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二嬸跑得真夠快的!」柳江氏走到大門口去看。
「哼,八成是上黃家遞消息拍馬屁去了。」柳大娘子翻了個白眼。
「娘,這又關黃家什麼事?」柳鶯月好奇問。
「當然是因為,黃員外將家中的一個堂侄女,說給了羅寡婦兒子!所以才不要槐月。額呵,這回,換作黃家不要羅寡婦兒子了,該!」柳大娘子翻了個白眼。
柳鶯月心中卻樂了。
她倒希望黃家不要退親。
那個黃員外的堂侄女,可不是什麼好女子,要是說給了羅四安,羅四安可有得苦頭吃了。
-
柳二娘子一口氣跑到了黃家,將柳鶯月的話,說給了黃員外聽。
她打定了主意。
要是柳鶯月說假話呢,黃家只會怪柳鶯月瞎說話,反正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要是柳鶯月說的是真話,讓黃家早早跟羅寡婦家退親,耽誤不了黃家親戚女兒的名聲,黃家還會感激她。
「真的假的?」黃員外兩口子,聽得將信將疑。
柳二娘子拍着大腿又說,「我大房的二侄女柳鶯月說的,她從集市街一個親戚家回來,說是從那裏聽到的消息,還說是縣學的學生說出來的。」
「」
「黃員外,你們家得認真想想這門親事啊,羅童生被縣令罰了的話,這不光是秀才考不上,將來也不讓考試了呢,一輩子只是個童生!這能有什麼出息啊?」
「」
「秀才一年能有二兩銀子的朝中補助,還能免田稅,童生可沒有這樣的好處。」
大家想和羅寡婦家結親,打的都是這樣算盤。
秀才的名下,能掛一百畝的免稅田地。
柳家老爺子的名下已經掛滿了,瘸腿楊秀才因為腿瘸而停了考歲試,丟了廩生的名號,一樣要繳稅。
現在,全村,不,全鄉的人都盯上了正在考秀才的羅四安。
萬一事情是真的,黃家才不願跟窮得叮噹響的羅寡婦家結親。
在柳二娘子離開後,黃員外馬上安排家裏的長工,到縣學去打聽。
也是趕巧了。
縣令接到了狀紙後,暗中查探起來。
這一查,果然查出羅四安考試作弊,和調戲縣城一家酒肆掌柜女兒的消息。
本來呢,羅四安已經考上了秀才,剛剛發了榜呢。
羅四安正受着同窗們的賀喜時,縣令又安排人在榜上划去了羅四安的名字。
還將羅四安打了二十棍子,並罰了二十兩的銀子。
羅四安人沒有回村,消息就傳到了村里。
全村沸騰了。
說親時被羅寡婦瞧不上的人家,個個歡喜得拍手而笑。
尤其是柳大娘子笑得最大聲。
還有那些討好羅寡婦,希望羅寡婦同意掛自己家田地到羅家,而送了不少好禮的同村人,全都來到了羅寡婦家,強行收回了禮物。
一些被羅寡婦用掉的禮物,則要羅寡婦拿銀子賠。
而羅寡婦斷定兒子必定考上秀才,將禮物用去不少,這一折算,竟要賠十來兩銀子。
又聽說羅四安也要賠二十來兩,可他沒有銀子賠,被縣衙門安排去做徭役賠償。
把個羅寡婦嚇得,直接軟倒在地上。
幾個好心的鄰居婦人則提醒她,「你還是到黃家去看看,可別讓他家退了四安的親事啊,他們要退,你就賴着不退。」
羅寡婦一時清醒過來。
對對對,不能退親,主動說親的是黃家,想主動退親?門都沒有!
