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你是說......」王千書臉色一變:「這事與宋太守有關?」
「現在斷言,還為時尚早。」林墨說道:「不過他一定是知情的,至於他意欲何為,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王千書聞言點了點頭:「看來之後與宋太守打交道還得留點心眼。」
他眉宇間凝結着憂色。
現如今,江寧,青山,南湖三郡兵戈不斷,流民盜匪四起,若身為三郡大後方的江寧郡郡守都包藏禍心,那整個陳國的南境就會大亂。
而宋太守執政以來,素有官聲,並且在這江寧郡位高權重。
自己並沒有證據證明他與這能些能使用血煞之氣的盜匪有關,貿然上告朝廷怕也不會有人信,只會讓有心人利用,讓這南境的局勢更加混亂。
他的心底閃過一絲疑惑......這些盜匪大多都是普通人,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能夠掌控凶厲的血煞?
林墨與王千書再度交談了一番,便起身告辭。
隨後的半個月裏,他閒暇時便到餘音亭聽琴月講述父親的過往,再者就在散學後,來王夫子的住處,一起研究兵道感悟,有時他們還實戰切磋,當然林墨只有被碾壓的份。
不過,他身為三境的文士,能和五境的王夫子過招,還能堅持幾許已是難能可貴,哪怕對方壓制了自己的文氣力量,可這差了兩階的感悟差距是難以彌補的。
還有雲兮,也終於拜入了琴月的門下,成為了她的關門弟子。
琴月說,她的樂道天賦不弱於兵道,在修行樂道的情況下,他的文氣修為也逐漸穩固,達到了凝氣二境的後期。
山中無日月,千川學宮中修行的時光轉瞬即逝。
又是數日過去,學宮的平靜被打破了。
「鐺!」「鐺!」
兩聲鐘鳴響徹了整個千川學宮。
林墨在學宮大殿前的廣場上聚集了眾多了學宮學子,除了他們新入學的十二名學子以外,還有往屆的學長與學姐,近乎百餘人。
「嘿,墨哥,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公輸衍湊近林墨小聲的說道:「學宮的學子從來沒有聚的這麼齊的。」
林墨一笑:「一會等先生們上來的宣佈不就知道了嗎?」
「他能知道個屁。」一旁的薛昭炎不屑的看了林墨一眼:「他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才來一個多月。」
「那是因為聞天鐘響了。」雲兮說道:「聞天鍾是千川學宮召集學宮學子的標誌,一聲晨鐘,督促學子每日自省,奮發向上,二鳴就是召集學宮成員,宣佈大事,若是三鳴......」
「雲兮姐姐,三鳴又是如何?」公輸衍好奇的問道。
「三鳴......三鳴就是學宮遭遇難以抵禦的強敵,需要舉全宮之力殺敵。」雲兮說道:「千川學宮的歷史比陳國還要長得多,歷史上聞天鍾三鳴也就發生過了五次,無一次不是我人族的大劫,最近的一次,還是前朝大毅朝時,有妖聖率令群妖攻城。」
大毅朝,可並非如今的諸國可比,是一個大一統的皇朝,只不過在那次人族與妖族的大戰中,元氣大傷,最後分崩離析。
這才有了現在諸國的開國皇帝群雄逐鹿,開創了陳、景、雲、梁、慶、武、成七國。
「嘿嘿,還是我的小兮博學多才。」薛昭炎笑着說道:「連這麼悠久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兮也是你能叫的,滾!」雲兮狠狠地瞪了薛昭炎一眼:「就你這不學無術的樣,也好意思說別人。」
「嘿嘿,是,是,是。」薛昭炎笑道:「小兮說什麼就是什麼!」
「跟你說了,別叫我小兮!」雲兮怒道。
「好,我聽你的,小兮。」
雲兮:「......」
她看到薛昭炎一副嬉皮笑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子,隨即撇開了頭,不願再搭理他。
「請諸位學子肅靜。」
就在這時,許硯先生的聲音響起,隨後,鬚髮皆白的副掌宮葛明走了上來,他朗聲說道:
「近日,在我陳國南境發生了妖亂,各州郡因為南湖、青山二郡的刀兵,流民四起,抽不出足夠的斬妖衛去平息妖亂,因此,特向我學宮求援,希望我學宮能夠出手幫助鎮妖司平息這次妖亂。」
副掌宮葛明說完,學子們紛紛切切私語。
老者沒有阻止學子們的討論,他需要學子們先消化這則消息。
「已經需要我們千川學宮召集所有學子出手。」林墨輕聲嘆道:「看來這次妖亂並不簡單。」
「你怎麼知道?」薛昭炎說道:「千川學宮講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最忌死讀書的酸腐之人,一直以來都有學子下山歷練除妖平禍的先例,某些人,不懂就不要故作深沉博眼球行嗎?」
薛昭炎有事沒事就要跟林墨抬槓,一日不槓上幾句就不舒服。
「呵呵,也難為你這紈絝還能說出一句諺語了。」雲兮一聲冷笑:「鎮妖司尋常不會參與到戰爭中去,就算有,也會留下足夠的力量來維持境內可能會發生的妖亂,現在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的向我們學宮求援,那這次妖亂的規模已經超過了鎮妖可能夠應對範圍,知道了嗎?你個蠢貨。」
雲兮對薛昭炎,嘴巴上就從來沒有留過情,可即便如此,薛世子對她依舊是死纏爛打,有一次還追上了餘音亭,惹怒了琴月先生,被直接從半坡上給丟了下來,這才老實了一些。
果然,副掌宮葛明接下來的話映證了雲兮的話。
「這次南湖境的水妖禍亂規模之大,數十年難遇,整個南湖郡徹底亂了,再加上現在南湖郡,我陳國守軍還在與梁國交戰,若是不能儘快平息這次禍端,恐南境危矣。」
學子們一陣騷動:
「南湖郡!那不是戰場嗎?」
「不去,我不去,這太危險了,就算是學宮師長,也不能讓我們去當炮灰吧。」
「聖人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等還是三思的好。」
......
南湖郡地處邊界,又是戰場,十分的危險,於大多數學子來說,他們的家鄉不在南湖郡,甚至不在南境。
為南湖郡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值得。
似乎對於學子的反應有所預料,老者笑着說道:「此番平妖亂,全憑自願。」
「不過......」葛明的聲音微微一頓:「掌宮有言,我等讀書人當心懷天下,特准許以妖族首級為功勳,開放學宮寶庫,只要功勞足夠,可盡皆兌換!」
話音落下,大殿前的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白髮老者一笑:「寶物名單在此,諸位學子盡可一觀!」
他伸手一展,閃爍着光芒的文字在虛空中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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