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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靳迷迷糊糊醒來時,睜開眼睛便看到懷裏窩着一隻小笨蛋,醉酒的頭痛似乎都在一瞬間不痛了,他輕輕地攬住她往懷裏輕輕帶了帶:「小白痴,睡覺也不知道把眼鏡摘了。」
他替她摘下眼睛,看到她的黑眼圈似乎又重了一些,隱約想起自己昨晚高燒,這笨蛋為了照顧他沒少忙活。
杭靳彈彈她的鼻尖,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小四眼兒,算你還有點良心!」
「靳哥哥」
「嗯?」忽然聽到她輕輕柔柔叫自己,杭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產生了幻覺,定眼一看,敢情這小四眼是在囈語,「怎麼了?」
「不要」池央央搖頭,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不要什麼?」難道這丫頭夢裏還不要讓他靠近她?思及此,杭靳的臉色一點一點陰沉,「老子就這麼讓你討厭?」
「爸,媽媽不要走,我是央央啊。」池央央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杭靳,緊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別走!別走!求你們別走!」
「池央央,老子不是你爸媽,別亂叫!」杭靳知道她又做惡夢了,像拎只小雞仔一樣一把把她拎起,用力晃了兩下,總算是把池央央從惡夢中拉了出來。
夢已醒,但是在夢裏看到那可怕得讓人窒息的感覺還在。池央央顫抖着盯着杭靳,又是他將她從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給拉了回來。
「池央央」杭靳吼道,但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池央央突然投進他的懷裏,「靳哥哥,抱緊我!」
池央央生下來,杭靳就認識這丫頭了,一共認識了二十多年了,她主動讓他抱的次數很少,他用一個手都能數得清。
他清楚記得,第一次她主動讓他抱抱她,是他九歲她六歲那年,那年她剛上小學一年級。
當時江北市發生了一起轟動全國的滅門慘案,那幾天她的父母忙着工作,外公又不在江北,只好將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那天他和往常一樣放學後送她回家,得知她家裏沒有人,他讓她跟他回他的家裏,可這丫頭性子倔,不願意,他只好先回去,又讓家裏保姆做了飯菜給她送來。
他敲門沒人應,只好拿出她家裏的備用鑰匙開門,門開了,房間裏漆黑一片,他按下開燈鍵,家裏燈也沒有亮:「池央央」
他大喊,喊了好幾聲,也沒有人回應,就在他往她的房間方向走去的時候,角落裏一個小身影向他撲來,他知道是她,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便聽得她說:「靳哥哥,快抱抱我。」
後來,才知道是她家裏電路短路,她一個人在家裏又黑又害怕,給父母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她嚇得躲了起來,直到他來
從那以後,只要她的父母親人有事不在家,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他都會留在她的家裏陪着她,直到她的家人回來。
第二次,是她上初中的時候,那年她所在的學校里發生了一起學生暴力事件,一名女生被幾名女生脫光了衣服拍視頻發網上,那名女生不堪受辱跳樓自殺了。
跳樓自殺的女生是她關係最好的同學
她知道後,獨自捲縮在女生跳樓的地方靜靜地呆了幾個鍾,直到他得知消息趕去,那天看到他時,她強忍的淚水破堤而出:「靳哥哥,你抱抱我!」
第三次,是前不久他從國外回來的那個晚上,那天晚上她喝醉了,醉得稀里糊塗,在他的懷裏撒嬌賣萌救抱抱:「靳哥哥,我是你的小四眼啊,這麼久沒有見了,你不想抱抱我麼?嘻嘻」
她像只小貓咪一樣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還主動張開雙臂抱住他:「你抱抱我呀。」
每一次,池央央主動求抱抱,杭靳都牢牢記在心裏,這一次,她同樣是害怕,害怕時才會想要他的擁抱。
杭靳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樣的感覺,有被她需要的滿足,也有她只會在害怕時才會需要他的失落,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早就依言將她緊緊抱在懷裏,騰出一隻手輕輕撫着她的背,像以往一樣【安慰】:「怕什麼怕,老子在這裏,難道還能有人把你吃了不成?」
嗯,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像一個二百五
果然,他話一出口,池央央便開始掙扎,可他沒放手:「是你讓老子抱你的,老子抱了你又想逃,你以為本少爺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奶狗啊。」
池央央:「」
氣得心口疼!
早知道昨晚就讓他高燒燒死算了,她是吃多了才照顧了他一夜。
杭靳這王八蛋二世祖混世魔王池央央恨不得把所有能罵他的詞都給罵了,但腦子已經被他氣得短路了,再想不到詞。
「又不說話了?」
「滾!」
「小四眼兒,你這個小白眼狼,你他媽找死啊。」
「是啊,老娘就是找死,有本事弄死老娘啊!」池央央伸長脖子,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杭靳還真拿這樣的她沒辦法。
杭靳:「操!」
池央央:「操!」
他以為只有他會操啊,她也會!
杭靳:「」
他要被這白痴給氣死了!
池央央:「」
總有一天,她要翻身作主狠狠虐他。
叮鈴鈴!
電話來電聲打破了僵局。
杭靳拿起手機翻身下床,走出房間方才接通:「什麼事?」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說:「他不開口你們就想不到辦法讓他開口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這麼沒用?」
「好了好了,別跟老子廢話了,再給你們一上午時間,要是再沒有讓他開口說話,有好事等着你們。」
啪!
他掛了電話,轉身回房,看池央央已經起床了:「你的上司不是讓你把手上的案子交給別人了,你起來這麼早幹什麼?」
池央央白他一眼:「白痴,你以為我們手上就一單案子?」
杭靳挽起衣袖:「我說你這小白痴,你說誰白痴呢?」
池央央:「誰應話我說誰。」
杭靳:「喲,我看你是活膩了!」
池央央:「我說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不要只知道瞎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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