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那通往不可知之地的門,就在這裏?」齊孝帝狐疑看着夏凡。
為了保險,夏凡還是戴着沉重的腳鐐,又讓他喝了過了一定時間會發作的毒藥,以防他會突然暴起,對齊孝帝和八皇子不利。
而且北齊皇帝的兒子多,就算他弄死齊孝帝和八皇子,排隊做皇帝的人還很多。
所以齊孝帝才最後決定讓夏凡來這個外人本來不該進來的雲閣頂樓。
不做好萬全準備,他是不會走這最後一步的。
這麼多年來,他被那奇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也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在裏面。
這一次,如果能碰巧找到通往不可知之地的門,他的命就有救了,說不定能千秋萬代,永遠做皇帝……
如果找不到,或者出了岔子,那死就死了,總比現在生不如死地要好。
齊孝帝看了看站在旁邊緊抿雙唇的八皇子一眼,淡淡地道:「小八,你想不想去?」
八皇子惶恐地搖搖頭,「父皇,您也別去。那地兒有什麼好?」
不可知之地,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但是這些人就跟入了魔一樣,一心想找到這個地方。
齊孝帝笑了笑,知道八皇子還小,不明白他們這些年歲老大的人的心思。
如果能重新年輕,甚至永生不老,誰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夏凡,那道門到底在哪裏?」齊孝帝的目光移到夏凡面上。
夏凡一進來,目光就在四處逡巡,根本不用齊孝帝提醒,他早就在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尋找那扇傳說中的「門」。
這間大殿在雲閣最高層,高入雲霄。
大殿幽深,中間一根圓柱,撐着穹頂。
數道輕紗從穹頂飄落,在殿內靜靜垂懸。
殿的四壁鑲着不少拳頭大的明珠。
一到天黑。這些明珠就發出幽幽白光,是名副其實的夜明珠。
殿內很空曠,一張桌椅都沒有,四壁空空如也。看着根本不像藏有秘密的樣子。
老皇帝的遺詔,齊孝帝是從某塊鬆動的黑曜石地磚里找到。
但那道門,卻不知在哪裏。
夏凡仔仔細細在這殿內看了一圈,最後將目光投向南面的牆上,指着那牆上一塊比四周要深一些顏色的牆壁問道:「聖上。那裏,是不是應該還有一幅畫?」
齊孝帝心裏一驚,飛快地睃了夏凡一眼。
這是北齊皇室最大的秘密,和不可知之地同樣重要的秘密,夏凡如何會知道?
但是想到夏凡連如何去不可知之地都知道,大概那幅畫也是瞞不過他的。
齊孝帝背着手,走到那扇牆壁面前,點了點頭,道:「是,這裏是有一幅畫。就是大周那幅著名的重瞳圖。不過那圖早就不見了。大周末年,家祖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包括那幅畫。」
夏凡抿了抿唇,臉上的神情非常嚴峻。
他也慢慢走過去,伸出手,在那扇以前掛着畫的牆壁上觸摸,一寸寸地摸了過去。
就在他觸摸那牆壁的時候,他身上帶着的那廢棄的小鐵匣突然一陣震動,慢慢變得熱了起來。炙烤着夏凡的肌膚。
因夏凡先前被帶走關押在大理寺的時候,他這些年在大理寺埋下的人手暗中照應他,他不僅在大理寺牢獄裏過得舒舒服服,而且連自己身上的東西都未被搜走。
就在齊孝帝下決心要處罰他。對他用刑的時候,夏凡覺得自己如果不說話,也保不住這個秘密了,所以終於將他知道的不可知之地的事說了出來,這樣又多拖延了一段時間,保住了自己身上的東西。
所以當夏凡從懷裏拿出一個拳頭大不斷閃着紅光的鐵坨一樣的東西的時候。齊孝帝和八皇子都愣了一下,互相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異樣。
夏凡卻已經顧不上看齊孝帝和八皇子的反應了。
他的心升起一陣陣狂喜。
這個他以為廢棄的鐵匣子,就跟又活過來一樣,隨着他的手在牆上碰觸,發出不斷閃爍的紅光,那紅光細小的如同暗夜裏的螢火蟲閃亮的尾光,但是殿內牆壁上那些夜明珠的光亮,都壓不下這細小的紅光。
「夏……督主,這是何物?」齊孝帝忍不住問了一句,往後退了幾步,讓夏凡走到他前面。
夏凡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牆壁,頭也不回地道:「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東西,據說,能打開不可知之地的大門……」
咣!
