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百分八十,防盜七十二小時。
小丫頭頭猛地抬起, 詫異的看向阿婉, 然後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求夫人賜名。」說着, 又滿臉糾結半晌, 最後憋紅了臉說道:「婢子……婢子其實有一事相求。」
「何事?直說吧。」
「婢子……婢子求夫人教我製毒。」她猛地磕頭, 頭抵着地,瘦弱的背脊微微顫抖着:「婢子想為族人報仇。」
雖然記不得族人姓名, 卻依舊不忘滅族之仇。
阿婉倏然目光森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手指攥了攥:「我可不會製毒。」
小丫頭背脊猛地一僵,一言不發。
「你先起來吧,你是我的僕從, 以後便叫藥兒吧。」阿婉給了她一個名字,便轉身直接離開了。
小丫頭,不, 藥兒的眼淚從眼眶中滑落,直起身子再次拜倒。
「多謝夫人賜名。」
阿婉回到房裏, 靠在榻上,神色不由得有些怔忪,沒想到才八九歲的小丫頭,心裏卻有着那麼大的仇恨,想要為族人報仇。
她是見過這種剛烈的女子的, 她們偽裝自己,委身於仇人, 獲得信任後下毒與仇人同歸於盡。
可她卻是不喜歡用這種方式的。
報仇固然重要, 可要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卻是不好了。
她眯了眯眼睛,手指輕輕的敲擊着膝蓋。
「再觀察觀察。」
書齋里,郭嘉從錦囊中掏出柱間,坐在矮几後面靜靜的看着。
黑衣男子則是跪坐在另一個矮几後面,面前放着一壺氤氳着霧氣的茶,裏面的茶葉是阿婉新送來的蒙頂石花,茶香溢滿了整個書齋,與竹簡的竹香快要融為一體。
「文若如今已經到了曹公門下?」
「是,先生如今已為別部司馬,曹公十分愛重。..co此人乃是荀彧家中的隨扈,這次過來專門為送信而來:「其實先生尚有一口信。」
「說吧,我聽着。」
「先生說,他已與曹公提前來洛陽城,兵馬則要落後幾日,來時會來先生這落腳。」
郭嘉聞言,臉色頓時變了。
他還未想好是否要投奔曹操,此時荀彧帶曹操來此,卻是已經打定主意要他入曹營了。
隨扈抬眼看了眼郭嘉臉色,心道果然與先生說的一樣,臉色大變,難不成郭先生真的從未想過入曹營?
他擯住呼吸,等待着郭嘉的最終回答。
郭嘉眯着眼睛,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的院落很小,恐怕住不下太多人。」
「一共三人,曹公與先生,還有門下的一位謀士。」隨扈連忙開口解釋。
「屆時招待不周,莫要怪罪才好。」
隨扈聞言,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郭先生對投入曹營並不是那邊牴觸。
「自然不會,先生在此住了許久,更是知道郭先生情況才做此決定。」
既然有了答案,隨扈也不便呆太久,乾脆告辭迅速走了。
郭嘉這才憂心忡忡的回到後院。
阿婉看見他眉頭緊鎖的進了房門,便想到剛剛那個黑衣男子必定出了難題,連忙起身迎上去:「夫君?為何這般眉頭緊鎖?」
「文若將至。」
郭嘉抬頭,目色哀怨的看了眼阿婉,隨即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轉身靠在軟塌上面。
「荀先生要回來?這不是好事麼?」
「若是只有他一人來,我便是掃榻相迎,可……此次他卻是要帶曹操一起來。」
曹操?
