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寵妻 第207章 夜殺 (第一更,大章求月票)

    師父立在兩座小山間的入口處,眸光沉沉,望向這座搭着一百來個帳篷的山谷。

    天上黑沉沉的,剛才還有半輪彎月,現在已經全被雲層遮住了。

    看不見月亮,也看不見星星。

    但是營地里有着星星點點的火堆,火上架着一隻只被剝了皮的油光鋥亮的野獸。

    一群群軍士圍坐在火堆旁,喧譁笑鬧,翻轉着火架上的烤肉。

    肉香帶着油香,順着夜風飄了出來。

    師父聞之欲嘔。

    他心急如焚地望着這片營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有綠光閃過。

    眼前的景色很快變了。

    天地成了他眼底的網,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格線。

    他能看見這裏的每個方位,每個變化。

    眼前山谷里的軍士從他眼裏看去,只是一個個會移動的行點。

    師父從山谷的入口處跨了進來。

    「誰?!」兩個看守山谷的軍士從黑暗處躥了出來,「站住!報上……」

    第一個軍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師父手一抖,一根長鞭出現在他手上。

    唰!

    一聲呼嘯的凌厲鞭聲響起,將擋着他路的兩個軍士攔腰抽成兩截。

    「啊——!有刺客!」

    在火堆前烤肉的軍士訓練有素,馬上拿起自己的兵器,不顧一切沖了上來。

    師父只有一個人。

    而這營地的軍士起碼有五百人!

    當這些軍士發現只有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陌生人闖了進來,不由自主鬆了一口氣。

    「弟兄們,車輪戰!——上!」齊言榕手下親兵的頭兒猙獰地笑了一聲,揚手吩咐。

    他的聲音剛落,師父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衝到他身邊!

    一隻大手伸出,擰住他的腦袋,用力一轉!

    咔!

    那親兵頭領的腦袋馬上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垂了下來,掛在胸前,搖搖欲墜。

    師父的手一松,那親兵的頭領就撲倒在地上。已經斷了氣。

    「兄弟們!上啊!」

    那些軍士見闖進來的這人二話不說,已經連連殺了他們三個人,眼睛都紅了,立刻集陣。肩挨着肩,一步步往師父這邊圍了過來。

    「不要命的就上吧!」師父冷哼一聲,手中長鞭再次揮出!

    在他正對面首當其衝的四五個軍士立時死於他的鞭下!

    「殺!」北齊軍士也殺紅了眼睛,不管不顧舉着刀劍沖了上來!

    「師父……師父……師父……」

    司徒盈袖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蕩地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急迫。他甚至感受到她惶恐無助和面臨着的巨大恐懼!

    他聽得越清楚,心裏就越急躁,急得連方位都辨識不出來了。

    「說!你們大皇子在哪裏?!」師父長鞭一卷,將面前一個看上去職位最高的軍士圈住脖子扯了過來。

    他的手戴着黑色手套,握住那軍士的咽喉,力道奇大無比。

    那軍士冷笑:「知道是北齊的大皇子,還敢來找死?!」

    咔嚓!

    師父不再追問,如捏核桃一樣,將那軍士的咽喉捏碎了,甩了出去。

    北齊軍士發一聲喊。有被嚇得尿褲子,落荒而逃的,也有悍不畏死,繼續集結人馬,往師父這邊強攻的。

    師父肅着臉,眼前還是那些橫七豎八的格線,腦海里迴蕩着的卻是司徒盈袖緊張的吶喊。

    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是要一個帳篷一個帳篷查看,他也要馬上找到她!

    面前的北齊軍士揮舞着大刀和長劍,往他面前衝過來。

    師父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如同地獄裏出來的殺神一般,就算一人面對千軍萬馬也毫無畏懼!

    他輪轉着長鞭,騰挪跳轉,飛天遁地。在這北齊營地里大開殺戒,一捧捧鮮血在他面前噴灑,他的眼裏卻完全看不見顏色,只看見格線,只看見在他面前擋路的一個個格線上的小點……

    「……這人什麼來頭?!」

    「他的功夫,看起來好生眼熟!」

    「是啊!好像……好像……督主的功夫!」

    北齊軍士一邊跟師父打鬥。一邊被他的氣勢震撼,越來越多的軍士躲了起來,不敢再正面直對他的鋒芒。

    師父也不在乎會不會被人看出來歷,將畢生所學都使了出來,只想快一點去到司徒盈袖身邊。

    啪!

