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後爸在娃綜擺爛後爆紅[蟲族] 第 104 章 四口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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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過後的第二天,傅南桀和江卿漫就去了帝都的民政局。

    雖然在網上也能夠辦公證,直接將江卿漫的身份從雌侍劃為雌君,但是傅南桀堅持要有些儀式感。

    並且要求拍一張結婚照。

    江卿漫被傅南桀拉上懸浮車,本以為第一站是照相館,誰曾想是民政局。

    他拉住要進去的傅南桀,「不是要去拍照嗎」

    傅南桀神神秘秘地伸出食指搖了搖,「不,得先去這裏。」

    他拉着江卿漫衝進了一個蟲跡寥寥的辦事處。

    江卿漫看向身後,不是很明白那些要登記結婚的蟲為什麼都擠在那裏,明明這裏沒有蟲。

    工作蟲員頗為驚異地看着他倆,「你們是元帥和」

    傅南桀連連點頭,「對對,是我們。」

    江卿漫看着雄蟲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兩張表格遞過去,最下方摁着兩蟲的手指印。

    手指印

    江卿漫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幾天填過表。

    他狐疑地看向傅南桀。

    傅南桀催促,「麻煩快一點。」

    工作蟲員把摸不着頭腦的江卿漫和着急忙慌的傅南桀都看在眼底,記在心裏。

    秉承着沉默是金,瓜雖香卻有毒,小心猹命的原則,工作蟲員不出兩分鐘便辦好了手續,嚴正道,「可以了。」

    他甚至沒敢把婚姻法的規定向當事蟲講清楚。

    雖然一般也不用說,畢竟雄蟲意願為大。

    直到傅南桀和江卿漫的身影遠去,工作蟲員才上論壇狂摁鍵盤,瘋狂輸出。

    「傅南桀和元帥離婚啦啊啊啊啊啊」

    江卿漫直到離開民政局回頭的那一刻,才發現兩蟲剛才去的離婚登記處。

    他拉住校準目的地為照相館的傅南桀,「剛剛我們離了婚」

    江卿漫扯住雄蟲的手上還帶着那枚戒指,陽光透過車窗打在藍寶石上,亮得耀眼。

    「對啊。」傅南桀啟動完懸浮車才轉過頭,「我們現在去拍照。」

    江卿漫心中也奇異地平靜,他現在對雄蟲的信任度大大提高,換句話說,是對這段感情的信任度大大提高。

    雄蟲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

    「為什麼要離婚」

    傅南桀輕嘖,「之前那個結婚證,是你和他定下的,不是和我定的,等會兒我們再去登記個新的。」

    江卿漫明白過來了。

    其實對他而言,不管這樁婚姻的由頭是誰都沒關係,身邊是傅南桀就行。

    但雄蟲確實是個,很有儀式感的蟲。

    江卿漫任由傅南桀折騰。

    星網上的網蟲們也被傅南桀折騰上了。

    什麼離婚了我的c離婚了

    草我就說我在民政局看到的背影怎麼那麼眼熟真的是他們

    不就是離個婚,有必要這麼激動嗎離婚已經是大趨勢,我預判的

    震驚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嗚嗚嗚。

    我都說了這倆肯定是假的,誰磕rs誰是沙比,哥早就看透了。

    雌蟲們謹記,世界上沒有完美雄蟲,阿門。

    傅南桀和江卿漫攜手上車jg那為啥他們還要一起走呢不該分道揚鑣嗎

    誰知道啊,說不定他們還要收拾東西嘛,這離婚是鐵定板上釘釘的了。

    當事蟲皆不知網上風起雲湧。

    不過知道了也不在乎。

    彼時,兩蟲到了照相館,被帶着化妝。

    然而化妝師斟酌了一下又一下,只是淺淺畫了個眉毛,塗了點口紅,提亮膚色。

    不是他不想,是沒有動手發揮的餘地。

    兩個新鮮的離婚蟲士坐在紅布前看着鏡頭拍照。

    「笑一下。」攝像師指導,元帥能不能笑一下。」

