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本色:嫡女馴渣王 第318章 大結局

    第318章

    霍瑤光被嚇了一跳。

    駐兵竟然死了兩千有餘?

    「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陽看她這樣子,也知道瞞不住了。

    原本就沒打算告訴她的,只是沒想到她會猜出了一些端倪。

    「你先坐,別急。我慢慢跟你說。」

    怕她情急之下再動了胎氣,楚陽也只能先小心地哄着。

    原來,元慶這陣子看似老實安分,實則是在暗中佈置。

    至於那河林縣的五千私兵,還有這位大公主,這一切不過就只是障眼法罷了。

    說地更準確一些,就是故意來擾亂他們的視聽的。

    將他們的注意力故意引到了夜紫沁和於家成的身上,實際上,他卻暗渡陳倉。

    不知不覺間,竟然在涼州潛入了那麼多的人手。

    最主要的是,不管是漢人,還是暗族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這也沒法兒辨別呀。

    所以,才會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現在,夜容濟那邊傳來消息,情勢嚴峻。

    軍中突然出現類似於瘟疫之兆。

    可是查來查去,也不曾查到源頭。

    甚至,從他們病死的症狀來看,都不像是同一種瘟疫。

    夜容濟那邊查不出源頭,也找不到具體的救治方法,所以,才會寫了密折到京城,希望皇上能將古硯派到涼州去。涼州城內的大夫,現在根本就是束手無策,眼下只能是想盡了辦法防止疫情散播。

    可是,不管他們用了什麼方法,都沒有辦法配製出真正的解藥來。

    眼看着軍中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地死去,卻毫無辦法。

    這才是最最讓人焦慮頭疼的。

    如果不答應元慶的要求,那麼涼州就真地是有大麻煩了。

    霍瑤光就說嘛,元慶怎麼可能會想到利用他自己兒子的性命來威脅他們呢?

    現在看來,涼州城軍民的性命,才是元慶手上真正的底牌。

    元慶想要的,從一開始就是火靈珠以及元夫人。

    所以,他才會故布疑雲。

    想要火靈珠,這一點,霍瑤光可以理解,無非就是想要改造血脈。

    可是元夫人?

    難道,元慶已經知道了元夫人是連家血脈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元夫人一旦被送到了元慶身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元慶還會有後手。萬一我離京了,他們又在京城動手怎麼辦?」

    霍瑤光的眼神微閃,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擔心元慶藉機在對着她和大寶動手。

    畢竟,之前他們就曾經被人盯上過。

    現在弄成這樣,哪怕是在這麼多的侍衛,可是楚陽仍然沒有辦法做到完地放心。

    「你既然不放心,那就乾脆帶上我和大寶一起去?」

    楚陽皺眉,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有想過。

    只是,他又覺得太危險了。

    況且大寶還那么小,萬一再被瘟疫感染了,那可怎麼辦?

    「楚陽,你此去涼州,我必然要跟着。你若是不去,那我也在京城陪着你。」

    霍瑤光的態度很明確,就是他在哪兒,自己就在哪兒。

    「瑤光。」楚陽猶豫不決,正要勸她,霍瑤光就打斷了他的話,「楚陽,你聽我說。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別忘了,我就算是孕婦,也不會是你的拖累的。」

    楚陽一怔,察覺到什麼,頭微微一轉,便看到了霍瑤光的手直接放到了桌上,而桌上,已經凝起了一層霧氣,再看,已然是結了一層薄冰。

    「你?」

    「我的寒冰訣,已經練至大成。我相信,只要我不願意,就沒有人能傷到我。」

    楚陽挑眉,這算不算是意外收穫?

    不過,涼州之行,豈是那麼容易的?

    楚陽想去,可架不住一堆老臣相阻。

    「皇上三思呀!您是一國之君,豈能親自涉險?」

    「皇上,涼州一事,交由濟世子您若是還不放心,那不如派老臣前往。皇上身為九五至尊,還當坐鎮京城才是。」

    「皇上,微臣願意代皇上前往涼州,還請皇上坐鎮京城。」

    ……

    勸他留下來不要再輕談離京的人,跪了一地。

    就連向來支持他的李相的李遠舟等人,也都跪在了底下。

    甚至,梁國公還直接威脅了起來。

    「皇上,您若是離京,那老臣寧願就此撞柱而亡!」

    他就是一介莽夫,也只會這個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倒是有效。

    最終,在李相和武寧侯的再三勸阻之下,楚陽不得不暫時取消了去涼州的打算。

    「那你們說,涼州當派誰前往最為合適?」

    「皇上,以微臣之見,您當坐鎮京城,涼州之行,就由微臣和肅王爺前往,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楚陽看過去,霍良城一臉真摯,他是真地不想讓皇上和皇后去冒險呀。

    「皇上,微臣與元慶也算是舊識了,以前也曾打過交道,對於他還算是了解,請皇上恩許。」

    楚陽不得不承認,一旦真地鬧大了,雙方交戰,霍良城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他了解元慶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霍良城曾經在涼州駐守過,對於那裏的地勢以及駐兵,也有更多的了解。

    「此事,容朕想想再議。」

    這天晚上,一直商議到了丑時,才作罷。

    最終,楚陽命霍良城帶上巫靈子前往涼州。

    巫靈子不想去,結果被楚陽一頓收拾之後,老實了。

    原本想要派古硯去的,可是又擔心那邊的疫情複雜,所以,還是覺得派巫靈子比較穩妥。

    另外,又從太醫院抽調了十幾名太醫前往。

    反正這太醫院裏的人也都閒着沒事兒干,不讓他們出去賣賣力氣,這月俸不是白領了?

    楚剛和楚凌這邊也沒閒着,總算是不負眾望,順利地找到了元朗被關押的地方。

    只不過,情況不太妙呀。

    這裏的戒備自然是十分森嚴。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元朗的狀況,着實不太妙呀。

    就在楚剛和楚凌找到元朗的前一天晚上,軒轅治過來了。

    元朗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有些意外的。

    「師兄,許久不見,你為何突然要與我們暗族為敵了?」

    元朗輕笑,「我幾時與暗族為敵了?我只是不想看着暗族再一步步地錯下去了。我知道師弟想要什麼,只是,你不覺得那根本就是奢望嗎?」

    軒轅治挑眉,休養了一段時間,他的傷勢基本上已經痊癒了。

    「師兄,如此說來,你的確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總歸還是我的師弟,不是嗎?」

    軒轅治微愣了一下之後,竟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師兄。你可以一直是我的師兄,可是暗族的將來,絕對不能交到你的手上。」

    元朗自他現身開始,就已經猜到了他要幹什麼。

    所以,對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絲毫不會意外。

    「你想要暗族?」

    「不是我想要,而是自我出生開始,我就被身邊所有的人教導着,我將來是要繼承暗族首領位置的人。我是暗族的少主,這一點,多年來,一直都是。」

    「呵,你以為我會稀罕一個暗族少主的位置?」

    軒轅治微微眯眼,「你稀罕不稀罕是一回事,而我將要繼承暗族,這又是另外一回事。」

    「收手吧。」

    元朗慢慢地闔上眼,「你們是不會成功的。皇上是什麼人,其實你們自己心裏也有數。若是你們冥頑不靈,一旦將大夏的皇帝惹怒了,到時候,他真地派人將暗島踏平,你們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軒轅治輕哼一聲,「你不必在我面前講這種大道理!再說了,想要將我暗族徹底剿殺?怎麼可能?」