    一聲長鞭的巨響在他腦海中響起。

    師父往前踉蹌了一步,胸口突然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一樣火辣辣地疼。

    這股劇烈的疼痛終於讓他清醒過來。

    他眼底的綠光散去,腦海回復清明,而司徒盈袖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師父眼神輕凝,往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帳篷飛撲而去!

    他急得已經顧不得找那帳篷的門在哪裏,而是徑直飛到帳篷頂上,一腳硬生生踩破帳篷頂,縱身一躍,跳到那帳篷裏面。

    帳篷裏面燃着巨大的牛油蠟燭,照得帳篷裏面亮如白晝。

    師父從外面乍然進到帳篷里,眼前的明亮讓他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讓他的呼吸都停止了,全身血液似乎都化作寒冰,將他整個人都凍成了冰塊。

    ……

    齊言榕舉起了手裏的長鞭,往綁在柱子上的司徒盈袖胸前一鞭子抽了過去!

    嗖!

    鞭子帶着悽厲的風聲迎面而來。

    司徒盈袖下意識轉開頭,只堪堪避開了自己的臉被那鞭子抽到。

    但是她胸前兩峰之間卻被斜斜抽了一鞭!

    一道長長的鞭傷從左肩一直延伸到她的右下腹處……

    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這股火辣辣的疼刺激得司徒盈袖全身一激靈。


    她發現自己似乎能動了,正努力要咬舌自盡,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轟響,然後上面的帳篷頂破開一個大洞,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天而降,來到她身邊!

    「唔唔……荷荷……」司徒盈袖驚喜地看着師父,雖然還不能說話,面上卻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師父心痛如絞,一手往綁着司徒盈袖的牛皮繩扯去。靠一雙肉掌的力量就拉斷浸了桐油的牛皮繩!

    「你是誰……?」對面站着的齊言榕一驚,手裏的長鞭再次卷了過去!

    齊言榕才剛剛把帳篷的門關了,打算在這個隔音極好的帳篷好好「儘儘興」,所以沒有聽見外面的屠殺嘶喊。

    師父的突然出現讓他心生不妙。迅速後退,想逃了出去。

    但是怎麼逃得出去?

    師父另一隻手一抖,手上長鞭繃得直直,如同長劍一樣,往齊言榕的肩膀處連點兩下。再往他的膝蓋處橫掃過去!

    齊言榕的琵琶骨立刻被根根絞斷,膝蓋骨也被敲得粉碎。

    他「嗷」地一聲慘叫,手一軟,長鞭鬆脫,整個人咕咚一下滾在地上,抱着膝蓋哭嚎大叫,「我是北齊大皇子!你敢動我!我要誅你九族!」

    司徒盈袖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但是軟筋散的效力還在,她根本站立不穩,剛要往地上倒去。師父已經打橫抱起了她。

    一動之下,她胸前的傷口被撕拉得更疼了。

    雖然極力忍耐,她還是下意識地低叫了一聲。

    「怎麼了?」師父低頭,往她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的胸口看了一眼,眸色不由更加黑沉。

    他看了看司徒盈袖,又看了看在地上翻滾嚎叫的大皇子,聲音刺耳得很:「……是他傷得你?都傷了哪裏?」

    司徒盈袖雙臂抱在胸口,又唔唔兩聲,大大的杏眼裏含了淚,怔怔地看着師父的銀色面具。

    師父這才發現她不能說話。忙將她放下來,搭手到她的手腕處,給她診了診脈,「……你中了軟筋散?」

    司徒盈袖連連點頭。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動作了。

    師父深吸一口氣,一手摟着司徒盈袖在懷裏,一手拎着長鞭,往齊言榕那邊走了過去。

    「他哪只手抽的鞭子?」師父拎着長鞭指了指地上的齊言榕。

    司徒盈袖往右偏了偏頭,表示是右手。

    師父長鞭揮起,啪地一聲抽了下去。一鞭子居然將齊言榕的右手齊腕斷開!

    用刀剁手容易,但是用鞭子將一隻手齊腕斷開,需要多深的功力?!

    司徒盈袖崇拜地看着師父,連胸口的疼都不在乎了。

    「既然沒有了右手,左手也不要了吧。」師父揮鞭又起,往齊言榕的左手抽去!

    「啊——!」齊言榕再次發出一聲慘叫,眼睜睜看見自己兩隻手都被鞭子硬生生斷開,「……誰?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師父想起自己中了夏凡的套兒,在心底冷冷一笑:就你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師父揚起頭,傲然對齊言榕道:「四皇子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你要恨,就恨你生在帝王家!」說着,又一鞭子揮出,將齊言榕抽暈了過去。

    咚!咚!咚!

