
除非,是有人拿着這支實物,照着樣子,一點點打造出來的。
霍瑤光的神色晦暗不明。
母親過世多年,這些首飾之後就被封存了起來,其實,也就是父親怕睹物思人。
那麼,這些首飾,應該就是在母親過世之前,就被打造出來了?
霍瑤光隨手拿起那支步搖,仔細地翻看。
「小姐,這些首飾應該是被清洗過的。看着嶄新,卻並非是新做的。」
雲姑姑指了指那花蕊處,「您看,若是新做的,這裏面必然也是閃亮嶄新的。可是現在看,那裏卻是有些發舊,應當是清洗時,不太仔細,才會如此。」
這就更佐證了霍瑤光的猜測。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仿造母親慣用的首飾呢?
霍瑤光只覺得眼前就是一團迷霧,讓她失了方向。
沒有人注意到,雲姑姑的眼神里藏了幾分的驚詫。
「去查查看,這些首飾的來路。」
霍瑤光的臉色冷下來,杜嬋娟年紀小,自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動機。
那麼,她的來路,無非就是姑姑,或者是老夫人了。
連枝奉命去打聽,不到一刻鐘,就有了消息。
「回小姐,奴婢聽說,前幾日表小姐說是首飾帶地少,想去外頭買,老夫人當即便賞了一匣子的首飾給她。」
「先不要聲張,我想想看。」
霍瑤光其實是有想過要給父親寫封信的。
可是這種事情,又總覺得哪裏透着幾分的怪異。
「我們先慢慢查,看看老夫人的手裏,到底還有多少這種首飾,另外,梁氏那邊也要查一查。」
「是,小姐。」
雲姑姑有些恍神。
似乎是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午後。
她親眼看到侯爺和夫人發生了爭執,親耳聽到了侯爺對夫人的質疑。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
雲姑姑心裏有幾分不確定,她不知道,要不要將這段陳年舊事對小姐提起。
畢竟這麼久了……
沒有料到的是,第二天,又發現了與當年夫人所用相同的荷包。
一模一樣!
無論是裏面所填充的香料,還是外面所繡的花樣,甚至是連絡子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次,不得不引起了霍瑤光的重視。
雲姑姑這一次終於不再猶豫,將當年的一件舊事說出。
霍瑤光聽罷,眉頭微緊。
很顯然,這是有人在惡意地挑撥父母間的情分。
是老夫人嗎?
可是她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畢竟母親的出身不低,穆家的嫡出小姐,這個身分,還是相當地尊貴的。
霍瑤光半夜裏睡不着,一人對着這些舊物反覆地思索着。
楚陽來的時候,就看到霍瑤光正聚精會神地盯着一堆東西看。
「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呀!」
楚陽這突然一出聲,可把霍瑤光嚇得不輕。
她是真沒想到,楚陽會突然冒出來。
霍瑤光嚇得連連拍着胸口,「你怎麼來了?」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跟楚陽說話的口氣,比以前親昵了許多。
對於她這樣的轉變,楚陽自然不會蠢地再去提醒她一句。
「這是在做什麼?」
霍瑤光的小臉兒有些沮喪,將自己的發現簡單說了兩句。
楚陽微微眯眼,「說起來,本王似乎是聽說過一件事兒。」
「嗯?」
楚陽拉着她的手,兩人到一旁坐下。
「當年我還年幼,一次偶然間,聽到了晉王和晉王妃爭吵,言詞間,似乎就提到了你的母親。」
霍瑤光更是一頭霧水了,怎麼又多了晉王夫婦?
「具體內容,我也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是因為晉王妃吃醋了。」
霍瑤光一怔。
晉王妃吃醋了?