    軒轅治一臉鄙夷地看着元朗。

    「看來,大夏的法度尊卑,的確是將你教導成了一個謙謙君子。竟然跟我講孝道?還有,我們暗族千百年來,繁衍了多少的後人?就憑他楚陽?他怎麼可能將我暗族的族人部剿殺?」

    「你說的對。我們暗族的子嗣大都流落在四處。無論是大夏還是百夷,都有我們的族人。可是那又如何?」

    元朗一臉痛心地看着他,「你們真地以為,可以操控得了所有的族人嗎?」

    暗族人的確是四處生根,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這既是暗族有利的一點,同時,也是一個極大的弊端。

    有些人,娶了普通的漢人,或者是嫁給了普通的漢人,再經過了兩三代以後,哪裏還會記得自己的身上流着暗族人的血?

    更有甚者,甚至是連聽都不曾聽過暗族這個詞的。

    有些人,他們能夠招募起來。

    可是,相較於大勢,還是無法招募起來的人更多。

    為什麼一般地族群都不願意被人打散了,零落各地?

    就是因為,人是無法離群而居的。

    一旦有一兩戶人單獨地被迫背井離鄉,與異鄉人同處一個大環境中的話,用不了多少年,就會被別人所同化。

    這就是融合的可怕之處。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這麼多年來,元慶特意安排出去的那些眼線。

    那些人,上面有人管束,想要淡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是更多的暗族人,四散零落,根本就是不可能再對於暗族有什麼凝聚力了。

    暗族於他們而言,可能已經是一段太遙遠的記憶了。

    甚至,有可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着暗族人的血。

    元朗沒有說的是,楚陽之所以願意扶持他,就是想要利用這種融合的策略,讓暗族人完地隱沒於普通的漢人之中。

    時日久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原本,暗族人歷經千百年來,身上的巫師的血脈早就已經枯竭了。

    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連一個有着天賦血脈的傳承者也沒有出現。

    元朗甚至在想,是不是老天爺都看到了元慶的瘋狂,所以才不會願意再給他們這等天賦血脈了。

    「師兄,有些事情,你太悲觀了。」

    軒轅治突然笑了一下,「也對。在你心裏,大夏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暗族,根本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存在,是不是?」

    元朗皺眉,「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自小在安國公府長大,錦衣玉食,過着大少爺的生活。你怎麼能明白我們族人在島上的生活艱難?」

    軒轅治的臉色漸漸地陰戾起來。

    他是自小便在島上長大的。

    他因為心疾之故,所以長年用藥,離島而游的日子,於他而言,就是一件極大的難事。

    若非是後來用了紅果,他也不可能離開暗島這麼長的時間。

    因為心疾,他的身上總是少不了藥。

    這是與生俱來的,誰也沒有辦法。

    心疾,折磨了他這麼多年。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卻不想,又因為逆血丹之故而元氣大傷。

    現在的他,也就是看着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實際上,他現在不敢再貿然動武。

    特別是內力,更是不敢隨意地驅動。

    可是他現在必須要解決最讓他頭疼的事。

    暗族,只能有一個繼承者。

    他無意中偷聽到了父親和水堂主的談話,得知元朗的母親,竟然是暗族連氏的後人,這怎麼可以?

    這樣的血脈,若是再被他服用了逆血丹的話,興許成功的概率,會更高。

    他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他前進的道路上,不容許有任何人的阻止。

    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師兄,甚至是他的親哥哥,也一樣不能放過!

    暗族人,天生就應該是心理陰暗的,狠辣的。

    他們天生就應該是陰謀家,怎麼可以容許有人來阻擋自己前進的路?

    那是對於他們祖先的褻瀆!

    軒轅治的眼神有些陰暗,隨後,又漸漸變得得意了起來。

    他才是暗族真正的繼承人。

    他才是最符合先祖們氣質和修養的後人!

    所以,元朗,必須死!

    擋了他的路,那就遇神殺神,遇親弒親!

    不得不說,軒轅治有沒有遺傳了元慶的智謀不好說,不過,元慶的心狠手辣,他倒真地是遺傳了個十成十!

    軒轅治現在不能動武,不代表了,他就沒有法子殺了這個礙事的元朗了。

    軒轅治很聰明,知道是父親下令將其暫時關押的,所以,如果直接死在了自己手上,難免父親不會多想。

    所以,他在走後,便吩咐了幾句。

    軒轅治沒有親自動手。

    而且,他走的時候,元朗還是活蹦亂跳的。

    所以,之後元朗再出什麼事,可跟自己無關。

    當元慶趕過來,看到了現場一片狼藉之後,終於還是發怒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主人,我們也不知道。晚飯的時候,公子突然發難,然後偷襲了我們的人,之後逃了出去。我們的人被他傷了大半兒,所以,我們不得已,才對他下了重手。」

    元慶撿起地上的一枚玉佩,上面已經沾了血跡,孤伶伶地躺在那裏,好不可憐。

    「你們傷了他?」

    剩餘不過十餘人,都跪在地上,「回主人,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您之前有交待,絕對不能讓他逃了的,所以,我們才會出了狠手。」

    砰!

    毫無預兆地,元慶一腳就把人給踢飛了。

    「說,傷到他哪裏了?」

    護衛吐了口血,掙扎着爬起來,再次跪好,「回主人,他身上大概被砍了有三四刀,不過都沒有傷到要害。」

    「可派人去追了?」

    「已經派人去追了,不過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元慶睨了那人一眼之後,冷笑一聲,「敢在我面前耍心眼兒,看來,你們當真是活地不耐煩了!」

    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一些兵器。

    元慶看似是毫不經意地飛起一腳,刺!

    一把寒刀,已經準確無誤地刺入了護衛的心口。

    當即斃命。

    主人的突然發難,讓其它人都開始膽戰心驚了。

    顯然,主人這是動了真怒了。

    跟在他身後的軒轅治微微眯眼,果然,元朗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大不一樣了。

    就因為他身上流着連家人的血?

