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天下 第七章 宿命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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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歐陽珊瑚的出現，完全打懵了歐陽德和歐陽千一，歐陽德本是想直接教訓歐陽濤的，可卻被歐陽珊瑚橫插一槓，最主要的是，她的父親，也是歐陽德最器重的人，如今，也在旁邊......

    「千一兄，你看，這...這該如何處理？」歐陽德只得先向歐陽千一示意一下。

    「您是族長，自然全由您說了算，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雖說她是我女兒，但如果犯了錯，同樣也該受罰，族長，這件事上，我不用給我面子。」歐陽千一也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

    歐陽德揉了揉額頭，片刻之後，才道：「我看這樣吧！剛剛我看到珊瑚好像腳上有傷，我覺得千一兄你就先把珊瑚帶回家，看看傷勢如何，她是你的女兒，回家過後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你看這樣好嗎？」

    歐陽德此時只能先把橫插一槓的歐陽珊瑚給移開。

    「謝族長！」歐陽千一連忙道，並馬上轉頭對歐陽珊瑚斥道：「珊瑚，給我回家！」

    「可是，可是...」

    歐陽珊瑚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回去。

    「可是，可是什麼？快跟我回家。」

    歐陽千一再也不給歐陽珊瑚一點兒解釋的機會，直接將歐陽珊瑚拉起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而在被拉走的時候，歐陽珊瑚石榴裙里那朵淺藍色的「珊瑚」若隱若現...

    歐陽德看歐陽千一走後，也長舒了一口氣，便直直地看着歐陽濤，道：「真沒想到啊！你現在貪玩都還要再帶一個人，歐陽濤，你......」

    「父王，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孩兒吧！」歐陽濤也不想再繞彎子了，突然打斷歐陽德的話，又一次道：「可是，懇請父王別再逼孩兒習武了，孩兒不想習武...」

    「混賬！」歐陽德直接大罵道：「難道之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要不是你父親當年受傷導致武術大減，我今天一定要廢了你！」

    「父王！」歐陽濤也不甘示弱，「我們族缺的不是武士，而是相師，在我們族真正拿的上枱面的相術師只有千一叔叔一個，而母親的死也是因為...所以......」

    「所以，所以什麼？」歐陽德此時捂住胸口，顯然被歐陽濤的話氣到了。

    「所以我想學相術！」

    當歐陽濤說出這句話時，突然萬籟俱靜，除歐陽德外，身後其餘的人都在面面相覷着，在陽族這樣一個以「武」為基礎的大族，既然還能聽到這樣顯得有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相術，！相術是你想學就學的嗎？咳咳咳...」歐陽德氣到受傷的身體變得更弱不禁風了，重重地咳了起來。

    「不管有多難，我也要學，為什麼陽族裏就不能容忍相術師，千一叔叔不就是相術師嗎？父王，求求你，就讓千一叔叔教我相術吧！」歐陽濤毫無顧忌地說道。

    「不可能！」歐陽德此時早已怒髮衝冠。

    「為什麼？你看今天如果不是千一叔叔，你們怎麼可能找到...」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今天就直接告訴你了，你千一叔能在陽族成為相術師是他們家族一直都是已相術為主，而且也是經過我的父王，前任族長同意過的，還要告訴你，陽族能習相術的，只能由族長來指定，但是...族長的孩子，只能學武術！」歐陽德打斷他的話，怒吼道。

    「可是父王，當年母親......」

    「別跟我提她，提她也沒用，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學習相術的，除非我們斷絕父子關係！」

    「我...」斷絕關係這種話。歐陽濤還是不能隨便就說出口的，「父王，你要是不同意，孩兒就一直跪着，不起來了。」

    歐陽濤雙手緊緊地攥着，甚至已到了瑟瑟發抖的程度。

    「正好，我還不知道怎麼罰你呢！你就一直跪着吧！蔡勒，蔡拓，你們幫我看着這個不孝子，沒我命令，不准起來！」歐陽德對着身邊的兩個侍衛說道，然後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

    而在主相府中。

    「跪下！」歐陽千一同樣也是對自己的女兒大聲呵斥道。

    歐陽珊瑚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因為自己的父親從未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爹！幹嘛要這樣啊！我......」

    「我叫你跪下！」

    歐陽珊瑚被歐陽千一的樣子嚇着了，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歐陽珊瑚緩緩地跪在歐陽千一的身前，她跪的並不自然，這是她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被迫下跪，而且她的傷還沒好。

    歐陽千一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跪在自己面前，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緩緩地轉過身去，背對着歐陽珊瑚，許久之後，才說道：「你知道自己錯哪了嗎？」