阿婉眨了眨眼睛,眼底滿是詫異。
「如今不正是受召伐董的關鍵時期麼?曹操如何會來我們這裏?」
「為夫也不知啊,如今只有等文若來了才知是怎麼回事。」
素來心中有成算的夫妻倆第一次被打的個措手不及。
房中靜默半晌。
阿婉才無奈中帶着幾分笑意的搖搖頭說道:「這荀先生,可真是會給人出難題啊。」
郭嘉瞥了她一眼。
「大約是……想要我入曹營吧。」
「曹操用人不問出身,也算是個好去處。」
去了別處的話,郭嘉的寒門身份,終究比不上士族子弟,哪怕才學再好,也無那些士族之人升遷快速。
「再說吧,等到來了,我與之試探一番再說,若不是明主,我倆繼續隱居也行。」
阿婉挑眉,笑了笑沒說話。
郭嘉這雲淡風輕之語,她是一個字都不信。
若說郭嘉沒野心,那她阿婉就是世上最溫柔似水的姑娘。
那雙漆黑的,宛如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裏,從新婚那日打開門,穿着喜服被眾人簇擁着進門時,她便將裏面的野心與不安分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是一樣的人。
郭嘉回來抱怨了一通後,便乾脆沒去書齋,隨手從旁邊取了本書便開始看了起來。
這些紙質所作的書,唯獨阿婉這邊有許多,反倒是被稱為書齋的他的地盤,只有竹簡,再無其它,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阿婉那小小的荷包中,到底裝了多少寶貝。
第二日,郭嘉去了書齋,將書齋內當初刻錄的阿婉的竹簡都收入了荷包里,以防止曹操到了之後,看見這些東西,阿婉則帶着徐娘子去城內找牙行買了兩個僕從。
是一對兒祖孫,這次阿婉仔細看了,那孫子就是個普通的小娃娃,沒有再出一個龐統。
回來後,阿婉回去了房間,再次點開了系統。
這次她直接聯繫的是萬花谷主東方宇軒。
東方谷主長發飄逸,身穿玄色谷主長袍,坐在寬大的座椅後面,神色淡然,手中執書俊美無雙。
「谷主阿伯。」
「阿婉。」東方宇軒放下書,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一行師父那份兵書目錄谷主可曾交給朱軍師?」
「我已讓林白軒往天策府走一趟,如今還未歸,恐怕還得過幾天才行。」東方宇軒作為萬花谷主不能隨意離開,所以拜託了畫聖林白軒走一趟。
林白軒與蘇雨鸞乃是萬花谷中一對恩愛夫妻。
他們年歲相差四十餘歲,卻是萬花谷中少有的恩愛之人,當初孫思邈花海中抱回阿婉,這對未曾生育過子嗣的夫妻對她最好,畢竟沒有孩子一直是他們心中的遺憾。
「白軒師父年邁,谷主還是莫要讓他出谷的好。」
「這句話可別讓林白軒聽到,否則的話必定要生氣的。」
阿婉吐了吐舌頭,林白軒忌諱別人說他老,畢竟老夫少妻,相差年歲極多。
「谷主別告訴師父就行。」
東方宇軒勾了勾唇,隨即很快又扯平了唇角:「阿婉,幾大門派門規森嚴,內功心法並不好尋,不過,近日不少其他門派弟子來谷中賞玩。」
「哦?」阿婉頓時來了興趣。
萬花谷在秦嶺青岩崇山峻岭之間,何時這般敞開門戶,居然有別派之人能夠尋到谷內?
「亂世將起,哥舒翰率領的神策軍如今也狀況頻頻,安祿山狼子野心,阿婉,如今的大唐與你那邊,倒是快要一樣了。」
阿婉頓時眉頭微微蹙起。
兩邊世界,一般境遇。
「按谷主的意思是……」
「敞開門戶,廣收門徒,便是別派弟子前來,也可擇其一學習,若是學習離經易道之人多了,未來在戰場上,也能多一些活命的機會。」
「其它幾派是何反應?」
「這次林白軒去天策府送兵書是目的之一,第二目的便是說服其它幾派一同開放學習,屆時我便派遣谷中弟子,前去各大門派學習內功心法,回來抄錄後給你送過去。」
阿婉心弦一顫,頓時明白,這次所謂的敞開門戶,廣收門徒,都是為了她。
那顆漂泊無依的心,在這一瞬間,充滿了安定。
萬花谷,永遠都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夜晚,郭嘉從書齋回來時就看見阿婉雙目怔然的呆坐在矮几前,眼睛紅紅一看便是落淚過。
他連忙詢問:「為何哭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師父他們了。」阿婉連忙擦拭眼角,敷衍過去。
郭嘉無奈,對於萬花谷,他從來都沒有插手的餘地。
只得靜靜的抱着她,陪她度過這難熬的相思之夜。
半夜裏,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剛買回來的僕從羅老漢披着衣裳便來應門,透過門縫往外看去。
門口站着幾個男人,他們皆是身強力壯,身上披着斗篷,看不清臉,在夜色中看起來有些恐怖,羅老漢嚇得腿軟,剛開了一條縫的大門又重重的給關上了。
站在門外的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無奈。
羅老漢木屐都甩掉了,赤着腳就跑去了後院,敲着小院的門。
郭嘉連忙起身拉住想要起身的阿婉:「你睡,我去就行。」
說着,便穿衣出了門。
片刻後,書齋的燈亮了起來,郭嘉腳上穿着木屐,臉色有些難看的將幾個人迎進書齋。
幾個人站穩後,伸手將身上披風脫掉。
其中一個自然是郭嘉熟悉的荀彧。
而另外的兩個人,一個身長七尺,細眼長髯,一個身形瘦削,病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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