    傅南桀擺擺手,「他愛什麼樣就什麼樣,就這樣。」

    江卿漫莫名彎了彎眼角,剛好被攝像頭捕捉到。

    「好很好」傅南桀拿着新鮮出爐的照片,欣賞了老半天,直到懸浮車重新停在民政局上方還在欣賞。

    江卿漫看不過眼,拽了下,「別看了。」

    「對對,不看了。」傅南桀從善如流,捧過江卿漫的臉親了親,「反正天天看。」

    江卿漫耳朵尖剎地紅了。

    顯然,他還沒能習慣,但他已經進步了,比如現在就能鎮定地打開車門,拉着傅南桀下車。

    民政局門前的蟲更多了,一見到今日的話題蟲物,登時沸騰。

    有些記者是來採訪目擊證蟲,有些蟲則是覺得擇日不如撞日,跟隨元帥的步伐離婚,爭做新時代雌蟲。

    傅南桀可不管這些蟲是來幹嘛的,他老早就拿了號安排好今天的行程了。

    江卿漫跟着傅南桀坐在等待的位置上,剛剛好下一個叫號就是他們。

    兩蟲走近登記窗口,發現還是那個幫他們登記了離婚的工作蟲員。

    傅南桀心情好,抬手打招呼,「好巧啊。」

    「」工作蟲員呆呆地張大嘴巴,「嗨」

    傅南桀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兩張表,遞進窗口,「謝啦。」

    江卿漫又瞥了眼,表格下方同樣摁着兩蟲的手指印。

    工作蟲員沉默地拿過表,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完成了婚姻登記,「請問你們需要」

    「是的。」傅南桀輕車熟路,「我們要一個實體證件。」

    工作蟲員沉默地拿走兩蟲的結婚照,貼在結婚證上,推回去。

    這次他記得要說祝福語,「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謝謝謝。」

    傅南桀眉開眼笑,一手攬着江卿漫往外走,一手打開結婚證,又開始欣賞,「你看看這本子,多有質感,這個紙,這

    個墨,還有這張照片,最重要就是這張照片了」

    再多的工作蟲員也聽不見了,因為他幫忙頂班的同事回來了。

    是的,他只是很碰巧地撞見了傅南桀和元帥復婚而已。

    「啊啊啊啊啊他們又結婚啦」

    消息放到網上,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短短一個小時內,網蟲們的心情經歷了起起伏伏又起起。

    好好好,這麼玩我們是吧

    網蟲也是你們y里的一環是嗎

    如果江卿漫看見,他會說不是。

    如果傅南桀看見,他會說,「好巧啊。」

    但兩蟲沒看見,他們沒空看見,新婚夫夫忙着度蜜月呢。

    對此,江千洛表示很不滿,「你們又要出去玩,又不帶我。」

    傅南桀摸了摸幼崽的腦袋瓜,「其實我們這次出去是有正事要做。」

    江卿漫已經習慣傅南桀時不時跑火車的嘴了,甚至自己也開始跑馬了。

    雖然傅南桀沒和他通過起,但江卿漫面不改色心不跳,「對,我們有正事要做。」

    幼崽聽見不是出去玩,也乖乖問,「什麼事」

    傅南桀湊到江千洛耳邊小聲道,「洛洛之前不是說想要一個弟弟我們要出去給你帶個弟弟回家。」

    「」

    「」

    一石驚起兩層浪。

    小蟲浪驚呼,興奮地蹦躂,「真的假的」

    大蟲瞪大眼睛,心中同樣有個疑問,真的假的

    傅南桀非常肯定地點頭,「真的。」

    「但是」他又補充,「還得看弟弟想不想來,所以到時候可能也只有我和你雌父回家。」

    幼崽顯然沒有把傅南桀打的補丁聽進去,他猛地衝出大門,在草地上邊跑邊喊,「好耶我也有弟弟啦」

    經過江千洛的積極宣傳,傅南桀這顆石頭連帶着驚起無數層浪。

    江卿漫眼神複雜,他拉着雄蟲回到臥室,正色道,「你說的是認真的嗎」

    傅南桀也收起玩笑的面容,「看你。」

    他問道,「你想生小孩嗎」

    江卿漫猶豫了一下,轉了個話題,「我以為,你不想生。」

    傅南桀驚訝,「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江卿漫咬了咬腮肉,撇開眼神望向別處,「因為之前,你都不射進來。」

