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池宴忱被火速送到了醫院。
醫生和護士們都已經接到通知,提前在醫院門口等着了。
池宴忱被抬下車後,醫生們匆忙地將他推進急救室。
「池總一直在咳血,我真擔心他……」
艾倫在急救室外焦急地踱步,滿心都是自責與擔憂。
他知道,池宴忱對太太的感情至深,若找不到她,池宴忱即便醒過來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也真是後悔,為什麼不親自帶人去看守太太?
如果他帶人親自去守着太太,肯定不會讓她獨自出院的。說到底,自己也有責任,自己畢竟是所有保鏢們的總經理。
調配保鏢們,統統都是他的責任。
……
幾個小時後。
急救室的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池總的傷怎麼樣?」
醫生聽了,一臉嚴肅地對艾倫說:「他的傷勢本來就很重,這次又強行折騰這麼久,情況很不樂觀。現在暫時穩住了,但他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這樣不顧一切了。」
艾倫點頭,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池宴忱,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找到沈星喬。
而另一邊。
警方和保鏢們並沒有因為池宴忱的倒下而停止搜尋。他們根據新的線索,繼續在海上擴大搜索範圍。
海上巡邏隊的直升機利用更先進的探測設備和聲吶,對海面下可能藏匿船隻的區域進行掃描。
經過一番排查,他們發現距離西貢海域不遠處有一座隱蔽的小島,這座小島平時鮮有人知,島上地形複雜,有許多天然的洞穴和茂密的植被,是個藏匿人質的絕佳地點。
警方懷疑沈星喬可能被帶到了那裏,於是立刻組織力量前往小島。
池宴忱一直昏迷了十多個小時。
在昏迷中,他不斷的做着各種噩夢。
夢裏,全是沈星喬被壞人欺負,被野獸撕扯的畫面。
他還夢到那些壞人,生生拋開了她的肚子,把孩子挖了出來。
「不要,喬喬,喬喬……」池宴忱不斷的伸手去抓,想要去救她。
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都追不上那幫壞人。
……
第二天。
梁煦得知情況後,坐着輪椅來到了池宴忱的病房門口,「醫生,艾倫,阿忱怎麼樣了?」
「池總目前情況很不好,他的傷口沒有長好,現在造成二次損傷,很容易感染。」
「而一旦發生感染,後果不堪設想!」
「把這個給他注射一支。」梁煦說着,拿了一隻藥劑遞給了醫生。
「這是特製版抗生素,可以治療他的外傷。」
醫生接過藥劑,仔細查看後,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梁小姐,這藥劑來源可靠嗎?池總的身體狀況特殊,不能隨意使用不明來源的藥物。」
梁煦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這是我帶着幾十個醫學博士一起研發的,你只管注射,出了事我負責。」
醫生聽了,還是有些猶豫,但看着池宴忱昏迷不醒的樣子,咬了咬牙,還是將藥劑注射進了池宴忱的體內。
「梁小姐,池總如果醒了,肯定又要堅持去找太太。我們都勸不住他,怕是只有您能勸得了他了。」
梁煦聽了,心裏七上八下,眉頭皺的很深,「……放心吧,我會勸他的!」
「那太好了,有您勸池總,我們就可以放心了。」
「沈星喬還沒下落嗎?」
「原本找到幾個線索,也找到綁匪的定位。可我們趕到的時候,還是撲了個空。」
梁煦聽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看樣子,池宴忱對沈星喬確實情真意切。他確實已經變心了,我太愛她了。
可她一想起這十多年的執着等待。
心中就一個極強的不甘心和怨念。
自己明明這麼優秀,這麼出類拔萃,這麼光彩奪目。
可以說,她就是站在女人金字塔尖上的女人。
池宴忱沒有理由會不愛自己,反而去愛一個腦子有病的白痴花瓶?
