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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高考臨近那幾日,湯玉美拜佛求符,給顧寶枕頭底下壓了六百五,祝他旗開得勝,一舉狀元。
顧正也是早早下班歸家,親手做羹湯,就怕鐘點工阿姨一時失誤,鬧得寶貝兒子高考的時候拉肚子,那真是多年寒窗苦讀全費。
湯玉美壓好錢以後,坐在顧寶床上開始同他確認,2b鉛筆買好了嗎,筆芯有沒有,准考證放文件袋裏,不許拿出來,等高考那天再翻,省得丟了。
顧寶捧着一瓶酸奶吸,覺得湯玉美看不起自己,竟然只壓六百五,總分可是七百五呢。
湯玉美拆他的台:「你要是能考個六百五我都謝天謝地了,你還想怎麼樣。」
「別人家的都是盼着自己兒子考高分,你倒好,給我扣個一百五,少了一百五,當什麼狀元,連舉人的邊都挨不上,怎麼着我也能考個七百。」顧寶厚顏無恥道。
湯玉美被逗樂了:「行,寶寶你要是真能考個七百,考完以後,你說什麼媽都答應。」
「我要談戀愛。」顧寶大聲道。
親媽翻臉了:「談個屁,你才幾歲就談戀愛,你上了大學都未成年,要是給我把人姑娘的肚子搞大了,我能讓你回爐重造。」
顧寶忍不住往湯玉美肚子上看,咂舌道:「不好吧。」
他被揍了,叫湯玉美拎着拖鞋從二樓打到一樓。顧正端着魚從廚房出來,見母子倆鬧着呢,揚聲道:「別折騰,萬一摔骨折了怎麼辦?」
年年高考都出各種新聞,全都是考前倒了血霉的。
顧正嚴肅起來,湯玉美都不敢說話,母子倆被顧正訓了一頓。
都說溫柔的人發起火來才可怕,顧寶曾經追問過父母愛情,他一直以為湯玉美能跟顧正在一塊,是湯玉美強取豪奪。
不是顧寶看扁親媽,實在是湯玉美年輕時候姿色平平,顧正高大俊朗,舊照好似電影明星。
湯玉美聽親兒子這麼損自己,放下碗不幹了,問顧正,自己當年是不是被追的。
顧正夾了塊排骨放湯玉美碗裏,瞟了顧寶一眼,為妻子正名:「是我先追了你媽。」說完他還笑:「你媽膽子小,人還乖,哪裏敢追男人。」
顧寶震驚,這兩個特徵他是在湯玉美身上半點看不出來。大概是顧正情人眼裏出西施,眼睛一瞎好多年。
湯玉美脾氣雖爆,卻也是針對兒子,面對顧正,她從來都很聽話。母子倆落座餐桌,湯玉美先給顧正勺了碗奶白魚湯,接着便端飯吃了起來。
顧寶眼巴巴地瞧湯玉美的動靜,見人沒有要關懷兒子的意思,小嘴一扁。顧正樂了,給他盛湯。
接了湯,顧寶還小聲嘟囔:「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倆是真愛,兒子是附帶。」
飯後,顧正叫他去裴廷家。顧寶吃得很飽,本就想散步消食,聽到吩咐也沒多問,腆着肚子就要出發,被顧正喊住了:「叫你裴哥給件當年考試時用的東西。」
意在討個吉利,父母真是迷信,顧寶嘖嘖感嘆,倒沒拒絕,誰讓裴廷當年真是狀元,考了七百一,放榜前,裴家的門檻都被高校的招生老師踩破。
成績好有什麼用,還不是要繼承家業,裴家家大業大,裴廷考試成績再好,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顧寶溜達到裴家,熟門熟路地往裏鑽,一路跟裴家不少人打招呼,大家都知道他馬上要高考,都拉着他關心,誰叫顧寶嘴甜臉靚,招裴家上下喜歡。
樓上裴廷推開窗子透風,緩解疲憊,就聽樓下吵吵嚷嚷。裴家規矩嚴,平日裏大家多做事,少說話,能鬧起這個動靜的,除了顧寶,也沒別人了。
討人喜歡的顧寶在樓下抬頭,正好對上裴廷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還衝人招手。顧寶不指望高貴冷艷的裴廷下樓迎接,他自己快步登上二樓,躥進裴廷房間。
他徑直在自己的小天地窩下,手上提着禮,出門前顧正非要他帶的。說熟歸熟,禮不可少。顧寶把東西往旁邊一擱:「我爸送你的。」
裴廷往那袋禮上一掃,眉心微蹙。最近顧家想搭着裴家的線,做景區酒店,分一杯羹。這事有好幾家都在爭,顧正這借着顧寶給他們家送禮,按理不該收,偏偏是顧寶送來的,又是他在收。
他覺得頭疼,顧寶不知情,還甩手說東西太沉,不知顧正到底送了什麼。說完顧寶還扒拉袋子,裴廷喝住他,猶豫了會:「東西你拿回去。」