    他明明都故意沒買套了。

    「咳」傅南桀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因為,我想保留一下。」

    江卿漫沒聽懂。

    傅南桀重重地嘆了一聲,「本來,我都不想做的,我就是想留到結婚這一天,可是你那樣,我怎麼可能,對吧」

    江卿漫眨了眨眼。

    傅南桀抓了下頭髮,「所以,我就想,那就做吧,只是要留到最後,就是今天,才能,射。」

    原來是這樣。

    江卿漫想到之前自己的眾多猜測,不由得也嘆了口氣。

    但這是滿足的嘆氣。

    傅南桀有點緊張,「怎麼了」

    沒什麼。」江卿漫定定看了眼雄蟲,忽然扶着雄蟲的腦袋親了上去。

    傅南桀不明所以,可是不妨礙他摁着雌蟲的脖子親了回去。

    待蜜月旅行結束的那天,江千洛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等。

    身後還帶着一串豬、猴、鹿。

    等傅南桀和江卿漫回來的時候,夕陽已經下山了。

    江千洛揉了揉惺忪的眼,確認眼前就是他的家長,不是影子。

    他立刻跑上前,「啊」

    傅南桀揪住要撲進雌父懷裏的幼崽,「小心點。」

    小孩被雄父抱進懷裏,「怎麼啦」

    傅南桀笑,「笨蛋,你有弟弟啦。」

    江千洛看向雌父。

    江卿漫握住江千洛的手,點了點頭。

    幼崽眨了眨眼,扭身跳下傅南桀的懷抱,和不久之前一樣,滿屋子宣傳,「我有弟弟啦」

    江卿漫的肚子起初三個月都長得不快,仍然像沒有懷孕似的,跟吃撐了一樣。

    傅南桀卻很擔心,一邊吩咐江卿漫不要隨意走動,一邊上尋良醫,下找良藥。

    江卿漫拿出一堆書,指着上面被圈出來的重點,「你看,這裏說了,前三個月這樣是正常的。」

    傅南桀點了點頭,「對,但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

    他看完這些書,繼續四處搜羅孕期保養秘經。

    江卿漫看着傅南桀都累。

    過來蟲顧衡經常被傅南桀喊來做客,陪陪江卿漫,雖然當事蟲表示不需要。

    「沒關係元帥,你讓他忙吧,他不忙心裏慌。」

    顧衡一邊隨口說着這話,一邊打光腦發着訊息。

    江卿漫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他忽然道,「你在和裴舒蘊聊天嗎」

    顧衡登時跟被針刺了屁股一樣,「什麼沒有沒有。」

    在江卿漫平靜的眼神之下,顧衡感覺自己被洞悉了一切,「好吧,確實是,他在問我該給孕夫買什麼東西,等會兒準備上門。」

    「哦。」江卿漫點點頭,並不發表言論,然而顧衡就是感覺被抓住了一條神經,「元帥,我」

    「等一下。」江卿漫抬手制止,側耳聽了下,「他到了。」

    「什麼」顧衡不知道江卿漫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誰到了」

    然而很快就見了分曉。

    裴舒蘊拎着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顧衡吃了一驚,反正江卿漫已經知道了,他便道,「你不是還在店裏買東西嗎」