    「父親,夏皇那邊可有消息傳來?夫人和火靈珠,是否已經在路上了?」

    「治兒。」元慶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反倒是轉過身來,然後語氣突然放輕柔了。

    「父親?」

    軒轅治的心頭一緊,心裏沒底了。

    每次父親突然溫柔起來,就預示着,他已經怒到了極致。

    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

    「你很聰明,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在我面前耍小心思了。這是最後一次。再敢打他的主意,別怪為父心狠!」

    話落,元慶甩袖離去。

    軒轅治登時汗如雨下。

    他怎麼也沒想到,父親竟然這麼快就懷疑到了他的身上。

    思前想後,覺得還得弄清楚,父親到底是真地知道了,還是在故意詐他。

    「父親何時過來的?」

    「回少主,主人比您早了一刻鐘過來。」

    「父親可有問過什麼?」

    「就是問公子是如何逃脫的,還有,主人親自去了一趟牢房,仔細觀察過之後,才離開的。」

    軒轅治心思急轉。

    如此看來,父親心中只怕是認定了就是他故意讓人這樣做的。

    父親不僅僅是暗族的首領,還曾是大夏朝的安國公,是大夏朝的有功之臣。

    這些小把戲,又如何能瞞得過他?

    軒轅治苦笑了一聲,自己向來都覺得父親眼裏只有他,沒想到,到了關鍵之時,他才發現,父親看中的,只不過是血脈而已。

    如今看來,元朗的血脈,似乎是比自己的更好,更有優勢。

    所以,他是想要放棄自己,再大力地扶持元朗了嗎?

    不!

    不可能的。

    父親明知道元朗和楚陽達成了協議,又怎麼可能還會再重用他?

    所以,父親想要的,有可能只是他身上的血脈而已。

    募地,軒轅治覺得自己真相了。

    元朗處處與父親作對,父親是一定不可能真地扶持他的。

    而且,父親一定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自己之前,太自負了。

    不應該直接對元朗下手的。

    應該再等一等,看一看。

    軒轅治深吸一口氣,突然就覺得眼前的一切又亮堂起來了。

    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詢問了手下之後,也跟着去追元朗了。

    面楚剛和楚凌看到元朗的時候,正好就是他被元慶的手下找到,並且打算將他帶回去再次關押起來的時候。

    既然遇上了,那沒道理不出手呀。

    於是,雙方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麒麟衛若是跟這些人單打獨鬥,那是鐵定討不到好處的。

    所以,先一步到了他們的據點,然後佈下了機關陷阱。

    當然,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救人。

    只要將元朗救下來之後,就算是任務完成,立馬撤人。

    手上的霹靂彈,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等到煙霧散去,軒轅治他們哪裏還能看到半個影子?

    軒轅治大怒,「可惡!」

    他知道,人一旦被楚陽的手下救走之後,再想抓過來,可就難了。

    只怕這一次回去,自己要面臨的,就是父親的雷霆震怒了。

    軒轅治的預料沒錯,元慶得知元朗被楚陽的人救走,氣得當即就賞了軒轅治一巴掌。

    這下子,可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到了。

    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主人竟然直接對少主動手。

    在他們印象里,少主的身體不好,主人對於少主的種種要求,可以說是百依百順的。

    現在,竟然對少主動了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下好了,沒有了他的血,逆血丹就算是在我們手上又如何?」

    軒轅治的眸光一動,果然,父親要的,只是元朗的血。

    「父親,夫人不是就快要到了嗎?她的血不可用嗎?」

    這話倒是提醒了元慶,不過,面上仍然是一片陰霾。

    「這件事情,你錯地離譜。現在滾去面壁思過,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是,父親。」

    元慶深吸一口氣,然後琢磨着,後續的計劃,是不是要做出更改了。

    「主人,我們打探到夏皇已經派出了霍良城和十餘名太醫前往涼州。他們的行程極快,興許超不過三天,便可抵達涼州了。」

    三天?

    元慶微微眯眼。

    這麼說來,他的時間也不多了呢。

    「知道了。吩咐涼州城內,可以動手了。」

    「是,主人。」

    涼州城內早已經埋下了暗線。

    就等着元慶的命令了。

    他早知道,楚陽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妥協。

    一定會有後續的手段。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了。

    表面上看,是將夫人和火靈珠給他送來,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暗中派了重臣過來,就是想解涼州之危。

    哼!

    元慶笑得頗有幾分得意。

    他布的這個局,若是那麼容易破,豈非是顯得他太無能了?

    他倒要看看,這一次,楚陽到底會怎麼選。

    京城,皇宮。

    丑時末了。

    據說,這個時辰的人,是最容易睏乏的。

    對於任何一個地方來說,守衛也都是最為鬆懈的。

    琴師眨開眼睛,然後慢慢地走到了窗前,左右看了一眼之後,唇角微微勾起。

    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不會關窗子。

    還特意對這裏的宮人交待過,說是關上窗子之後,他會覺得胸悶。

    所以,他這裏晚上開窗,已經是人人都習以為常的事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開着窗子,一來是方便他的來去自如,二來,則是因為他察覺到,有人在薰香里做了手腳。

    而窗子開着,那薰香里的藥力,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了。

    看來,楚陽和霍瑤光都是極為謹慎之人。

    自己這裏明明都是被人封住內力了,可是他們仍然不放心,還要再讓人給他下一些軟筋散類的藥物。

    這是將他看地太重了?

    還是楚陽太小心了?

    琴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之後,唇角一勾,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可惜了,到了東宮之後,才發現這裏的戒備着實森嚴,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甚至,只要是他再靠近一步,就有可能被人發現了。

    琴師皺眉,看來,只好按第二計劃行事了。

    轉身,出了皇宮。

    次日一早,便有人急匆匆地進了承乾宮。

    「皇上,娘娘,武寧侯夫人進宮了,而且火急火燎的,說是任家的小公子不見了。」

    霍瑤光還沒有完清醒過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就坐了起來。

    「說清楚!」

    「娘娘,據說是任府現在都亂了套了,任大人已經帶人四處去找了,不過,沒有什麼收穫。」

    霍瑤光和楚陽對視一眼,意識到,這件事情,只怕是與元慶脫不了干係了。

    一刻鐘之後,古硯也過來了。

    「啟稟皇上,娘娘,琴師不見了。」

    霍瑤光的眼珠一動,嘩一聲,桌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

    「娘娘?」

    「我就知道那個琴師有問題。早知如此,就該將他押入天牢的!」

    現在好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三妹妹此時急成什麼樣了。

    「你先別急,我這就派人去找。不過,我相信他們擄走羨林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逼我們,不會將羨林怎麼樣的。」

    這話,的確是有幾分的道理。

    霍瑤光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你確定?」

    「我們昨天才收到了消息,元朗已經被楚剛救下來了,昨天晚上羨林就失蹤了,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霍瑤光氣得臉色都變了。

    「那還等什麼?我們馬上就去救羨林!」

    楚陽就知道她會這樣。

    「別急。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此行兇險,我原本還有些擔心你的安危,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是安的。」

    「楚陽?」

    「聽我說,你不僅僅要照顧到你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呢!」

    霍瑤光一時愣住,手已經扶到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瑤光,不僅僅是這一個,還有大寶呢。如果我們都走了,誰來保護大寶?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那個琴師本來是想着對我們大寶動手的,只是,發現了東宮的戒備森嚴,他無從下手,這才將矛頭對準了任羨林。所以,我們一定要冷靜。」

    霍瑤光明顯是不願意的。

    可是再不願意,此時,她也必須要承認,她現在這樣,若是真地跟着去了,一定不會放心大寶的。

    而且,若是遇到了危險,就算是她足以自保,可若是惡戰呢?

