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百分八十, 防盜七十二小時。
「母親莫氣,三弟已經前去捉拿小妹與那賊人,不日便歸。」姜家二郎跪在旁邊,滿臉擔憂的安慰自己的母親。
姜陳氏悲從中來, 掩面痛哭:「這孽障是要害死姜氏全族啊,荀家做的冰人, 姜氏不過商戶,攀附郭氏已是高攀,改善門楣全在於此, 這小孽障卻不知我的苦心, 還叫她什么小妹, 她已不是的小妹。」
姜二郎口拙, 張開嘴不知該如何勸說母親。
姜二郎之妻裴氏伸手一把拉扯自家夫君的袖子,自己上前,為婆母捏肩捶背,小心侍奉。
待婆母眉間焦躁舒緩,才小心開口:「如今該考慮的應是三日後大婚的新婦, 小妹離家多日,這……」
未盡之語再次惹得姜陳氏嚎哭不停。
得罪郭氏與荀氏, 姜氏怕是要迎來滅頂之災。
姜氏門楣以後怕是再無新婦上門, 姜氏女也再無可嫁之人。
姜裴氏也嚶嚶哭泣:「小妹此舉若是被他人所知, 恐怕我與大嫂也得與夫君分開了。」
姜陳氏頓時跳了起來:「不行, 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那……」
「三郎回來了。」
姜裴氏還想說什麼, 外面便傳來僕從的喚聲。
姜陳氏頓時眼睛一亮, 那完全不符合那富態身子的矯健之姿沖了出去,遠遠的就看見自家三子駕着驢車從遠處跑來,剛準備叫喚,就看見自家三子對着自己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姜陳氏連忙閉了嘴。
驢車不大,灰撲撲的十分不顯眼,直接從大門衝進了自家母親的院子裏。
姜陳氏又連忙跑了回來,就看見自家三子先跑去屋裏倒了一杯涼茶喝,才指揮大嫂二嫂與自己的妻子:「趕緊的,將裏面的姑娘給扶出來。」
姑娘?
姜三夫人腦袋一昏,又不敢忤逆丈夫,只能憋着口氣與兩位嫂子去扶裏面的姑娘。
姑娘的身上披着一件披風,將她整個人包裹住了,隨着動作若影若現的裏面的衣衫,色彩鮮艷,無比華貴。
進了屋子,將披風扯掉,露出姑娘的容顏來。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下一刻,大嫂二嫂看向三夫人的眼神就充滿了憐憫。
姜三夫人忍不住捂住臉:「嚶……」
姜三郎頓時頭疼不已,連忙解釋:「這女子是我救下的女子,我這不是想着,小妹已經沒了,三日後的婚事……」
「什麼?小妹沒了?」
剛進門的姜陳氏眼睛一翻,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原來,陽翟富戶姜氏女聘給了寒門子弟郭氏門楣,原本是皆大歡喜的一樁喜事,卻被姜氏女給弄得十分尷尬,前幾日,姜氏女居然與一放牛郎私奔了,姜陳氏小心翼翼不敢走漏風聲,連夜派遣三子前去捉拿。
後姜家三郎不過兩日,便抓到這對私奔的小情兒,放牛郎膽小如鼠,竟驚嚇便溺的跪拜在地,揚言乃是姜氏女勾引在先。
姜氏女當場觸柱而亡。
姜三郎親眼見小妹腦袋瓜子開了瓢,怒火直冒,直接將那放牛郎打死了事,後收斂了小妹屍骨,選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之後,便準備回家,誰知剛出了山谷,就見一個紫衣女子倒在路邊,容顏絕色,年齡與小妹相仿,姜三郎眼睛一轉,就直接給帶回來了。
姜氏老太君陳氏昏倒,一陣兵荒馬亂過後,陳氏甦醒。
她剛準備嚎哭一聲『我的女兒啊』就被坐在椅子上的紫衣女子給懾住了心神。
紫衣女子已經醒了,此時滿眼茫然,滿臉無辜的看着姜裴氏。
「可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姜裴氏長得秀氣小巧一張親和臉,對着女子抿嘴笑了笑,十分親近。
紫衣女子茫然的搖搖腦袋。
好半晌才抬起頭看向姜裴氏:「我……我不記得了,我叫……婉……阿婉……」
「不記得了?」
姜陳氏掀開被子就赤腳沖了過來,一把抓住紫衣女子的手:「哎喲喂,我的心肝肉,是我的女兒,我家的小妹啊。」
姜大、二、三郎一臉懵的看向自家母親:「嗯?!!!」
姜大夫人瞬間了解婆母的想法,滿臉笑意的抓住紫衣女子的另一隻手:「小妹,今日出門采青,頭撞了樹杈,怎麼就忘記大嫂了呢?」
二夫人也十分給力:「明日裏我就讓僕從去砍了那礙事的樹杈。」
三夫人一臉懵的看了眼自家丈夫。