    「女兒知道！」歐陽珊瑚答道。

    「說！」歐陽千一依舊顯得很嚴厲。

    歐陽珊瑚動了動身子，仿佛還有傷的歐陽珊瑚跪着並不好受，「我...我不該和歐陽濤去後山玩，耽誤了他習武...」

    「不是這個！」

    聽到這話，歐陽珊瑚變得一頭霧水，道：「不是這個？難道是...」

    見歐陽千一一聲不吭，沒有給出一點兒提示，歐陽珊瑚只得又猜測道：

    「我不該很晚都不回家，讓爹您擔心...」

    「也不是這個！」歐陽千一直接冷冷甩出一句。

    歐陽珊瑚徹底懵了，自己的父親此時此刻到底是想聽什麼？

    看到歐陽珊瑚遲遲沒有再說話，歐陽千一才緩緩道：「我以前只是聽別人說你和那個歐陽濤走的很近，我起先還不相信，認為我的女兒怎麼會這麼不明事理，與一個廢物走的很近，但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歐陽千一此時眼睛似乎都已泛紅。

    「爹，歐陽濤他不是廢物，他是......」

    「住口！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話。」歐陽德怒聲斥道，嚇得歐陽珊瑚也是渾身一抖。

    「歐陽濤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爹！我不許你這麼說他！」歐陽珊瑚再次打斷歐陽千一的話，「歐陽濤他是一個好人，至少...至少我覺得他以後一定能出人頭地的，所以......」

    「哈哈哈...」歐陽千一突然大笑了起來，「想不到啊！一個外人居然能讓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如此對我，歐陽濤，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我的女兒啊，你難不成是喜歡上了那個歐陽濤。」

    「我...我......」歐陽珊瑚頓時便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

    「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嘛！我又不會把他怎麼樣！」歐陽千一對着歐陽珊瑚笑了笑，但這顯然不是會心的笑。

    「我喜歡...他」

    歐陽珊瑚用極為小聲甚至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而對於身為相術師的歐陽千一當然聽得很清楚。

    「啪！」

    話音未落，一個大大的巴掌狠狠地摔在了歐陽珊瑚的臉上，頓時歐陽珊瑚臉上多了幾道紅紅的手指印。

    「今晚罰你不許吃飯，就在這兒跪着不許動，好好反省吧！」歐陽千一走之前只留下這樣冷漠的一句話。

    ——

    「轟！」

    天邊一陣悶雷閃過，也嚇醒了還在樹林裏跪着的歐陽濤，因為太過疲憊，歐陽濤甚至都跪着睡着了。

    「啊！兩支膝蓋沒知覺了。」歐陽濤抱怨道。

    好景不長，一陣悶雷過後，從天而降的雨點兒便稀里嘩啦地打在歐陽濤的身上。、

    「啊！不會這麼倒霉吧！」歐陽濤動了動自己早已麻木的腿，但又馬上停了下來。

    「不行，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堅持抗爭下去！」

    雨是越下越大，而歐陽濤認為這只是老天對自己的考驗，任憑雨點有多大，也要堅持到底。他早已厭煩了這樣的日子。可他並不知道，今晚跪着的人，不僅僅只有他一個，他這次並不孤單。

    「呀！哥哥，雨下這麼大，我們怎麼辦？」監守着歐陽濤的兩個人中蔡拓對蔡勒說道。

    「唉！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避雨吧。」

    「那這歐陽濤......」

    「別管他了，以我推斷，他應該不會逃走的。」

    「好吧，我們走吧。」

    歐陽濤其實從小身體就很是虛弱，體弱多病，他還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小時害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身體卻遠比以前的強健了，可就算如此，沒有一點武術基礎的他，僅僅只有十五歲的他，怎麼可能經受的起這樣的折磨，慢慢的，他緩緩倒在了雨泊當中。

    ——

    不知多少往事歸去，卻不曾留下一絲牽絆。人們常說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可那卻只是空話，也許，自己的路，早已有人安排，自己只得去照做，順者昌，逆則亡，這或許是不能改變的定律。

    歐陽濤和歐陽珊瑚，兩個此時命運如此相似的人，心中也有着相似的想法，命運可能讓他們走到一起，但命運也能讓他們彼此分離，從中決定一切的，其實就是自己。

    在內心深處，歐陽濤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他不明白哪條路才是屬於自己，是遵守父親的教誨好好習武，走着那條不屬於自己心意的路，但如果是按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追求自己的夢想，但路途肯定困難重重......

    顯現，這樣的問題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深奧，也太過沉重......

    ——

    而此時樹林中。

    歐陽濤倒在雨泊中已有幾個時辰，但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卻越來越燙，仿佛這裏並不是雨中，而是油鍋中。

    突然有一個黑色身影突然竄出在他身旁，當碰到歐陽濤身體的那一刻，不禁一驚。

    「呀！怎麼會這麼燙？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