    如何能保證自己腹中的孩子會沒事?

    所以,霍瑤光輕輕地咬着嘴唇,「你非去不可嗎?」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若是不去,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來,瑤光,京城有明鏡,他雖然傷勢未愈,可是下地走動,商量議事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京城,還得你和李相、明鏡來主持大局,明白?」

    霍瑤光明白是明白,可是這心裏又怎麼可能放得下?

    「可是你去,是不是不合適?換個人?」

    「不行。」

    楚陽搖頭,「瑤光,元慶此人狡詐,我若是不能親眼看見他死了,只怕是日後也會寢食難安。這個人,就像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磨刀子捅你一下的暗鬼,不將他揪出來滅掉,一些大事,也永遠無法實現。」

    霍瑤光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微微眯眼,「好吧。」

    轉頭,「穆晴。」

    「是,娘娘。」

    「去將太子殿下帶過來。」

    「是,娘娘。」

    這日用過午膳,楚陽陪着他們母子一起在床上躺了會兒。

    直到確定霍瑤光和大寶都睡着了,這才起身離開。

    走之前,和青苹對視了一眼,「好好保護娘娘。」

    「是,皇上。」

    楚陽抵達涼州之時,巫靈子已經將在軍中和民間蔓延的所謂的疫情控制住了。

    「不是疫情,是毒。」

    楚陽聽到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就元慶那樣的人,不使出一些陰暗手段來,他都不信。

    「皇上,眼下這些毒倒是都解了。不過,也因為大批的藥材的投入,直接導致了涼州這邊的藥材緊缺。為了防止元慶暗中再有動作,還是應該早做準備呀。」

    「嗯。防範還是必要的。巫靈子,這些解毒的方子裏,可有什麼藥材是非其不可的?」

    「有,不過不多。」

    「那你列個單子出來,回頭,讓楚成去辦。」

    「好。」

    「皇上,元慶在涼州城內的暗線也都紛紛活動,之前城內的百姓會出現那種疫情,也是因為他採取了動作。」

    「這些人,如同附骨之蛆,若是不能將他們揪出來,還指不定又要耍什麼壞心思。派人加強巡邏。對了,元朗現在如何了?」

    「回皇上,元朗公子傷地不是很重,不過,被我們找到的時候,失血過多,看似都不是重傷,可問題是傷口多呀,而且不及時處理傷口,也是很容易血盡而亡的。」

    「元朗怎麼說?」

    「他只說了軒轅治的名字。」

    楚陽冷笑了一聲,「朕就知道,那個軒轅治是個心狠的。果不其然哪!這還沒有拿到火靈珠呢,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的親哥哥下手了。看來,這暗族的血脈傳承,在他眼裏,已經是如同探囊取物了。」

    「皇上,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急,三日後,朕會帶着火靈珠和元夫人與他一會。朕倒要看看,他元慶還能有什麼底牌!」

    如今,毒解了。元朗也被他們救回來了。

    接下來,就只是一個任羨林了。

    這個孩子,不能不救,可是也不能因為救他,就把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所以,還是要從長計議。

    三日後,涼州城外。

    「元慶,你言而無信。」

    元慶冷笑一聲,「楚陽,你說我的同時,你自己又何曾講信用了?暗中一直在派人搗毀我暗族的據點,你真以為我們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竟然還敢與那個逆子聯手,直接毀了我元家的祖宅。楚陽,你狠!」

    楚陽微微挑眉,輕笑一聲,「你是不是糊塗了?元慶,若非是你敢對我的妻兒動手,你以為,朕會突然大開殺戒?」

    「少說廢話!火靈珠呢?」

    楚陽慢悠悠地坐下,「急什麼?先讓朕看看任羨林是否還活着。」

    元慶知道楚陽不好對付,不過,眼下這情形,他若是不讓楚陽看到活着的任羨林,只怕他不會答應自己的條件。畢竟,抓回來的這一個,並不是他自己的兒子。

    「可以。」

    元慶一抬手,便在十餘丈的位置,看到有人舉起一個架子。

    那架子上,綁着還在嗚嗚大哭的任羨林。

    「看清楚了?我可沒騙你,他就是任羨林。」

    「你手上只有一個任羨林,可是我手上卻有一顆火靈珠,還有一個元夫人。元慶,那不如你來選擇一下,你到底想要換回什麼去?」

    元慶眸光一沉,他就知道,先前打探出來的消息有誤。

    果不其然。

    城內的毒,他們早就已經解了。

    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下的人命令,元慶的心頭一緊,只覺得自己好像是上了他們的當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選擇火靈珠。」

    楚陽挑眉,「沒想到呀,在你看來,自己的女人,竟然還比不上一件兒死物。」

    元慶看了一眼楚陽身後不遠處安靜坐着的夫人,哼了一聲,「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東西呢?」

    楚陽一個眼神,古硯託了一個小匣子出來,然後打開,在離元慶大約三尺開外的地方站定了。

    「看清楚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火靈珠。」

    元慶正要上前,便聽得啪一聲,匣子再次被人合上,並且古硯也退了兩步。

    元慶此時只覺得胸腔內似是有着無數的火焰在跳動一般,恨不能直接就將東西給搶過來。

    「好。放人!」

    元慶這邊一下令,那邊,古硯立馬就派人過去接孩子了。

    「人已經還給你們了,現在可以將東西交給我了吧?」

    元慶再次上前。

    古硯繼續退。

    「急什麼?我們總要確認一下孩子是安的吧。」

    「你什麼意思?」元慶的面色微變。

    「比如說,你們有沒有對一個小孩子下毒之類的。還有哦,剛剛離地有些遠,萬一是你們故意找了一個替身過來的呢?」

    「哼!好,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看看,他是否安。」

    話落,一個旋身,人已經退後兩丈開外。

    腳剛剛一沾地,大手便已經擒住了任羨林的脖子。

    「現在,你還要不要再確認一下他的安?」

    古硯一驚,沒想到元慶的功夫竟然已經練到了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

    這般身手,他們在場之人,只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唯一的勝算,便是他與皇上聯手。

    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這個老匹夫!

