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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昭昭整個人都傻了,煞白的臉色漸漸黑凝,像被一道道驚雷劈糊了一樣。
「哥你在說什麼啊你是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哥」
霍如熙罔若未聞,只顧着懷裏的沈初露,大手一下一下地摩挲她顫得厲害的脊背。
「不怕不怕如熙哥哥回來了,沒人再敢傷害你,沒有。」
可是,這次沈初露不像曾經那樣聽話了,甚至像小刺蝟那樣渾身豎起了刺,連急促的呼吸都是對霍如熙的抗拒。
「不是你不是我的哥哥你是霍昭昭的哥哥」
她柔軟又無力的小手不停地推搡着男人堅實的胸膛,每一下,都想一把錐子,在他胸膛上狠狠戳了一下,那樣的疼,「放我走我要回家去了我要去找爺爺,我要回家!」
「初露,乖乖的,乖乖的」霍如熙眼底猩紅,仍然固執地哄她。
「放手放手啊!」
可任憑沈初露怎麼哭,怎麼喊,霍如熙就是不肯放手,一絲一毫都不肯。
反而,抱得更緊。
粗糲堅毅的大手握上她纖細的腰,隔着白色的連衣裙,把女孩軟白的皮肉都捏紅了。
然後,他殷紅的眸微眯,薄唇貼着她的耳廓,沙啞着輕輕道:
「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是你哥哥我是你男人,沈初露。」
霍昭昭瞳孔震愕,看着被自己的親哥哥全心全意疼愛着的女人,她從小欺負到大,以為可以欺負一輩子的女人。
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挖空了,靈魂都要裂開了。
這種痛,實在是抽筋拔骨,比得知沈驚覺喜歡唐俏兒,還要疼百倍!
霍如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一直以為,作為妹妹的自己,可以一輩子在他的庇護下任性放縱,無法無天。
可現在,她感覺自己,要失去這份獨屬於她的守護的。
他要全部,都給沈初露了!
「我的男人?」沈初露揚起小臉,濕漉漉的眸全是令他心疼的懵懂。
「是,你的。」霍如熙聲音像流着砂礫,眼底揉着炙熱的火光。
轟隆一聲——
霍昭昭水晶宮殿般光芒閃爍的人生,已經快要崩塌了。
阿鳶見霍如熙對沈初露那樣熱烈地表白,躲在暗處,欣慰地勾起的唇。
沈初露挨了打,又因為霍昭昭的出現激發了年少時的心理陰影,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在霍如熙懷裏哭着昏迷了。
霍如熙將她抱回房間,用乾淨的毛巾幫她擦汗、拭淚,又為她蓋上被子。
「唔」沈初露翻了個身,秀眉緊顰着,看起來很難受。
他的心也難過地縮一團,憤怒與自責交織,英俊帶着肅殺的臉龐一片蒼白。
「抱歉,初露。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怪我」
阿鳶腳步輕緩地推門走進來,站在那欲言又止,怕打擾到主人的溫存時刻。
「說吧。」男人溫柔輕撫女孩的臉頰,眉目卻一片冷酷。
「您要看的監控,我載好了。」
阿鳶走過來,將手機恭謹地遞向他。
霍如熙之所以能這麼快趕回,是因為向來缺乏安全感的他,在別墅里按了幾十個攝像頭。
幾乎,沒有死角。
而霍如熙的手機,也可以遠程實時監控着別墅中的情況。
男人冷冷垂眸,陰沉地盯着屏幕。
從霍昭昭進門,到她派人控制了方嫂,再到她闖進去打了沈初露,又一腳踹在了她身上
霍如熙半響,沉默。
「霍少,您看」
阿鳶話還沒說完,頓覺手腕一陣劇痛!
霍如熙通紅的雙眼仿佛要冒出毀天滅地的火來,猝然揚手,將阿鳶的手機打飛了出去!
「霍少,息怒。」阿鳶忙後退,深深鞠躬。
可周身蓄滿戾氣的男人已站起來奪門而出。
樓下。
霍昭昭滿額是汗,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面前圍着四名保鏢,走也走不了。
「小、小姐大少爺生氣了這怎麼辦啊?」女秘書跪在她腳下,驚惶地抱住她的腿。
「你問我,我哪兒知道!」
冷沉的腳步聲響起。
霍如熙在阿鳶尾隨下走過來,整個客廳瞬間一股地獄般的陰寒席地而起。
「大哥」霍昭昭弱弱地喚了一聲。
她見發脾氣現在沒用了,就只能裝無辜,裝可憐。
「你打了初露,還踢了她。攝像頭裏,我看得清清楚楚。」霍如熙深深呼吸,強抑着滅頂的憤怒。
如果,這不是他的親妹妹,會發生什麼,真的無法想像。
「哥我也是、也是一時氣糊塗了。你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我以前哪裏動手打過人呀!我連看到毛毛蟲都害怕我從來沒有那麼做過呀!」霍昭昭紅着臉為自己辯解着。
然而,霍如熙仍然面無表情,一點情緒都看不透。
「是是她!都是她教唆我的!」
霍昭昭眼珠微微一轉,一腳將女秘書踢開,「都是她!都是她從我下飛機開始一路上都在煽風點火,都在教唆我讓我對沈初露動手!
我本來就討厭她如此一來我哪裏忍得了?!都是她害我成這樣的!」
「不不是的我沒有」女秘書嚇得跪在那,體似篩糠,想反駁又不敢!
