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車隊驟然加速,當探照燈照亮前方公路的一瞬間,第一輛卡車猛地剎車。
「前面也有!」
被包圍了?
林原被顛得清醒了,眨了眨眸子,聽到不知誰喊了一聲:
「跟它們拼了!」
林原也在卡車上,面對這種共同危機,該解決的必須解決,不然誰也走不了。
她找一個僱傭軍模樣的人借了槍,推開車廂鐵板,站到護欄之上。
鐵板張開的瞬間,一大群烏鴉從車頂降落,眼睛腥紅,鳥嘴上叼着殘碎血肉,直撲暴露在空氣中的活人而來。
林原的刀出現得比響起的槍聲更快,逃生團隊的第一波子彈打出去的時候,林原的身前掉落一地黑烏鴉屍體,鴉羽亂飛。
一個黑影撲棱着翅膀越過林原,衝進車廂之內,直奔沈霧而去。
有一瞬間,林原的心臟砰砰直跳,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她。
她必須做點什麼,不然沈霧遭殃,她也會完蛋。
「啪!」
沈霧還在熟睡之中,喪屍烏鴉徑直撞在車廂牆壁上,鳥嘴都碎成兩半。
林原飛上去一刀砍死喪屍烏鴉。
旁邊,情況越緊急,沈霧睡得越沉,他的眉頭緊緊鎖着,額頭冷汗淋漓。
這種時候,沈霧一定夢見了什麼!
林原知道有些玩家的特性偏輔助,輔助技能在施展的時候,必須依靠別的玩家的保護。
「你最好能發揮點作用!」
林原手指捏緊,手背血管隱約可見,她舉着槍走出去,砰砰掃射天上的烏鴉。
將視野中最後一隻可能會飛進來的烏鴉射落後,林原才換彈上膛,走向無邊的夜色,處理前後不斷湧來的喪屍潮。
這場包圍發生的毫無徵兆,林原處理喪屍的時候,面板忽然彈過一道提示。
【當前場景已和夢境交融,場景規則發生細微改變】
【人類陣營獲得增傷buff,病毒生效時間延長半小時,喪屍移速和攻速減緩】
重重buff套上,林原居然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如果一場夢境就能疊加那麼多buff,沈霧自己未必需要多強的戰力,只需要他的隊友夠強就好了。
其實,林原不知道的是,沈霧在做夢的時候,口中囈語不斷。
「夢境屏蔽韋長紅、韋長信」
「將主要增益效果集中在林原身上。」
趁着夢境還未結束,林原猛烈輸出。
子彈打光了,她就換成箭矢和刀,長夜無盡頭,但前方洶湧的喪屍潮居然快被殺到頭了。
道路被清理出來,卡車司機抓住一瞬空隙,猛踩油門突圍而出。
有幾輛卡車留在喪屍潮中,不知道是不能走,還是不想走。
從遠方城市趕來的喪屍撲在卡車上,npc們仿若沒有知覺,車廂鐵板大開,他們直愣愣走向喪屍的擁抱當中,用血肉充當延緩屍潮前進的誘餌。
*
「徐朗,我們又不是不想救他們兩個,但是你也看到了,那兩個傢伙被喪屍烏鴉咬了,我們根本不可能帶他們上車!」
韋長紅跟一個高大的男人解釋,說得唾沫橫飛,臉紅脖子粗,臉上肥肉一顫一顫的。
徐朗冷笑:
「明明能救他們的,別以為我沒看清楚,烏鴉群撲過來的時候,你看韋長信快被咬了,就招呼我的兄弟上去擋刀。」
「你已經擁有了他們的靈魂,還要把他們的命都變成為你犧牲的東西。」
「畜牲!」
徐朗簡短做出評價,眼底蘊着仇恨的情緒,他用僅剩的一隻手緩緩抬起槍。
霎時間,活着的僱傭兵npc紛紛舉槍對準了他。
韋長信臉上浮現嘲諷:
「徐朗,你要滾趕緊滾,反正你兄弟沒了,你也沒什麼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跟着我們兄弟,說不定還有逃出生化城的可能,要是離開我們的隊伍,那才真的生死未卜了。」
徐朗面部痙攣幾下,衝鋒鎗被用力甩在車廂地面鐵板。
——他妥協了。
韋長紅露出和善的笑容:
「這樣就沒事了,放心,徐兄弟,我們一定帶你活着走出生化城,只要我和哥哥活着,你一定是第三個成功通關的人。」
漫長廣闊的公路,原本規模巨大的軍卡車隊,現在只剩下兩輛卡車在疾馳。
一輛卡車裝載韋氏兄弟,徐朗,還有十來個僱傭兵npc。
另一輛卡車自然裝載林原和沈霧兩個人。
林原這輛車的僱傭兵不知道是全死在突圍戰了,還是被韋長紅調過去保護他了。
總之,除了仿佛被釘在駕駛座上開車的司機外,車上只有一個徹夜難眠的林原,和一個睡得死豬一樣的灰毛中二青年。
咚咚咚!
「誰?」
林原看着充當大門的車廂鐵板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邁步進入。
對方只有一隻手。
「徐朗?」
徐朗愣了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林原兩腿交叉疊攏下坐,這是個練武時常有的休息動作,叫坐盤。
聞言,她腦袋微微歪着,單手支撐下頷,神情微妙地停頓一下。
——當然是不知道的。
她最多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跟隨韋長紅的冒險者,怎麼可能知道對方的名字。
還不是因為沈霧做夢時一直夢話不斷,林原恰巧聽到了有關徐朗的隻言片語而已。
當時,沈霧說:
「徐朗手斷了。」
林原目光落在徐朗空蕩蕩的一側臂膀上,隔着好幾米遠的距離,痛覺好像傳導到了林原的神經上。
她隨意問道:
「徐朗,你的手怎麼斷的?」
徐朗垂下眸子,實在不想讓別人看清他此時的模樣。
連僅有一面之緣的林原都能精準無誤記住他的名字,會關心他的斷手。
相比之下,韋氏兄弟簡直就是對冷血無情的豺狼。
「保不住了,我就提前剁掉它,拿去餵喪屍了。」
徐朗說這話時臉色寧靜,好像扔掉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
林原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的手沒了,它會自己長出來嗎?」
徐朗苦澀地看了一眼失去手臂那側的肩膀:
「會啊,當然會啊。」
「只是每次長出來的東西,都不一樣,總是讓我懷疑,那到底是屬於我的血肉,還是遊戲世界胡亂塞給我的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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