    楚陽當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任羨林丟掉小命。

    可是,同樣的,他也不信元慶敢在這個時候,將人質給殺了。

    要知道,這個任羨林可是他手上唯一的底牌。

    一旦任羨林死了,那他們這些人,就是退無可退了。

    楚陽的眼睛裏幾欲要噴出火來。

    不過,他現在不能衝動。

    「古硯,給他。」

    「皇上?」

    「照做!」楚陽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古硯似乎是有些不太情願,不過,還是按吩咐照做了。

    將小匣子放在了距離元慶最近的石桌之上。

    元慶並沒有立馬就將任羨林放了,不過,手上的力道倒是鬆了松,這一點,從孩子的臉色上,就能看得出來。

    「好了,放人吧。」

    楚陽雲淡風清地丟出這麼一句話來,倒是讓元慶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不過,元慶似乎是並不在意他會食言,所以,在拿到了火靈珠的一瞬間,元慶手上的孩子就飛了出去。

    古硯的任務就是要保證讓任羨林平安無事地救回來。

    眼下,第一反應,自然就是去救孩子。

    而其它人所佔的位置,就稍微有些遠了。

    古硯的反應還算是快,第一時間將孩子接住了,隨後一個旋身落地,孩子穩穩地被他抱在了懷裏。

    只是,變故,也就在這一刻發生。

    古硯退後一步,然後將孩子緊緊抱住,「大家退後,離我遠些!」

    楚陽皺眉,而古硯的臉色,已經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地變青。

    「你竟然下毒?」

    元慶仰面大笑,「兵不厭詐,楚陽,你還是太嫰了!」

    楚陽氣極,而古硯則是第一時間往嘴裏塞了一粒藥,同時,又快速地將手探向了任羨林的腕處。


    古硯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一時控制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楚陽急得上前一步,「古硯!」

    「皇上,屬下無事。您莫要過來。」

    好在隨身帶了護心丹,否則,只怕自己走不了三步路,就要毒發身亡了。

    這個元慶,當真是狠毒無比!

    古硯就停在這裏,讓自己儘快地適應現在身體的症狀。

    而任羨林倒是不哭了,只是眼前人的樣子,還是將他嚇到了。

    「別怕,我沒事,你也沒事。很快就能見到你娘了。」

    到了這個時候,古硯倒是還沒有忘了先安撫一下這個孩子。

    元慶也沒得意多久。

    楚陽唇角微勾,冷哼一聲,「玩兒陰的?你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人會使毒?」

    元慶的表情微僵,很明顯,察覺到了體內的氣息運轉,出現了阻礙。

    看着已經開始發黑的手,元慶的手下意識一松,匣子落地。

    「你竟然在這上面塗了毒?」

    元慶不是醫者,可是他身邊卻是各種各樣的人才都有。

    就好比大護法,那就是個材呀。

    「若是還想保住你那隻手,那就把解藥交出來,咱們互惠互利。」

    元慶心裏把楚陽罵了個底朝天。

    不過,眼下,貌似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原想着陰他一把,沒想到,這一番功夫,還是白費了。

    不僅如此,自己也平白地受了一番罪。

    好在,火靈珠是真的,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好了,東西你拿到了,朕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將你在城內安插的人都撤出來。若是兩個時辰之後,仍然有人在城內逗留,那就休怪朕出手無情了。」

    元慶心底一突。

    這樣的楚陽,跟以前他所認識的楚陽,似乎是有些不同呀。

    他明顯更心狠了些。

    「若是我不答應又如何?你能確定哪些人是普通百姓,哪些人又是我暗族的子民嗎?」

    「若是不能確定,大不了,朕就都殺了也無防。不過是一座小小的涼州城,朕還不至於覺得太心疼了。」

    這話說地輕描淡寫的,可是卻讓元慶和元夫人都各自心頭一驚。

    堂堂一位帝王,竟然如此地輕率嗎?

    這是將百姓的性命視為草芥了!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了。

    他瘋了不成?

    「楚陽,你認真的?」

    「呵,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說是不是?當年,你在西京做過什麼,還需要朕再提醒你一句嗎?」

    果然,無慶的臉色微變,「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不都是屠城嗎?只不過,當年你屠的那個城,可能人更少一些吧。不過,這行為上,又有什麼分別?於你這種人而言,殺了一百個無辜的百姓,跟殺一千個無辜的百姓,不都是一樣的?」

    元慶黑了臉,這是拐着彎兒地罵他不是東西呢!

    「楚陽,只要你將夫人還給我,我自然會下令讓他們撤出。」

    「朕如何能信你的話?」

    「那你想怎樣?」

    「這樣吧,讓你軍中的人先撤出來,朕再將尊夫人相送,之後,再將城內的暗族人撤出。如何?」

    「你就不怕,我反悔?」

    若是夫人送到了他這邊,涼州城內的人他不撤,或者是少撤,楚陽又能拿他如何?

    「不怕。就算是你不下令,朕自然也有法子將他們都殺了。」

    話落,抬手打了個響指。

    「你若是不信,可以朝那邊看看。」

    只見楚成已經押了十餘個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人跪在不遠處,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架着一把鋼刀。

    「你?」

    楚陽面無表情地再打了一個響指,楚陽直接一個手勢,所有人,手起刀落!

    十幾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送掉了性命。

    眼看着這麼多人成了無頭屍,元夫人到底是受不住這個打擊,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當然,這並不影響楚陽和元慶兩人的交易。

    元慶當真將駐軍中的暗線都召了回來,他並不擔心楚陽會對他們下死手,因為他還留有後招。

    而且,若是他真地敢將他們都殺了,那麼,城內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過,元慶顯然是高估了楚陽的善良。

    更準確地說,他以前的確是對楚陽很了解,可是他卻忘記了,現在的楚陽是一位帝王。

    他的心性,比起之前,只能是更狠,更硬。

    處理起自己的對手來,更是下手果斷,毫不心軟。

    古硯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可是一時片刻,不可再動用武力。

    不過,楚陽並不擔心。

    不管怎麼看,眼下也是他的人,更佔有優勢。

    元慶當真是將人都乖乖地撤出了,只不過,楚陽顯然沒打算讓他好過。

    就在楚陽先行一步之後,元慶也帶人撤走了。

    只是,途經一處峽谷之時,夜容濟和葉蘭銘二人,直接就帶大軍將他們給圍了起來。

    「哼,果然是言而無信。」

    「元慶,你作惡多端,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就憑你們?真以為我這麼多年的武將都是假的?」

    元慶之前早就曾勘查過地形。

    楚陽敢在此埋伏兵,他又怎麼可能會毫無準備。

    夜容濟卻並不擔心,「你是在找他嗎?」

    直接一揮手,後面已經有人將軒轅治給押上來了。

    元慶面色大變,「治兒?」

    「父親,父親救我!」

    夜容濟對於這元氏父子,早就是恨到骨子裏了,冷哼一聲,「救你?如今他都自身難保了,拿什麼來救你?」

    「父親,救我!」

    軒轅治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背。

    這才埋伏沒多久,就被對方給發現了。

    手底下數百人,都送了性命。

    那可都是手底下的精英呀。

    現在他自己也被擒,稍有不慎,那就要送命了。

    元慶看到今日這情形,只怕是難以善了了。

    眸光微暗,「放我們離開,否則,楚陽定然會後悔的!」

    「後悔?不殺了你,我們皇上才會後悔!」

    「夜容濟,放了他。」

    「不可能!」

    葉蘭銘已經帶人直接從後面包抄,開打了。

    元慶無需回頭,便知道後面的戰況於他不利。

    可是他沒有辦法。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放我們離開,否則,我保證讓楚陽再也見不到霍瑤光!」

    乍一聽到霍瑤光的名字,夜容濟還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那可是皇上捧在了手心裏的皇后娘娘,而且,皇后如今還懷着身孕呢。