「你為什麼,要討厭初露。她哪裏得罪了你?」霍如熙目光陰鬱地問。
「她、她」
霍昭昭一時哽住,隨口找了說辭,「她是個傻瓜,竟然還勾引你!我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女人做我未來的嫂子?!」
「她怎麼不能是你嫂子?我選女人,還要看你眼色?」霍如熙鳳眸微眯,失笑了一聲,卻比生氣的樣子更可怖!
「我我」霍昭昭簡直是要被氣哭了,心寒透了。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
霍如熙想起雪地里,那歡快雀躍的身影,想起女孩軟糯可欺的唇瓣,全身血液為之一熱,「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勾引她。是我,想跟她在一起。」
霍昭昭兩眼一黑,只覺天坍塌了個大洞。
被她一直踩在腳下的垃圾,就快要騎到她頭上來了!
「阿鳶。」
「是,霍少。」阿鳶上前。
「把這個女人,挑斷她的手腳筋,送到南洋去。」
霍如熙冷冷啟唇,輕描淡寫一句話,直接給女秘書判了死刑!
南洋那可是除了名的地獄淫窟!
去了那的男人淪為被割了腰子摘了器官的奴隸,女人的下場就更慘,會淪為千人睡萬人騎的娼妓,會染病,會生不如死啊!
「大少爺!不是我都是小姐讓我做的!大少爺!」
任秘書如何哭喊,也沒用了。
阿鳶淡漠地揮了下手,上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像拖麻袋一樣給女秘書拖了出去。
霍昭昭嚇得當場石化,一動都不敢動了!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玉面魔王,她的親哥哥,當着她的面處理手下的人。
「我的這棟私人別墅,除了我和阿鳶,還有我身邊幾個親信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和母親。」
霍如熙低斂長睫,從懷中拿出精緻的煙盒,抽出煙叼在鋒利的唇間,「所以,到底是誰給你通風報信?」
霍昭昭裹在華麗皮草下的身軀瑟瑟發抖,冷汗快把厚實的皮子都浸透了!
「在我身邊的人,都清楚我的脾氣。我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霍如熙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點燃了煙,微揚下頜吐出白霧,淡淡地問,「妹妹,是誰告訴你,我和初露住在這兒的?」
霍昭昭喉嚨里像穿了根刺,臉色慘白,完全失語。
這是最寵她,最愛她的哥哥啊。
然而此刻,她對他除了害怕,就是恐懼。
「你不知道嗎?沒事,我知道就夠了。」
音落,又兩名保鏢,將已經被打得半死,只剩下半條命的尹弘從外面拖了進來。
霍昭昭嚇得捂住了嘴巴。
尹弘被拖進來的這一路,客廳里,拖出一道腥紅的血跡!
「阿弘,你跟我十年了,我平時待你也不薄,當初不是我,你早就被人打死在街頭了。」
霍如熙在阿鳶搬過來的椅子上慢悠悠落坐,「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一邊在我面前扮演忠心,一邊在我妹妹面前諂媚。雙面間諜玩兒得挺6啊。」
「少少小姐救我」
事到如今尹弘也是無路可走了,只能向霍昭昭求救。
霍昭昭忙別開臉,看到這張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她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阿鳶,老規矩。」霍如熙微眯鳳眸,慢條斯理地吸了口煙。
「是,霍少。」
阿鳶神情如常地走到尹弘面前,俯身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右手飛速塞入他口中。
「唔——唔——!」
痛苦的嗚咽,伴隨血肉攪動的聲音,令人作嘔,頭皮發麻!
尹弘的舌頭,就這麼生生地,被割了下來!
「啊!」
霍昭昭抱住頭驚聲尖叫,旋即嚇得暈厥了過去。
*
那晚之後,沈驚覺就沒了動靜。
一連三晚,唐俏兒都做了噩夢,每一場夢,都與沈驚覺相關。
雖然說夢時常都是反的,但也太真實了些。
還有,謝晉寰家門口的那灘血,她回去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怎麼想都有些後怕。
「俏俏,這是第二療程的藥。」
柳敏之敲門進來,將藥放在她面前。
唐俏兒正在整理東西準備回盛京,忙放下手裏的活欣喜地將藥瓶拿了起來,「謝謝敏姨。」
「謝什麼謝啊。只要是我們俏俏想要的,我都會儘量滿足你。」
柳敏之愛憐地撫摸着她漂亮的秀髮,忽地問,「對了,沈驚覺的傷怎麼樣了?」
「您關心?」唐俏兒略微訝然。
「怎麼可能!」
柳敏之趕忙解釋,生怕跟姓沈的沾邊,「他吃的可是我們柳氏生物製藥研發的藥品,我自然要問問他這小白鼠情況怎麼樣啊。我是關心我們柳氏藥物的效果。」
唐俏兒聽言,抿住緋唇,心底湧起一股鬱氣。
柳氏集團的這款治療臟器受傷的藥物,其實現在還處於臨床試驗階段,根本就沒正式上市。
可唐俏兒為了能治沈驚覺的傷,只能鋌而走險,拿來給沈驚覺先用。
否則,沈驚覺的傷勢只會進一步惡化,留下永久的後遺症。
「他看起來挺好的,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敏姨,這藥副作用到底是什麼呢?」
柳敏之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問你他情況如何。
不過服用藥物期間,有兩樣是要格外注意的。」
唐俏兒忙問:「是什麼?」
「一是不要收到外界傷害,這個你知道的,身子是要靜養的。
還有一點,就是儘量不要動怒,不要情緒過分激動,那樣對養傷很不利,甚至會使傷情進一步惡化。」
唐俏兒呼吸一窒,眉心輕攏。
想起那灘血,她的心尖,揪得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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