    裴舒蘊點了點頭,「買完了,店裏的全都買了,你說要什麼我再拿什麼出來。」

    好吧。這是超出了顧衡設想的購物方式。

    江

    卿漫同樣沒想到。

    他咦了一下,那你全部拿過來不就好了嗎

    看破不戳破是箴言,但傅南桀告訴江卿漫,有時候可以推一把。

    看着面前坐得離了老遠的蟲,江卿漫感覺自己和傅南桀實在越來越像了。

    雖然傅南桀覺得江卿漫懷孕期間得休個長假好好休息,但因為客觀上的雌蟲體質,傅南桀純屬瞎擔心,所以江卿漫仍然上着班。

    從此傅南桀再也沒有缺過一次勤。

    副官感嘆,並且拉着醫療官一起感嘆。

    然而有一天,兩蟲雙雙缺席會議。

    「怎麼回事」副官眉頭緊皺,他看向醫療官,醫療官也眉頭緊皺。

    醫療官從光腦上抬起眼,「元帥生了。」

    「」

    兩蟲火速趕往帝都最高醫療院。

    傅南桀正在門集等候,一會兒坐在椅子上抖腿,一會兒站起來來回走,滿腦袋都是汗。

    看見副官和醫療官趕到也沒空搭理。

    他忙着抖腿和走路。

    並且口中念念有詞,「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副官想勸慰這位領導的家屬,「那個,傅」

    「噓」傅南桀抬手示意副官別說話,眼睛緊緊盯着那道關着的門。

    下一秒,門開了。

    護士抱着一顆濕漉漉的蛋走出來,「恭喜你」

    傅南桀看了眼蛋又看了眼裏面,來回看了幾次後,喉嚨里才抖出聲音,「他」

    「元帥狀態很好,十分鐘就順利誕下了蟲蛋,很快就能出來了。」

    傅南桀靠着牆大喘氣。

    天爺,他感覺自己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看着護士把蟲蛋抱進保溫箱,又倒回門前等待。

    須臾,江卿漫躺在推車上出來了。

    傅南桀接過護士的手,把江卿漫推進病房,邊推邊問,「怎麼樣難受嗎還行嗎」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被自己接過手的護士還停在原地。

    副官拉着護士問話,「我記得雌蟲生完都能直接下地了,怎么元帥還躺在床上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護士搖了搖頭,「沒有,元帥身體恢復的很好,只是他要求躺在床上出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副官放開護士,看着他遠走,仍然一臉莫名。

    醫療官嘆氣,「你沒看傅南桀之前那個樣嗎元帥只是為了讓他安心。」

    「」副官沉默良久,「哦。」

    雖然傅南桀深表懷疑,但江卿漫還是回了家。

    傅南桀皺眉,「醫院有更好的條件。」

    江卿漫點頭,「但我更相信你。」

    是的,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妥帖照顧江卿漫的

    懷抱着這樣的信念,傅南桀帶着江卿漫打道回府。

    江千洛還沒放學回家,管家成為了府

    邸第一個見到二少爺的蟲。

    雖然只是一顆蛋。

    管家老早就佈置好了這個嬰蟲房,只等蛋主入住了。

    他愛憐地摸了摸蛋殼,「很好,很結實。」

    蛋殼的結實程度可以證明幼蟲的健康。

    想必結合了他雌父和雄父的3s體質,這個新誕生的幼兒也會有不一般的蟲生。

    傅南桀暫時把蛋全權交給管家,他把江卿漫扶到床上躺好,早就待命的傭蟲端來了湯藥。

    他拿過來放到江卿漫嘴邊,「多喝點,補一補。」

    江卿漫一口一口喝下,儘管他在這段時間已經喝膩得不能再膩了。

    他也已經練就了轉移雄蟲注意力的技巧,「我有點困了。」

    「好好,那你睡。」傅南桀悉心給雌蟲改好被子,輕手輕腳關上門,轉身去適應他的雄父角色。

    傅南桀走到嬰蟲房,靠在嬰兒床上靜靜看着那顆蛋。

    直到江千洛放學回到家,「雄父」

    「噓。」傅南桀示意幼崽小聲。

    他抱着小孩繼續端坐回椅子上,帶着江千洛的手輕輕摸着蛋。

    幼崽小小聲,「這就是我弟弟嗎」

    傅南桀點頭。

    幼崽小小聲,「這個蛋,是不是不太好」

    「」傅南桀問,「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是小孩能看見

    「因為,我們要這么小聲說話,這個蛋不隔音。」江千洛看電視劇學了新詞彙,「不隔音。」

    傅南桀張了張口,無奈道,「雄父說小聲,不是怕吵醒你弟弟,是怕吵醒你雌父。」

    「」

    對,雌父

    江千洛要跑去找雌父,被傅南桀薅住了。

    「他在睡覺,我們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經再緊,也繃不了一輩子。

    最要緊的就是江卿漫,只要江卿漫沒事,那他腦子裏的那根弦就能漸漸放下。

    蟲蛋只要每天放在孵化機里照上一陣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給它上一層營養液。

    江千洛時常坐在嬰兒床旁邊碎碎念,說今天老師講什麼啦,自己拿到獎狀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兒玩啦。

