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變化之中,張銘都很沉默,並不多言,一如之前。
只是默默的聽從安排,事實證明,他之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黃家根本沒有過於在乎這一群靈農。
正常情況下也不至於調查靈農。
因為正常情況下靈農都只能夠從那一場變化之中偷一點小小的丹藥和法器,甚至於嚴格搜查的時候還有不少人主動上交。
張銘沒有被嚴格的調查,但他的處境卻沒有比之前好上更多。
本以為靈農少了很大一批,他的待遇會變得更好,上面會更加優待於他。
結果……優待的確是有,但都是給那些擁有靈田,還有靈田不少的小家族。
他們常年累月都以種田為生,其中有不少老手,在種田的技藝上有相當多的過人之處。
這一次大規模的播種能夠完成就少不了他們的幫助,當然,聽說他們在這一輪過程之中也得到了不小的好處。
很多他們租的靈田都被減了租子,只需要交五成。
甚至還有部分的靈田被以一種優厚的價格售賣給他們,嗯,有些名下有靈田的人物也進去坊市冒險,沒有回來。
靈田就被重新收歸於坊市,然後又被售賣了出去。
價格很優惠,可惜張銘碰不起。
黃老頭和范思偉的消失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一如其他一同消失的靈農。
也沒太多的人在乎。
相熟的人會以為他們死在了那一場混亂之中,屍骨無存,不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在意。
「我真的是純粹的想太多了。」
張銘都不由嘆了口氣。
一切好像都有了變化,但一切又好像完全沒有變化。
很多熟悉的人都不見了,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整體的活動範圍面積變大了,種的靈田也更多了。
但整體的日子依然還是如同原先那樣無趣,甚至於連空閒的時間都沒有多少,每日都得在二十餘畝的靈田之中巡視。
整個人忙忙碌碌,頗為勞累。
唯有一點,讓張銘覺得既傷感又奇特的是,他住到了黃老頭的那個院落之中。
這也是上方給他的好處之一,只能說惠而不費。
黃老頭的院落都是磚石結構,是由很多岩石切削而成,構建成的一個院落,還打了地基。
當年修建的時候,估計還用了化泥為石之類的手段,整體牢固穩健。
面前還有一個頗為寬闊的,由岩石構成的廣場。
在諸多老靈農之中,住所也算得上是很舒適的了。
這和黃老頭一貫喜歡享受也有關係。
黃老頭消失,並且半個月之後都沒有下落,就被坊市判定人已經失蹤。
其實就是另類的宣告死亡,這種事情在這段時間太常見了。
甚至於有些區域還掛起了白帆,做了一點人間的法事,算是祭奠。
一般這樣的要麼是露水夫妻,要麼就是關係還頗為不錯,可能類似於弟子。
張銘沒有做這些,只是看着這樣的場景,莫名有一點點的傷感。
他的日常仍然沒有太多的改變,每日都在努力的修行。
功法方面基本上每天都是增加一個熟練度,但到了練氣四層之後,再想進步就要難上一些。
畢竟要把練氣四重練到圓滿,到達突破的層次需要六百的熟練度。
按一天增加一個熟練度的情況來看,差不多要快兩年的時間。
這還是張銘有着一份耕耘一份收穫,這樣的特殊效果,每日都能夠感受到進步。
若是其他人,練氣三重到鍊氣四重這樣的關卡可能就要卡上很多年。
林二虎在兩年前的時候就達到了練氣三重,直到最近才真正的打破這一關卡,達到了練氣四重,因此也就成為了黃家的外部執事,負責管理靈農。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妻子死去,不願再續弦的原因。
黃家給他安排了新的妻子,這一次甚至挑選了一位有着下品靈根的人物,準備給他續弦,但林二虎似乎不太願意。
事情就暫時擱置了。
練氣四到六層之間沒有大的關卡,只要努力修行倒是可以過去,但需要的時間也不短。
張銘估計,以他現在的修行速度,可能要十年左右才能達到真正的巔峰。
這一點倒是符合下品靈根的修行狀態。
這還僅僅是中期,若是突破到練氣後期的時候,經驗值需求又一次翻倍,那需要的可能更多更誇張。
可能需要十到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夠圓滿,甚至於三十年。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的確是一方天塹。
張銘有時候默默思量都覺得這樣一部太過於艱難。
他現在二十歲,如果按照最大的量來計算的話,差不多要到他六十歲左右的時候才能夠練氣圓滿。
「怪不得下品靈根不受待見,下品靈根修行築基的確是難如登天。」
默默的計算了一番,張銘施展小雲雨訣,見屋後那一小塊野菜又生長得青翠欲滴,心中默默點頭。
這算是他和往日裏修行唯一的差別了,他時常會在這一小塊的區域施展小雲雨訣。
這一小片野菜算得上是黃老頭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有時候見到這一小片野菜地,張銘才感覺那一個樂天知命的老頭曾經存在過。
腰間黃老頭給的那一塊玉佩仍在,張銘打算等綠竹坊市再招一批新的靈農之後,讓新手靈農替他照看一下靈田,到時候他去魏國國都的附近走上一趟。
查一查這一塊玉佩的來歷。
黃老頭回歸之後有大的改變,就是這一塊玉佩到手之後。
張銘覺得這其中或許會有一點點問題。
思索期間,張銘又在野菜地采了一小片的野菜。
彎腰採摘的時候,那一塊玉佩撞擊在這一片靈田上,發出玉石碰撞的聲音。
張銘一愣,低頭看去發現腰間的那一塊玉佩在他肉眼看下去的時候,居然直接消失。
他伸手去觸摸,結果發現那玉佩仍然在他腰間。
「這……」
張銘心頭一動,靈力流動,灌注入腰間的那一塊玉佩,結果玉佩毫無波動。
張銘愣了愣,他的手和那一塊玉佩,在他的肉眼觀察以及神念觀察之中都消失不見。
明明是一塊最為普通的玉佩,在這種時刻卻又顯現出奇特的姿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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