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含章這樣的問題問的毫無緣由,話說出口的時候,任誰都沒覺得這和朱衍之前提及的事情有什麼干係。
但是既然岳含章問了,作為年級主任,他幾乎不需要思考,便直接回答了岳含章的問題。
「去年最先闖過這一重關的學生,我印象很深,因為時間很巧,他是在學校要放寒假的那一天完成的三趟拳架全部形神合一。」
而原地里,岳含章點了點頭之後,又繼續朝着年級主任問道。
「老師,近十年裏,咱們學校歷屆高三生,最先闖過這一重關的,是什麼時候?」
問題並不難。
但是這一刻,岳含章的話說出口之後,所有人都被他所營造的某種氣勢給震住了。
一時間,連帶着本已經鬥志昂揚的伍先,也將自己翻湧的劇烈情緒,轉化成了對岳含章純粹的敵視與憤怒!
在這樣的時候,岳含章的眼中並沒有伍先,那是一種眼裏全然將其漠視的姿態。
而與此同時,岳含章像是要將更多已經切實印證過的不同時空的武道天才修士,來當做自己這一重關的對手。
那是在漠視了眼前之後,於視界裏所看到的更為宏大的目標!
是再明白不過的彼此之間心境上的差距。
甚至伍先在這一刻瞬間的敵視與憤怒之後,竟覺得岳含章能夠有心思問出這些話來,自己便已經低了人一頭,已經在競爭中,從心境上輸了一陣。
進而,某種羞愧感,竟讓伍先有些難以自持。
也正是在他情緒反覆的翻湧的時候,年級主任稍稍作思索之後的聲音方才響起。
「十二月十號。」
岳含章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麼,而是又轉頭重新看向朱衍。
仿佛是被岳含章所刻意營造出來的這種氛圍所感染,這會兒,朱衍的臉上,不見早先時虛假的憨厚神情,也不見後來的精明強幹。
一切的情緒好似是在他的身上退去,這會兒僅僅只剩下了平靜,純粹到極致的平靜。
於是,岳含章繼續發問道。
「朱總是騰霞丹藥公司的駐市負責人,去年,咱們整個濟川郡這麼多的基地市,最後能考進騰霞道院的學生們,最早闖過這一重關的,是在什麼時候?」
0114號基地市的師資力量,在整個濟川郡中也只屬尋常水平,算不上拔尖。
而騰霞道院坐落在濟川郡的郡府中,其最大的生源便是整個濟川郡。
所以問濟川郡,便等同於是在問這一屆騰霞道院的大一生。
而似是對於岳含章的問題早已經有所預料,幾乎話音落下的頃刻,朱衍便緩緩開口道。
「十一月二十七號。」
聞言,岳含章再度發問。
「那麼近些年中,騰霞朱氏的嫡系天才們,最快闖過這一重關的,是什麼時候?」
雖說騰霞道院面向一郡乃至是諸州招生,雖然說名義上,騰霞丹藥公司也是股份制的企業。
但事實上,長久以來,始終把控着騰霞丹藥公司,把控着騰霞道院傳承的,便是朱氏一族。
連眼前這位駐市負責人,也是朱氏的旁支子弟。
而這樣的龐大家族,其嫡系天才,從幼兒時期打熬身體根基,便與尋常學生截然不同。
連朱衍為了他這一支的晚輩們打基礎,都是從總部求來極品丹藥,化在藥浴之中,不可謂不奢侈。
而且,朱氏在某種程度上,便等同於企業本身,等同於騰霞道院的全部傳承。
所以,這樣大族出身的弟子,但凡才情天賦足夠高,到了高三躍龍門的一步,眼中所看到的,都不會是郡府一級的道院。
而是更高級別的,坐鎮在州府的真正頂尖道院!
岳含章問過了基地市的天才,問過了一郡道院的天才,如今,終於鋒芒銳意直指最頂尖道院的大族天驕們!
此心幾乎狂野。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狂野的心出現在這樣年輕風貌的學生身上。
這一刻,朱衍努了努嘴,似乎是想要搜腸刮肚也似的,醞釀些什麼說辭。
可是迎着岳含章那明亮的目光,朱衍好一會兒沉默,還是開口道。
「十一月三號,這是我朱家二公子的成就,他已經被確定為了下一代家主來培養,你若是能早過他,什麼話都不用說了,老子親自回郡府去,替你跟總部談條件!
只是,到時候……」
只是,到時候,只怕聞風而動的便不僅僅只是騰霞丹藥公司一家了。
甚至,若岳含章表現的再妖孽一些,彼時,怕是要各大公司的負責人,求着岳含章去簽那份定向合同了。
這一刻,岳含章營造的這種氣氛,不僅僅是感染了面前的幾人。
這種氣氛本身更同樣感染了岳含章自己。
他不禁心頭火熱起來。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在想像,自己仰仗着機械腦海的極品天賦,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到底能夠成為什麼級別什麼層次的天才!
倘若真有千萬人中脫穎而出的那一步。
困龍出淵之後,大抵便真是一飛沖天的景象了!
他將不再平庸,他將涇渭分明的越過一道界限,真正走入舉世盡皆認可的天驕層面去。
「也好,那就比一比,那就在武道上,爭一爭!」
這話出口的時候,岳含章的目光似是有些恍惚,仿佛伴隨着重重發問,一道又一道概念性質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岳含章的眼前。
伍先不禁攥了攥拳頭。
想來這會兒,自己並不會出現在那些概念性質的諸多身影之中吧。
贏!自己要贏!自己一定要贏過岳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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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眾人相繼散去,年級主任陪着朱衍離開,似乎是想要將妙仁丹的賭注儘快落實敲定。
而三班的班主任則帶領着伍先還有他的父母,往他們班的演武室走去了。
原地里,僅僅只剩下了岳含章和覃林輝。
班主任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你說說你,平時多穩重的個孩子,這會兒激昂起來,小詞兒一套一套的,說得我心裏都挺熱乎。
不過,你倒是把伍先給氣狠了,瞅瞅他臨走的時候看你那小眼神兒吧,就差往外噴火了。」
岳含章聞言,僅僅只是淡然一笑。
「老師,爭鋒就要有爭鋒該有的樣子,我才十七,狂一點兒又怎麼了?」
這一刻,岳含章分明能夠感觸到,自己累世為人的豐富閱歷不曾有所消減,但同樣的,他的心態也真正因此而重新變得年輕起來。
仿佛這才是重活一世,重獲青春所該有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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