    外面傳來用木柱撞帳篷大門的聲音。

    那些軍士來救大皇子齊言榕了。

    師父抬頭看了看帳篷頂的大洞,一手攬住司徒盈袖的腰,將她牢牢固定在懷裏,一手用長鞭捲住齊言榕的左腳,往前疾奔幾步,大喝一聲,抱着司徒盈袖騰空而起,同時倒拖着大皇子從那帳篷頂鑽了出去。

    就在這時,天上的雲霧倏地散去,露出半輪彎月,還有滿天星光。

    齊言榕帶來的那些軍士正在企圖撞開帳篷的大門,這時聽見頭頂有聲響,齊齊仰頭。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兩個人影摟抱着從帳篷里飛躍而出,後面還拖着一根長鞭,長鞭上倒卷着一個粗壯的男子,正是他們的大皇子齊言榕!

    師父抱着司徒盈袖從眾人頭頂掠過,將拖着的長鞭抖了幾抖,弄醒了剛剛暈過去的齊言榕。

    「老四害我!夏凡害我!告訴父皇!為我報仇!一定要救我!」齊言榕大叫着在半空中手臂亂揮,卻抵不過腳腕上那根長鞭。

    師父手腕再一用勁,力透長鞭,齊言榕再一次暈了過去。

    師父回頭,往山谷周圍的地方看了一眼,一聲長嘯,驚醒無數林雀,倏倏飛上夜空。

    月光下的山谷里,師父一手摟着司徒盈袖,一手握着長鞭,倒拖着齊言榕,在半空中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往山谷邊的小山上縱了過去,身影翩翩,很快就在群山間消失了蹤影。

    等北齊的這些軍士醒過神來,發現那三個人已經走遠了,頓時發一聲喊,都叫:「四皇子派來的殺手擄走了大皇子!四皇子派來的殺手擄走了大皇子!」

    「肯定是督主的手下!」

    「沒錯!那人的功夫明明跟督主是一個路數的!」

    這些軍士都是大皇子的親信,對他忠心耿耿。

    他們親眼見到那人的功夫,親耳聽到大皇子說害他的人是四皇子,都是無比憤怒,發誓要為大皇子報仇!

    從山谷涌了出來,他們商議了一下,分作兩幫人,一幫往北而去,直接回北齊報信,另一幫往北城門那邊,要進城找四皇子和督主夏凡問個明白。

    他們這次南下,一共只帶了一千軍士。

    大皇子五百,四皇子五百。

    但是大皇子是武將,帶的兵比四皇子那五百花架子御林軍要厲害多了。

    因此大皇子的這些親兵根本就不怕四皇子那邊的兵,再說這裏是東元,又不是北齊?

    他們氣勢洶洶衝進北城門,往東元國禮賓司的迎賓館撲去。

    此時迎賓館裏剛剛放完焰火,四皇子和夏凡一起站在門口送客。

    大皇子的親兵沖了上來,拔出腰刀指着四皇子和夏凡,眼裏露出極大的殺氣。

    夏凡一見大皇子的兵殺氣騰騰而來,頓時有些奇怪,也不跟他們硬拼,冷着臉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大皇子呢?」

    「你還好意思問!」大皇子的親兵拔出了腰刀,「你這個奸臣!居然和四皇子合謀,派殺手擄走大皇子!」

    夏凡:「!!!」

    靠!這些人怎麼知道他的計劃?!

    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而已……

    他的計劃,正是等送完客人,就要出城摸到山谷處,親自喬裝成東元國的殺手,趁着大皇子欲仙欲死的時候,將他殺死在那女人肚皮上……

    「你們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督主大人?」夏凡的護衛跟着喝叫起來,「大皇子被殺手擄走,一定是東元國的陰謀!」

    東元國的貴客們才剛剛走出來,還在跟四皇子和夏凡告別,此時聽見夏凡的護衛這樣說,大家臉都綠了,一起不善地盯着夏凡和四皇子。

    萬寧侯首先沉了臉,毫不客氣地道:「夏督主,您的手下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夏凡回答,大皇子齊言榕的那些親兵已經朝夏凡和四皇子那邊啐了一口,惱道:「你們還栽贓給別人?!我們親眼所見,那殺手跟夏督主師出同門!我們也親耳聽見,大皇子被擄走的時候大喊,說是四皇子和夏督主害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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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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