姜三郎回過神,攬住妻子肩頭:「小妹莫怕,哥哥明日就去將那樹砍了。」
紫衣女子歪了歪腦袋,仔細回憶,卻想不出來分毫。
「小妹,今日辛苦了,吃杯茶,先去休息吧。」姜三郎去倒了杯水,遞給紫衣女子,看着紫衣女子喝下之後,才露出笑容來。
紫衣女子眉頭蹙了蹙:「這茶……好似味道不對。」
姜三郎心頭跳了跳:「必定是婢女那陳年老茶來糊弄,小妹舌頭還是那般靈。」
紫衣女子還想說什麼,卻只覺得眼前恍恍惚惚,不一會兒便不省人事了。
姜陳氏看她睡了過去,立刻跳了起來:「快去把嫁衣拿來,大娘子二娘子去改針。」
姜家人頓時忙碌了起來,而未來的主角阿婉此刻昏昏沉沉,似乎飄蕩在漆黑的空間內,靈魂仿佛與軀體都分離了開來,十分的昏眩難受。
家破山河亡,屍骨如山與腐朽的江山相伴。
一白髮白須老人滿臉無奈對她揮手:「既然決定了,便去吧,學有所成,也該到了用的時候了,潼關一役死傷慘重,帶好僧一行與做的匣子就去吧。」
畫面一轉,又是一背着匣子的禿頭男人,滿臉無奈的為她背上匣子:「阿婉,此去注意安全。」
美貌女子手扶着年邁夫君,看着她宛如看着自己的女兒:「阿婉,世間善惡皆有,身為女子,又這般貌美,要保重好自己。」
「師叔,回來記得給我們帶糖葫蘆。」
「師妹,此去小心謹慎,莫要貪功。」
「師姐,等師父同意我出師了,我便出谷去找去。」
一個個聲音在腦海里迴響着,阿婉卻不知那些人是誰,甚至想不起那些人的臉,電光石閃間,好似明悟些什麼,再想繼續,卻後繼無力。
昏昏沉沉,便墮入黑暗。
再醒來時,已經是三日過後。
她低頭,看着身上一身嫁衣,正坐在一張大床上面,床上鴛鴦戲水的被面,並蒂蓮的枕頭,青紗的帳子,兩根繡着並蒂蓮的壓帳環垂下,房間不算特別大,但是裏面箱籠齊全,嫁妝全都堆在角落裏,到處扎着紅綢,霸道的宣誓着這裏是婚房的事實,
她靠在床柱上,渾身發軟,腦袋卻十分清明。
自己這是被算計了。
阿婉想到三日前自己的愚蠢模樣,就忍不住的在心底暗暗唾棄自己。
這戶可惡的人家,三天不僅沒讓她醒過來,竟然也讓她直接餓了三天,這會兒她餓的頭昏眼花,想要逃跑都不可能。
而此刻前面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荀彧滿意的看着郭嘉,伸手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轉頭對自己的大侄子荀攸說道:「奉孝至孝,只期望日後能與姜氏女琴瑟和鳴,夫妻恩愛。」
「叔父所言極是。」荀攸板着一張臉,梗着脖子恭敬的說道。
荀彧看向人群中的郭嘉,嘆息道:「奉孝之才,埋沒於此啊。」
「叔父可要薦官?」
荀彧搖頭:「奉孝自有打算。」隨即苦笑:「如今軍閥四起,董卓虎視眈眈……」
未盡之語讓荀攸忍不住蹙起眉頭,有些說不出的擔憂。
當初荀緄忌憚宦官,讓荀彧迎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兒,若不是荀彧少有才名,說不得早就被流言淹沒,荀彧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對唐氏女十分關愛。
如今……
「走,我們去看看那姜氏女。」
荀彧性情十分爽快,眼看着郭嘉被人簇擁着往新房走去,拉起自家大侄子就跟了上去。
這婦人常年在後宅,能光明正大看也就這一回了。
荀攸還沒理清楚自己腦袋裏的千絲萬縷,就一臉懵的被自家叔叔給拉了過去。
阿婉已經在房間裏轉了三個來回。
有金銀,有布匹,偏偏沒有一口吃的東西。
她頹然的靠在床柱上,就聽到遠處傳來一群腳步聲,體內混元性內功還未完全恢復,手中已經掏出臨出門時從僧一行手中拿到的【蘭亭香雪】,藏在袖子裏隨時準備戰鬥了。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阿婉下意識抬眼望去,就看見被眾人簇擁在前的男子,他雙目清亮,丰神俊朗,眼角含笑,身形有些瘦卻絕不孱弱,正淺笑着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仿佛帶着魔力,一眼就將人看透的魔力。
阿婉腦袋空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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