羅寡婦到了黃家,沒想到黃員外很爽快地說,不會退親。
得到黃員外親口答應,羅寡婦歡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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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擦黑時,柳江氏將村裏的各種八卦,說給柳鶯月聽。
「真是奇怪呢,黃家知道羅四安不能考功名了,居然不退親。黃家究竟是怎麼想的?還是,他跟那遠房親戚有仇?故意害人家女兒?」
柳鶯月當然知道那位黃家姑娘的情況,那可是位不可小覷的人物呢。
黃姑娘懷了別人的娃,黃家才急於找個人家將黃姑娘嫁出去。
之前,黃家想將黃姑娘嫁給一個老單身漢,黃姑娘要死要活不同意。
這回,羅寡婦主動不准退親,正合黃家人的意思。
「哎,誰知道呢?」柳鶯月裝着不知情,皺了皺眉頭說。
-
為了不讓兒子做苦役受罪,羅寡婦四處借錢,總算是湊齊了二十兩,將羅四安從縣衙門裏救了出來。
回到村里時,村中那些嚼閒話的人,沒少對羅四安陰陽怪氣地一頓說。
柳大郎還特意找了不少潑皮們,在路上堵着羅四安。
大家的三寸不爛之舌,車軲轆一樣,將酸話狠話說了又說。
說得羅四安恨不得鑽個地洞藏起來。
還得虧了羅寡婦脫了鞋子底,朝眾人一陣揮打,潑皮們才鬨笑着跑掉了。
回到家,羅寡婦安慰羅四安,「別怕,不就是丟了秀才的功名麼,咱將來再考就是。」
羅四安心裏煩躁,他老娘不懂,他可懂。
除了功名,是再不能考了。
他這輩子只能是個童生了。
他心裏鬱悶着,他調戲那個瞎子姑娘時,沒人看見,瞎子姑娘也認不出他,會是誰告的狀?
還有,他賄賂考官的事,考官是不會說的,這又是誰說出來的?
那位考官也被連累了呢,將他狠狠罵了一頓!
見兒子低頭不語,羅寡婦又笑着說,「對了,娘還給你相了門好親,是本村黃員外家的堂侄女,叫黃喜春的那個。」
羅四安聽到黃喜春的名字,頓時跳了起來,「我不要!」
「你現在丟了秀才的功名,想找門好親是難了,黃家相中你,你還不要?你個蠢貨!」羅寡婦恨鐵不鋼地罵道。
「那麼老!二十二歲還沒嫁出去,八成有問題!」
「二十二怎麼啦?你不也二十二嗎?別給我挑三揀四的!」羅寡婦拍了兒子一巴掌。
好說歹說,說得羅四安同意了。
-
算算日子,秦大娘子的腿,可以拆夾板了。
這日早上,柳鶯月提了個籃子,往秦家走來。
籃子裏,裝了些她挖的野菜。
今年雨水不好,青黃不接,村里人都挖野菜吃。
她會看野菜,走得遠,挖的野菜又嫩又多。
到了秦家門口,柳鶯月又遇到了秦熠然的舅舅陳七福。
陳七福的肩頭扛着個鼓鼓的麻袋,神情鬼鬼祟祟的。
見柳鶯月正朝他看來,將麻袋往肩頭送了送,拔腿就跑。
「喜牛?喜牛,你在哪兒?」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在柳鶯月身後傳來。
柳鶯月認出,這是秦家附近的一戶人家。
年輕婦人有個三歲的兒子,在秦熠然家門前玩耍時,忽然不見了。
婦人非說秦家藏了她兒子。
可孩子那麼大的個兒,又不是小雞小老鼠,如何藏得住?藏只狗兒貓兒也會露餡呢。
秦家當然說沒有看到,也不會藏。
一天天一月月,隨着時間的過去,怎麼也找不到兒子的年輕婦人終於瘋了,吊死在秦家大門口。
那天,正是原主和秦熠然大婚日的一大早!
也許是開了個不好的頭,原主和秦熠然的婚後日子,沒有一天順暢的。
「你看到我家喜兒了嗎?鶯月?」年輕婦人看到柳鶯月,拉着她的手焦急問道。
柳鶯月想到一件事情,暗叫不好,朝陳七福飛快追了上前。
「哎,鶯月,你看到我兒子了嗎?你跑什麼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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