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天下 第十三章 堅持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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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又一次的全身抽搐，一次又一次肉體所帶來的疼痛卻怎麼也無法抵過心中的那一絲傷痕。

    「啊..啊..啊！」

    無論牙齒再怎麼緊咬，卻依舊阻擋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也不知暈倒過多少次，他早已麻木，他入魔般的淬鍊着自己的身體，只想掩蓋心中的那點兒裂痕，他不是神仙，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會感覺疼痛，但卻早已忘記疼痛的感覺...

    在歐陽濤最後一次從暈倒中醒過來，已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早已忘卻了時間，但他注意到窗台上已有照射進來的些許陽光時，他才終於想起，還有件很重要的事！

    ——

    「穆叔叔，穆叔叔，對不起，我來晚了。」

    歐陽濤急急忙忙跑到歐陽穆身後，但歐陽穆並沒有回頭，空氣中似乎瀰漫了一股肅殺的氣息。

    「怎麼現在才來，習武像你這樣拖拖拉拉的，還能成什麼大氣候！」

    歐陽穆面色也不再有了平日裏的那份慈祥，轉而更多的是嚴厲，他大聲對歐陽濤斥道。

    歐陽濤突然顯得有點兒茫然：「穆叔叔，我...我......」

    「好了！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正式教你武術了，我會對你嚴格要求，你以後也別再叫我穆叔叔了，就叫我，師傅吧！」歐陽穆冷色道。

    歐陽濤聽這話後居然在原地行了一個拜師禮：「是，師傅！」

    歐陽穆捋了捋鬍鬚，說道：「好了，起來吧。前幾日你練習心法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想應該是因為你身體還不夠強硬，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得強化身體，看！我屋子後面有一片竹林，那些都是百年之竹，你現在去砍竹子，兩百個，什麼時候砍完，什麼時候吃飯！」

    「兩百個？！」歐陽濤不由驚呼起來。

    「怎麼？有疑問嗎？」歐陽穆問道。

    「哦，沒有，弟子馬上去！」

    歐陽濤說完便拿起歐陽穆早已準備好的砍刀奔向了竹林。

    歐陽穆見歐陽濤走後，突然感嘆道：「小濤啊，別怪你穆叔叔我心狠，為了讓你能快速強健體魄，適應心法和炎火對你的傷害，我只能如此了...」

    ——

    竹林里。

    「不是吧！怎麼粗，不愧是百年之竹啊！」

    剛到竹林，歐陽濤不由發出了一陣一陣地感嘆。

    「算了算了，必須要早點完成這任務，早飯還沒吃呢！現在都已經有些餓了。可兩百棵！唉，抓緊時間吧！」

    ——

    「穆將士，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見歐陽穆突然到來，歐陽德忙問道。

    「族長，我想...我想這段時間為了讓小濤能儘快地抑制住心法和炎火對他帶來的傷害，我會儘量嚴格的訓練他，好讓他快速適應，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讓小濤在這段時間就住我那兒，我好給他安排一些強化訓練。」

    歐陽德思索了片刻，道：「好，可以，不過也要有節制，小濤這段時間就交付給你了，幫我好好管教一下他。」

    「放心吧！族長。」

    ——

    歐陽濤已經累得精疲力盡，癱倒在竹林里了。

    「天啊！砍個竹子怎麼會這麼累，可惡，馬上到晌午了，才砍了六十九棵，這樣下去就算砍完不也得到晚上了！不，不行，不能休息，我還得加緊！」

    歐陽濤身子一翻便跳了起來，然後因為腳力不支又再次跌倒在了地上。

    「啊！不行啊，又累又餓又沒勁，怎麼砍啊！要不找穆叔叔通融一下了...」

    歐陽濤扶着竹子緩緩站起來，想向竹林外走去，可突然，他發現了剛剛未曾發現的畫面。

    「哎！其實站在這竹林上視野還挺好的。」歐陽濤順勢眺望了一下山下。

    「咦！那是族長殿，那是議事廳，哎！那個...不是習武堂嗎？習武堂......」

    可竄進歐陽濤眼裏的，卻多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白山大哥，練了這麼久，累了吧，馬上到晌午了，這是我親手煲的烏雞湯，還是新鮮的喔！我爹說過，這種烏雞對你們習武之人調理氣血非常好的，你待會兒一定記得嘗嘗哦！」

    歐陽白山幫歐陽珊瑚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道：「嗯，放着吧，不過，珊瑚，你以後就別來了，這是習武堂，我覺得你這樣影響不太好，我覺得有空你還是應該去看看小濤，他最近......」

    歐陽珊瑚忙打斷歐陽白山的話：「哦！我知道了，以後不會打擾你練武了，我走了，拜！」

    說完，歐陽珊瑚便顯得一臉凝重地匆匆跑開了。

    歐陽白山暗暗嘆了口氣，將那碗烏雞湯放在地上，歐陽清馬上湊了過來，道：「喂！白山大哥，沒想到你們發展挺快的，都到這種地步了！」

    「瞎說什麼！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在成大事之前，我是不會考慮兒女情長之事的。」歐陽白山義正言辭道。