難道是晉王對她的母親……
楚陽看她這表情,也知道她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晉王妃如此地厭惡我,不僅僅是因為安陽郡主?」
楚陽搖頭,「這一點,本王就不清楚了。不過,就算是晉王妃想要對你母親做什麼,這手,總也得伸得進來呀。」
經他一提醒,霍瑤光就想到了當年母親的死因,以及老夫人等人的態度。
看來,有些事,她真的有必要好好地問問父親。
回過神來,再一臉正色地看向了某人,「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哦,霍流雲在軍中的日子並不太好過,我過來看看,他有沒有寫住給你訴苦。」
霍瑤光挑眉,「是你派人故意欺負他了?」
楚陽兩手一攤,「我是那樣的人嗎?」
表情相當無辜。
霍瑤光的嘴角一撇,低咒一聲,「你不是嗎?」
楚陽一臉的委屈,「瑤光,天地良心呀!本王對霍流雲,可以說是相當地愛重了。」
霍瑤光呵呵了一聲,乾脆不再理他。
「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在軍營里被上頭的人利用。既然接了差事,就要擔起這份兒責任來。」
霍瑤光聽着,就覺得不對勁。
「你的意思是我哥哥升官了?」
「嗯,升官了。只不過,現在他身上一無軍功,二無經驗,自然不能輕易地服眾罷了。」
「西山大營是你的地盤兒?」
楚陽乾笑了兩聲,抬手撥弄了一下她的頭髮,「瑤光,你覺得我這個異姓王爺,能有那麼大的權勢嗎?」
霍瑤光只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危險。
而且,皇上雖然看重靜王,可是在兵權上,皇上卻是一直都十分小心的。
特別是京城附近,這兵權,可是有些散的。
「明日的宴會,本王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霍瑤光被他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直覺從這位渣爺的嘴裏說出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至於大禮?
霍瑤光直覺就是一份大的災難!
第二天的宴會,霍瑤光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女主角。
她自己無心與這些夫人小姐們周旋,可是又不能太孤傲了,免得人家說她眼高於頂。
於是,十分聰明地選擇了讓霍瑤瑜一直陪着她。
宋氏自然是樂見其成。
畢竟長房只有霍瑤光一位小姐,她與瑤瑜親厚,對二房也是有利無害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一眨眼的功夫,咱們瑤光就成了瑤寧郡主了。」
葉蘭笙一邊笑着,一邊作勢要對她行禮了。
「葉姐姐可折煞我了。」
霍瑤光連忙過去,親手扶住了她,「你我之間,何需如此見外?」
說話間,三人一起坐在了亭內的美人靠上。
「之前聽聞你為皇上診治,我可真是懸了一顆心吶。」
霍瑤光莞爾,那是為皇上診治,可不是其它人。
治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治不好……
不由得,霍瑤光就想到了那日晉王看她的神色。
似乎,很不喜歡自己呢。
如果晉王真的是對母親有情,那為何對自己是那樣冷淡且帶有幾分厭惡的情緒呢?
「對了,我看到前面在踢毽子,還有幾位在抖空竹呢,咱們也過去玩兒吧。」
宋氏對於今天的宴會,也是用了心的。
夫人們大都請進了花廳里小坐,至於姑娘們,則是準備了不少的物什供她們賞玩。
因為不在一處,所以姑娘們自然也就玩兒地較為輕鬆自得了。
「小姐。」
霍瑤光看到青苹過來,微微頷首,然後退了兩步。
「小姐,奴婢去了福德堂,內室里無人,奴婢找到了這個。」
霍瑤光看到青苹拿出來一隻鐲子,當下心頭一驚。
這與自己先前所戴的鐲子,竟是一般無二!
這個老夫人,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走,先回水雲居。」
雲姑姑仔細地比對了一番之後,才皺眉道,「小姐,這隻鐲子上並無任何的印記,您所佩戴的這一枚上,仍然是刻有一個怡字。這隻鐲子看起來顏色鮮艷,像是不久前才打造出來的。」
霍瑤光當下面色一冷,看來,她的水雲間裏仍然不乾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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