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留下幾個活口,好審訊一番的。
這下好了,省事兒了。
「有沒有逃走的?」
「沒有。對方似乎是抱了必死之心而來,哪怕是後來我們故意留了缺口給他們,也只有一人試圖逃走報信,可惜,被他們的同伴給解決了。」
這就有意思了。
能養出如此忠心的死士來,對方的確是不簡單的。
「我們的人如何?」
「您放心,那一家人目前安好,並不曾有任何的閃失。只是,受了驚嚇。另外,在整個對抗過程中,有幾名百姓被誤殺和誤傷。」
「嗯,記得安撫好他們的家人。」
「是,皇上。」
楚陽回到碧華宮時,看到大寶直接就在偏殿睡着了。
「沒事吧?」霍瑤光迎出來,一臉擔憂。
「沒事。只是沒能抓住一個活口,也沒能放出長線去。不過,這次也讓他們折損了數十名死士,也可以說是給了他們極大的打擊。」
對於沒能留下活口這件事,霍瑤光還是有些失望的。
眼看着把蛇引出來了,結果,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蛇,對於那隻一直蠢蠢欲動的大蟒,他們現在卻是一無所知了。
「蒙山那邊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嗎?」
楚陽搖頭,「這幾天都沒有消息,應該是沒有什麼進展。」
霍瑤光一想到了那些慘死的村民,不由得對於暗族就多了幾分的厭惡。
原本對於暗族,她頂多就是一種輕微的排斥。
可是現在,她是真地恨不能殺光了暗族人。
雖然覺得這樣想不對。
不能以偏概。
可就是忍不住。
「若非是因為現在我不能隨便離開京城,一定要去將那個軒轅治給揪出來。」
數百條人命呀!
這暗族人簡直就是在作孽!
「十六哥不是已經去查了嗎?你也別着急。再者,讓人在京城搜查一番,興許也能有些收穫呢。」
知道楚陽和霍瑤光出宮的人,總共就那麼幾個。
想要查出來誰是暗族人的內應,並不困難。
所以,當天晚上,便前前後後有二十多個人被關進了慎刑司。
一個一個地審。
天將亮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碧華宮的一位宮女。
一位二等宮女。
她在碧華宮是專司負責庭院裏的花草的,連上台階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是進入皇后娘娘的宮殿了。
人被帶回到碧華宮的時候,大寶剛剛被楚成帶走。
楚陽和霍瑤光坐於主位,冷眼看着跪在那裏瑟瑟發抖的宮人,當真是厭惡至極。
若非是昨晚他們計劃周密,早有防範,那麼對方極有可能就已經得手了。
而且根據云容極等人的稟報來看,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將大寶抓走。
對方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
「娘娘,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的老子娘被人抓了,奴婢也是沒法子呀。上個月奴婢出宮的時候,就得知他們都被人給抓走關了起來,奴婢原本不信的,可是後來收到了一根斷指,奴婢認得那斷指上所戴的銀戒指,就是奴婢的親娘的。」
宮女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只是,這其中是真是假,一時難以斷定。
霍瑤光並沒有因為她說了這些,就對她心生仁慈。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原本就不易。更何況,還是在這種高位之上?