    「你說什麼?」

    「霍瑤光現在可不在京城,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你們的人給京城送信問問。夜容濟,若是我今日死了,那就讓霍瑤光和你們的太子殿下都給我一同陪葬吧!」

    夜容濟猶豫了。

    「住手!」

    若是只霍瑤光一人落在了元慶手中,夜容濟倒是沒有那麼擔心。

    畢竟,從骨子裏,他以為女人的存在,本來就是屬於錦上添花的,並非是必不可少的。

    況且,皇上如此寵着一個女人,對於國家來說,未必是好事。

    有那麼一剎那,他甚至是想着,或許能借着這個機會,將那個媚上的妖孽給除了也不錯。

    只是,他到底是狠不下心來。

    況且,仔細想想,霍瑤光貌似也沒有做過什麼禍國殃民的事。

    相反,還於國於民,都做了不少的貢獻。

    若是就此沒了,只怕皇上那裏也不好交待。

    再一聽他說太子也在他手上,夜容濟就不敢再有所猶豫了。

    太子,那可是國之儲君呀!

    絕對不能出事。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你若不信,那咱們就在此僵持着便是。天黑之前,若是我不能返回,那霍瑤光和小太子的性命,也便要一起交待了。」

    話落,元慶又連笑數聲,「你不會真地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地來跟楚陽會面吧?手上若是沒有底牌,我又怎麼敢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夜容濟眯眼,而此時,元慶手底下的人,已經是死傷無數,活着的人,着實是不剩多少了。

    「好,我可以放你走。不過,這個小子要留下來,當然,元夫人也不能跟你一起走了。以他們的命,來換我們娘娘和太子的平安。」

    話落,夜容濟手上的長劍,已經直接就橫在了軒轅治的脖子上,稍一用力,已經有血絲順着劍身往下流了。

    「你?」

    「不僅僅是他。還有你的手下這些人,一個也不能走。」

    元慶無奈。

    知道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再繼續講條件的資格。

    「告訴楚陽,三天後,我們還在老地方相見。若是我兒有半分的損傷,那就讓霍瑤光和小太子為我兒子償命!」

    夜容濟和葉蘭銘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將這些人都押了,然後飛速去向皇上稟報這一消息。

    不論真假,總得先讓皇上知道。

    元慶身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回到住處,他整個人都已經是面露疲態,而且還流露出一種極為滄桑的感覺。

    「我還以為,你會回不來的。」

    看到霍瑤光坐在了那裏,一臉悠閒地吃着果子,元慶便氣不打一處來。

    辛苦忙碌了一場,到頭來,當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不僅如此,還搭上了那麼多手下的性命。

    元慶越想,越覺得窩囊。

    「哼!你應該知道,你在我手裏,楚陽投鼠忌器,一定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那也未必!」

    霍瑤光懶洋洋地看向他,「你就沒想過,楚陽早已經厭了我,恨不能趕快換個皇后呢?」

    元慶一怔,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你不必這樣看我。男人不都是這樣嗎?喜新厭舊!況且,楚陽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了,我這個皇后,其實也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了。」

    「霍瑤光,你不必在此忽悠老夫了。老夫知道你是什麼性子,也知道你在楚陽的心中到底佔了多重的位置。再說了,就算是他不擔心你,可太子總是他親生的兒子吧?」

    霍瑤光挑眉,「對哦,你不說太子,我都要把這個兒子給忘了。不過,他貌似現在,也不在你這裏吧?」

    元慶心底一緊,二話不說,直接去了另一個小院子。

    看守的人,暈的暈,死的死。

    元慶氣得都快要吐血了。

    「怎麼回事?人都跑了,你們是死人嗎?」

    「回主人,不是您讓春望過來將小太子提走的嗎?」

    元慶心底一突,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再說一遍?」

    「就,就是春望過來,手上還有您的令牌,說是奉了您的命令,要帶着小太子去換回夫人的。」

    元慶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楚陽!」

    再說另一邊,春望帶着大寶一路上連躲帶藏,總算是快到涼州城了。

    「小主子,您得再快些。後面的人已經追上了。只要進了城,咱們應該就安了。」

    「春望,你為什麼要救我?」

    「殿下,您是太子呀,奴才只是您的一個奴才,哪能不為您着想?」

    大寶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

    春望的臉色微白,連嘴唇上也透着幾分的蒼白,「沒事。奴才好着呢。」

    「可是那裏還在流血。」

    「無妨,一些小傷而已。」

    大寶眼底的關切,再次讓春望的心底一暖。

    活了這麼多年,今生一巴掌能數得過來的幾次溫暖,竟然都在這位小主子這裏。

    罷了,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認了,值了。

    春望帶着他一路即將走出元慶的地盤之際,還是被人發現了疑點。

    好在,彼時大部分的人,都被軒轅治帶走去埋伏了。

    所以,他才能有機會帶着大寶逃出來。

    只不過,代價,就是他中了一刀。

    兩人一路上相互攙扶着,總算是看到涼州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殿下,再加把勁兒,奴才現在背不動您了,只能您快些跑了。」

    春望的速度已經明顯地慢了下來。

    哪怕傷口被緊急地處理過了,可是這一路上因為他的走動,血仍然在不停地溢出來。

    看上去,觸目驚心。

    「春望,你撐住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春望輕笑,「是呀,奴才不會有事的。殿下,您快些走。」

    說完這一句,春望便坐在了一塊兒石頭上,「殿下,您先走,奴才在這裏歇一歇,稍後再去追您。」

    大寶再聰慧,也只有四歲。

    「你真地會來嗎?」

    「當然了。奴才怎麼會騙您呢?」

    大寶眨眨眼,「我不,我一個人萬一被壞人拐跑了怎麼辦?你累了,那我就在這裏陪着你一起休息便是。」

    春望一愣,隨後眸底升起一抹複雜的情緒。

    跟在這位小主子身邊的日子不短了,怎麼會不知道小主子是什麼性子的人?

    就他的心眼兒和腦子,拐子哪裏能有本事將他拐走了?

    這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不走呢。

    主子能這樣地護着他,值了。

    「好,那奴才再歇一會兒就能走了。一小會兒。」

    大寶轉過身,眼珠子轉了轉,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彈弓。

    這還是之前古硯給他做的。

    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

    瞄向了城牆上頭的人。

    嗖!