顧寶眨巴着他的大眼,直接拒絕:「不要,這玩意死沉,我手都勒紅了。」
說完還將雙手晾到裴廷眼皮底下,果然,顧少爺掌心被勒出深紅印子,紅得可怖,叫裴廷捏着指尖,拿到跟前細細地看。
顧寶掙脫出來,最近他不太能跟裴廷有身體接觸,總覺得心慌。他這扭捏姿態叫裴廷誤會了,裴廷伸手彈他腦袋:「又騙人是吧。」
「我哪有騙人,手紅成這樣你不是看見了嗎?」說完顧寶打了個飽嗝,形象全無。不過顧寶早就放棄在裴廷面前維護形象,他揉着肚子:「晚上吃太飽了,一會陪我去散歩。」
裴廷沒答應,反而伸手去撩開他衣服,摸他肚子,觸及那鼓漲胃部時,他笑了:「這是懷了幾個月啊。」
裴廷手燙,肉貼肉地摸上顧寶的肚子時,嚇得顧寶嗷了聲,抱着自己的肚子跟逃竄似的後退,裴廷被他反應驚了:「怎麼了,真有了?」
顧寶羞憤欲絕:「你才有了!我這是吃飽了撐的!」
裴廷從容不迫地收回手,不計較顧寶的以下犯上,問他:「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顧寶說:「你高考那會用的東西還有嗎?」
裴廷回憶一番,還真沒有,剩下的不多,幾乎被他父親送人了。親戚來賀喜討要,他爸不好不給。現在顧寶再來要,好像晚了太多年。
顧寶傻眼,沒想到一點都沒剩下,追問道:「你再仔細想想,真一點都沒剩下?」
「鉛筆橡皮擦,眼鏡文件袋?」
裴廷搖頭,說沒有。
「衣服襪子,內衣內褲?」顧寶問到最後,覺得自己簡直是小天才,他就不信還有人要裴廷這些東西。
他剛說完,就見裴廷一言難盡地望着他:「你確定要我的內褲?」
顧寶大手一揮,大言不慚:「放心,我不嫌你尺碼小。」
哪個男人能受着侮辱,裴廷更不能了,他眯着眼:「小?」
顧寶有求於人,只能改口:「不小,你大,你最大了。」
他聲音放得輕,似撒嬌又像哄騙,裴廷聽在耳里,總覺得有點發燙。
顧寶最後也沒能得到裴狀元的內褲,裴廷給了他支鋼筆,款式老舊,成色不好。顧寶捏着那塊有點年頭的鋼筆,翻來覆去地看。裴廷說:「別弄丟了,考完還我。」
顧寶沒有缺心眼地說這筆看起來不貴,為什麼不送給他,而是小心地收進了裴廷收藏筆的盒子裏:「好,我肯定小心。」
裴廷意外地打量他,將顧寶都看惱了,才道:「我還以為你要多問幾句。」
「有什麼好問的,你這麼珍惜這筆,肯定很重要。你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我了,丟了我也不能丟了筆啊。」顧寶理所當然地說。
裴廷覺得顧寶的貼心總叫人意外,讓人的心都被他哄軟了,平日裏看起來傻乎乎,卻意外的敏感。
高考第一天,顧寶自覺發揮良好,也無心理負擔,甚至提前交卷,將老師考前的叮囑當作耳旁風,整棟樓他最先出來,將候在外面的湯玉美氣得面色鐵青,又不敢打着金貴的高考生。
第二天考完英語,顧寶出了考場,快活地往校門口奔,畫風在一眾考生中截然不同。顧正來不及叫人低調,急聲問考得如何,顧寶還沒說話,這時旁邊伸來一隻手,手上有水,是給他喝的。
顧寶順手望去,看見裴廷,他雙眼瞪圓:「你這麼來了?」
同樣的問題,候在旁邊的顧氏夫婦也有同樣的疑問,只是面上客氣,都沒說罷了。
裴廷神色自若:「順路過來,看你考得怎麼樣。」
顧寶喝了好幾口水,才笑道:「我覺得考個a大,問題不大。」
湯玉美這才鬆了口氣,裴廷面上依然淡淡,看不出什麼,只對他說:「辛苦了。」裴廷沖顧正道:「叔叔,我先走了。」
顧正還沒來得及挽留,就聽自家兒子說:「怎麼能走,一起吃飯啊。」
裴廷像摸小狗一樣,揉顧寶的頭,碰顧寶的臉:「我還有事,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再聚。」
顧寶只能說好,又眼巴巴地目送裴廷離開。等人一走,顧正就問顧寶:「裴廷特意來送你高考?我怎麼覺得這事這麼怪呢?」
顧寶嘴上說哪怪了,實際心裏也覺得怪。
裴廷跟顧正湯玉美一塊在校門口等他高考歸來,活像他又多了個爸。
這爸還怪年輕的,跟湯玉美不是很配。
顧寶大逆不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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