天知道暗裏有多少人想要弄死自己呢。
若是每一個做錯了事的人,都可以以此為理由,那她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娘娘,求娘娘開恩哪。」
霍瑤光朝小德子使了個眼色,小德子愣了一下之後,便明白了,轉身到外面,對着青一叮囑了幾句。
霍瑤光是想要弄清楚,這個宮女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霍瑤光或許可以考慮直接賜死,給她留個屍。
可若是假的,霍瑤光就想着要用何等殘忍的刑法來懲治她了。
宮女被帶了下去。
楚陽則是直接去了御書房。
不多時,李相便進宮了。
「娘娘,依屬下看,她不像是在說謊。」
霍瑤光看了青苹一眼,「何以見得?」
「一來,她沒有武功,二來,當她被帶進來的時候,就已然是滿臉的絕望之色。她知道,無論她是因為何種原因背叛了娘娘,都是死路一條。」
「嗯,說地不錯。」
霍瑤光喝了口茶,「青梅如何了?」
「已經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些,只是因為傷地重,目前還不能下床。」
「嗯,着人好好照顧着,千萬不要落下什麼病根兒。」
「是,娘娘。」
蒙山的事情要查,暗族的具體位置也要查。
而京城,還有一個隨時有可能給楚陽惹麻煩的王太傅,也得提防着。
此時,楚陽和李相,就是在商量着如何對王家的人。
「現在王太傅對外稱病,似乎是對於朝政不是很在意。皇上若是此時對王家人下手,未免會落得一個心性涼薄之名。所以,微臣以為,皇上最好還是再等等的好。」
楚陽已經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這麼久了,就不曾拿到王家的把柄?」
「皇上,您已經處置了裴氏一族,同時,和裴氏有牽連的幾個家族也都被您削官的削官,如今,朝堂之上被補充進來了大批的新鮮血液,若是再對王家開刀,只怕會影響朝局呀。」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為所欲為。
更何況,現在有了內閣,有了督察院,很多事情,並非是外人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真以為皇上尊貴無雙,想殺誰,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嗎?
不需要考慮言官們的進諫嗎?
不需要想辦法去堵住臣民的悠悠之口嗎?
還有,把人都處置了,官員卻無法儘快地補上,這那些事情又有誰來做?
特別是一些名門世家,那都是牽一髮而動身的。
王太傅為官多年,學生遍佈整個大夏。
一旦真地對王太傅發難,那接下來要面對的,極有可能就是一些官員的消極情緒了。
楚陽不明白這一點嗎?
當然明白。
只是再怎麼明白,也無法抵消他對於王家人的厭惡。
「皇上,若想要對付王家,微臣倒是有一提議。」
「你說。」
「微臣記得,王家旁支有一位子侄,是娶了西京史家的姑娘。如今史家基本上都遷到了京城來。皇上,若是想要對王家出手,何不先從一些細節上入手呢?」
楚陽眨眨眼,明白了。
李相這是提醒他,可以請皇后出手的。
「嗯,此事朕知道了。回頭再與皇后好好商議。若是李相不忙,還是要去東宮多走走。只有遠舟和容極這幾人去的勤,朕擔心他們的心性不夠沉穩,再將太子給教地太活潑了。」
「是,皇上。」
「督察院的兩位御史,不知道李相覺得何人較為合適?」
李相低頭,「皇上,微臣以為宋沉淵為人剛直,且有為官十餘載的經驗,可當此重任。另外,右御史的話,微臣以為霍良啟和傅流生,都是合適的人選,還請皇上定奪。」
楚陽擰了擰眉。
其實,霍家現在都在西京,霍流雲在邊關鎮守,而霍流年和霍流江二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重點培養。
只是,到底是還過於年輕,若是想要撐起京城的霍家,還得靠一個年長之人。
「左御史就任命宋沉淵吧,右御史的話,傅流生。至於霍良啟,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西京那邊暫時也離不開他。這樣,你將霍流年和霍流江二人都直接調入督察院,好好地歷練一番。」
「是,皇上。」
李相明白皇上這是想要重點培養這二人,「只是,這兄弟二人,同處一個衙門,是否不妥?」
「無妨,先讓他二人鍛煉一番,之後,朕自有安排。」
「是,皇上。」
宋沉淵是霍家二夫人的兄長。
宋氏回京之後,也曾與娘家走動了幾次。