一想到這裏,她就極度的不甘,怨氣怎麼都壓不住。
想着想着,
她腦子一亂,忽然又想起和池北霆在島上相處的這一個月時間。
池北霆明明是個危險的恐怖分子,更是自己手中的小白鼠。
可自從那晚以後……
她心中雖然是牴觸和憎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可是這幾天,只要她一睡着,就情不自禁的夢到她和池北霆的那一晚。
在夢裏,她似乎放開了束縛和禁錮,和他抵死纏綿,欲生欲死。
每每從夢裏驚醒,她都忍不住一身熱汗,魂不守舍。
「……不,我愛的是阿忱,才不是那種亡命之徒。梁煦,我看你真是瘋了,我看你真是……太缺愛了。」
「下次見到他,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池北霆,你最好不要再回來港城,不要再落在我的手上!」
「呃…呃呃…」梁煦想的正入神,忍不住乾嘔了兩聲。
她心中一驚,一股極大的不安在大腦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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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她時不時的覺得噁心。
醫生雖然給她治療的外傷,但她拒絕醫生給她抽血做其他檢查。
糟糕了。
她……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一想到這裏,梁煦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肉墜冰窟,雙手緊緊掐着自己的小腹,自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天吶!你千萬不要開這種玩笑!讓我梁煦懷上一個恐怖分子的種兒?不,這太可怕了,我不能接受。」
「池北霆算什麼東西?他怎麼配讓我給他懷孩子?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是懷孕了!」
梁煦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讓醫生來給她做個檢查。
可是,她又害怕自己真的懷孕。
就算自己真的懷孕,也絕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能讓人知道她和池北霆發生了一夜荒唐。
「梁小姐,您怎麼了?怎麼一直在發呆?」
梁煦回過神來,臉色一亂,「……哦,沒沒事,我只是擔心阿忱。」
艾倫:「池總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您要不還回病房休息吧。等池總醒來以後,我再通知您過來。」
梁煦聽了,忙不迭的點點頭,「哦哦,那也行。」
說完,她推着輪椅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回到病房以後。
梁煦越想越不安,能悄悄找來護士,讓護士給她偷偷拿一根驗孕棒過來。
……
二十分鐘後。
護士偷偷拿了一根驗孕棒過來。
「梁小姐,你要的驗孕棒!」
「你出去吧,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好的。」
護士看着梁煦緊張的神情,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問。放下驗孕棒後,轉身離開了。
等護士走後。
梁煦顫抖着拿起驗孕棒,眼神中滿是恐懼和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衛生間,關上門後,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她拿着驗孕棒的手有些發抖,猶豫了幾次才按照說明進行操作驗了尿。
在等待結果的那幾分鐘裏。
她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無比漫長。她緊緊盯着驗孕棒,心中不停地祈禱着不要出現那兩條可怕的紅線。
「求求老天,千萬不要給我開玩笑,希望這是我想多了。千萬不要是懷孕,千萬不要……」
終於,驗孕棒上的結果逐漸顯現。
兩條清晰的紅線如同惡魔的印記,讓梁煦的世界瞬間崩塌。
她又反覆查看好幾遍,才終於確定,確實是兩道紅槓。
她確實是懷孕了。
轟!
