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楚星辰開車撞人的流言是在三天後才徹底終結了的。
涉及傳播謠言的軍屬向楚星辰道歉外加寫檢討,而主使的那個軍嫂除賠禮道歉檢討外,還被拘留了十天,而她的丈夫直接連降兩級。
楚星辰辦公室里,楊向東看着保衛科送來的那些資料,恥笑了一聲:「姓王的現在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這明顯就是拉了一個替罪羊嗎。
楚星辰神情平淡,這樣的結果在他的預料中,王科長那人做事一向圓滑,這趟渾水他不想趟,兩方勢力更是一個也不想得罪,最好的就是目前這樣折中的處理。
他淡淡地說道:「也不全是,至少那人有參與。」
只不過不是主使罷了。
楊向東沉默了,那些老狐狸一向這樣。
隨即他又擔心了起來:「老楚,以後你可要注意點,我感覺這次事只是那些人給的一個小教訓,後面肯定還會針對你有其他動作。」
「你現在已經阻礙到了他們,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楚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再者這未必是一件壞事,他們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媳婦那邊就能多一份安全保障。」
楊向東:
「老楚,你可真行。」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給他撒狗糧。
他轉移話題道:「那個墜崖的人找到了沒?」
楚星辰按了按頭:「還沒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人還活着。」
楊向東吐槽道:「還真是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的話。」
「算了,慢慢查着吧,涉及到那些人,可一點也不好弄。」
楚星辰贊同的點了點頭,正因為涉及的人位高權重,所以他的謹慎,一步也不能錯。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去接媳婦了,你幫我把門鎖下,還有明天我休假,團里的事你盯着點。」
留下這句話,楚星辰就往外走去。
楊向東:
楚星辰到研究院時,王瀟瀟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車子停穩後,她便打開車門坐了上來,然後頂着大大的雙眼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楚星辰揉了一下她的臉頰:「這是怎麼了媳婦?」
王瀟瀟將雙手伸到他面前,嬌聲道:「疼。」
這兩天她已經着手做零件了,和預想中的一樣,嬌嫩的手被摧殘壞了。
楚星辰捧起她的雙手,原本白白嫩嫩的雙手紅了一大片,上面布着不少劃痕,其中三根手指指尖還有血泡。
他眼裏的心疼顯而易見:「這是怎麼搞的。」
王瀟瀟癟着嘴說道:「製造零件弄得。」
楚星辰吹了吹她的指尖,柔聲道:「下次把手套戴着,沒了我在給你弄。」
王瀟瀟搖了搖頭:「沒法戴。」
製造零件和組裝機械不一樣,都是精細活,誤差都是用絲米,忽米來做單位的,戴着手套,手指自然沒有不戴時靈活,對製作影響很大。
楚星辰有些微惱:「研究院也真是的,就不能交給其他人去做嗎?」
王瀟瀟小聲說道:「其他人不會呀!」
楚星辰:
將她的雙手捧到嘴邊,親了親:「辛苦了媳婦。」
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她待在家裏,什麼也不用做。
他眼底的心疼越來越濃,王瀟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也沒那麼疼。」
她收回手,笑道:「好了,咱們快回家吧,我都餓了。」
楚星辰應了一聲「好」,啟動了車子,隨後問道:「請假了沒?」
王瀟瀟點頭道:「請了。」
明天母親就來了,她和楚星辰要去接人。
想到這裏,她就又頭疼了,希望到時別掉啥馬甲。
兩人在家屬院門口剛下車,就被人攔住了。
而這人,正是之前據說一直昏迷的周雪兒。
很顯然,她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了。
家屬院門口閒聊的那些婦女,見此,都忍不住八卦地看了過來。
王瀟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周同志,這是終於醒來了?還是你嬸嬸對你好,把你照顧得,瞧着一點也不像昏迷了五六天的人。」
輿論的事剛解決,昏迷了那麼久的人就突然醒了,說是巧合,她一點也不信。
周雪兒眼神僵了一下,隨後笑着說道:「我嬸嬸確實待我如同親女兒。」
王瀟瀟勾了勾嘴角:「是呀,像親女兒一樣,就是不知她被關在裏面想起你這個「女兒」會有何感想。」
沒錯,保衛科推出來的那個替罪羊正是周雪兒的嬸嬸陳彩妮,如今還被拘留着。