    歐陽清搞怪地擺出了一個崇拜的表情：「哇！白山大哥，聽了你剛才那一席話，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又高了好多哦，不過，話說回來，人家歐陽珊瑚是我族千一主相的千金，我覺得她完全配得上你呀！可別錯過了哦！」

    「好了，就你話多，走了，該繼續練習了。」歐陽白山拽着歐陽清就進了習武堂。

    ——

    「歐陽珊瑚，歐陽白山，歐陽珊瑚，歐陽白山......」

    歐陽濤一直重複一次名字，手裏便重重地砍一次竹子，也許，他認為...他現在砍得根本不是竹子......

    而這時，剛走進竹林的歐陽穆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只見眼前橫七豎八地已經倒了一大片竹子。

    「歐陽濤！你在幹什麼？」

    聽到歐陽穆的聲音，歐陽濤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穆叔...不對！師傅，我正在砍竹子啊。」

    歐陽穆連忙走了過去，道：「我讓你砍兩百棵竹子，你這，砍的將近有三百了吧！」

    歐陽濤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我想多鍛煉一下，沒什麼的！」

    「早就跟你說了，做什麼事不能一曝十寒，你這樣，如果脫力了怎麼辦？」歐陽穆生氣道。

    歐陽濤低下頭，道：「哦，我知道了，徒兒以後不敢了。」

    「好了好了，既然砍了這麼多，就休息一下吧，飯做好了，先去吃點兒飯吧。對了，我跟族長說過了，這幾天你就住在我這兒，我也好更好的看看效果。」

    「嗯！好了，那師傅，徒兒先下去了！」

    看着歐陽濤的離去，歐陽穆也不禁感嘆道：「讓他砍兩百棵只是隨口一說，只是讓他明白習武之不易，沒想到，唉！這小子還不簡單啊！」

    ——

    歐陽珊瑚呆呆地待在自己房間裏，片刻後，她打開了面前那個一個隱藏很深的小匣子，而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束淺藍色的小花，正是那次在那個神秘山洞中歐陽濤送給自己的那朵，它還有個名字，就叫『珊瑚』。

    「『珊瑚』啊！你說，我到底做的對嗎？」

    ——

    「怎麼了？拿着筷子只是看着。」看見歐陽濤遲遲不動筷子，歐陽穆便問道。

    歐陽濤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道：「哦，我是想師傅還沒動筷呢，做徒弟的怎能先動筷呢！」

    「是嗎？我看是你吃慣了山珍海味，我這兒的粗茶淡飯不合你口味吧！」歐陽穆假裝嘲諷般地說道。

    「不...不是，我覺得換個口味挺好的。」

    說完，歐陽濤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

    「好了，終於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歐陽白山邊收拾東西邊對身邊的歐陽清說道。

    「不行，我還想再多練一會兒，大哥你突破淬體境已有些許時日了，而我...唉......」

    歐陽白山微笑着走過去拍了拍他腦袋：「笨蛋，想突破，靠你現在這會兒就行了嗎？慢慢來，我感覺你，應該快了！」

    「真的？大哥，你別騙我！」歐陽清馬上高興地問道。

    「嗯，是的，我的話你還不信啊！好了，走了走了。」

    「哈哈哈！太好了！有朝一日，我也能像大哥這樣威風了！」

    說完，兩人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習武堂，而那本還冒着熱氣的烏雞湯，也冷了......

    ——

    「吃好了嗎？」歐陽穆向歐陽濤問道。

    「嗯，吃好了。」歐陽濤答道。

    歐陽穆站起身來，道：「好，跟我出來一下。」

    歐陽濤跟在歐陽穆身後走了出來，歐陽穆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順着那個方向，赫然便是一口井。

    「看見那口井了嗎？」歐陽穆問道。

    「嗯。」

    「那是一口枯井，我要你從現在開始，將那口井灌滿。」歐陽穆一臉嚴肅道。

    歐陽濤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不就一口井嗎？一會兒就好了啊。

    歐陽穆似乎也看透了歐陽濤心中所想，道：「這井可不能灌普通水，只能用山泉之水加以灌溉。」

    「山泉之水？」歐陽濤一臉疑惑。

    「對，所謂山泉之水便是在那後山山頂，有一眼泉水，你必須去那裏挑水來灌溉此井，還有，同樣，什麼時候灌完，什麼時候才可以休息！」

    「什麼？後山啊！」歐陽濤大聲驚呼道。

    「怎麼？有問題嗎？」

    「沒...沒，徒兒馬上就去。」歐陽濤說的毫無底氣。

    說完，歐陽濤拿起屋子旁邊的水桶，往後山進軍了。

    「小濤，別怪我，我也是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