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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圖片,視頻,只要你想搜索,應有盡有。顧寶看得眉心緊簇,最後胡亂地把手機塞進口袋,眼不見心不煩。
他自暴自棄地想,他不懂應該無所謂吧,裴廷懂就好。
想到裴廷,顧寶就頭疼萬分,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二人的關係,唯一清楚的是,再也回不去從前。
他們斷交的時候,這個事實彼此都心知肚明。裴廷對現在的他伸出援手,顧寶很感謝,也猜測着這份幫助下所隱藏的含義。
在揣測與想像中,每一個眼神和動作,好像都能延伸出無限的遐思。
同居,助理,一張沒有上限的副卡。律師,醫院,替他母親換病房的安排。
裴廷還喜歡他嗎,或許喜歡,或者只是曾經的執念。不是顧寶想得太多,只是這段時間,他見得太多翻臉無情的,已經不敢想像這世上還有不計回報的幫助。
那些曾經備受顧家幫助的叔伯,都避他如蛇蠍。而一位多年不見,又處於尷尬情況的朋友,憑什麼這樣幫他。
如果說一開始,顧寶家裏剛出事那會,他還對人性抱有希望。
可後來就不了,他明白自己的天真,清楚社會的殘酷,曾經家裏人不願讓他看的,懂得,皆在短短几日內,盡數品得明明白白。
被推到律師事務所外時,助理輕蔑的眼神。
坐在餐桌上,言笑晏晏的明嘲暗諷。
打不通的電話,無盡的敷衍,接受幫助和轉賬時,一份份疊在心上的壓力。
孤立無援,逼至絕境,不過如此。
沒誰有義務去幫你,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裴廷和其他人一樣,借他的只有錢,顧寶不至於惶恐如此。人的一輩子這樣長,他努力工作賺錢,遲早都能還上欠下的債。
然而裴廷的幫助不止如此,男人近乎是將壓在他身上的那座巨山,輕輕鬆鬆地推開了。
不能因為這個忙,對方有能力幫,而且幫得很輕鬆,就認為這不是多大的事。
對於顧寶來說,他欠了裴廷天大的人情,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還了,他也別無他物。
這麼理清二人的關係,着實難堪,卻又真實,讓顧寶苦中作樂地想着,起碼還有還上的機會。只是他覺得他的身體沒那麼值錢,還認為裴廷這買賣做得不大划算。
裴廷想要怎麼樣的人沒有,怕是他主動獻身,裴廷最後也發現不過如此。
胡思亂想的結果是顧寶坐過了站,跟着手機地圖和地鐵指示牌又轉乘了幾趟,這才回到家中。
距離他跟裴廷電話聯繫,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輸入密碼,飯菜的香味涌了出來。一直都沒什麼胃口的顧寶一下餓得燒心,他很久沒這麼餓過了。飢餓的同時,又有一種奇異的感受湧上他的心。
顧寶站在門口,裴廷單手端了盤菜出來,掃了玄關處的他一眼:「下次去醫院跟我說一聲,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根據顧寶的回程消耗的時間,裴廷基本猜到這人沒有打車。
顧寶換好拖鞋,進到餐廳,看着桌上的菜,尷尬搭話:「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前幾年學的。」裴廷給自己倒了半杯香檳,又倒出一杯果汁,推到顧寶面前,自然道:「現在能喝酒了嗎?」
「還行,酒量一般。」顧寶接過那杯果汁,坐了下來。
桌面上的是松露奶油意面和牛排,做得很西式,味道不錯。
顧寶順着話題問:「需要幫你擋酒嗎?」
一般助理的功能就是解決老闆遇到的困境與麻煩,擋酒應該是最基礎的操作吧。這麼一想,他果然什麼都不會,有夠讓人操心的,大概很多東西都要重頭開始學。「有些時候需要。」裴廷拿起刀叉:「但你不用。」
顧寶切肉的動作一停,他覺得裴廷對他過於特殊的話,可能會讓其他人看出來。雖然他心裏已經做好準備,任由裴廷對他予取予求了,卻想保持住最後的一點自尊。
裴廷解釋道:「有第一助理在,而且你喝醉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說完他唇邊露出點笑:「現在我是老闆,你是助理,總不能讓我背你回家吧。」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裴廷說過最溫和,也最打趣的話了,充滿了過去的影子和友好,叫顧寶心裏那點奇怪感受更加洶湧。
他仔細品了品,就像在寒冷的地方呆久了,被人冷不丁拽入一個過份溫暖的房間,身體所產生的強烈不適應感,難受的同時,又有一種無法離開的誘惑。
明知道不能久留,卻還是想着,再留一會,只放縱着最後的一點時間。