    每次談話的結束語就是,「你怎麼還不出來呀」

    時間很快又很慢,結束語迎來了終於結束的一天。

    江千洛剛說完「呀」字,蟲蛋忽然咔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緊接着很快,沿着這條縫,整個蛋殼都裂開兩半。

    「」

    江千洛成為第一個見到弟弟的蟲。

    在那之後好多天,他都不去見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談心,鑑於新生蟲需要雌父的照顧,江卿漫將談話全權交給伴侶。

    「洛洛,你最近怎麼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學校發生了什麼嗎

    」

    「沒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彎里翻來滾去,最後下定了決定,面對傅南桀鄭重道,「我覺得,弟弟太醜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趕到嬰兒房看見的蛋殼裏濕漉漉的幼蟲,笑出聲,「確實,他現在確實很醜。」

    江千洛見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頓時也放鬆了,語氣又可憐又誠懇,「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着小孩腦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長這樣。」

    「真的嗎」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長那樣」

    「真的。」傅南桀解釋了一番,他拿出在江卿漫孕期讀過的書里的理論,「再過一段時間就好看了。」

    等把小孩哄睡了,傅南桀退出房間想去看一眼主臥,剛回過身,撞上了江卿漫。

    江卿漫顯然在門口候着,他挑起半邊眉,「你不是說書上都是虛的」

    傅南桀裝作沒聽懂,抬手摁下那半邊眉毛,雌蟲小表情越發多了,「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他們一起回到主臥,看着皺巴巴的幼蟲。

    江卿漫開口,「我們還沒給他取名字。」

    那天在醫院要登記了,傅南桀才恍然沒有取名字,匆匆忙忙填了傅江就走了,趕着照顧江卿漫。

    「傅江挺好的。」傅南桀戳着幼蟲的臉。

    江卿漫把雄蟲的手拍開,「不行。」

    好吧。

    於是經過正經探討,第二天去改了小孩的名字,傅一君。

    一君小朋友在逐漸褪去皺巴巴的外表後,又贏回了江千洛的歡心。

    江千洛不僅對弟弟講述了自己的校園,還在校園講述自己的弟弟。

    徐卯卯等蟲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因為在傅一君破殼當天,他們都跟着家長到莊園見過了。

    醜醜的,額頭的皮都皺起來,和江千洛口中那個白白嫩嫩臉蛋滑溜的形象相去甚遠。

    終於有天下午放學,江千洛拉着他的好朋友們一起回家,帶他們一睹弟弟的真容。

    彼時,傅一君在保姆的帶領下聽着幼教歌,「雄父的雄父叫什麼雄父的雄父叫爺爺」

    忽然間,嘩啦啦一群蟲涌了過來。

    一個個大臉懟進了傅一君的視野里。

    傅一君嘴一張,「哇啊啊啊」

    嚎啕大哭,被嚇到了。

    保姆也沒想到,抱着幼蟲走遠了去哄。

    江千洛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垂頭喪氣。

    搞砸了。

    劉杉他們陸陸續續回了家。

    安星喬走之前想了下安慰道,「洛洛說得沒錯,是很可愛。」

    江千洛嘴一癟,「哇啊啊啊」

    竟是也哭了。

    不安慰則已,一安慰就了不得。

    安星喬抱着紙巾筒坐在江千洛身邊,等他擤完一張紙,又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等傅南

    桀和江卿漫回家,紙團都堆成了紙山。

    「怎麼了這是」

    江千洛見到家長回來,立刻飛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一聲合上門。

    安星喬只好放下紙巾,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完。

    噢。」傅南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雌父來了嗎」

    安星喬搖頭,「沒有。」

    他已經說了他要在這兒吃晚飯,但既然洛洛的雌父雄父回家了,他也不用陪着洛洛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傅南桀帶着安星喬坐上懸浮車往皇宮駛去。