    好像是根本就沒有射到那麼遠。

    春望無奈地一笑,「殿下,沒用的。離地太遠了。而且您的力道也沒有那麼大。」

    「我再試試。」

    再次了幾次,依然無果。

    春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元慶的人,一定會追過來的。

    「殿下,奴才已經無礙了。我們走吧。」

    大寶一臉不信,「可是你的臉色好像是越來越白了。」

    「沒關係,到了城門口就可以了。那裏有大夫。」

    大寶點點頭,然後撿了一根棍子給春望拿在手裏,同時在他的左側扶着他。

    春望不敢把自己身體的重量往大寶那裏壓,到底是個小孩子呢,哪裏能承受得住大人的體量。

    「走。」

    這一次,他們很幸運。

    走出去不過三四十步,便看到一隊人馬從城內出來,而大寶第一眼便認出來人,「外祖父!」

    大寶這一嗓子,立馬就引起了霍良城的注意。

    而春望在注意到來人的確是武寧侯之後,安心一笑,隨後,倒地不起了。

    「春望!春望!」

    ……

    霍瑤光看着元慶氣沖沖地去而復返,臉上的笑就更為明顯了。

    「怎麼?沒找到我兒子?」

    「好!好的很,你竟然將春望也收買了。」

    「錯了,我可沒有收買他,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地救大寶離開這裏的。」

    元慶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霍瑤光,似乎是想要從她的身上盯個窟窿出來一般。

    「元慶,你不必如此看我。我不會未卜先知,不過,卻知道,你不得人心。」

    「霍瑤光!你不要以為小太子不在了,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你別忘了,你自己現在的內力被封,想要從這裏逃走,是不可能的。」

    霍瑤光倒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對呀,所以我才壓根兒就沒想逃呀。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元慶一臉狐疑地看向她,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我真地特別想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執着於逆血丹。不對,更準確地說,我只是特別想弄清楚,你為什麼一定要復興暗族的血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元慶突然哈哈大笑,接下來,便是死一樣的寂靜。

    「你不會懂的。你永遠都不會懂的。我要你們的血,只有你們的血都聚齊了,逆血丹才能真地起到效果。而我,也才能真正地改變這一切。」

    霍瑤光聽得一腦門兒官司,「什麼改變?」

    元慶卻不再說話,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之後,摔門而去。

    霍瑤光眯眼,看來,這個秘密還是沒有解開呀。

    挑挑眉,算了。

    反正這裏也是好吃好喝的,那就先住着吧。

    片刻後,聽到了一陣琴聲。

    霍瑤光輕笑,這個琴師倒是一個人材呀。

    三日後。

    楚陽按元慶所說,隻身赴約。

    「我以為你不敢來的。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你還真地一人前來冒險了。」

    「廢話少說!元夫人和軒轅治我都帶過來了,朕的妻子呢?」

    元慶拍拍手,琴師將人帶了出來。

    「瑤光,你沒事吧?」

    相比於楚陽的急切擔憂,霍瑤光倒是一臉淡定,「沒事。吃的好喝的好,睡地香。」

    楚陽一怔,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這個沒良心的。

    「過來。」

    霍瑤光回頭看了一眼琴師,然後笑眯眯道,「我可以走了嗎?」

    琴師只覺得頭皮發麻。

    總覺得她這一笑,好像是有什麼陰謀一般。

    「可以,請吧。」

    元慶已經等不及了,第一時間便是將元夫人和軒轅治帶過來,然後當着眾人的面兒,便直接割了元夫人的手腕。

    「啊!」

    軒轅治看着眼前這一切,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

    他知道,父親就快要成功了。

    只要成功了,那麼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軒轅治笑得已經有幾分的魔怔了。

    他知道,父親將這東西弄好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讓他服下的。

    到時候,他就會成為暗族最為強大的男人。

    不對,應該說是這個世上,最為強大的男人。

    據暗族古籍記載,他們的先祖,曾經擁有着強大無比的力量,刀槍不入,傳說,更是活了三百餘歲。

    一旦成了,那自己必將成為天下第一人!

    事實上,逆血丹還有兩顆。

    軒轅治雙眼看着那碗血,心底的欲望,已經再也壓制不住了。

    連氏族人的血,再加上了霍瑤光這個赫赫王族的血,那絕對就是開啟他們暗族王者血脈的鑰匙!

    軒轅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東西弄好了,可是父親並沒有將這東西給自己服下,反而是一看再看,而且,視線不停地在元朗的身上盤桓着。

    軒轅治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父親!」

    突然地靠近,讓元慶下意識里有了些許的防備。

    不過,再注意到這是自己的兒子之後,便又鬆懈了下來。

    「治兒,逆血丹還有兩顆,先等元朗服下之後,看看效果如何你再服用。」

    「父親?」

    「你別忘了,上次你可是被反噬地厲害。」

    「那是因為血源的不純粹。可是今天這血,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楚陽皺眉,低頭看了一眼霍瑤光的左腕。

    霍瑤光朝他微微搖頭,她的確是自己主動割腕給他放了一小碗的血,這不足以讓她傷了元氣,她只是想知道,元慶到底想要幹什麼。

    軒轅治不服元慶的阻止,竟然一把就搶過了逆血丹,然後吞服下一粒,再分別飲下了兩口血。

    「治兒!」

    元慶一臉擔憂。

    這種所謂的改造血脈的法子,不過就是傳說而已,怎可盡信?

    軒轅治在服下之後,半晌並未曾發覺有任何的不妥。

    「父親?」

    「你先靜下來,別急。」

    琴師則是一個動作,讓所有的人都加強了戒備。

    元慶微微搖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血和逆血丹。

    大護法已經被人請了過來。

    「主人,一切已經佈置妥當。」

    元慶眸底閃爍着熠熠之光,與先前大有不同。

    「殺了他們!」

    元慶話落,將桌上的東西一收,快步離開。

    在元慶看來,現在真正有反抗能力的,就只有一個楚陽了。

    而他是只身前來的,琴師和這麼多的手下想要殺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更何況,楚陽還得時時顧着霍瑤光。

    可惜,他再一次失策了。

    當霍瑤光手上的劍氣刺穿了琴師的胸膛時,他仍然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這怎麼可能?你,你怎麼會?」

    「不過是些許雕蟲小技罷了。你能成功地瞞過我們,那我為何就不能用同樣的法子騙過你?」

    琴師搖頭,嘴角已經有血流下來,「不,不可能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安心地去死吧。」

    軒轅治見情況不妙,想要跑,哪裏還來得及?

    看到古硯帶着人衝進來時,便知道,他們又被算計了。

    軒轅治到此都不相信,元朗竟然就那樣靜靜地看着自己,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師兄?」

    有些艱難地叫了一聲之後,又咳了一嗓子,「哥!」

    元朗的心頭,又怎能不複雜?

    這個人,原本就是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師弟。

    可是到頭來,卻想着要了他的命。

    「若是你能早些叫我一聲哥,興許,我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說到底,命運捉弄人。

    軒轅治到死都無法相信,他還沒有成為那個天下第一人,竟然就這麼地徹底地失去了希望。

    楚陽和霍瑤光追過去的時候。

    大護法和元慶正處一座大陣之中。

    「這是什麼陣?從未見過。」

    「這是輪迴大陣!」

    元朗的臉色大變,「傳言,暗族先祖有着逆天改變之奇能。或許是因為此能太過於逆天,所以,被降下了詛咒,之後,我暗族便再也無人能開啟輪迴大陣了。」

    霍瑤光的臉色微變,她自己清楚自己是何等的來歷。

    所以,她並不懷疑這個陣法的真實性。

    若是真地被他啟動了,那是否就意味着,自己此番大夏的經歷,也不過是過場煙雲?