裴廷笑,顧寶也笑,他們目光平和相觸,好似兩人都成熟不少,更沒因為矛盾而決裂過。五年時光,在彼此的談話里,仿佛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顧寶簡單地出來個遠門,回來後,等在此處的,依然是他的裴哥。
明面的和諧下,是成年人的心知肚明。
不管如何,現在已經住在一起了,總不能還抱着往事尷尬。
顧寶就更不能尷尬了,他有求於人,矮人一截。裴廷不提當年的事,他已謝天謝地。
氣氛還不錯的談話里,顧寶簡單地交代了自己出國後的生活。包括范嬌的事情,沒隱瞞,他們分手了。
裴廷聽後,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只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是我沒告訴你。」顧寶指尖忍不住扣緊了椅子邊緣,一張臉皮又麻又辣。
他為什麼沒告訴裴廷,是因為他們根本沒聯繫。
每個問話,每次答案,都像在踩雷,一顆顆地在顧寶心中引爆。
顧寶遠沒有出社會多年的裴廷能裝,若無其事地談這場話,已經耗盡他所有精力。
所幸飯有吃完的時候,裴廷香檳飲盡,便告知顧寶上班時間,就是明天。
顧寶驚訝道:「太趕了吧?西裝起碼還要兩個禮拜才能出來。」
「我知道,這兩個星期,你先跟着助理熟悉公司環境和流程。」裴廷說:「你該不會真以為,你一上來就能做我助理吧。」
當然要實習,公事不能開玩笑,不可馬虎。
顧寶自覺拿起自己吃完的餐盤,要去洗。卻被裴廷趕出廚房,說他不用添亂。
其實顧寶在留學的時候做過不少家務,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少爺了。
現在他挺順着裴廷的,沒有爭着表現自己,裴廷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裴廷推他出廚房時,雙手落在顧寶肩膀上,動作大方,仿若朋友,沒有一點曖昧。
可惜顧寶心中有鬼,總覺得雙肩微微發燙,留有裴廷掌心的溫度。
再聯想他們可能會做的事情,引擎搜索出來的照片和視頻,換上他和裴廷的臉。
轟的一聲,顧寶腦子差點炸了,現在只剩一團漿糊,激烈地沸騰着。
他抓着頭髮,忍着渾身麻意,使勁甩頭,想把那些十八禁的畫面甩出去,這時門鈴響了。
裴廷在廚房裏喊,顧寶,開門。
這讓顧寶冷靜了點,他小跑到對講機前,點開了視頻,心裏划過了個念頭。裴廷現在都是連名帶姓地喊他,不像從前,都是單個字,寶,或者更親密的寶寶。
對講機里站着一長發紅唇,嫵媚的女人。她手裏提着高跟鞋,醉醺醺地喊着裴廷的名字,讓他開門。
顧寶一開始沒認出這人的臉,開門後,他就認出來了,是楊卿蘭。
楊卿蘭一身酒味,光着腳站在門外,迷濛的視線在落到顧寶身上後,先是迷茫,繼而聚焦,最後震驚:「顧寶,你這麼會在這裏?」
顧寶就跟被抓到現行般,重頭到腳被釘在原地,楊卿蘭的目光叫他有種被審判的錯覺,他為什麼會在這裏,好一個問話,真是問到顧寶的良心深處。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女人這個點喝醉了來找男人,說明這是她信任的男人,又或者這是她曖昧的對象,前來過夜,更直白點,他們是男女朋友。
裴廷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手上還**的。
楊卿蘭繞開顧寶,將高跟鞋往角落一甩:「裴廷!顧寶怎麼在你這?」
顧寶恨不得奪門而逃,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他轉身,看見走路不穩地楊卿蘭絆了一跤,摔進了裴廷懷裏。
他看清裴廷的神色,頂多有點慌亂,卻不意外。眉心雖是皺的,但也熟絡地道:「說過多少次了,進來要換拖鞋。」
拖鞋他腳上這雙嗎?
看這碼數,顏色綿白,還真的分不清男女。
顧寶大聲解釋,也不知道說給誰聽:「我、我是來找裴廷拿樣東西,這就走了。」
說完他脫下腳上的拖鞋,換上帆布,開門走了出去,顧寶甚至體貼地給人關上了門,留出了空間。
他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夜風灌入他的領口,將剛才那點積蓄下的溫暖掃蕩一空。
怎麼辦裴廷有女朋友,所以他怎麼辦?
他不可能當人小三,他還不至於下作到如此地步。
激烈地奔跑過後,顧寶越走越慢,過速的心跳去沒有因此而停止。他彎腰扶着雙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果然沒感受過那份溫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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