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黎陽武館
方辰鄭重地向李全師兄道謝:「多謝師兄了,明天我會吧錢帶來。」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雖然不明白這異獸肉到底價值如何,但也隱隱感覺自己是佔了便宜的。
「明天或許可以向劉師兄打聽一下。」
李全隨意擺擺手,讓他趁天還沒黑儘快回家去。
方辰依舊等到天黑才回到家,明天就能將父妹接到內城去了,這樣就不用在意黑水幫的威脅了。
裏屋,等方辰開門進來時,方父和妹妹已經等候在這邊了。
「回來了?還沒吃飯吧!」
方父溫聲道,雖然方家境況不好,但每天一家人還是會坐到一起吃個飯,這不僅是一種儀式感,還能讓幾人在這亂世之中心裏有份慰籍。
方辰很珍惜現在的一切,人不管走到哪裏,總得需要有根。
坐到一起,接過方父遞過來的一晚稀粥,方辰沒急着吃。
他抬起頭,朝兩人打量着,突然笑着道:「爹,小婷,我已經在內城找好了房子,咱們明天就搬過去!爹你也不要在去碼頭了。」
看着方婷慢慢張大的嘴巴,方辰心中一笑,用手把它捏了回去。
「哥哥,是是真的嗎?」方婷吞吞吐吐地問道,小丫頭不是不滿意現在的生活,只要和父親哥哥在一起,她就滿足了。
但她也知道搬去內城意味着什麼,這說明哥哥真的出息了!
急忙將清亮的目光轉向老父親,方婷對着呆愣的方父道:「爹,哥說要帶我們去內城了!」
看着欣喜激動的女兒,方父終於回過了神,他顫抖的手握着碗對方辰道:「不要對你有什麼影響!」
父親從來都是這樣寡言少語,他總是喜歡用最簡潔的語言來表達最真摯的情感。
看着父親期待又猶豫的眼神,方辰心裏一酸,他知道父親這兩天心裏也承受了很大壓力,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普通人,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支持了兒子的決定。
方辰堅定地點點頭,「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為了讓他們放心,方辰解釋道:「武館有個師兄很看好我,他家中有一套閒置的院子,聽說了我的情況後,為了讓我安心練武,就讓我把你們接過去。」
方父聽了來回走了幾步,最終還是點了頭,「伱要多謝謝人家!」
知道父親是同意了,方辰也鬆了口氣,此事確實欠了劉遠不小的人情,現在這年頭,人人都想往內城跑,但沒有一定關係是不可能辦到的。
或許在劉師兄看來,這不是一件難事,但若讓方辰去辦,估計會磕得頭破血流,沒看到對街那位武館正式弟子一家都還住在外城嗎?
方辰又勸道:「您以後不要去碼頭了,家裏還有些余錢,撐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實在不行就把房子賣了!」
方父看着認真的兒子,猶豫半晌,最後「嗯」了一聲。
方辰一喜,他很感激有這麼一個信任自己的父親,這一來他算是沒有後顧之憂了,至於一年半載之後,他有信心徹底改變家中境況,不依靠任何人!
「吃飯吧,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方辰沖兩人招了招手,方家也沒什麼值錢物件,幾件衣服用包裹一帶就可以走了。
之所以不趁天黑走,是因為必須給街坊鄰居打個招呼,要不然過幾天這房子說不定就讓別人佔了。
況且此事也瞞不住,還不如大大方方讓人知道算了,到了內城可不是黑水幫撒野的地方。
而且劉五的死訊到現在還沒流傳出來,方辰估計黑水幫是沒想着查了,知道了他的情況之後,他們就算會懷疑,但息事寧人的概率更大。
夜晚
方辰兄妹躺在床上,看着一直睜着眼的妹妹,方辰問道:「怎麼?睡不着?」
「哥,你能說說內城是什麼樣的嗎?」小丫頭歪着頭問道。
方辰拍了拍她的背,悠悠的聲音在房間號響起,「內城啊,那裏的街道很寬很寬,還很乾淨,走在街上還能看到許多小吃鋪子」
講着講着,直到妹妹不知不覺睡着了,他才止住話頭。
裏屋一雙滄桑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一夜無眠。
翌日
方辰一家很早就起來了,忙前忙後地收拾着行李,由於劉師兄與他說過,那處院子家具都不缺,所以方辰只讓他們收拾了衣物。
天色大亮,路上行人已經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各家各戶都開始忙碌。
方辰三人拿着七八個包裹關上了院門,在小丫頭的堅持下,父子將最小的那個讓給了她拿着。
幾人剛一出來,就有眼尖的鄰里叫道:「唉,老方,你們一家這是幹嘛去呢?」
在外人面前這種場面一直都是方父應對,今天也不例外。
只見方父向着好奇看來的幾家人拱了拱手,笑道:「方辰這小子在內城找了個住處,我和小婷婷要和他一起過去了。」
圍觀幾人瞬間驚呼:「什麼?去內城?怎麼可能?」
一個鄰居急切問道:「小辰,這內城的房子你是怎麼找到的?」
「對呀對呀,前年對街王家那位據說花了五十兩銀子都沒辦下來呢!」
「老方,你兒子別讓人給騙了吧?」
旁邊一人起鬨道,王家那位就是赤月武館的正式弟子。
方辰這時環顧了一圈,用清朗的聲音道:「各位,我已經成為了黎陽武館的學徒,這內城的房子是師兄幫的忙,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這年頭街坊鄰居之間也沒什麼感情,遇上事了他們不往你背上插刀就是好事了,指望互幫互助是想得美。
方家還是最近兩年才搬到這邊來的,方辰平常不出門,現在連人都認不大全。
四鄰頓時一靜,等方辰三人走過紛紛讓開了道。
看着遠去三人的背影,有人輕聲嘀咕了一句:「嘿,牛氣什麼啊?」
沒人理他,良久過後,又一聲嘆息傳來:「唉,內城啊!」
聽得這感慨萬千的幾個字,周圍眾人瞬間意興闌珊起來,不多時便紛紛散去。
在路上,方辰看着父親欲言又止的表情問道:「怎麼?您覺得我太冷漠了?」
方父沒說話,顯然心裏還是不太習慣,方辰也沒解釋,對他來說,自己是穿越者,那些人與萍水相逢的路人沒什麼區別。
自己認可父親與妹妹,那是因為這半年來的相處,而不是繼承了原身的感情。
若是有人對原身有恩,他自然會承接這份因果,盡力去報答,但那些鄰居街坊顯然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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