因為侄女成了皇后,宋家人待宋氏自然也是更為溫和了。
原本,宋氏就是宋家的嫡女,一直得幾位兄長的疼愛關照,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在霍家的地位穩固如山。
自打西京一行之後,宋氏變得更是八面玲瓏了,說話做事,當真是滴水不漏。
如今也是當了祖母的人了,對於自家男人,早就沒有了那種所謂的期待和盼頭。
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家的孫子上面。
好在兒子有出息,女兒也嫁了一個好人家,如今重回京城,她在這京城的貴婦圈子裏,也是人人巴結的對象,日子過地簡直就是不要太舒心了。
朝廷的任命下來之後,宋氏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帶上兒媳和孫子就去了宋府。
宋氏現在已經是兩個孫子的奶奶了。
兒媳婦也有本事,真的是三年抱倆。
如今宋府有這等大喜事,宋氏自然是要過去坐坐的。
宋沉淵是家中長子,這些年,雖然是仗着宋家的底蘊,一直混地還不錯,可是因為為人刻板了一些,難免在仕途上就有些受阻。
在此之前,也不過是一個正三品的御史,如今,沒想到竟然直接就被提拔到了督察院,而且還是督察院的左御史,那可是真正的頭頭了。
看到妹妹過來,宋沉淵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一起坐着說了會兒話之後,宋夫人便命人安排了午宴。
「大哥如今是督察院的左御史了,這以後出門,也不必再如以往那般地小心翼翼了。聽聞,督察院的侍衛,可都是直接從御林軍里撥派過來的呢。」
「嗯,我也聽說了。皇上和內閣的幾位大人,都極其看重這個督察院。我得皇上信任,有幸成為了督察院的首任左御史,一定不能辜負了皇上的期望。」
宋氏點點頭,對於自家大哥能有今日的造化,當真是無比欣喜。
「大哥,流年和流江這兩個孩子也都被派進了督察院,官職不高,可是能進這種衙門,就已經是他們的造化了。聽說這督察院是直屬於皇帝的監察衙門,您以後可是要直接向皇上回話的,所以,我這次過來,也是想着提醒你一句,在皇上面前,可別太死犟了。」
宋沉淵笑笑,「你放心,我都懂。皇上如今年輕,而且也是一個有幹勁兒的,我不會那麼沒腦子的。」
宋氏輕笑,「我知道哥哥為官多年,也知道您是有本事的。可是您這性子,該柔和一些的時候,還是得柔和一些。」
宋沉淵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並且連連搖頭。
「妹妹呀,你還是不懂。」
「哥哥?」宋氏一臉疑惑。
「若我是一個懂得趨炎附勢之輩,且在官場上人緣極好,你以為,皇上還會任命我為督察院的左御史?」
這麼一提點,宋氏似乎就明白了。
「皇上要的是一把刀,一把能真正地震懾住這各地官員的利刃!京城的督察院才剛剛開始正式的辦理公務,以後,這下面還要設各州郡的監察御史,這可是與之前的監察御史不同了。這可都是有着真正的實權的。」
宋沉淵又聊了幾句之後,便差人將霍流年和霍流江二人也叫來。
「正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喝兩杯,也好讓他們知道,以後這督察院的差事,應該怎麼辦。」
「能得哥哥提點,是他們的福氣。」
霍流年與霍流江兄弟倆,各有各的長處。
而霍流年為人比較剛直,性子看似溫柔,實際上卻是有着絕對不可以逾越的底限,從本質上說,是一個相當有原則的人。
這樣的人,也的確是比較適合在督察院辦差。
而霍流江則是比霍流年要稍微地活絡一些,多少還是懂得一些變通的。
相較而言,各有優缺點。
宋沉淵仔細地琢磨了琢磨,覺得皇上想要讓霍流年進督察院大力培養,才是正經的。
至於霍流江,皇上應該以後會另有安排。
如此也好,弟兄二人,若是同處一所衙門裏,難免會引人議論。
況且,又是這樣的權威衙門。
霍瑤光得知了楚陽對於霍家人的重用之後,也只是微微眨了眨眼,沒說什麼。
她明白,現在的楚陽不需要在朝堂上有任何的所謂的外戚助力,因為他有這個實力。
可是將來,自己的兒子呢?
霍瑤光輕嘆一聲,果然,論及眼光,她是遠不及楚陽的。
現在大寶才四歲呢,他竟然就已經開始了給他鋪路。
或許,這是因為他自己的經歷之故吧。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多年來,李相一直都在暗中輔助楚陽。
不然,就憑着之前嘉恆帝對楚陽的態度,李相又為何不阻止李遠舟與他的來往?