梁煦大腦一炸,雙唇發乾。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驗孕棒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卻也無法打破她心中的死寂。
「不……這不是真的……我怎麼會懷上那個惡魔的孩子?老天,你為什麼要跟我開這種殘忍的玩笑?」梁煦喃喃自語,眼神空洞而絕望。
緊跟着。
她的身體順着牆壁緩緩滑落,癱坐在冰冷的瓷磚上。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意味着她的人生將被徹底改寫,她所有的驕傲、尊嚴都在這一刻被無情地踐踏。
「池北霆,你這個可惡又該死的惡魔,你居然把我弄懷孕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來,不能給一個惡魔生孩子。我更不能自己毀了自己。一個殺人惡魔,怎麼配讓我給他生孩子!」
「這個孩子不能留,我一定要儘早弄掉!」
梁煦蹲在洗手間的角落,六神無主,心亂如麻。
她嘴上不停的勸說自己打掉這個孩子。
看她的心裏,卻又隱隱有點不舍!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三個小時後,池宴忱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咳咳…」
他眼中滿是疲憊與迷茫,當意識逐漸回籠,他猛地坐起身來,「喬喬!喬喬找到了嗎?」
劇烈的動作牽扯到傷口,他眉頭緊皺,但眼神中滿是急切。
醫生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他,「池總,您先別激動,警方已經有了新線索,正在全力營救太太。」
池宴忱喘着粗氣,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焦慮,「我親自去,我不能在這等着。」
說完,他再度試圖拔掉手上的輸液管。
醫生們見狀,立刻上前將他按住,「池總,您這次真的不能再出院。」
「您的傷勢已經很嚴重了,他要是再不安心治療,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不要跟我說那麼多,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池宴忱一臉焦灼,踉蹌着要下病床。
醫生們見狀,更加擔驚受怕,又勸不住他,「你們快去叫梁小姐過來,讓她勸勸池總。」
「哦哦,好的。」
…
很快。
梁煦接到消息後,趕緊坐着輪椅進來了。
「誰都別攔着我,誰在攔我,我讓誰好看……」
「阿忱,你冷靜點,你現在這個樣子去了也只是添亂。你不但救不了沈星喬,你自己也會有危險。」
池宴忱看向梁煦,眼神中帶着一絲憤怒,「你讓我怎麼冷靜?喬喬還在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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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們…都是你們一再的搞事情,才讓喬喬一直對我誤會。」池宴忱吞了一口重氣,眼眶瞬間又紅了起來,鼻腔更是酸澀的厲害。
如果不是梁煦和蘇悅一直來回折騰,鬧出各種誤會。
喬喬也不會吃醋,更不會對他徹底心灰意冷。
可他對天發誓,他心裏只愛一個女人,他也只有一個老婆。
那就是--沈星喬。
梁煦深吸一口氣,勸說道:「……我知道你擔心她,但你現在身體這麼差,出去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也會連累那些營救的人。警方和保鏢們都在努力,你要相信他們有能力把沈星喬救回來。」
池宴忱聽了,手緊緊攥成拳頭,「我不能失去她,梁煦,你不懂,我愛她,我只愛她一個人。」
「……」梁煦聽了,心中一陣刺痛,但她還是強忍着不甘和怨恨,「我懂,我也希望她能平安回來。但你現在這樣衝動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好好養傷,等你恢復了,說不定沈星喬已經在你身邊了。」
池宴忱眼中閃過一絲悽愴和焦灼,更聽不進去梁煦的話。
現在,他的心就像被火燒一樣,無法安心待在醫院,「我等不了,每一分每一秒對喬喬來說都可能是危險。」
說完,池宴忱又踉踉蹌蹌的站立起身。
緊跟着,他又拔了手上的針頭,準備接着去尋找沈星喬。
「池總,池總您冷靜點!梁小姐說的對,說不定警方已經找到太太。」
梁煦也跟着站立起身,緊緊握住他的手勸說:「阿忱,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敵人得逞。他們就是想看到你慌亂,然後自投羅網。你要振作起來,為了沈星喬,你也得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
池宴忱根本聽不進去,更不想再多說半句廢話,「你們都給我滾開,別再攔我,別怪我翻臉無情--」
等最後一句話說完。
他忽然感覺身上一陣麻痹,雙眼腫的睜不開。緊跟着,像被注射了麻藥一樣,跌坐在床上,瞬間陷入了昏迷。
醫生見狀,更是嚇壞了,「池總,您怎麼了?」
梁煦一臉凝肅,「他沒事,我給他下了一點安定劑,讓他好好休息,這是最好的辦法。」
「……」醫生聽了一陣頭大,眼神複雜的看着她。
也就她敢這樣對待池總。
換做他們,才不幹這樣給池總,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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