    下車前,安星喬又回過身,「叔叔,洛洛不是故意的,不要怪他。」

    傅南桀笑了,「好,叔叔不會怪他的,謝謝你照顧洛洛。」

    安星喬這才下了車。

    傅南桀回到莊園時,江卿漫隔着門和江千洛對話。

    「洛洛,出來吃飯吧。」

    「我不餓,我不吃。」

    江卿漫嘆了口氣。

    傅南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吃飯吧,讓他自己呆一會兒。」

    門裏的江千洛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以為雌父真的不要自己了,悶在被子裏,想到了以前的雌父雄父,又想到了有了弟弟之後的雌父雄父,不由得悲從中來,咬着被子掉眼淚。

    直到聽見被子外又傳來敲門聲,「洛洛」

    江千洛摸了把眼淚,嗚咽道,「你們不是不要我了嗎」

    聽見這句話,江卿漫立刻瞪了一眼傅南桀,破門而入,「洛洛,雌父怎麼會不要你」

    傅南桀摸了摸鼻子,他怎麼想得到江千洛的腦迴路從自責拐到這兒來了。

    本來還想讓他平靜一下的。

    晚上睡覺時,兩位家長對着小孩耳邊說了千次萬次不會不要你。

    這段時間的老大總是缺愛的,因為缺少安全感。

    張躍被聘請為二娃專家,來到咖啡廳對二蟲分享他的經驗。

    徐寅虎則坐在一旁刷星網,「卯卯怎麼都沒哭過。」

    「有。」張躍肯定道,「但他忘得快。」

    傅南桀若有所思,「和他雄父一樣。」

    徐寅虎直起腰,卻又無可辯駁,只得癱了回去。

    江卿漫和傅南桀在回家的路上聊起這個話題。

    傅南桀摸着下巴,「你說,洛洛敏感是不是也因為他的雌父」

    「有可能。」江卿漫知道他指的是那位深陷情感漩渦的生身雌父,「但自從一君出生後,我們的確沒有以前那麼關注洛洛了。」

    注意力只有這麼多,沒辦法。

    傅南桀嘆了口氣,「所以不可能沒有落差。」

    他們想了一路要怎麼給江千洛更充足的安全感。

    臨近莊園,江卿漫忽然開口,「我在想」

    傅南桀轉過頭,「怎麼了」

    「如果」江卿漫猶豫,「如果當初」

    話沒說完

    ,他的嘴被傅南桀捂住了。

    堂堂元帥沒有被戰場上的敵軍打倒20,卻要因為生活必經的小磨難打退堂鼓了嗎」

    傅南桀移開手,吻了下江卿漫以示安撫,「沒事,我一直在。」

    江卿漫登時清醒,驚得後背出了一身汗。

    不論他剛剛要說的是洛洛還是一君,都實在太不應該了。

    待江卿漫回到莊園,看見在地上慢吞吞爬的幼蟲,和學着弟弟趴在地上的江千洛,心裏五味雜陳。

    江千洛看見家長回來了,抬起小手,「雌父雄父回家啦」

    傅一君也望過去,張開沒牙的嘴,「呀呀。」

    江卿漫脫下外套就俯身抱緊兩個小孩。

    傅南桀也環抱上去,從大蟲開始挨個兒親了下額頭。

    江千洛咯咯笑,也逐個親了過去。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着。

    江千洛上到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傅一君慢慢學會了走路,還學會了說簡單的詞語。

    這一次,江千洛不是傅一君開口說話的第一見證蟲,傅南桀和江卿漫也不是。

    如果不是管家拿來的監控錄像,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傅一君會說話了。

    那是一個平凡的下午,傅一君在保姆的看護下,在自己的房間裏爬着玩。

    保姆開着門,門口橫着安全護欄。

    馬嘍蹲在門口外,好奇地盯着裏面的幼崽。

    傅一君正處於探索期,對一切都很好奇。

    他爬到門口,和馬嘍對上眼。

    馬嘍抬起手搖了搖,「你好。」

    傅一君小手拍了拍地面因為暫時還做不到直起身揮手的高難度動作並張開了嘴巴,「擬嗷。」

    「」傅南桀和江卿漫面面相覷。