他的話音剛落,他剛剛在碰觸的那扇牆壁突然如同鏡面一樣變得半透明,然後那鏡面上漾起一陣波紋,如同漣漪一樣大圈圈套着小圈圈,不再是堅硬的牆壁,而像是軟軟的糯米糕。
夏凡的手急速縮了回來。
唰地一聲巨響,那四四方方的牆壁就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道門。
門外是黑黢黢的世界,似乎沒有光能夠照進去,裏面也沒有一絲光線的痕跡。
只知道那一邊跟這一邊截然不同,但是卻要命地吸引着所有人的視線。
誰也不知道踏過這扇門,裏面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裏才被稱為「不可知之地」?
夏凡和齊孝帝同時瞪大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八皇子用手掩在嘴邊,渾身發抖,兩排牙齒更是咬得嗝嘣作響。
「聖上,這裏就是通往不可知之地的大門!」夏凡將手上的鐵匣子往前伸出,只見那細小的紅光居然在門的另一邊照出了一條灰濛濛的小路!
齊孝帝往前走了一步,探頭看去,「就是這裏嗎?」
就在兩人猶豫間,他們發現那門越來越小,門的四周漸漸又重新凝固成牆壁了。
「不好,這門要關了。」夏凡大喊一聲,「聖上,微臣先走一步,為聖上探路!」說着,他往前猛撲。大步跨進了那道門。
他一進入那扇門,他的身影就在齊孝帝和八皇子眼前消失了。
門還在漸漸縮小,夏凡已經不見蹤影。
齊孝帝腦子一熱,跟着道:「夏督主等等朕!」說着。他也跨過了那扇門。
「父皇!」八皇子急了,大叫一聲想衝過去,但是他卻不敢跨過那扇門。
對於他來說,那扇門的另一邊實在是太過令人恐懼,他不相信這些自己難以把握的東西。
八皇子愣愣地看着那扇就要消失的門。就在那門快要完全消失,只剩一人寬的縫隙的時候,哄的一聲巨響,一個人從門內被摔了出來,重重地跌落在黑曜石地磚上。
而那扇門,就這樣在八皇子面前完全消失了。
只有之前的那扇牆壁。
好像剛才的景象就像一場夢一樣。
八皇子發了會兒愣,才回頭去看被從門裏扔出來的那個人。
一看之下,他又驚呆了,猛地沖了過去,扶起那人連聲道:「父皇!父皇!您怎樣了?」
原來兩人進去。卻只有夏凡一個人消失了,齊孝帝,卻被扔了回來!
難道那扇門,還能認人不成?
八皇子心裏滿是疑惑,但是看齊孝帝面如金紙,不住咳嗽,從嘴邊流出黑血,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雖然齊孝帝中毒已久,但是一直用各種珍奇的藥材將養,他雖然毒未盡。但也不至於喪命。
可是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馬上就要斷氣一樣。
八皇子心裏大急,忙背起齊孝帝,從雲閣出去。
他和齊孝帝的侍衛太監都守在雲閣下面一層的樓梯口。
見八皇子匆匆忙忙背着齊孝帝下來。而夏凡已經不見蹤影,這些人也不敢問,只從八皇子背上將齊孝帝接過去,送到齊孝帝的寢宮請太醫去了。
太醫來之前,齊孝帝清醒了一瞬。
他抬起頭,看着面前的八皇子。如同迴光返照一樣,對他低聲道:「小八,那邊的柜子裏,有你皇祖父的遺詔,你要好生保管。」
八皇子含淚點點頭,「父皇,您快歇息吧。太醫馬上就來了。」
齊孝帝搖了搖頭,「父皇的時候不多了,趁現在還清醒,父皇要告訴你,那不可知之地,不是你我能去的地方。以後要記得,那裏不能再進去了……」說完,他的臉上露出既恐懼,又欣羨的矛盾神情。
「父皇,您去了那個地方嗎?」八皇子實在太好奇了,雖然知道不應該讓父皇勞神,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將一個大迎枕放在齊孝帝背後靠着,自己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
齊孝帝閉了閉眼,「父皇沒有那個福氣,只聽有人說了一句,『咦?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就被扔了出來。」但是,他也隱隱約約看見了一些畫面,那裏山清水秀,天高雲淡,男子英俊高大,女子嫵媚俏麗,可是……那些人和景,好像都是靜止地,停止在時間深處,一動不動。
江河靜流,高山仰止,歲月無痕,如同一幅畫,或者,就是一幅畫……
在靜止的時間中,難怪會長生不老。
那裏真的是不可知之地嗎?
還是那裏發生了什麼事?
齊孝帝突然覺得自己悟了,他緊緊抓着八皇子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朕傳位於你,朕的遺詔,在御書房的多寶閣里,你會同六部尚書和五軍大將,同時開啟。還有……東元國的先太子元應齊,乃你的……」
這句話沒有說完,齊孝帝就吐出了最後一口氣,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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