    略有些緊張地看向了楚陽。

    楚陽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擔憂,「放心,如此逆天之術,必然不會成功的。」

    話落,便試圖闖陣!

    只是,前方明明什麼也沒有,卻似乎是有着一堵無形的牆,他怎麼也闖不過去。

    「怎麼回事?」

    「這是大護法啟動了我們暗族的禁術,現在我們沒有辦法靠近他們,更沒有辦法去破壞這個陣法了。」

    楚陽感覺到霍瑤光的手在抖,轉頭安慰道,「放心,一定有辦法的。」

    若是時光扭轉,那麼他們將要面臨的是什麼,只怕他們誰也無法預料。

    元夫人不知何時,也被人扶了過來。

    「娘娘,若是破陣,唯你能做到。」

    霍瑤光一臉請教的表情,而一旁的楚陽,則是難免有些擔心。

    「還請夫人明示。」

    「你是赫赫族的王族血脈吧?你身上有着赫赫王族傳承之血,你的寒冰之力,應該可以助你衝破此陣。」

    霍瑤光略一思索,扭頭,直接抽出劍來。

    「瑤光!」

    楚陽一把拉住她,「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不可輕易冒險。」

    「無論如何,總要一試!」

    「瑤光!」楚陽仍然緊緊地拉住她,不肯鬆手。

    霍瑤光微微一笑,「楚陽,你要對我有信心。而且,我寒冰決的威力,總要讓你親眼見識一下才好。」

    「你的身體?」

    「放心,我心中有數。」

    霍瑤光感受着冰封劍傳遞給她的力量,微微一笑。

    她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的。

    楚陽一臉緊張地看着她,果然,剛剛自己無法進入的地方,她手上的冰封劍,輕而易舉地就穿了過去。

    初試大捷,霍瑤光頓時自信滿滿。

    抬腿,一步跨過去。

    的確是感覺到了有阻力,好像這裏面的空氣都有些稀薄了一般。

    就在霍瑤光準備徹底地進入大陣之時,左手一暖,楚陽已經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並且隨着她抬腿的動作,也一併進入了大陣。

    「皇上!」

    外面的楚成、古硯等人都看傻了。

    可是此時,卻已經毫無辦法。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在裏面。

    陣法的正中央,一片血紅。

    想來,應該就是用了剩餘的那些血了。

    霍瑤光凝眸,想也未想,直接就是揮劍刺向了正中間。

    或許是因為血的緣故,陣法內部的空氣,明顯地震盪了一下。

    大護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已經被劍氣割喉了。

    霍瑤光的想法很簡單。

    只要殺了這二人,這輪迴大陣,自然也就無法啟動了。

    元慶看到大護法突然斃命,發了狂一樣地攻向了霍瑤光。

    楚陽如何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負。

    「瑤光,你用寒冰訣只攻擊這個大陣。大護法已死,他的禁術已破,不必再有顧慮了。」

    霍瑤光動手的同時,古硯和楚成等人也都沖了過來,將元慶團團圍住。

    元夫人冷眼看着這一切,嗤笑一聲,「何苦來的呢?」

    元朗無法做到母親那樣的淡定,關鍵之時,沖了進去。

    「噗!」

    元朗被楚陽擊中一掌,正中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朗兒!」元夫人大喊一聲,直接就撲了過去。

    而元慶看到這個自己曾想着放棄的這個兒子,竟然為了救自己而生生受了一掌,心內是五味陳雜。

    「皇上,您饒他一命吧。」

    楚陽沉默不語,冷麵而視。

    元慶身上已經有多處傷口,突然發了狂一樣地大笑不止。

    不知何時,已經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筋骨一般,看起來了無生氣。

    「我元慶奔走了幾十年,想不到,最後卻是落得這個下場。哈哈,罷了,也是我元慶咎由自取,我認了!」

    噗!

    元慶吐出一口血來,然後眼神複雜地看向了夫人和元朗。

    張了張嘴,可是似乎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最終,只是扯動了嘴角,笑了笑。

    「不!」

    元朗大叫一聲。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元慶竟然運足了內力,擊向了自己的天台穴!

    「父親!」

    元朗大叫着爬過去,而元夫人則像是嚇傻了一般,跌坐在那裏,呢喃着,「死了,都死了。死了,都死了。」

    對於元慶的結局,他們並不意外。

    只是意外於,他竟然會選擇了自盡。

    事實上,霍瑤光還想問問他,到底為何在啟動這個輪迴大陣?

    費盡心思地經營了這一切,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可惜了,如今人都死了,這些問題,只怕再也找不出答案了。

    「別看了。」

    楚陽將霍瑤光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肩。

    「父親,你醒醒!」

    除了元朗的嘶吼,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了。

    霍瑤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短短几日,死了多少人?

    元慶帶來的這些人,楚陽一個也不曾留下,都殺了。

    不管他們是否願意效忠於大夏朝,對於楚陽來說,這些人心中的執念太深,唯有殺了,他才能心安。

    他不想再讓大夏的軍中突然有人暴斃,不想再出現突然暴發瘟疫的一幕。

    身為帝王,他或許是太冷血了。

    可他別無選擇。

    他是大夏的守護神,為了大夏的子民安定,他就算是雙手沾滿了血腥,那又如何?

    他不能再冒險了。

    不能再讓那些無辜的百姓們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對此,霍瑤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楚陽是皇帝,他有他的責任和不得不為。

    這一切,霍瑤光都懂。

    返城的那一天,青苹將元朗留下的信送了過來。

    霍瑤光看了之後,什麼也沒說。

    元朗帶着元夫人離開了。

    沒說去哪裏,也沒說以後是不是還會再相見。

    大寶則是帶着一隊侍衛去了城外,看着被修葺地並不算是多整齊的墓地,大寶紅了眼眶。

    「春望,你是個好人。你沒有背叛我,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每年都會讓人來給你燒紙錢的。」

    霍瑤光就坐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看着大寶和一座墓碑告別,心內唏噓不已。

    「誰能想到,春望反而是為了救大寶而送了命。」

    楚陽輕輕地擁她入懷,「這或許就是他的機緣吧。」

    烏雲散去,陽光暖暖。

    再沒有了暗族的威脅陰謀,大夏朝上下,似乎是更為生機勃勃了。

    「大夏朝的繁榮,才只是剛剛開始。」

    霍瑤光說完這一句之後,與楚陽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題外話------

    呼,寫地可能有些簡略了。明天會開始更新番外。當然明天先要解決的,就是宮裏頭的叛徒了。這本書,總體來說,有許多不盡如人意之處,即便如此,仍然有這麼多的妹子們一路追文,真地是非常感謝!

    關於新文,目前大綱和相關人設以及具體的情節走向都已經設定好。只是,飛雪想要先專心把這本的番外更完。新文應該會在這個月開,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飛雪。新文仍然是古言,而且是走甜寵風,不會太燒腦,就是為了能讓大家看地輕鬆一些。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對飛雪的支持,我們明天番外見!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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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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