許多事情,現在想來,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正想地出神,感覺到自己的腰上一緊,後背上已經傳來了一陣暖暖的溫度。
「這麼早就回來了?」
霍瑤光的頭微微一偏,只能看到楚陽的一張側臉。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人覺得舒適又心安。
「在想什麼?」
楚陽一邊問着,一邊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頭頂。
霍瑤光一人在碧華宮的時候,並不喜歡將頭髮挽成了貴婦髻,更不喜歡佩戴過多的首飾。
這倒是讓楚陽覺得格外養眼。
很多時候回來,都是看到她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在肩頭,遠遠就能看到泛着明亮的光澤,周身那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着實令人為她發狂。
也因此,楚陽三番五次地警告她,只要是要出門,要見外人,一定要把頭髮給梳起來。
她的美,他不願意讓別人窺探到。
這種單純的美,是與仔細地裝扮出來的不一樣的。
此刻,緊緊地將美人兒摟在懷裏,然後跟她說着令她開心又臉紅的情話,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日子。
「你這麼早就給大寶鋪路,倒讓我覺得不安了。」
「怕我重用霍家人,然後再給霍家帶來麻煩?」
霍瑤光沒說話,不過,她的沉默,倒也算是一種回答了。
「放心,楚家當年的慘案,不會在霍家發生。」
霍瑤光笑了笑,暗道自己多心了。
境況不同,的確是沒有必要太擔心的。
當年是因為楚妃的榮寵太勝,遭人嫉妒,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楚家之禍。
而她?
整個後宮,就只有她這麼一個女主子,誰來嫉妒她?
就算是有,也沒有那個能耐將她弄下去。
當然,前提是,只要楚陽還愛她一天,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
「我聽說,前朝有不少的老臣又在建議你選秀納妃了?」
楚陽的胳膊微僵了一下,面色略有些難看,「什麼人的嘴巴這麼快?」
顯然,這種糟心的事,沒打算讓霍瑤光知道的。
楚陽原本也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反正他已經有了太子了,這後繼無人這樣的藉口,顯然是不成立的。
只是,那些個老頑固們,總覺得他的子嗣太單薄了些,而且,還說什麼皇后一人專寵,不利於整個大夏的安定。
簡直就是笑話!
他自己的媳婦兒,他想怎麼寵就怎麼寵,礙着他們什麼事兒了?
一個一個閒地,就是覺得日子過地太安穩了,不想這麼順遂下去了。
「不過是一個無稽之談罷了,不必放在心上。我沒打算再讓別人家的女兒進宮。」
這個別人家,指的自然就是那些朝臣了。
「其實,這後宮空置,也的確是有些不合適。」霍瑤光笑地很淺淡,「只我一人住在了這麼大的宮裏頭,你不覺得是一種資源的浪費嗎?」
楚陽一滯,那要怎麼辦?
難不成,就因為這個,把皇宮給拆了?
「瑤光,你是不是又在考驗我?我說真的,沒打算納妃的。只有你一個就夠了。」
話落,楚陽的語氣有些悶悶的,「再說了,前朝的事務那麼忙,就算是只有你一個女人,我都覺得自己快要餵不飽你了,哪裏還有精力再去應對其它的女人?」
霍瑤光的臉色大紅,這話真地沒法兒接了。
什麼叫餵不飽她?
說地好像是她特別重欲一樣。
回身,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楚陽倒是挑了挑眉,得意地笑了笑,「瑤光,要不,我們再生個孩子?」
霍瑤光的身體現在可以說是已經是最佳的狀態了。
寒冰訣已然練至了第八重,而且,之前他有問過巫靈子,霍瑤光的身體,要孩子是絕對沒問題的。
「皇上若是這麼喜歡孩子,不如,多找幾個美人兒進宮幫皇上生呀?」
霍瑤光巧笑倩兮,說話的語調還故意帶着三分的媚態,當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了。
楚陽眸底的顏色越來越濃,直接就將人給抱了起來,「看來幾天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媳婦兒了!」
轉身,進了寢殿。
明黃色的紗帳都被一一放下,殿內紅被翻浪,殿外,眾人則是面面相覷,隨後都不自覺地低笑着。
皇后娘娘是他們的主子,主子受寵,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自然才能有好日子過。
這一鬧騰,就直接到了傍晚了。
遠遠地,青苹看到了李遠舟帶着小太子過來請安,就暗暗叫糟。
若是被外臣得知了這種事,娘娘的顏面何在?
「給李少師請安。」青苹先行了禮,順便將人給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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