    想不到,小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既不是雄父,也不是雌父,更不是哥哥,是你好。

    傅南桀沉痛地把這件事埋在了心裏。

    沒關係,出門在外,經歷是自己給的。

    他說一君喊的是雄父,那就是雄父。

    又過了一年,幼蟲可以和周圍蟲開始簡單的對話。

    念書看畫冊可以提高小孩的說話和理解能力,於是莊園晚間的日常就是圍在一起聽故事。

    他們制定好了規則,周一周二傅南桀讀,周二周三江卿漫讀,周四到周六江千洛讀。

    江千洛已經學會了簡單的算術和時間概念,「為什麼我是四天」

    傅南桀振振有詞,「因為你剛好可以練習學校的課本啊。」

    江卿漫點頭,「而且他喜歡聽你講故事。」

    江千洛心一動,「是這樣嗎」

    他低頭看向弟弟,傅一君也抬頭看過來。

    傅一君拍拍手裏的本子,「哥哥,說話。」

    江千洛嘿嘿笑,「我來啦我來啦。」

    江卿漫看着兩個糯米糰子湊在一塊兒,面容不自覺柔和下來。

    傅南桀湊近,「我發現你現在經常會笑了。」

    江卿漫回想了一番,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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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傅南桀篤定,「你都沒對我這麼笑過。」

    「」這話就純屬無稽之談了。

    江卿漫已經明了雄蟲沒事找事的外表底下發出的信號,傅南桀是故意吃的這口醋,「好吧,那我今晚多笑笑。」

    相處這幾年,兩蟲也有了足夠的默契。

    於是當晚,江千洛和傅一君都被打發給了保姆。

    他們需要一點夜間生活。

    又過了一年,傅一君到了會跑會跳的年紀,也會自己讀點簡單的故事書了。

    儘管傅一君和江千洛在出生上不是同一個雌父雄父,他們對食物的喜好倒是驚蟲的一致。

    「不吃胡蘿蔔」

    徐卯卯原本是帶着一筐胡蘿蔔店新產品上門的,卻是開心的開,傷心的走。

    他要回家找自己的弟弟。

    江千洛今年三年級,開學的第一天回家,就在飯桌上鄭重宣佈,「我以後要自己睡覺。」

    傅南桀停下筷子,「怎麼突然要自己睡了洛洛」

    等傅一君不再經常夜裏啼哭,他們就把可憐兮兮自己睡覺的江千洛接回主臥。

    弟弟有的,哥哥也得有。

    原本兩位家長還在考慮怎麼讓江千洛回自己的房間,學會獨立自主,但小孩居然自己提出來了。

    江卿漫也看了過去。

    「沒有,我就是要自己睡覺了。」江千洛低頭扒拉飯,犟着嘴不肯說。

    傅南桀和江卿漫對視了一眼。

    肯定在學校出事了。

    傅南桀迅速吃完剩下的幾口飯,「我出去消消食。」

    然後轉頭就驅車去了皇宮。

    傅南桀腦子裏過了一下小孩的朋友,果然還是得去找安星喬。

    他發了條短訊過去,趕到的時候,安星喬一家還在吃飯。

    喬米揮手招呼道,「要不要坐下來吃點」

    「不了。」傅南桀擺手坐在沙發上等,喝着傭蟲端上的果汁。

    安翎墨吃完飯便過來坐下,「你要不說,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傅南桀搖搖頭。

    安翎墨拿過一杯果汁,對着傅南桀碰了碰,一飲而盡。

    傅南桀笑,「怎麼以果汁代酒啊」

    安翎墨也笑,「不行」

    「行。」傅南桀仰着頭喝完,又躺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道,「我感覺以後可能都得經常來找你兒子。」

    「你說洛洛怎麼了」

    「他說他要自己睡了,也不說為什麼,我就覺得奇怪,洛洛這麼黏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說要自己睡覺的。」

