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維甄的追悼會定於明天上午九點鐘,在龍駒塢杭城殯儀館的一號大廳舉行。
晚上八點多鐘,陳小曼和她老公,帶着女兒夏夏在電影院裏,看電影《周處除三害》,來之前,陳小曼還猶豫過,帶夏夏來看這個題材的電影好不好,老公和她說,沒事沒事,我們夏夏,就是要從小讓她知道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才不會長在溫室里,才能健康成長。
陳小曼白了老公一眼,老公嬉笑着說,我保證到血腥的場面,就把夏夏的眼睛遮擋上,夏夏,你是不是看到不敢看的地方,自己也會把眼睛閉上?
只要能去看電影,夏夏什麼不會答應,她看着陳小曼,一正經地連連點頭。
陳小曼忍不住笑了,她用食指在夏夏的額頭點了一下,輕聲罵:
「你這個陳大膽,還有什麼你不敢看的!」
夏夏咯咯地大笑。
陳小曼的老公也姓陳,很自然,他們一家三口都姓陳。三個姓陳的,就這樣喜滋滋地去看電影了。
坐在電影院裏,看到陳桂林除了一害香港仔,找到了地下醫生張貴卿,向她索要二害牛頭的行跡時,陳小曼的手機震動了。
她低頭看了看,貓着腰出去,在外面走廊接了電話後,又貓着腰回來,湊近老公耳邊,和他耳語,我要走了,記得讓夏夏自己刷牙,還有,散場的時候,不要給她買雪糕。
老公電影正看得入迷,連忙點頭擺手,示意她快走,別囉嗦。
陳小曼用手指在夏夏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貓腰出去。
她開着車到了西溪路的杭城殯儀館,進口處的伸縮門關着,陳小曼按了按喇叭,從邊上傳達室里,出來一個保安,探頭朝陳小曼看着,陳小曼和他說,上城分局刑警隊的。
保安「哦」了一聲,接着說知道知道,我給你開門。
伸縮門打開了,這位保安,和走到傳達室門口的另外一位保安交待一句,轉身往裏面跑,一邊跑一邊扭過頭朝緩慢移動的陳小曼招手,示意她跟上。
這個時間點,整個杭城殯儀館空空蕩蕩,告別大廳台階下面,偌大的停車場黑黢黢的,一輛車也沒有,一棵棵樹兀立在夜空下,顯得落寞又悲傷。
保安領着陳小曼從靠近院牆的一條小道上去,一直繞過告別大廳所在的那幢主建築,到了後面的一排平房前,這才轉身站住,手指朝地上不停地點着,示意她就停在這裏。
陳小曼下車,保安領着她走進平房寬大的走廊,一直走到一扇關着的門前,門上寫着「化妝間」三個字。
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保安剛剛跑了一段,出了一頭的汗,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接着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後把門推開,和門裏說:
「警察來了。」
他把陳小曼讓了進去,自己沒有進去,而是把門關上走了。
室內常年溫度很低,加上過於整潔和寬敞,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陳小曼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看到裏面停着一輛不鏽鋼的推車,推車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一塊藍布,只露出一個腦袋,一位穿着藍工作大褂的化妝師,坐在死者頭部前,正在給死者化妝。
陳小曼走近前去,看到躺在那裏的是錢維甄,錢維甄的臉部損壞很嚴重,修復的工作量很大,化妝師身邊的台子上,擺着一張她生前的照片,他正根據照片進行修復,儘量還原錢維甄本來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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