周雪兒面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一下,轉瞬即逝,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楚團長,周同志,我今天來是向你們道歉的,我身子骨從小就不好,上次又犯病暈倒了,只是沒想到會連累到楚團長,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我也是今天從醫院醒來才聽說了這事,都怪我昏迷得太久了,要是能早點醒來解釋清楚了,也不至於讓楚團長受冤。」
「我真誠地向楚團長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楚團長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太虛偽看着噁心。
他牽起王瀟瀟的手:「媳婦,我們回家吧。」
王瀟瀟點了點頭,又對周雪兒說道:「周同志以後可要當心身體呀,在遇上三更半夜出門暈倒的事,可不一定就像這次這麼幸運被人送到了醫院。」
她笑容燦爛,路過周雪兒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小心小命哦,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呢!」
王瀟瀟說完便不再理會僵站在那裏的周雪兒,笑眯眯地跟着楚星辰回家了。
周雪兒垂着眼眸,渾身散發着冷意,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良久,她才抬起頭,沖不遠處看着她的軍嫂們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個軍嫂嘀咕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這周同志笑得怪怪的。」
她被那個笑容和眼神盯得都想打冷顫了。
一個軍嫂接了一句:「唉,管她呢,反正以後管好自己的嘴就好了。」
經過這次保衛科的整頓,家屬院平穩了許多,軍屬們雖然依舊喜歡坐在一起嘮家常,但有些話題是再也不敢說了。
比如剛才那兩位含沙射影的交談,心裏一個個都八卦得要死,卻沒人議論。
忙碌了幾天難得休息,第二天王瀟瀟直接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了,身邊空空的,也不知道楚星辰去幹嘛了。
被窩太溫暖,她一點也不想起床,翻了一個身,伸手夠到床頭柜上放的手錶,拿起看了一下時間,差十分就九點了。
磨蹭了好一會,她才起床了,剛打開臥室門,就看到楚星辰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瀟瀟問道:「你幹嘛去了?」
她剛起床,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是撒嬌一般。
楚星辰揚了一下手裏的飯盒:「今天從外面帶了一點早飯。」
可能剛睡的原因,她的臉蛋紅撲撲的,讓他不禁想親下,心裏這樣想的,他也這樣做了。
楚星辰幾步上前,將飯盒放在了餐桌上,走到王瀟瀟面前,捧起她的臉,在兩個臉頰都啄了下。
王瀟瀟一個哆嗦,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楚星辰你離我遠點,好冷。」
說着伸手想要推他,手剛觸碰到他的衣服,立馬收了回來,一個字「冰」。
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着濃濃的寒意。
楚星辰低笑了一聲:「嬌氣!」
說完又報復性地拿自己冰冷的大掌揉了兩下她的臉頰,才不舍地後退了兩步。
王瀟瀟摸了摸自己的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對呀,我本來就嬌氣啊。」
她歪着腦袋,理直氣壯地說:「女人嬌氣沒有什麼不對的。」
楚星辰有些無語地勾了一下嘴角,傾身點了點她的鼻子:「對,你說的都對。」
他拍了下她的腦袋:「不是去市里了還想逛街嗎?還不快去洗涑吃早飯,一會遲了就可能沒時間了。」
王瀟瀟嘟嚷了句:「你要是別打擾我,我早就收拾完了。」
楚星辰:
他的錯。
早飯楚星辰帶的是豆腐腦,配着饅頭,王瀟瀟吃了一碗豆腐腦,小半個饅頭。
簡單收拾完,兩人就出發了,母親是下午四點的火車,還有小半天時間可以逛街。
抵達市里,楚星辰找了一個空閒場子,將車子停了下來,下車後繞過車頭打開副駕的車門,示意王瀟瀟下車。
「我們先」
楚星辰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目光落在路那邊一道穿着黑色棉衣的男子身上,眼神一緊。
下一秒他向那道身影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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