    安星喬吃過飯也過來坐下,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很簡單,就是班上有同學說自己是一個蟲睡覺,並嘲笑江千洛還在和雌父雄父睡覺,還沒斷奶。

    其實班上還有其他的蟲都還和家長睡在一起,但沒有蟲敢說話,因為怕被連帶着嘲笑。

    怕丟臉。

    事情發生的時候安星喬不在,被老師喊過去抱作業了,還是回來之後看見江千洛悶悶不樂,問其他同學問出來的。

    「我知道了。」傅南桀嘖了一聲,謝謝你星星。」

    安星喬點頭,「不用謝。」

    傅南桀打開光腦,「咱能加個聯繫方式嗎」

    他由衷地認為江千洛成長的路上少不了這個幫手,並給安星喬備註上了偵察兵。

    和偵察兵辭行回到了家,傅南桀把這件事轉述給了江卿漫。

    雌蟲皺着眉頭,「要和老師說一下。」

    「說什麼」傅南桀拿起江千洛漏在主臥的小枕頭放到一邊,「說洛洛被嘲笑了,讓他去警告那個小孩」

    江卿漫聽出了傅南桀的不贊成,「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傅南桀掀被上床,「但你兒子估計就被嘲笑是媽寶男。」

    「」江卿漫翻譯了一下傅南桀的語言,「雌父的寶貝雄蟲」

    「不是。」傅南桀樂了,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就是指黏着雌父不肯鬆手的蟲。」

    「你想,他本來就被說還跟着家長睡覺了,如果我們讓老師去做功課,那那個小孩會不會就覺得是洛洛去告狀了然後說他是只會告狀的乖寶寶」

    江卿漫沉默了好一會兒,「雄蟲不就是要這麼養的嗎」

    多和家長睡覺怎麼了多正常啊。

    原本雌蟲和雄蟲都分立了不同的學校,但是安翎墨和裴舒蘊上台改革,大手一揮建了一座雌雄合上的學校。

    作為前驅者的小孩,安星喬他們自然得上這個學校。

    那個嘲笑洛洛的幼蟲是雌蟲。

    江卿漫糾結,「難道要讓洛洛回到老校」

    傅南桀拉下還靠在床頭思考的江卿漫,給他蓋上被子,「你真是有了孩子腦袋就昏了。」

    「曾經最討厭雄蟲這個樣子的不是你嗎」

    江卿漫不說話了。

    傅南桀環緊他的腰,親了親他的耳垂,「我覺得吧,可能也未嘗是個壞事,洛洛開始學習什麼是自立自強了。」

    江卿漫還是不吭聲。

    「雖然」傅南桀開始大轉折,「這件事的結果是好的,但是起因不對,那個小孩就是不該嘲笑洛洛,一點兒也不懂尊重。」

    江卿漫點點頭。

    傅南桀繼續道,「所以,我決定明日就帶着洛洛練防身術。」

    「」江卿漫側過頭。

    「以防萬一,練了沒壞處。」傅南桀收緊胳膊,蹭了蹭雌蟲的頸窩,「睡吧。」

    江卿漫原本還不困,在雄蟲富有規律的呼吸下漸漸也睡了。

    第二天開始,傅南桀就去抓着江千洛晨跑,跑完了開始站樁,站完樁就去打直拳。

    練得江千洛癱在家門口嗷嗷叫,「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傅南桀站在一旁,嫻熟地吹了個口哨。

    很快,一陣蹄聲響起,北角鹿頂着兩頭漂亮的鹿角跑來。

    江千洛立刻連滾帶爬跑起來。

    再不跑他就要被頂屁股了

    傅南桀不忘把傅一君也抓起來,但小孩只用從客廳跑到他懷裏就行了。

    江千洛很嫉妒,但他不可以和他三歲的弟弟說嫉妒,因為他是個大蟲,不和雌父雄父睡覺的大蟲了。

    就這麼操練了一段時間,傅南桀坐在辦公室思考着可以提高訓練強度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緊急通話。

    「你好,請問你是江千洛的家長嗎」

    傅南桀提起十二分精神,「是的,怎麼了」

    「洛洛在學校和蟲打架了,麻煩你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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