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流,林原來到了故事發生的小鎮。
濕漉漉的天氣,貧窮骯髒的土房子,青苔長滿牆根,散發古怪的難聞氣味。
好像有什麼死在陰暗的角落裏,散發的那種惡臭。
林原捏了捏鼻子,看向四周。
目之所及,都是灰撲撲的簡陋房屋,有些房子甚至門和窗戶都壞了,四面漏風。
艷陽高照,塞納鎮的農民揮起鋤頭,在高溫下勞作。
汗水滑過枯黃皸裂的皮膚,浸濕他們的破布衣服。
耳邊傳來嚶嚶嗡嗡的蒼蠅聲,林原轉過頭,正好看見乾枯地面上的一副骨頭架子,骨架上還連着絲絲黑色的肉。
她走上去,對着骨頭架子仔細打量了一番。
忽然,林原拿出一根頭骨項鍊,對着骨頭架子比劃兩下,二者大小和形狀完美契合。
「項鍊用嬰兒頭骨編織成,我看見的這幅人骨,死者也就是個嬰兒啊。」
林原若有所思道。
她隨便用腳一蹬,泥土揚起,不偏不倚掩埋了生出霉斑的骨頭。
林原向着村莊的地方走去。
她要想辦法,找到劇情發生點。
——瘋馬戲團。
*
村莊內。
「大人,這裏是塞納鎮最貧困的地方,沒有任何好玩的。」
「我們鎮上最受歡迎的地方,叫做瘋馬戲團。」
幾個賽納人熱情地為一群身穿軍裝的士兵引路,點頭哈腰,阿諛奉承:
「看看,塞納的人真是生活在地獄當中,這裏骯髒、貧窮、蒼蠅亂飛,有些人甚至連套蔽體的衣服都拿不出來。」
「還是哈頓的城市環境好啊,那邊的地面一定像鏡子一樣整潔,天空總是澄藍透明,就連空氣,都是那麼令人心曠神怡。」
「來自哈頓的長官們英俊瀟灑,善良仁義,知道塞納人過得苦,來到這個充滿惡臭的小鎮,拯救可憐的他們。」
哈頓士兵聽得舒服極了,不時發出哈哈笑聲。
拍馬屁的塞納人長得有些尖嘴猴腮,帶着一個洋氣的帽子,身上衣服雖然質量都不算好,但起碼乾淨整潔,讓長相宛如洋猴子的他和塞納村民的氣質截然不同。
洋猴子也是塞納小鎮的人,從小到大都居住在鎮上。
可他總覺得塞納窮困落後,怎麼配做自己的故鄉。
聽說夢想里的哈頓打過來時,其實洋猴子的內心是竊喜的。
——他希望哈頓攻破塞納,這樣他就會成為哈頓人,擁有一個令人自豪的故鄉了。
哈頓士兵對着洋猴子擠眉弄眼:
「塞納佬,你說的瘋馬戲團,在哪裏?」
士兵們臉上色眯眯的表情出賣了他們的內心,洋猴子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他只是知道塞納鎮有個瘋馬戲團而已,從來沒資格進入那樣「高端消費」的場合。
如果只能說出一個大概地址,估計哈頓客人不會高興。
洋猴子急得抓耳撓腮,目光瞥過人群中自己的「同行」。
他們都是為哈頓人帶路的,這幾天,哈頓士兵行徑宛如強盜,洗劫了好幾個村莊,打死所有想要反抗的村民。
那些賽納人殺起自己人來,可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洋猴子知道,他們中一定有人清楚去往瘋馬戲團的路線,只是那群人等着看洋猴子笑話,才一個都不站出來說罷了。
「洋猴子,你說,瘋馬戲團在哪兒?」
一個健壯士兵悠閒點着煙,目光微微嘲諷看着洋猴子。
他嘴裏吐着一層層黑色的煙圈,忽然,士兵對着洋猴子吹一口氣,濃煙嗆得洋猴子幾乎睜不開眼。
「謝謝大人的煙!謝謝大人的煙!」
洋猴子摸乾淨眼淚,表情感激又欣喜:
「我從來沒吸過這麼好的煙,都是拖了哈頓大人的福!」
士兵嗤笑一聲,眼上高傲的神色愈發濃重。
他指了指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伙:
「唐,你機靈一些,經常去鎮上玩。」
「現在你帶我們去瘋馬戲團。」
唐立刻站了出來,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放心,我知道塞納哪片土地的糧食最美味,哪家的姑娘最美麗。」
「只要大人們有需要,我能保證它們都是大人們的所有物。」
哈頓士兵被逗得哈哈大笑,為首的健壯士兵用哈頓的語言高談闊論:
「塞納人就是給根骨頭就搖尾巴的狗,隨便逗逗就得了,別真的給出什麼承諾。」
話是這麼說的,健壯士兵還是勉為其難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枚金光燦燦的金幣,鄭重其事地把金幣交到唐手中。
唐感動得雙手合十,顫抖着手掌,用滿懷感激的表情看向哈頓人。
「哈哈,唐,你和那些看到金幣,就眼睛發直的傢伙,一點都不一樣。」
士兵若有所指地看了其他引路的塞納人一眼,那些人紛紛露出愧疚的表情。
唐巧妙地收好金幣,趁着士兵的興致高,聊天聊着,假裝不經意提起:
「只要大人們願意給我一張通往哈頓的門票,我願意為大人們赴湯蹈火。」
領頭士兵面色倏然一變,粗魯地把唐推開。
子彈上膛的「咔嚓」聲響起,士兵拿槍指着唐:
「滾遠點,你個晦氣的東西!」
「好好好,別殺我!」
唐舉起雙手,緩慢後退。
這時,又有一個塞納人站出來引路,對方回頭,嘲諷地看了唐一眼。
似乎在嘲笑他,明明只要不多嘴,就可以獲得引路的機會和哈頓大人的青睞。
真是個傻子。
士兵們走遠後,唐憤怒地把帽子甩在地上:
「白皮佬,要不是為了去哈頓,誰願意舔着你們!」
帽子滾到地上,沾染了些許灰塵。
唐有些肉疼。
生氣歸生氣,但帽子在小鎮上還算值錢,他還沒有奢侈到把帽子扔掉的地步。
正當他彎下腰,要撿起髒兮兮的帽子時。
一個身影忽然站在帽子的旁邊,鞋尖微微一勾,帽子好像得到一股巨大的助力,翻滾着上升,落到一隻白淨的手上。
唐下意識以為,這隻手的主人一定也是位出身不凡的哈頓人。
「遭了,我剛剛的話,一定被聽見了。」
唐驚恐的目光抬起,落到林原臉上的一刻,猛地被驚詫取代。
「您你不是哈頓人?」
唐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塞納人啊。」
林原手指攥着帽檐,忽地抬起視線。
「你知道去瘋馬戲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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